李下士一驚,急忙想將離兒拉回身後;可是又想到面前的這個女孩那決絕狠厲的手段,又收回了手。
離兒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她看着躲過鋼針的白衣人,突然,手向前一撒;白色的粉末瞬間飛揚起來:“看毒!”
白衣人剛躲過鋼針,突然聞言,瞬間便避開了這白色的粉末;離兒見狀,拉起李下士的衣袖,便朝着坑洞外跑去:“快走!”
“別上當,這只是普通的雪花!”白色的粉末掉在火堆旁,瞬間便消融了;白衣人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他們急忙朝着坑洞外追去。
李下士雖是男人;可他根本就沒有經歷過幾場實戰,此刻全然聽離兒的;離兒急速靠近坑洞上的馬車,一劍斬斷連着馬匹的繮繩,翻身上馬,然後,手便是向李下士伸了過去,示意他上馬;李下士見狀,竟猶豫起來,離兒畢竟是女人,他怎可與女子同騎一匹馬;可剛纔他把馬匹也牽到了坑洞取暖,那些馬早已被黑衣人殺了,現下也只剩了這駕馬車的唯一一匹馬了……;離兒見他竟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氣結:“不怕死的,你就留在這裡吧!”
很快,那白衣人便是反應過來,急忙爬出坑洞,朝着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李下士聽到身後的聲音,再顧不得男女有別了,急忙翻身上馬:“得罪了!”
隨即,這匹良馬捲起地上雪花,絕塵而去;白衣人眼見要追上他們的目標了,卻失之毫釐的讓他們給逃走了;那領頭之人見狀,冷笑一聲,你們以爲有馬就能逃嗎?
一聲嘹亮的口哨聲,極有穿透力的滿布在這片天地;離兒一驚,他們不會還有救兵把?這麼想着,心下更爲焦急:“快走!”
李下士聞言,越發捏緊了手裡的繮繩,速度更快;離兒哪裡會騎馬啊,劇烈的顛簸,竟是讓她七暈八素的,她臉色發白,可依舊隱忍着;恐怕,要不是這個人,她早就被這匹良馬給甩了出去。
因爲他們的策馬狂奔,竟是離之前歇息的地方有了一定的距離;身後那白衣人的氣息越來越遠;離兒不由得鬆了口氣;看着越來越大的暴風雪,開口說道:“已經很遠了!暴風雪太大,我們先休息!”
李下士繃緊的神經,在這句話下,瞬間鬆懈了下來;那戰馬馱着兩個人,奔騰了許久,現下也是極累。
離兒跳下馬,擡起頭,竟是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來到了一片松柏林;雖然此刻的松柏被大雪給覆蓋了,可是卻依舊長青着;面前的景色不再是一片純白,加之他們又剛逃過了白衣人的追殺,離兒不由得心情舒展開來,竟是讓她暫時忘了那煩擾她多日的煩心事。
李下士看着面前這個與雪地融爲了一體的女孩,心一抽;自己的妹妹也是與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吧!雖然他們一家不是祭月族的核心人物,但是生活卻是還算富足,一家人也生活得辛福安康;妹妹在家更是被寵在手心裡的;可是面前的這個女孩卻早已經歷了多次的生死;閱歷更是他望塵莫及的;到底是什麼鑄就了這如銅牆鐵壁一般的女孩?
“你們的家主呢?”離兒回過頭,卻是發現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人正癡癡的望着他,眼神裡竟是有着疼惜;她撇了撇嘴,依舊冷漠的問道。
李下士這才後知後覺,對啊,千里家主去哪裡了?
離兒看着他臉上的愕然,心底便是有了計較;這半個多月來一直都安安穩穩的,怎麼剛好出事,他千里軒季便消失無蹤了?聯想起,這羣隨侍的弱小,離兒心底的無名火氣噌噌網上直冒;好,還真是好得很!
“許是家主有事,沒能及時趕來;姑娘,我們要不要在此等候?”李下士顯然是沒有看出其中的門道,開口問道。
離兒沉着臉,卻是點了點頭;那李下士見離兒答應,竟是開心的下了馬:“那屬下便去尋找,看看有沒有歇息之地!”
