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沒有再督促zero組織趕緊殺崔冕,因爲曹國慶整天忙的腳尖不沾地,也沒時間帶我去看崔醫生,所以可以暫時把這事放一放。再說催好像也沒什麼用,我感覺他們都黔驢技窮了。
崔冕也沒有再主動聯繫過我們,說明他可能沒在我潛意識裡發現什麼。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個李真人打電話找我了。
他能找我幹什麼?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他應該也垂涎曹家資產,想來分一杯羹了。
我立即前往他的道觀,李真人正盤腿坐在那兒捻鬚裝逼,四周檀香嫋嫋:“請喝茶!”
“不喝,什麼事?”
“你爸又有了個兒子,是私生子,前兩天抱來讓我摸骨看相了。”
我暗暗吃了一驚,但臉上仍不動聲色:“那又怎麼樣?”
李真人道:“你沒有展現出能讓你父親信任的能力,你父親不放心把事業交給你,所以他選擇再生一個。”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對我很失望,將來接班人或許不是我?”
“是的,你父親對你也傾注了很多心血,但仍然改變不了你沉悶的性格。他希望你活躍點,像他那樣擅長交際,口才好。”
“那麼,你找我幹什麼?”
“我看曹國慶像個短命相,菸酒女人,無惡不作,以爲你會很快接班。現在看來,恐怕接班的人將來就不是你了,所以我得提前問你要點什麼了。”
這是赤裸裸的敲詐勒索!
“我爲什麼要給你好處?反正就是你不說,接班人可能也不是我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你爸把事業全交給你弟弟,你作爲長子,還能不分個幾十億?我如果戳破你的秘密,你就一毛錢也得不到了。對了,你的親生父母王鐵柱是怎麼死的?真的跟你無關嗎?”
我冷笑:“你現在做道士,日進斗金,還在乎我家的錢?”
“誰會嫌錢多啊,真是!再說我們這也是夕陽產業嘍,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有文化,都不信我們了。信我們的也都是歲數大的人,等他們一死,我們道士就沒飯吃羅!”
“好吧,你想要多少?”
“五千萬!”
我被他的獅子大開口嚇一跳:“我還在上學,哪兒能拿出這麼多錢?”
“有辦法的,你就說賭博輸了錢,你爸一定會幫你還的。”
我不想再跟他爭執,反正在我心裡,他已經死了。
他如果不死,我就要付出五千萬,而且一輩子被他控制着;如果我找zero,他們殺人只要區區50萬就可以了。
我不想答應的太爽快讓他起疑,決定先穩住他,假意討價還價半天,最後他答應只要給他三千萬,他就永遠離開星海。
我問了道士我爸私生子的具體情況,以及情婦是誰。
因爲要卜卦算孩子命運,父母的生辰八字和基本情況一般道士都會問。
李真人笑:“你這小子不會這麼毒吧,連個襁褓裡的嬰兒都不放過?”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關心我弟弟嘛,你告訴我就行了。”
下山路上,我就掏出手機給zero1發qq信息:2個任務,一,清風道觀的李真人,我將剛纔偷拍的李真人照片傳了過去。
二,雲水居48樓f9室,有個婦女帶着孩子獨居,我要那嬰兒的命!
我不打算殺情婦,因爲殺完這個情婦曹國慶還會再找情婦,世界上女人那麼多,可能成爲他情婦的女人更多,我殺的完麼?
但是殺孩子就不一樣了,曹國慶常年飲酒,肝腎功能都不太好,經常吃各種中藥,他以生出這個私生子都是祖上燒高香的僥倖事件,我不信他還有能力再生一個出來。再生一個我再殺就是了,反正zero除了拿崔冕沒辦法,其他事都很有辦法。
我是對做生意沒興趣,也沒那天賦能力,但我也絕對不想來一個弟弟瓜分我的家產。
就算我一輩子不幹活,曹國慶的錢也管我用五百年都用不完,怎麼可能讓一個野種弟弟來搶我的東西?
