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聽了,也就在旁附和道:“表哥,青城他豈止是動了心?他已然就是情根深種了!如今,我說他犯了相思病,也只是恰當的!”墨染聽了,想了一想,也就對青城說道:“常言說得好,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的心裡既然是這樣想的,那爲什麼不遵循了自己的心去做呢?不然,若是違背了自己的心,一意孤行,反而更不好。青城,你喜歡她,那麼就去找她。若她果然改了心意的話,你孤身一人地回來,日後回想起來,卻也是無怨無悔的,畢竟,王安石有句話說的好,盡吾志而不至者,可以無悔矣。”
青城坐在石頭上,一邊吃着海棠果子,一邊心裡就在品味墨染說的話。是的,盡吾志而不至,可以無悔矣。那麼,柳青城,你既然確定了對雲蘿的情意,要不要就去呢?不錯,雖然她拒絕了你,而且不止拒絕了一兩次,但這又有什麼?自然到底是男子漢大丈夫嗎?何況,他也知道,雲蘿三番五次地拒絕了自己,其實也是拗不過自己的心的緣故。說到底,秦國簡到底是雲蘿唯一的親人,雖然她知道秦國簡的下場不會好,但這個時候,她到底不能這樣快地就答應了自己!這也是人之常情。瑞安知道青城心裡顧慮頗多,就咬了一口海棠果子,對着青城說道:“青城,你再不去的話,可真不要後悔!那青州是秦國簡的老家,因秦國簡後來發了跡後,也對自己的老家做了一些好事,因此,他的名聲兒,雖然在其他地方臭不可聞,但在青州還算是好的。畢竟,這秦檜也有幾個好朋友的嘛!這秦雲蘿如今孤苦伶仃,只是一個人生活,但她到底是個年輕的姑娘。想時間長了,她的身邊總會聚集一些不是覬覦她美色的人,就是想佔她便宜的人!這個,青城,你可是想過沒有?倘若這個時候,雲蘿身邊有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出現了,雲蘿也動了心了,那青城——你可就晚了,大大地晚了!”瑞安這話裡,自然帶了敲打之意。
青城聽了這話,也就深深嘆息了一聲,方道:“瑞安,其實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不過,墨染和說的對,我行事也是太過猶豫了!既然我心裡在乎她,那不管天涯海角的,我都要跟了去!”青城說到這裡,神色方變得堅定許多。墨染見了,也就點頭笑:“青城,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呢?不過我告訴你,現在可是不行。據我所知,咱們不將這個事情辦完,皇上只是不放過我們的。”墨染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青城聽了,就道:“三天之後,我就去青州。”
墨染聽了青城的話,知道他是下了決心了,想了一想,因就對青城說道:“青城,如果你真想去的話。我替你向皇上請假,只要你決定動身出發了,我這裡就修書一封,飛鴿傳書給皇上。想皇上也是重情義之人,知道了也不會不應你的。”
青城聽了,
也就說道:“大哥,縱然皇上不答應,但我心裡到底是有了主意了。那青州,我果然就是要去一趟的。皇上交待的事,雖然沒了我,但有你和瑞安,雖然麻煩了一些,但我知道一切都會順利。大哥,瑞安,這一趟多辛苦你們了。”青城說着,當即就站了起來,走到一棵樹旁,要去將馬兒給牽過來。瑞安見青城一旦想開了,這行動速度竟是這樣地快,因就說道:“青城,這樣——也未免太快了些吧?要不索性再盤桓盤桓?且等身上的銀子和乾孃豐足了再說?”瑞安這話,原本帶了三分打趣。
豈料,青城聽了,卻是上了馬,坐在馬上一本正經地對着瑞安說道:“瑞安,這個時候不走,我還要待什麼時候?其實我的心裡,已然無時無刻地不在青州。”青城說完,便又對着墨染和瑞安揮了揮手,執起馬鞭兒,敲打了一下馬兒的屁股,那馬兒果然也機靈,得了令子,也就四蹄生風地向前奔馳。
墨染看着馬兒疾速揚起的灰塵,嘆了一嘆,方對瑞安道:“他這一去,與我們辦事反而順遂。說來,這個當口上,青城纏繞了一段情事,與我查明真相反而有利。”
瑞安聽了墨染這話,想了一想,就道:“表哥,這話怎麼說,少了青城,咱們去察訪那些盜賊,不是少了一個幫手了麼?怎麼反是順遂了?”
