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一聽這話,心裡就愣了愣,開始慢慢回憶。皇上說的對!雖然這條船不是時刻緊隨,但每到長江裡的一個拐彎口,總是能看見這條船不急不緩地徐徐跟着!王廷初以爲是商船,但現在心裡想想的確可疑!王白見王廷不說話了,心裡就想吩咐他點事情做做,不然,一天到晚地聽他嘮叨,心裡也是難受。
“王廷呀!剛纔我似乎看到那條船上有個女人上了船。你且替我去打探打探!”
“是!”這一回,王廷可再不敢和皇上頂嘴了。王廷一個鷂子翻身,飛速離船而去。王白在後看了,讚賞一笑。這個當口,那牛漢也就握了酒杯上來了。王白接過,又喝了一口熱酒,說道:“牛漢呀!你也跟着我南南北北地看了一回,你覺得這海陵城的風景怎麼樣呀?”
牛漢就道:“小人初來不覺,但再次返回看了,心裡就覺得果然不錯。”
王白聽了,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再次返海陵,他心裡先找的便是自己的結拜的義兄柳墨染。算來和他也是小別了,真不知這段日子裡,他過得怎樣?還有他的那位有趣而美貌的夫人白秋漪!王白是真的想見一見他們,除了朋友間的小聚,他還有別的話題想問柳墨染。
因此,王白便囑咐牛漢道:“你若無事,不如就替我上岸去那柳家一趟,打聽打聽我的義兄柳墨染這段日子可在家中?”在王白看來,如果柳墨染真的就是楊家的後人,那他一定不甘放過仇人,在海陵低調度日,他一定會去京城找秦國簡!不過,到底柳墨染究竟是不是,王白也不是很確定,因此,想見柳墨染的心就變得更迫切了。
“小人遵命!”牛漢說着,一個雄鷹展翅,就也在王白麪前消失不見了。
話說那王廷也就悄悄潛入到那條船的後稍。擡腳立在船的一側,王廷側耳聽了一聽,只覺船上並無什麼異樣。想了一想,他就施展輕功,輕輕躍上了船艙的頂部,打算從上往下瞧。透過船頂的窗戶,王廷就看見這船艙內有兩個身穿夜行衣的漢子。一個女子,雙手雙腳皆被綁着躺在船艙的地上。王廷再看一眼那女子,發覺她還大着個肚子。王廷看到這裡,眉頭不禁深深一蹙。這兩個漢子,綁着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這是什麼意思?王廷不敢怠慢,當下就離了船頂,趕着將自己看見的回去報告給皇上。
話說這兩個漢子,將秋漪點了雪穴後,順手就給她綁了。這艙中,一個身材矮些的漢子就問那個高大一些的漢子。“這就是那柳府的夫人,你莫是抓錯了吧?”
那高壯的漢子聽了,就道:“兄弟,咱們都是替大人辦事,你還是信我的爲好。”
那矮些的漢子聽了,就道:“兄弟,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樣的事兒,到底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想了想,這矮小些的漢子又道:“真正,我也疑惑了,這麼長的時間裡,怎麼武九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呢?他不是素來對大
人最爲忠心的麼?咱們手裡,本一直忙的別的事的,這會子卻又被人大人臨時抽調着到了這裡來。你說,會不會武九這小子厭倦了這樣將腦袋拴在刀刃上的日子,因此趁機偷偷溜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和武九雖然沒什麼交情,但都是大人一手薰陶出來了,大概他不會這樣做吧?”
“有什麼不會的呢?難道你在海陵沒聽到那些傳言麼?我覺得這說得就是武九!再則,你忘了麼,武九的老家就在海陵!”
“他要要長長遠遠地躲着,又哪裡會來海陵?他就不擔心,大人找上門來嗎?咱們大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一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他!”
這高壯的漢子聽了,一時就有些沉默。這十幾年來,大人的手下,的確也有數人生過離開他的心思,但大人發現了,都是先下手將他們殺死了的安逸。難道說——這武九長時間不現身,其實並不是遠遠地躲開了,而是被大人乾脆利落地殺了?一想到這裡,這高壯漢子心裡就有點恐懼。
那躺在地上的白秋漪看着這兩個漢子,雖然身子不能動,雖然口不能言,在強烈的恐懼褪去以後,但心裡也在猜測:自己和他們素昧平生,到底他們爲了什麼,要將自己抓到這船上來?