儘管殺嬰兒這種任務匪夷所思,可zero1出於嚴謹的職業道德還是沒多問一個字,只是簡單道,老規規,錢到辦事,事完結清。
(後來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了,殺那個嬰兒的過程可謂是精彩絕倫。首先實施者要懂化學和藥理學,還得懂點心理學,那是願者上鉤的玩法。曹國慶自己硬湊上來問人要偏方,然後自己毒死自己私生子,他能去找誰負責?就算找到電梯裡提供偏方給他的中年婦女,他也不能把人家怎麼樣,因爲人家的方子沒任何問題,確實是民間有用的偏方。我在酒店懷疑失火,差點跳樓自然也是他們的傑作,那也是一次精彩絕倫的謀殺,我若真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殘。那還得感謝我福大命大,樓上畫畫的大哥救了我一命。)
圍繞在我身邊死了很多人,曹國慶一直覺得我是不祥之人,命硬克的,不是他笨,是他找不到我這麼做的動機。可紅霞不這麼認爲,她一直懷疑是我乾的,因爲她知道我有動機。
尤其是在老曹私生子死了後,她的表情顯得更加堅信是我乾的。不過好在我們的目標一致,利益也一致,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量她也不敢說出我的事,說出我的事她自身也難保。
有次她找我聊,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裝傻,我知道什麼了?
紅霞冷笑,你身邊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是你乾的?別裝了,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曹國慶親生的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再裝傻了,點頭承認。
只是我奇怪紅霞怎麼知道守口如瓶的老曹有個私生子。從那私生子生到死,老曹都沒來得及對家裡說出半個字。
紅霞道,你爸那段時間回家,天天身上有一股嬰兒奶米分味,你說他一個大老爺們沒事給嬰兒餵奶幹什麼?誰家的嬰兒有這麼尊貴的待遇?就連你弟弟出生,你爸都沒餵過幾次奶。所以除了是私生子還能是什麼?這種事能瞞過養育過孩子的婦女麼?
那你又怎麼知道私生子死了呢,我又問。
紅霞道,過段時間他身上又沒有嬰兒奶米分味了,時間那麼短,嬰兒不可能戒掉牛奶吧?只能是嬰兒出了什麼意外。還有,老曹情緒變得非常差,無數次從夢裡哭叫着醒來大叫我的兒子,爸對不起你,他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所以就算他什麼也不說,我也能猜出來這些事,那私生子可能是因他的什麼過失而死。
我笑道,媽,別人都以爲這個家老爸智商最高,掌管那麼大的股份企業。可你騙他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你纔是最聰明的。
紅霞突然怒道,你殺再多人我都不管,也不介意,那也對我有利。可你親弟弟,我的親骨肉,你爲什麼也要殺?怕他分你家產?
我一驚,急忙否認。
紅霞自言自語道,你殺誰我都不怪你,但你殺我親生骨肉,我無法原諒你,我恨你。很多次我都想對曹國慶說出真相,和你同歸於盡算了。
我說,我真沒殺我親弟弟,那真是意外。
紅霞道,事到如今了,我怨你恨你也沒用了,爲這事咱們已經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了,我們只有繼續瞞下去。不瞞下去,我們倆將來可能一無所有。
我道,其實我也恨你,當初你的一個念頭便將我的一生改變,讓我一生不能自主,永遠爲那個秘密牽腸掛肚,被那個秘密牽着走。我現在別無選擇,王家村的父母沒了,若是曹家也沒我的份,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我和紅霞後來算是結成了一種奇怪的同盟關係,關係既像母子又像仇人。平常互相怨恨,不想說話,她恨我殺她親生兒子,我恨她當年將我買到曹家,害我一輩子擔驚受怕成爲殺人犯。
但不管怎麼怨恨,我們的利益和目標始終是一致的——就是將這個十多年的謊言繼續維持下去,直到曹國慶死。
老曹一死,我和紅霞便平分家產,然後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這都是我們倆商議好的。
……
小曹的故事到此算是結束了,我插嘴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曹國慶要回來了,我們散了吧。”
小曹又說了一句:“大概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吧,我和媽媽唯一有過分歧的那事就是殺你,我堅持要殺你,我媽阻止。後來我見你們經常偷偷摸摸的在一起,我也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我怔住了。
“你說一男一女偷偷摸摸的,能有什麼好事?”
我心說這下真是黃泥巴掉到褲檔裡不是屎也是屎了,他還是個半大孩子,我不想對他說什麼是你媽一直在勾引我這樣有些難爲情的話,只好苦笑。
我心下同情曹國慶,雖有億萬資產,但兒子不是親生的至今都不知道,實在是可憐的要命。
“你跟我媽有一腿,你要想我不告訴曹國慶,你也必須得乖乖的爲我們辦事,制服那個長毛。”很快,世榮就坦白了他的真正目的。
紅霞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不管怎麼開放大膽,但在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面前扯這個,總有點不好意思。
我乾咳了幾聲:“大家快散吧,我好象聽見曹總的奔馳車聲音了。”
我們三個瞬間作了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