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爺爺的那三句話到底有沒有道理?客觀的來說,我認爲是有道理的,絕大多數中國人也是認爲是有道理的,否則不會流傳這麼多年。
這三句大俗話,在中國,婦孺皆知。雖不敢說像科學家牛頓發現的定律那樣準確無誤,但的確是說出了一些人事世情上的規律。
但若任何事都往這三句話上套,就顯得有點霸道和不公平了。這世間,千變萬化,沒有哪條道理可以適用於任何事。
因爲總有一些遊離在道理之外的小概率事件。
幼時農村觸目驚心的貧窮讓馬格爾發憤圖強努力讀書,考上大學。畢業後,老馬進入了一家大型國企,收入雖比不上經商和做官,但也絕對強過一般私企。
這對於農村孩子來說,已經算是有一個極好的歸宿了。
他很快結了婚,組建了美滿的小家庭。
國企裡面勾心鬥角的事兒很多,哪間辦公室裡都是龍爭虎鬥,面和心不和。
不過馬格爾不怕,因爲他有爺爺的三句話,這三句話可以讓他坦然面對世間的一切紛爭。
老馬在敘述中不停對我念叨那三句話有多麼正確,什麼讓我在風雨飄搖的人生路上無比堅定。每當迷惘時,想起那三句話,就彷彿爺爺厚重粗糙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慈祥的眼神注視着我,鼓勵着我云云……
我開始還奇怪上過大學的老馬多少算有點文化,怎麼能如此迷信那三句大白話。細想之下,也明白了。謊言重複多遍都成爲真理或接近真理了,更何況這三句話本來就不是謊言,而是中國祖先留下的人生智慧和經驗之談。老馬耳濡目染聽爺爺絮叨多年,難免潛移默化受其影響,將這三句話奉爲人生圭臬。
馬格爾的媳婦和他同一個單位,馬格爾是車間主任,媳婦做財務工作。
國企清閒,員工們愛聊天,久而久之,就像是一個封閉的村子,飛短流長或真或假的謠言特別多。
馬格爾不傳謠,但他信謠。若他碰到有人在他面前說,某某部門領導包了小三甚至小四,或辦公室老王跟小李家媳婦昨晚在車間打了一炮滿地是套之類緋聞時,老馬的態度跟他昔日的爺爺一樣:無風不起浪嘛,單位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傳他倆的緋聞?
在大型國企裡,男女之間不清不楚的緋聞特別多,人們也愛傳播和討論這樣的事。
有些可能是真有,有些則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
要知道人言可畏,話從一張嘴傳到另一張嘴時,因每個人說話風格不同,性格不同,有的人說話喜歡精簡,有的人愛添油加醋,傳來傳去原話就變了味。
很多人讀小學時都玩過一個傳話遊戲——大家站一排,排第一的同學歪頭側身對排第二的同學說一句悄悄話,然後排第二的同學再把這話往排第三的同學那兒傳。一個傳一個,就這麼往下傳,一直傳到長長隊伍的最後一個同學。
遊戲的結尾就是讓最後一個同學說出他聽到了什麼,再讓排第一的同學告訴大家他當時又說了什麼。
每當這時,同學們都會對變得面目全非的悄悄話大笑,覺得好玩。
我玩過很多次這個遊戲,每次最後一個學生聽到的話,肯定和第一個同學說的話大相徑庭,從來就沒有哪次是首尾相連,完全一致的。
這種傳話遊戲就能生動的說明謠言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國企裡面男女豔事多,我想原因一半是飽暖思淫慾,另一半是空虛也思淫慾。那麼多男男女女整天朝夕相對,工作又不像私企那麼繁忙,發生各種故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關於單位裡緋聞多,我是深有體會的,因爲我老爸就是國企員工。我打小就沒少聽到一些婦女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竊竊私語。連我爸這種碰到陌生女人手都發抖的老實人當時都被別人傳出過緋聞,還鬧出不大不小的家庭危機。
