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聽了瑞安這話,也就默了一默。“原來是這樣。”
瑞安就道:“是呀。如今這小子找不到那秦姑娘,每天只是魂不守舍的。”
墨染就道:“那就讓他魂不守舍去吧。說來,青城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有個姑娘管管他了。”
瑞安聽了,就小心問墨染:“可是表哥,這位秦姑娘到底是秦國簡的侄女兒呀!我的心裡,還是有點擔心!”
墨染聽了,就對着瑞安淡淡說道:“瑞安,這就是青城和她之間的事了。我早就說過了,我的仇人只是那秦國簡一人,並不涉及其他!”
“表哥,但皇叔若是處死了秦國簡,難道她的心裡就不恨我們麼?”
墨染就道:“我想,如果他們都足夠聰明的話,心裡該知道怎麼做的。”瑞安聽了,想了一想,也就不問了。
又過了幾日,秋漪的身子漸漸痊癒,已然能夠下牀走路了。這一日天氣甚好,墨染在秋漪身邊,本是寸步不離的。但因皇上和九王爺臨時有事請他過去了,因此墨染就吩咐含珠扶着秋漪在這屋子附近的花園裡走上一走。看着明媚的陽光,秋漪就嘆:“含珠,時間過得真快呀!一晃,冬天過去,現在已然就是春天了!”含珠看着地上鑽出來的許多茂密翠綠的嫩草,心裡也是有感而發,也就對秋漪說道:“是呀,時間過得真快!馬上就是初春了!”
秋漪一邊走,一邊慢慢說道:“含珠,你和瑞安現在處得怎樣了?”
含珠聽了,心裡就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誠實地對着秋漪說道:“秋漪,我們麼,不過也還是那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秋漪聽了,卻是笑着搖了搖頭,對着含珠說道:“含珠,我可是看出來了!其實瑞安待你實在是好!你們在我眼裡,其實是真正的天生一對呢!”
含珠聽了這話,更是不好意思了,因就說道:“秋漪,不要說我了,還是說些別的吧。瑞安告訴我,說青城近來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正是秦國簡的侄女兒呢!”
秋漪聽了,就道:“是嗎?”
含珠就道:“我見瑞安說得那樣鄭重,就知道青城這一回果然是動了真心了。”秋漪聽了含珠這話,就笑了一笑,方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替青城高興。”含珠聽了,就對秋漪說道:“秋漪呀,可是秦國簡是姑娘的伯父呀!墨染和秦國簡又是仇人,你看青城這樣合適嗎?”
秋漪聽了,就朝着含珠淡淡一笑,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這姑娘又不曾摻和了秦國簡的什麼事!我倒是希望她不要揹負了太多的包袱呢!”
二人說着,便又朝着花叢深處走去。但這一日,含珠對着秋漪,卻還是有一肚子的話兒要說。含珠看着那一叢初開的杏花,又對秋漪說道:“秋漪呀,你聽說了吧!我聽瑞安說,皇上和九王爺商量過了,待抓住了秦國簡後,就要給墨染幾個封爵位呢?”
“封爵位?”
“是呀,怎麼你
不知道嗎?看來墨染是沒告訴你。秋漪,我告訴你呀,瑞安告訴我的,皇上說要封墨染爲勤國公,瑞安和青城爲侯爺呢!皇上說他們都是立了功的人!都是大翌的棟樑,都要好好重用的!”
秋漪聽了,想了一想,就問:“是麼?那你知道墨染怎麼說?”
含珠就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但是我聽瑞安說了,墨染的意思,還是要等事情都了結了,帶着你回到海陵老家去。”
秋漪聽了,就道:“是嗎?不過,我知道,墨染向來是淡泊名利的。只怕皇上賜他爵位,他也是不想接受的。不過,瑞安和青城兩個,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想,若是他們願意留在京城當官的話,那皇上也是十分歡迎的。”含珠聽到這裡,就搖頭說道:“我看,皇上的願望只怕都要落空了。墨染是個低調的人,若不是什麼緊要的事,他怎樣也不會出來的。青城麼,他哪裡當官的料子?瑞安還要忙家裡的生意。不過,含珠,到底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含珠聽了,就對着秋漪說道:“秋漪,現在我也不想這許多。反正,不管瑞安做什麼,我都會在一旁支持他!”
秋漪聽了,就忍不住打趣含珠:“好呀,你們這還沒拜堂呢,你就開始幫他說話,夫唱婦隨了!”
含珠聽了,一下就紅了臉,因就對着秋漪,假裝不高興地說道:“秋漪呀,我不過就這樣一說,你就編排起我來了!真正好沒意思,好沒意思!”
