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買得來,都有價格,而快樂,則無價。很多億萬富翁什麼都可以買得到,唯獨用多少錢都買不來快樂。
什麼是快樂?最簡單的一句話就是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
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難,清明夢裡,則不難。
所以在我現在的世界裡,清明夢和快樂是劃了等號的。
只不過我還沒到可以控夢的階段,我現在還在受惡夢的折磨,不過我相信總會苦盡甘來。
“那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等你學會,你要教我?”悅兒伸開雙臂摟着我的脖子。
“你的人生夢想不是通通都實現了嗎?還需要清明夢幹啥?”
“哪裡實現了?”悅兒詫異的問。
“你喜歡當警察,當上了。想要個高富帥的醫生當男朋友,得到了。說真的,有時我都羨慕你,我都恨不得和你交換靈魂和身份,你咋這麼好命?”我一本正經的道。
“去去去,別臭美了!”
“那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夢想要在清明夢裡實現?”
“我啊,要學清明夢是想看你在夢裡折騰什麼玩意兒,一入夢就跟夢遊似的,又說話又動手的。別想做對不起我的事!連夢裡都不可以!”悅兒用指頭戳着我的額頭道。
我感覺我額前的頭髮越來越少,懷疑自己到老要禿頂,原來就是她老愛戳導致的。
第二天,我一覺睡到日頭高照。
雪天的太陽因爲白雪的折射,總是特別刺眼,我眯着眼拉開窗簾。
雪掩蓋了這個世界的骯髒,但在太陽下,所有的污泥、骯髒又顯露了出來。今天,我還是儘量打車吧,少步行,不然又是一腳泥濘。
悅兒不知去向,也許是和閨蜜逛街去了吧。
我很滿意現在和她的生活狀態,平常各自忙着工作,晚上靜享二人世界;週末大多情況下各過各的,各找各的朋友聚會玩耍。
我吃過午飯,便去向清明夢學習班。
不知是我在學員中算是個名人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我總覺得杜臣老師對我格外照顧格外關心。我是一個不太習慣接受別人過多恩惠的人,無功不受祿,總害怕別人對我太好,我還不了。
和往常一樣,學員們相互打完招呼,就各自搬出小板凳來坐在小院子裡。
每次聚會,杜臣老師主要是負責講解一些清明夢的技術要點,當學員誤入歧途時,給矛引導和糾正。
其他時間,大家都互相交流最近清明夢的內容和感觸,杜老師也會走下講臺,與大家分享他的清明夢。
總的來說,杜老師是個亦師亦友的好夥伴。
上完課,大家有時也會去聚餐,k歌,有時是土豪自告奮勇全部買單,有時是大家aa制。
雖然我比不上土豪,可請幾十個同學吃飯唱歌的錢還是有的,我也掏腰包請了幾次。
因爲我挺大方,所以我的人緣在班上還算不錯。
來這個班,不僅僅可以學習清明夢,也多了一羣緩解寂寞的朋友,所以我越來越喜歡這個班。
“今天,我要提一個問題讓大家思考,人可以在清明夢中,舉起平常生活中舉不起的東西嗎?”杜老師笑眯眯的道。
我和所有學員們面面相覷一頭霧水,覺得杜臣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上來就問這麼一個近乎弱智幼稚的問題。在清明夢裡,飛天遁地無所不能,舉起區區一個重物算什麼?
我呆了一會,猜杜老師的問題肯定另有深意。
我舉手道:“老師的意思不是夢裡舉起,是真的舉起?如果可以,那是夢遊了!”
“對,你認爲可以嗎?”
“我認爲可以!”
“那爲什麼夢遊的人,有比現實中更強大的力量?”
“因爲做夢是潛意識在支配,人腦中百分之九十的能量蘊含在潛意識裡。”回答到關係到我專業方面的問題,我自然是遊刃有餘,如果不是怕喧賓奪主搶了杜老師的風頭,我完全可以滔滔不絕說上幾個鐘頭。
“掌管腦袋的意識雖不同了,可身體還是那個身體啊?那麼,照你的意思,人的腕力,其實不是來自手臂;人的足力,也不是來自雙腿,而是通通來自腦部?”