說着便是把繮繩交給了離兒,準備離開。
“喂,你……”離兒看着這個無知的男人,翻了翻白眼,急忙叫到。
李下士急忙回頭:“屬下名叫李新,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離兒把繮繩交回給他:“算了,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也許是老頭眷顧,他們沒多久便是找到了一箇中空的樹洞,這樹洞有些潮溼,但勉強能讓兩人遮擋風雪;李新安頓好離兒,拴上馬,便是在附近找木頭生火。
可是在這冰天雪地裡,木頭早已被浸溼,任憑他怎麼生火,都點不着;離兒嘆了口氣,圍緊了身上的貂毛斗篷,說道:“算了,不要點火了,免得燃起炊煙,倒將那些人再引過來。”
李新聞言,也就放棄了生火,狹小的樹洞也就剛好讓兩人坐下;此刻李新坐在離兒旁,竟是身體僵硬,手腳不知該往哪裡發。
“他們都走了,你爲什麼還要回來?”離兒轉過頭,看着這窘迫的男人,問道。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屬下接下了這個任務,便一定會將姑娘安全的送到血飲族!”
鏗鏘有力的回答,讓見慣了黑暗的離兒有些不自在:“愚忠的笨蛋。”
聲音很輕,可是在這狹小的樹洞裡,李新很輕易的便是聽到了;但是他也只是笑了笑,也不反駁。
離兒不再理會他,靠在樹壁之上,閉上了眼睛;最近這段時間她沒有休息好,剛纔匆忙間有沒有吃乾糧,而且活動了這麼久,也確實累了。
剛靠上,她身邊的李新便是又叫起了她:“姑娘,你還沒吃飯呢吧?屬下這裡有點乾糧,是屬下遇到那羣白衣人的時候,匆忙間收到懷裡的,姑娘先將就着吃吧?”
離兒轉過頭,卻是發現李新手裡有着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麪餅,分量極少;而李新還望着這塊小麪餅不停的吞着口水,顯然剛纔那羣白衣人來得太突然,他也沒有吃過。
離兒一愣,隨手便把麪餅掰成兩塊,遞給了李新一塊;李新卻是擺了擺手:“姑娘,屬下吃過了,不餓!”
“囉嗦什麼?讓你吃你就吃!”離兒沒想到這個人竟是愚忠到這種地步,他明明是可以偷偷吃掉的,可沒想到現在竟是準備全部給自己。
李新一愣,離兒這強硬的態度讓他不敢反駁,而且他也確實是餓了;一口便將那麪餅囫圇吞下。
乾巴巴的麪餅,不怎麼好吃,但離兒還是吃得很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呼嘯而過的風在這松柏林間嗚嗚的響着,竟是讓人感覺有些可怖。
離兒還沒有休息多久,眼睛卻驟然睜開;她急忙推起睡着了的李新:“快走,有人追上來了!”
李新聞言,臉色一變,急忙走出了樹洞;可還沒有站穩腳跟,一支利箭帶着無可匹敵的速度朝着他的前胸急速而來,那呼嘯而來的破空聲竟是隱隱的蓋過了風聲。
好在離兒反應快,俯下身子,雙腿一掃,李新便是跌倒在地,那利劍險險的插在了樹洞裡面;跟馬車上的那支箭如出一轍,有着一半沒入土中;可見來人的力道有多麼的大。
離兒感受着越來越近的殺意,眼底冰冷一片,躬着身子,幾乎是匍匐在地上爬了出去:“快!爬到戰馬旁邊!”
風雪本就大,再加上他們是貼着地面行動;一時間,竟是讓人看不清他們在哪裡。
在他們不遠處,一隊人馬快速奔來;每個人都隱藏在寬大的斗篷之中,精湛的騎術,幾乎是貼着馬背行動;在這隊人馬的最中央,有着三人並列;其中一人的手裡還拿着弓,很顯然,剛纔的那一箭便是他放的。
看不到人,可是馬卻不能隱藏;只見那人從掛在馬背上的袖筒中抽出一支利箭;坐直了身體;手裡的弓被他拉滿。
狂暴的風雪狠狠的刮過他,卻是不能撼動他絲毫;他眼睛微眯,冰冷的視線裡沒有一絲溫度。
修長如玉的手指,卻有着不同於外表那邊脆弱;馬背之上,這人氣勢決絕,有着天下盡在他手的霸道;他眼睛一稟,手指一鬆;那箭便以雷霆之勢朝着離兒他們拴在樹洞旁的戰馬襲來。
離兒趴在地上,突聞這破空之聲;臉色不由得一變,急忙對身邊的李新說道:“棄馬!我們走!”
說着,她掀開雪白的斗篷毫不顧忌的把李新包在了裡面,站起身來,快速朝着遠方逃去;這抹白色,在這暴風雪中竟是絲毫的不起眼。
跟在後面的那隊人馬竟愣是沒有發現;除了那拿着弓箭的男子,他立着身子,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竟是勾起了一絲弧度。
“追!”磁性而又力道的聲音,明明只有簡短的一個字,卻是讓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在這惡劣的天氣中策馬狂奔。
在他身旁,那被保護在最中心的那人,轉過頭去,探究的看着手拿弓箭的男子;嘴角竟是流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