且她也看出來了,這兩個漢子並無一刀將她殺了的用意。若是想一刀殺了她,剛纔那個將自己挾持出庵裡的漢子,大可在半路那樣做了!既然不想要她的命,那麼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又或許,他們抓了自己,是爲了做誘餌不成?秋漪的心裡,胡思亂想的,一下就想了很多。
話說這王廷也就飛身回了帆船上。王白一直立在船頭,等着王廷回來。見了王廷,王白就問:“怎麼說?那小船上可有什麼異常?”
王廷聽了,也就躬身回道:“皇上,小人去看了,果然十分不對。”王廷因就將自己看到的,都細細對王白說了一遍。王白聽了,就蹙眉道:“王廷,依你之見呢?”
王廷就道:“皇上,大概那兩個人還兼做人販子的生意吧。”
王白聽了這話,就狠狠搖了搖頭,說道:“王廷,你以爲人販子會抓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
王廷就道:“皇上,小人也只是猜測。”
王白就道:“但到底是怎樣,我總要去弄個清楚。我是一國之君,我不能容忍我的眼皮底下有玷污良家婦女的事情發生!”王白說完,便將酒杯擲在船上,對王廷說道:“你且在這裡,哪兒也不要去!”
王廷聽了,趕緊就問:“皇上,莫非你要去那船上?”
王白聽了這話,也就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要去,我要將那可憐的女子解救出來!”王白說着,已然躍出帆船。王廷見了,便也想跟着皇上一起去,但想起皇上的囑咐,卻又一步也不敢挪。
王白也就悄然去了那小船上。
和王廷不同的是,王白看着那船艙裡點着明亮的燈光,也就大大方方掀開了簾子,立在艙門口悠然說道:“不速之客過來冒犯了!”
這立在艙裡的這兩個漢子一聽艙外有人說話,即刻警覺地對視了一眼,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來者何人?”話音剛落,這個當口,王白已經翩然地進來了。
這兩個漢子雖然一直跟蹤前方那條大帆船,但卻一直未曾看見那帆船中的主人,因此見了這王白,並不知他是什麼人。他們二人不過是秦國簡跟前豢養的走狗,哪裡又能得見皇上的尊容?因此,那個矮些的漢子見了王白,就喝道:“這是我們的船。我們兄弟並未邀請你!如果兄臺識相的話,從哪裡來的,還是從哪裡走了的好!”
這兄弟二人擔心王白會看見艙後的白秋漪,因就用身軀死死掩蓋住。但王白眼尖,早就看見了他二人的身後,躺着一個女子了。王白心裡生氣,但只是忍着。“如果我要是不想走呢?”
那高壯的漢子聽了王白的話,想了一想,就道:“這位兄弟,還請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呵呵!我這不是多管閒事,我只是路見不平,前來相助!我說你們好沒意思,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敢搶了過來!”王白說着,只是朝着這兩個漢子走去。
不知爲何,這兩個漢子看着王白輕鬆走來,心裡就有些懼。那高壯的漢子就道:“這位兄弟,還請不要壞了我們的好事,不然,我們兄弟二人可是不客氣了!”
王白聽了這話,就淡淡說道:“我從沒想過要待你們這樣的人客氣!實話告訴你們,今天這閒事我是要管到底了!這個女子,我一定要將她帶走,將她送回她的家裡!朗朗乾坤,在我大翌腳下,我哪能容忍你們這樣的人肆意胡爲?”
豈料,王白的話,對這兩個漢子,卻是一點效果兒也沒有。那矮些的漢子聽了這話,愣了一愣,就哈哈一笑說道“我說兄臺,您也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吧?什麼郎朗乾坤,什麼大翌腳下,我還不信在這大翌國內,還有比秦國簡秦大人更厲害的人嗎?兄臺,你要是有種,就給我報上名來!我們好回去稟明瞭我們大人!”
王白聽了這話,面上更是輕蔑一笑。“哦,原來你們是秦國簡的人,難怪說話這樣囂張!”本來,王白心裡頭一個想的是將那可憐的大肚女人給救了出來,然後再緩緩打聽這二人的來歷。不料,因這個漢子過於狂妄,卻是將王白心裡想說的事兒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王白聽了,手中的拳頭更是緊握了。這個秦國簡,對他來說,已經如鯁在喉!王白看着這個兩個漢子,暫時也不想打草驚了蛇。因此又不聲不響地說道:“哦,不過你們既是秦國簡的手下,卻又爲了什麼事要去擄掠了人家女子呢?因此,這件事我是管定了!我可不管你們到底是不是秦國簡的人!”王白說着,還是執意要去看那被綁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