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們跟隨的參展團含有旅遊的費用,吃完中餐後,李小姐和旅行社的大巴車便帶着我們去了幾個有名的景區參觀,第一次來到R國,充滿異域風情的海灘,在海灘上拍廣告的美麗妖嬈的女子,清澈剔透的深藍色水面上,各種衝浪帆船,高大整齊的棕櫚樹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目光,美景,美女讓人看得流連往返,目不暇接。
我們在海邊照了很多相片,各種單人照,合影,大家玩得不亦乎,大概玩了一個多小時,大巴車又帶着我們去了一處博物館,還有學校,公園,等景點,每到一處大家都開心地拍照留念,難得出來玩一次,而且是公款遊玩,不玩白不玩,此時此刻所謂的工作矛盾,利益之爭全被拋到了腦後,只管享受着眼前短暫的歡樂時光。
整個下午我們逛了幾處風景名勝,每到一處李小姐都會耐心地交待注意事項,提醒團員不要掉隊,要注意安全。
我們在飛機場過安檢時,曾經鬧了一個小插曲,一家公司的參展代表帶了一個木製玩具刀放在行李箱子,他在機場買的,打算帶回家給兒子玩,在HD機場順利過了安檢,中轉國N國也沒有提出異議,偏偏到了R國後,機器掃描時發現他的行李箱內有異物,經過一番爭論,機場人員要將他關小黑屋,並原路遣返。
這個問題就嚴重了,沒有辦法,與他同行的老闆何女士據理力爭,再三強調那個木製玩具沒有任何攻擊性,是他買給小孩的玩具,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談判,安檢人員罰了他們500美金,沒收了玩具後將他們從小黑屋中放了出來。
鑑於這件事的教訓,李小姐格外重視團員的安全,每到一處她都要再三提醒我們注意安全,作爲展覽公司的代表,她的責任很大,萬一有成員出了事,除了跟公司不好交代外,她自己也要承擔賠償責任。
在李小姐和導遊小姐姐的帶領下,大巴車載着我們又逛了三個多小時,下午四點多鐘時,我們都說太累了不想逛,李小姐便提出讓我們先回酒店休息,晚上六點鐘帶我們去吃晚飯。
跟中午的伙食差不多,晚餐也是在中餐館裡,飯菜全是中式的,服務員和廚師都是內地人,菜品很符合大家的口胃。
吃完飯後我們回到酒店,趙五角來到我和柳芝住的房間。
他看了看房間,說道:“這房間不錯嘛,面積有這麼大。“
“房間應該都差不多大吧。“
“不一定,有的面積大,有的面積很小。“
柳芝很喜歡逛街,下午逛了幾處名勝景點還沒有盡興,便跟趙五角說道:“趙總,帶我們去逛街吧,我還想出去玩一會,太早了睡不着。”
趙五角答道:“李小姐不是說了嗎?所有人都不得擅自離隊,這是在國外,不是我們的南江市,如果出了事情誰負責?”
“真是小題大做,會出什麼事呢?”柳芝不滿地嘟噥道。
不得不說她確實喜歡逛街,我們在中轉國登飛機時,她一個人在免稅店逛到廣播找人幾次,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商店登上飛機,其實她什麼都沒有買,但是她就有這個怪癖,買不起也要過過購物癮。
“你要搞清楚,這是在國外,不是南江市,也不是HD。”趙五角看了我一眼,說道:“看樣子吳小姐是不想出去玩,你們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儘量起早些。”
“好吧。”柳芝極不情願地接受了不能逛街的事實,之前在HD參展,她每晚都要逛到十二點多才回酒店,如今晚上不能逛街,她就像困在籠子中的小鳥一樣坐立不安。
我們的關係早就嫌隙重生,此次一道出國,完全是服從樂總的命令不得已而爲之,如今我們都被關在小房間裡不能出去,睡覺時間還早,但是一直坐着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吧。
平時她衝着我指手劃腳的時候着實讓人很煩,如今靜下來無話可說的時候,氣氛不禁越來越尷尬,我們都想聊會天,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如果一直不說話,各玩各的手機又不太自在。
對於她和趙五角撬單一事,我們都心知肚明地保持了沉默,彼此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那個敏感的話題。
在這個封閉的小房間裡,我們沉默了許久,短暫的尷尬還是被打破了:
柳芝看了我一眼,說道:“黛西,你明年就四十歲了吧,你真打算在CD公司一直幹下去嗎?”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暫時還不清楚,過一天算一天吧。”
柳芝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爲在這裡繼續幹下去有意思嗎?樂總完全不相信我們這些外人,何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他相不相信我無所謂,只要每個月能有工資發就行,我現在需要錢。”
柳芝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道:“呵呵,每個月就那麼幾千塊錢,真不知道你心疼什麼,還不如馬花椒一個高中生拿的多。”
我答道:“馬花椒的脾氣確實不好,但是她的工作態度還是值得肯定,只要有空她就在車間幫忙打包,有時候深更半夜還在幫忙裝車,或者去拜訪客戶,樂總重視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柳芝冷冷地答道:“哼!如果給我這麼高的工資,年底有兩萬元的獎金,我也會吃苦,晚上也去加班,給的錢多做事纔有動力。”
“應該是她的付出得到了樂總的認可,所以纔給的獎金吧?不是說她剛進廠時工資只有3000元嗎?”我說道。
柳芝鄙夷地冷笑道:“那是她會耍手段討樂總歡喜,我就裝不出來,憑什麼低聲下氣地去求人?”
我答道:“唉,她也不容易,她的個性要強,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辦法,還不是爲了保住工作,要不然她和兒子依靠什麼生活呢?“
提到馬花椒的家庭狀況,好像觸動了柳芝的某根敏感神經,她連忙不吭聲了,過了許久,她試探地問道:“黛西,你覺得趙總這個人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明明知道趙五角是個敏感人物,她爲什麼還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我想了想,胡亂應付道:“嗯,他很聰明。”
柳芝笑了笑,說道:” 除了人聰明,別的方面怎麼樣呢?“
我答道:“對於我們來說,他在我們面前的表現是一樣的,你認爲他怎麼樣,我就認爲怎麼樣了,我保留對他的評價,沒有什麼好說的。”
“以前嘛,我總覺得他太袒護馬花椒,不重視外貿部,所以總跟他吵架,那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他,不過呢,現在時間長了,我倒覺得他挺會關心人的,上次他給我女兒買的畫筆,給我兒子買的書包,我真的很感動,我家親戚都沒有給我小孩買過禮物,更何況是打工的同事,真的太讓我感動了。“
買禮物一事已經幾個月了,柳芝回憶起來還是滿臉笑容,看來她平時得到別人的關愛太少了,趙五角給她的小孩買過一次禮物,便讓她感激得掏心掏肺的,對他的印象也從仇敵便成了恩人,還是金錢的魔力大啊。
“呵呵。”我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道:“人嘛,好與不好都是相對的,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好肯定有他的目的,相反,對一個沒有關係的人不好纔是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