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晉愍帝被殺,晉王司馬睿做皇帝已是水到渠成。所以南方政權準備的司馬睿的登基大典非常隆重。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份,司馬睿才正式登基,東晉建國,史稱司馬睿爲晉元帝。晉元帝雖還是司馬懿的後代,他的爺爺是司馬昭的弟弟。所以,晉元帝不再屬司馬昭、武帝司馬炎這一支。
司馬睿的母親叫夏侯光姬。她是夏侯淵的曾孫女。曹魏皇室在晉朝世襲‘陳留王’,夏后氏也沒有徹底衰敗。進入貴族社會,貴族們又以婚姻結盟,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小圈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司馬睿在西晉皇族中的地位和名望並不高,所謂五馬渡江,一馬化龍。五個過江的司馬王室,三個比司馬睿地位高。他所以能夠稱帝,完全是靠着他的幕僚王導和其堂兄王敦的扶持。事情還得從司馬睿被東海王司馬越派到建康作鎮守講起。那時,王導是他的府中參軍,深得司馬睿的信任,司馬睿把他當作知心朋友。
他們一同來到了建康。原以爲到這裡會受到隆重的歡迎,可沒想到江南有名望的大士族嫌司馬睿地位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一個也不來拜見他。司馬睿心裡很不高興,要王導想辦法。王導也知道要在江南站住腳,沒有這些大士族的支持是不可能的。堂兄王敦當時在揚州做刺史,很有點勢力。王導就把王敦請到了建康,兩人商量了半天,總算想出了個主意。
王戎、王衍死後王敦、王登成爲琅琊王氏的旗手。王敦是揚州刺史;王澄是江州刺史。尤其是王敦,他還是晉武帝的佳婿,在做揚州刺史之前。曾經做過中書監(實權宰相),名士地位只低於沒有過江的荀藩,高過過江的每一個名士。永嘉之亂後。司馬睿手下就王敦、王澄兩個封疆大吏,外加王導是其長史(首席幕僚)。司馬睿不依靠琅琊王氏是不可能的。
這年的三月初三。按照當地的風俗,百姓和官員都要到江邊去求福消災。這一天,王導讓司馬睿坐上華麗的轎子,高擎着琅琊王的旗號,並佈置有儀仗隊鳴鑼開道,王導、王敦侍立兩旁,北方來的大官、名士,也一個個騎着高頭大馬跟在後面。排成一支十分威武的隊伍。浩浩蕩蕩開往江邊,迤邐有一里多長。
司馬睿、王導他們故意繞道走建康城裡最繁華的街道,這一天,在建康城裡看熱鬧的人本來就多,大家看到這種從來沒見過的大排場,都轟動了,紛紛圍觀,人聲鼎沸。江南有名的士族地主顧榮等聽到這個消息,從門縫裡偷偷張望。他們一看這個陣勢,都被鎮住了。又見王導、王敦這些有聲望的人對司馬睿畢恭畢敬,大吃一驚,怕自己怠慢了司馬睿。都紛紛出來迎接,拜見司馬睿。
這一鬧,司馬睿在江南土族中的威望大大提高了。王導接着又勸司馬睿說:“顧榮、賀循是這一帶的名士。只要把這兩人拉攏過來,就不愁別人不緊跟我們。”
司馬睿馬上派王導上門請顧榮、賀循出來做官,兩個人都很高興地接受了官職,並開始在江南士族中大力推崇司馬睿。打這以後,江南大族紛紛擁護司馬睿,司馬睿在建康也就站穩了腳跟。
由於西晉的軍事武裝在北方損失殆盡。司馬睿依靠士族部曲建國。使士族統治達到頂峰。
晉元帝上臺,以王導爲驃騎大將軍、中書監;刁協爲尚書令;荀崧爲尚書左僕射;王敦爲江州刺史。王敦的六州大都督只是戰時稱號。淮南基本平定,王敦的六州大都督稱號自然不能再用。王敦的地位暗裡是被抑制了很多。而東晉最高的軍事長官。太尉一職,卻給了遠在幽州的劉琨。
元帝還把士族的民役免除。涉及二十萬人,這裡大多是寒士。這在西晉是沒有發生過的。寒士往往與士族對舉。東漢末出現寒門一詞。寒,即官位低微之意,和大姓、冠族相對而言。他們宗族弱小,力量單薄,得不到把持鄉議的大姓、冠族的品第、推薦,往往仕進困頓,沉滯下位。不過魏晉時無論士庶,只要家族在一段時期中仕宦不達,都可被稱寒門。寒人作爲一個階層,是東晉以後隨着門閥制度的發展逐漸形成的。他們屬於地主階級,有的在經濟上還很富裕,但沒有士族那樣的豁免兵役、徭役的特權;在中正品第中只能得下品(見九品中正制),一般充任低級官吏、武官、濁官,所以有“士庶天隔”之說。
東晉元帝登基,大宴文武。士族大員們交杯換盞,美酒薰得士人醉,只把建康當洛陽。侍中劉槐喝的大醉,還是高興得舉杯相慶:“我大晉終於又見盛世啊!天下名士又一次彙集一堂啊!”
大衆鼓掌歡呼。尚書令刁協也舉杯嘆道:“是啊,經歷十幾年磨難,我們終於又聚在一起,除了幽州的劉太尉家族,當年的洛中名士家族基本都有了。”
王敦正在鬱悶之中,聽了刁協又提劉琨,氣不打一處來,就接過刁協的話說道:“咱們廟太小,人家劉琨是看不起,不肯來。”
王敦此言在當時的確令人震驚。因爲,當時寺廟只稱寺,而著名大臣的廟稱祠,如武侯祠。只有皇家宗廟稱廟。此一句就是直接污衊劉琨瞧不起東晉王朝,有不臣之心。衆大臣豈能不震驚。
東晉朝廷封劉琨爲太尉,並賜劉琨寶刀一把。劉琨一把抽出寶刀,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眼前又浮現出如佳的笑容。在洛陽時,劉琨也愛寶刀。有一次他花大價錢買來一把名劍,拿到如佳面前炫耀。誰知如佳不僅沒有稱讚,還說了一句讓他聽不懂的話。如佳說,世有鋒刃寶刀,是因爲鍊鋼的技術落後,不能把握成熟的鍊鋼技術。
在如佳的眼中當然看不上這兩千年前的寶刀。爲何明清再不聞名劍、寶刀?晉朝這些寶貝刀一定不如超市中一把一百元的菜刀鋒利、堅韌。
想着如佳的音容笑貌,劉琨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如佳總是時不時得說出一些他聽不太懂的話。有時劉琨都認爲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專爲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