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貴妃生日,依照慣例,是要熱鬧一番操辦,她本人喜靜,不想折騰,但一場家宴是少不了的。不過就是各宮妃子和命婦們一起吃吃飯,嘮嘮嗑。
盈爽和璐善少不了在席的,如今盈爽是受封的郡主身份,璟珂見到她也得給她見禮,她也囂張了更多。不過有了上一次教訓,盈爽兩人是不敢太放肆的。
“盈爽丫頭過不久就要出閣了,本宮還沒送份大禮,真是該打。”佟佳貴妃說着見笑,還佯裝打了自己一下。
盈爽喜滋滋地說道:“蒙貴妃娘娘記掛,是孫女的榮幸。”
現在盈爽是風頭上的人物,誰都不與她爭鋒。倒是璐善,又不知道眼珠子軲轆轉着打什麼主意了。
家宴是在傍晚纔開始,待康熙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之時。各家阿哥也都過來了,同自己的福晉坐在一塊。
“後宮裡頭貴妃多費心,今日朕要敬這一杯!”酒酣半場,康熙舉杯敬向佟佳貴妃。
其實說她操勞是體面話,真正操勞的人是德妃。事無鉅細,德妃都處理得妥妥當當,任誰都挑不出一點錯處。
酒氣味濃,璟珂不喜,便藉口溜出酒席,出來透氣。她以爲璐善她們吃了教訓不敢再來挑釁,放鬆了警惕。
水光之下,搖曳着月色無邊。璟珂一人漫步在碎石路上,沉浸在清冷的夜色中,置身自由。
剎那間,兩三個太監矇住她的眼睛和嘴巴,要抓她去。來不及反應,璟珂被抓住,幸好她一向冷靜,使出以往所學的跆拳道。
那三個太監顯然是不知道璟珂有功夫在身,招架不住就被打趴了。
“來人!抓刺客!”最後一個踢腿,加上花盆底鞋所佔的優勢,璟珂很快制服了那三個圖謀不軌的人,便高聲叫人來。
他們可真會挑地方,這個僻靜角落真是沒什麼人來,自己以爲在皇宮裡是安全的,差點丟了命。
侍衛很快聽到動靜跑來,瞧見三個被打得滿地滾着吃疼的太監,又見璟珂愜意地坐在石頭上等他們到來,甚是驚訝。
事情自然是鬧到佟佳貴妃宮裡去了。這時候所有親貴都在場,而康熙正在興頭上,被破壞了氣氛那是龍眼大怒。
“皇爺爺,孫女出去透氣,就碰上這三人動手動腳,求皇爺爺爲孫女做主。”進了宮,璟珂恭敬跪了下來稟明情況。
旁座上的璐善顯然沒料到這個計劃還有失敗的地方,嚇得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大膽!”康熙怒摔酒杯,對那三個掛彩的太監進行審問,“你們是哪個宮的?竟敢對格格下手!”
三個太監面面相覷,顫抖地跪地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們都是聽命行事啊!”
“聽誰的命!還不招來!”
三個太監膽小如鼠,被康熙一怒喝,就嚇得屁滾尿流了,紛紛看向五爺家的璐善。
五爺心裡頭便明白了幾分,出於父親維護女兒的自然舉動,他還是起身回話道:“皇阿瑪,這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皇阿瑪明察!”
“璐善,是你做的嗎?”康熙冷冷地瞥向璐善,絲毫不理會五爺。
璐善做賊心虛,嚇了一大跳,當下便撲通跪了下來,磕頭求饒:“皇爺爺饒命,皇爺爺饒命啊!孫女一時糊塗……”
“你還不老實交代?”宜妃眼瞧着自家最疼愛的孫女不打自招,氣得很,但又不敢在康熙面前維護,只能站起來,不顧儀態地指責璐善,“爲什麼要這麼做?”
璐善被一向寵溺她的祖母嚇得哭了出來,求饒道:“皇爺爺饒命,孫女只是……孫女只是嫉妒璟珂,所以纔想讓人綁了她教訓下……”
“放肆!”康熙重重一拍桌子,把盤裡的佳餚給震得掉到桌布上,所有人都噤聲不語。
“就因爲嫉妒,你就可以罔顧王法藐視君上?”康熙對璐善失望之極,又衝五爺呵斥道:“你自己的女兒你帶回去教導!朕不想看到她!”
“皇爺爺饒命啊……”
在璐善的哭求聲和五爺一家的狼狽離席後,佟佳貴妃的生日宴就被破壞了。
康熙氣也消了許多,見璟珂還跪着,便讓她平身了,哀嘆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小人精,朕要說你什麼好?上回宜妃生辰是這樣,現在貴妃生辰也是這樣。都因你而起,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她們都針對你?”
“孫女冤枉!”璟珂剛起身又跪了下來。她可真的是冤枉,她從未去招惹盈爽和璐善,她也想知道爲什麼她們就只針對她。
十四爺家的清漪趕忙跑出來替璟珂說話,她跪在璟珂身邊,道:“皇爺爺,璟珂一向都安靜,從未與人結怨,您是知道的。孫女爲璟珂感到委屈,求皇爺爺明察。”
“罷了罷了,你們都起來吧。”康熙搖搖頭,實在是無奈,又回頭對佟佳貴妃說了些什麼,似乎是讓她多多擔待些。佟佳貴妃嘴上自然是說不介意。
康熙又看着清漪一直陪着璟珂站着,露出笑容道:“孫輩當中,若論義氣,清漪丫頭排第二,沒人可排第一!這麼多人在場,只有清漪丫頭一人站出來幫璟珂,朕頗感欣慰。”
“皇爺爺過獎了!孫女只是聽從皇爺爺教導,要團結兄弟姐妹。”清漪笑嘻嘻地,不經意間又拍了康熙馬屁。
璟珂暗自佩服着清漪的圓滑,也更加明白了爲什麼她同任何人都能相處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