我暗想,這個問題越來越有意思了。
催眠師可以通過催眠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舉起一百多斤比她自己體重還要重的鋼鈴;也可以通過催眠使一個彪形大漢連個一斤重的啞鈴都拿不動。
從催眠的世界來看,人體的所有力量好象還真不是來自四肢,而是通通來自腦部。
所以我答:“沒錯,大腦是人體的主宰。當大腦覺得你可以舉起這個重物,你就舉得起;反之,你就舉不起。思想可以改變一切。”
“好,崔老師說的很棒,大家請鼓掌。”
等掌聲平息後,杜臣又道:“我說剛纔的話,就是拋磚引玉,引出崔老師這番專業性極強的話來。因爲最近有些學員跟我反映,她在做病夢,她很害怕。有時,病夢是有神奇的預示作用的,做完夢後身體真的會生病。那麼,我想問問崔老師,這個病夢究竟是病真的已經存在了,是潛意識通過夢給主人和身體作出提示;還是病夢其實不存在,是大腦不小心做出了錯誤的暗示?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學員的未來究竟會不會因爲大腦的暗示而真的生病?”
“問題在於,大腦爲什麼會做出錯誤的暗示?”大腦雖然一向英明,但也不是從不犯錯。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認爲這個學員是不是近期見到了什麼親人生病,目睹了他的痛苦。然後就很害怕疾病來到自己身上,於是便做了病夢。”杜老師緊鎖眉頭。
“我的建議是,必須儘快的控夢,或者用別的什麼辦法,忘記這個病夢。我認爲即便身體是健康的,但若大腦反覆暗示有病,那將可能真的生病。”
我知道這種說法聽起來有點唯心,這個是心理學範疇,不是學員們瞭解的清明夢範疇。
所以爲讓他們理解,我又舉了那個心理學中人皆盡知的例子來。前面我說過,就是在美國芝加哥,3個人被誤關進冷庫之中,冷庫的冷氣其實沒有開啓,但3個人在恐懼和反覆的心理暗示下,竟然真的感覺到冷,最後被凍死了。
“有這麼可怕?還好我沒有做過病夢。”學員們頓時一片譁然。
“唉,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杜老師面色沉重的道。
“哪個學員生病了?”學員們緊張不安的躁動起來。
大家平常一起吃喝玩樂,感覺很好,有如同班同學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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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誰沒有來,就是誰病了。”
我們互相打量着彼此,數着人數。由於這個班是興趣班,大家有時間就來,沒時間就不來,很少有人湊齊的時候,加上我是最後一個加入的學員,我確實不知道班上到底有多少人,我乾脆就不數,靜等着別人告訴我答案。
“是小君做病夢了?”有人發出一聲尖叫。
小君就是那個女搖滾歌手了,我也暗暗吃了一驚,心說怎麼是她。
那個女孩,雖然抽菸喝酒,好象還吸毒,有着很多地下搖滾樂隊都有的惡習。但爲人樂觀開郎,大大咧咧,人緣頗好。
“她什麼病啊?”很多人問杜臣。
“淋巴癌!她的親姐姐是血癌,剛過世半年左右。”
沉默,許久的沉默,一個活潑開郎的花季少女,突然的就成了絕症病人,大家都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所以,我的建議是大家今天不聚餐了,我們全部去醫院陪小君,好嗎?”
“好!”學員們紛紛應允。
一窩蜂出了院子,我才發現學員們基本上都有轎車。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尋常百姓終日在溫飽線上掙扎,爲討生活已經殫精思慮,哪兒有心思來琢磨什麼清明夢?
清明夢遊戲畢竟是精神上的遊戲,心理上的需要。
我站那尋思該搭哪個人的順風車時,杜臣從他的豐田裡探出個腦袋:“崔老師你沒開車?”
“我是壓根就沒車。”
“那上來吧。”杜臣對我招招手。
“買車千萬不要買日產車。日本一參拜靖國神社,中國腦殘憤青就要爆發抵制日貨大遊行,砸車砸相機什麼的。”我好心提醒道。
“日系車輕,省油嘛,就是圖個代步,哪兒想那麼多。啊?崔老師你怎麼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擦了把冷汗道:“其實我這輩子最怕去的地方就是醫院,去火葬場我都不怕。醫院就像個屠宰場,除了婦產科有歡笑,其他科室都有如人間地獄,只能聽見哭嚎和慘叫。醫生們就像屠夫,將好好的一個人放在案板一樣的手術牀上拆的七零八落,我走到醫院附近腿就直哆嗦。可我爸覺得醫生是個好飯碗,受人尊敬,非逼我當醫生。我實在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面對血淋淋的人,就學了心理學。”
“這樣啊,要不你不去了,我們去主要是想捐點錢給她。”
“一定要去的,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我嘆了一聲。
雖然我話說的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普通朋友不可能天天守在她病牀前,也無非就是象徵意義的看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