秋漪聽了,笑了一笑,因知含珠臉皮薄,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話說,這幾日,青城除了來九王爺府上看望秋漪外,便就在附近尋找雲蘿的身影。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找,還就真的讓青城找到了。原來,這幾日,雲蘿帶着藤兒離開了秦府後,也就在那福來客棧住了下來。雲蘿帶着藤兒去福來客棧轉了幾圈,就看中了客棧後頭一個小村子。雲蘿對着藤兒說道:“藤兒呀,到底咱們這樣在客棧裡住着,也不好。一來也是費錢,二來也不方便咱們找大人。”雲蘿說什麼,從來藤兒就是聽什麼的。藤兒聽了,也就點了頭,對着雲蘿說道:“小。姐,您說的是!不過,就咱們手頭的這些銀子,那些上好的屋子,咱們是住不得了!”雲蘿聽了,也就對着藤兒說道:“藤兒呀,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看這客棧後面有個小村子,那村子又幹淨樹木也多,咱們若是去那裡,賃一間屋子住着,我看也很好!”
因此,雲蘿就帶着藤兒,進了那村子尋找,果然覓得一間不錯的屋子。那屋子雖然廢棄已久,但云蘿對着這村子裡的族長交了銀子,也就在那屋子裡住了下來,這個小村子叫作石榴村。這村子附近前後,栽種的都是一棵一棵的石榴樹兒。這到了秋天,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是掛的紅紅的石榴,遠處看着,就像一個一個的紅燈籠。雲蘿對着族長,自然不敢說自己是秦國簡的侄女兒,就假託說自己和藤兒是姐妹,因家裡遭了難,不得已出了來賃了屋子住着。這族長可憐她們是年輕的姑娘,平常也頗照顧她們。因此,雲蘿和藤兒就在石
榴村裡住了下來。雲蘿一邊吃着粗茶淡飯,一邊就暗中大廳伯父的下落。
柳青城是個聰明之人。他沒費多少工夫,就打聽到了雲蘿和藤兒的住處。他打聽人其實也不用什麼法子,不過見了人就問:你可曾見過兩個姑娘?一個鴨蛋臉,模樣極其清秀,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極其天真爛漫。就這樣打聽,果然柳青城就得了一些有心人的指點,走到這石榴村前。這一日是黃昏了,雲蘿和藤兒已然在廚房裡做晚飯了。她們爲找秦國簡的下落,每日裡自然是省吃儉用,早上喝粥,午飯吃些菜飯,晚上還是喝粥,所搭配的鹹菜除了青菜就是豆腐。因此,幾日過去,雲蘿看着倒還好,可是藤兒本來圓胖的臉盤子很快就消瘦了下去。她想吃雞鴨魚肉,但知道小。姐的艱窘,因此只是忍了不說。
雲蘿喝着粥,對着苦着臉的藤兒就道:“藤兒呀,我知道你過不慣這樣的苦日子!也罷,明天,我就去集市上買一點雞蛋回來!”
藤兒聽了,本還想啄雞米一樣地點頭的,但看着小。姐這樣爲難地說着,心裡也一下不忍了。藤兒趕緊又道:“小。姐呀,藤兒是和你開玩笑呢!藤兒哪裡要吃雞蛋!分明藤兒最愛吃的就是青菜和豆腐了!小。姐,明兒你千萬不要去集市上!不然,藤兒的心裡會非常過意不去的!”
雲蘿見藤兒這樣一說,心裡也不禁苦笑起來了。怎麼辦?其實住在這石榴村,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不過是一日一日地耗着日子。到底銀子是漸漸少了。但伯父卻是像消失了一樣,再無法知道他的消息。其實,雲蘿知道,這段時日,伯父就在京城郊外,但他不想露面,雲蘿也無法去找他。她所能做的,就是一日一日地等待下去。
雲蘿就對藤兒說道:“藤兒呀,但是你跟了我這幾天,看着的確是瘦了!銀子我還是有一點的,早晚都是要花的,你不要爲我心疼。算了,明天我就去集市上給你買一隻雞,給你補補身子。”藤兒聽了,心裡更是內疚了,因就連忙搖着頭,對着雲蘿說道:“小。姐呀,我知道你一個銅錢都是掰作兩個花的!我還怎麼忍心讓小。姐花錢!其實,喝粥有什麼不好的!我不喜歡吃雞蛋,更不喜歡吃雞。小。姐您要是買的話,我可要生氣了!”雲蘿聽了,想了一想,也就假意答應了藤兒,說道:“好了,藤兒,我聽你的,你說不讓我買,我就不買,橫豎我只聽你的。”
話說到了第二天早上,趁着藤兒還在牀上睡覺,雲蘿便早早地起了來,拿了個籃子,去集市上買雞去了。那柳青城也就實在集市上遇見了雲蘿的。柳青城是這樣想的:因爲這是早上,想着雲蘿和藤兒不管怎樣,爲了生存吃喝,也要來集市上買上一些東西的。和去村子裡各處尋找,自然是在這集市上遇見她們的機會大。柳青城看着一身村姑打扮的雲蘿,按捺住心裡的激動,上前說道:“秦小。姐——”
此時的雲蘿正專心地半蹲在地上,看着一個農戶手裡養的一隻老母雞。雲蘿問這農戶:“你這隻雞怎麼賣的?多少錢一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