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角性格張揚,愛出風頭,平時自然少不了拉攏人際關係,上次我們在國外回來的第二天,他給辦公室人員都帶了禮物,尤其是何水仙,馬花椒和張石榴等人,每人發了一盒巧克力,還有糖果,等。
張石榴的大嘴巴閒不住,得了好處也不饒人,拿到禮物後,她當場給趙五角說了幾句客套話,不過到了第三天晚上畫風突變。
晚上七點多鐘,我們下班後一同返回出租屋,在路上她問道:“吳主管,趙哥在國外買了這麼多的禮物回來,他用的是公款,還是自己掏的錢呢?”
我未置可否地答道:“我只看見他給你們買禮物,至於錢是公司的,還是他自己的,錢上又沒有寫字,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阿月姐每個月只給他五百元錢,他哪來的錢買這麼多的禮物呢?看樣子至少花了幾千塊。”
“分給你們的禮物至少有兩千多塊吧。”
張石榴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地說道:“哼!拿着公款做人情,死不要臉。”
“呵呵,就算是公款,能夠掏出來做點人情也不錯了,總比獨吞要強吧?”趙五角在國外用掉的公款至少有大幾萬元,他給辦公室人員買禮物的錢不到兩千塊。
張石榴神神秘秘地說道:“吳主管,你不知道吧,娜姐告訴我,今天上午樂家麗找趙哥對帳了。”
“對什麼帳?”
“就是你們出國的開銷啊,樂家麗給了他將近十萬塊,可是趙哥什麼報銷單據都沒有交,說什麼國外的單據都是英文的,給他也看不懂,所以什麼單據都沒有帶回來,就說錢都花完了。”
“那只是藉口而已,既然看不懂國外的單據,他在國外用了那麼多的錢是怎麼花出去的?”我不服氣地答道,外國很多商店都有中文標識,有些銷售員都會說中文,趙五角在國外購物時靈光得很,由於害怕我們知道他花了多少錢,每次逛街他都是一個人去的。
“就是嘛,即使他看不懂,你懂英文啊,說白了他就是害怕樂家麗查出他花了多少錢。”
“呵呵,查不到的,昨天樂家麗還找我覈對賣樣品的錢,真是奇怪,不去找她家親戚要錢,管我什麼事呢?錢又不是我花的,我們這些外人好處得不到,麻煩事就來找我們。”
“吳主管,你放心吧,樂家麗跟趙哥交了底,如果他不交出賣樣品的錢,她就要扣他一個月的工資,你以爲樂總的錢是那麼好貪污的,在金錢面前,樂總纔不管什麼親戚不親戚的。”
“貪也好,給也罷,那是他們親戚間的家務事,我們外人就不要操那個閒心了。”
“呵呵,是啊,我們就坐在臺下看他們怎麼唱完這齣戲吧!”
我們回國二十多天了,趙五角既沒有交出賣樣品的錢,也沒有提交國外差旅費的報銷單據,樂家麗扣掉他一個月的工資,估計他已經懷恨在心,他不敢找樂家麗出氣,搞不懂爲什麼總將一雙狗眼盯着我?
不就是上次我沒有答應他一起飛單的要求嗎?他有髒骯計劃是他的事,我不答應是我的事,他有什麼權利干涉我選擇工作的自由?真是讓人窩心透頂。
他異想天開想獨佔外貿部,我爲什麼要答應這個奇葩的要求?真是癡心妄想,利用一個柳芝還不夠,居然想拉我下水?做白日夢去吧!
憑我對樂總的瞭解,他絕對不會接受趙五角提出的近乎吃獨食的“承包方案”,但是轉念一想,他們畢竟是親戚,打斷骨頭連着筋,我一個外人怎麼猜到得他們私底下究竟有沒有達成這個協議呢?