墨染聽了,就對瑞安解釋道:“瑞安,我指的不是這個。”
瑞安一聽,想了一想,心中似有所悟,也就對墨染道:“表哥,你說的是府裡的事兒麼?”
墨染聽了,也就凝重點頭。“不錯。老太太的死,隨喜的死,甚至當年我養母的死,如今看來,都是有疑點。哎在我看來,這前前後後的人中,只是有洪氏的影子。這投鼠忌器的,以前我爲了騰出心思去報我父母的大仇,還是將這個暫時丟下了。但現在秋漪又在我身邊,一切我都等不及了。青城是洪氏的兒子,有他在家裡,我總是騰不開手腳。一時青城不在了,也方便我查出真相。”
瑞安聽了這話,也就問:“那麼,表哥,我要問一句,若這老太太的死,果然和洪氏有關係,你又該怎樣?”
墨染聽了,就對瑞安道:“我還是那句話。這生死之事,總是爲大。我不能爲了顧及青城的感受,而就不顧原則地放了洪氏!若真是那樣的話,只怕老太太我養父養母在九泉之下,也是不能心安的!”
瑞安聽了青城這話,也就沉默良久。“表哥,那麼——青城因此果然也就傷心了呢?”
墨染聽了,想了一想,也就對青城說道:“青城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洪氏是他的親孃,他們之間的母子關係,其實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們的感情極好的。若洪氏無辜,這與青城自然無干。可若洪氏果然是其中的禍首,我還
是要對青城挑明瞭的。雖然,他知道了真相後,一定會很痛苦。”
瑞安就道:“表哥,行正義之事,我想青城也會理解你的。”
墨染聽了,也就點頭道:“其實,我只是將事情廓到一個最好的方向上。我知道要行正義,但我也希望將事情的傷害給減到最小。如何,才能兩全呢?”墨染說到這裡,也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一時,那拴在路邊樹上的兩匹馬兒吃飽了草兒,就在那裡嘶鳴了。墨染的馬是一匹極難得的汗血寶馬,瑞安的是一匹高大健壯的棗紅色西域馬,兩匹馬都通人性,都能一日千里。瑞安聽了馬兒在叫,也就提醒墨染道:“表哥,馬兒在叫了。看來,我們果然就要上路了。柳府的這些事兒,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墨染聽了這話,也就笑了一笑,站了起來,拍了拍瑞安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不過,以後,若青城真的因此不能原諒我的話,你可要在這其中多調和調和!我的心裡,已然就是萬分感謝了!”
瑞安聽了,就道:“表哥,在我心裡,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親哥哥親兄弟看待的!青城也是!你不說,這些我也會爲你們做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這一日,田氏拉着兒子夏安的手,一路由老管家領着,也就進了柳府。夏安見了老管家,心裡也很高興,敘了話後,也就不停地問老管家:“管家伯伯,這些天,我大姐還好吧?”從田氏的口裡,夏安知道瑞安姐夫和姐姐和好了,但因半途出了事故,姐姐腹中的孩子還是沒了。夏安想,沒了孩子,想必姐姐心裡一定也很痛苦。這馬上就要去見姐姐了,可是要好生安慰安慰,盡說一些好聽的話給姐姐。管家和夏安也接觸過幾次,知道這孩子的脾氣性情只是和春二太太不一樣的。在管家的眼裡,白家的小少爺夏安,懂事謙虛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只是個好孩子,稍加培養,長大後一定前途無量。
因此,不管這白家小少爺說什麼,老管家聽了總是有求必應。倒是田氏看不下去了,因就白了夏安一眼說道:“好了,你只管囉裡囉嗦的,竟是說上這許多!真正,老管家又知道什麼?”老管家聽了這話,心裡一點也不以爲意,還是笑呵呵兒地。“小少爺,如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可是好着呢!他們兩個每天兒裡都是形影不離的!不過,今兒個大少爺和二少爺表少爺出去了,興許到了晚上,也是並不能回來,只是要在路上耽擱幾天呢!可若是大少爺知道今兒個小少爺要登門拜訪的話,說什麼也會留在家裡,不管多重要的事,只是哪裡也不去的!”老管家是個妥當的人,見了夏安這樣問,也就揀他喜歡聽的說。
夏安也不管娘怎樣說,還是歪着頭問老管家:“是嗎?不過管家伯伯,你可知道,我姐夫出去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