但不管老馬聽到多少版本的老王搞了別人媳婦,別人老婆勾搭了隔壁老王這樣的事,他都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媳婦。
他似乎也從來沒想過,萬一某天自己媳婦也有了和老王的緋聞,無風不起浪這句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些話是否也適用於自己身上。
然而,有一天,這緋聞真的落到了老馬媳婦頭上。
風水輪流轉嘛,當你站在幹處嘲笑溼處的人時,往往你還沒笑完,水也會朝你涌來,所以人千萬不要有幸災樂禍的性格。
突然有天,老馬覺得自己好象被同事們孤立了。
比如在別人有說有笑時,看到老馬進了辦公室,立馬鴉雀無聲,好象大家都在說什麼不能讓他聽到的事一樣。
當老馬埋頭工作時,又總髮現好象有同事們在鬼頭鬼腦的對他指指點點,臉上掛着神秘的笑,甚至是幸災樂禍的笑。
老馬感覺不對勁了,他想起了昔日他聽到那些飛短流長的桃色謠言時,周圍同事也是這般的神秘兮兮的在討論,見正主來了總是收聲不語。
難道這次我成了正主?我媳婦給我戴了綠帽子?老馬鬱悶了。
單位裡搞破鞋,往往總是老公最後一個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
這是因爲你的另一半搞破鞋時,最刻意要避開的人就是你,而別人則不是避開重點,總會無意碰到同事或朋友。
老馬不甘心自己是最後一個真相的人,他決定要立刻調查真相。
於是,老馬開始偷偷觀察起自己媳婦來。
老馬不知不覺的已經進入了疑鄰盜斧的模式,當你心裡懷疑鄰居偷了你的斧子時,你看到他再正常的表現,你都覺得這不正常,他是在掩飾。
總之心裡有什麼,就會看到什麼,心裡有鬼,看到的就全是鬼。
“你咋現在天天做面膜?這麼愛漂亮幹嗎?”老馬質問媳婦。
“你有病吧?我以前不也天天做?”媳婦對着梳妝檯頭也不回。
“你咋又買新衣服,又不是夜總會上班,至於嗎?”
“狗日的老馬,我一季就買兩三件衣服也多嗎?”
“哎,媳婦,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兒子長變了?咋越長越不像我?”老馬被媳婦一頓數落之後只得轉移話題。老馬盯着四歲的兒子,突然覺得那塌鼻子那小眼睛,怎麼就那麼像隔壁老王。
“你個狗日的,兒子牽到單位,誰不說和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像你難道還像隔壁老王?”媳婦是個農村來的村姑,直脾氣,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聽到隔壁老王這四個字,所有男人都會莫名其妙的緊張。現在人們熟知的專愛給人戴綠帽的隔壁老王並不是特指某一個姓王的人,而是指所有給男人戴綠帽子的姦夫,具有象徵性意義。
老馬當然也緊張,正在想着像老王呢,這媳婦竟主動祭出老王這塊金字招牌了,老馬鬱悶極了:“咦,我看還真有點像老王,兒子你過來讓我看看。”
媳婦以爲老馬在搞笑,悶哼一聲,不再說話,對着梳妝鏡繼續拍臉塗霜,打保溼水,各種折騰的在做面膜。
老馬領着兒子站在浴室大鏡子前,從頭打量到腳,越看兒子越不像自己,心裡慢慢有了一個小疙瘩。
(雖然我並沒看到老馬兒子什麼樣,但從老馬敘述的事情來看,我覺得還是疑鄰盜斧的心理在作崇。)
有了孩子,夫妻間的房事一般會漸漸變少,因爲帶孩子實在是心力交瘁太累人了。但老馬最近像是國家要宣佈領土主權似的,非常渴望房事。
一到夜裡,老馬就嗷嗷叫喚,像發情的大猩猩那樣往媳婦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