說實話,樂家康和趙五角的關係是真的好,還是相互利用,我沒有任何興趣,只要他們不影響我的工作就行。
面對趙五角裝模作樣的胡說八道,我確實不知道真假,樂總到底有沒有跟他談論這個問題呢?這個垃圾爲什麼突發奇想要承包我的外貿部?搶客戶上癮了得寸進尺,別犯了我的底線。
進入CD公司這一年多,真是讓我既長見識又長心眼,人性沒有多醜陋,只有更醜陋,人心沒有多壞,只有更壞,這一切在趙五角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裡認識趙五角和柳芝,跟這對奇葩男女的共事經理,算是我打工途中的奇遇記,尤其是趙五角就像腳底下的橡皮泥甩都甩不掉,他爲什麼總要盯着我的客戶不放?
踩上這種爛泥人,我真是倒了血黴,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如果他真的霸佔了外貿部,我的提成怎麼辦?
憑我對他的瞭解,只要將貨款轉給他,他絕對不會給我提成,他之前給了柳芝小小的好處費,無非是想利用她先穩住客戶資源,一旦客戶穩定了,柳芝就是他腳底下的野草,隨時都會被他拋棄。
此時我無法確定樂總到底知不知曉這個方案,如果是他的真實想法,我不想答應,但是又無法拒絕,是不是隻有辭職一條路可走呢?
想到正在下單的客戶,以及即將下單的客戶,還有厚厚的幾本名片本,我實在不甘心這一年多來的辛苦積累就此拱手相送給趙五角和柳芝這對垃圾人?
他們成天跟我唱反調的本意不就是逼我出廠嗎?這樣他們就可以接管我手中的客戶資源,以達到坐享其成的目的。
我辛苦跟催一年多,憑什麼讓他們吃獨食,不行,我絕對不能低頭認輸,不能便宜了這對狗男女,我快速調整思路,並想好應對策略,硬碰硬的話,吃虧的肯定是我,如今被逼得騎虎難下,只能採用以退爲進的策略,我問道:“我們的提成怎麼算呢?”
趙五角將樂總的公司掏空都與我無關,我只關心我的提成。
“你一個女人家的,成天錢不錢的,累不累啊?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我剛剛說出提成兩個字,好像刺激了趙五角的發怒神經似的,他條件反射地衝着我大聲吼叫起來:“你家裡又不缺錢,爲什麼總是將錢看得這麼重要呢?”
“什麼叫我家裡不缺錢呢?我不缺錢出來打工幹嘛?做外貿的不就是爲了拿提成嗎?你會嫌你的錢多嗎?”我針縫相對地反擊趙五角,果不其然,他根本就不想給我提成,他之所以想出這個惡毒的承包計劃,無非就是想順理成章地吞掉我的訂單,上次在國外搶了三個下單客戶還不罷休,真是貪得無底線,以爲別人都是小白,他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原本我就十分反感他提出的自娛自樂的承包方案,如今連提成都不想給我,所謂的承包計劃就自個兒臆想去吧,就算離職我也不會給他打白工。
趙五角大概沒有想到我的態度會如此強硬,他很清楚我在外貿部的重要性,如果他想全面控制外貿部,他就必須利用我,稍許,他的態度有了緩和,說道:“這樣吧,我們先不談提成,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方案,後續我們再討論細節問題,可以嗎?”
這還用着問嗎?以我個人的角度,我絕對不會接受這個承包方案,可是又不知道樂總的意見是什麼,如果真是他提出的,我不能反對,但是可以選擇離職,如果是趙五角提出的,他自己做夢去吧,我纔不會爲了他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想了想,畢竟我還沒有離開CD公司,趙五角既是老闆的親戚,又是我的頂頭上司,暫時我還不能跟他撕破臉皮,我只得轉移話題,問道:“柳芝呢?如果你承包外貿部,她會跟我們繼續一起共事嗎?”
“那還用說,她手上那麼多客戶資源,外貿部團隊還是我們幾個。”趙五角不假思索地說道。
“吉娜呢?”
“呵呵,她那個小白沒什麼用,就留在CD公司應付樂總吧。”趙五角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不說是外貿部全給你承包嗎?幹嘛還要留下吉娜給CD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