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不會帶暹羅的小把王子去倭國京都的,小把王子的使命已經完了。他作爲客人被倭人圍攻,這本身就是一個藉口。給南亞這些小國展示國力,展示大明水師的威武也已經作的很好的,接下來的事情,白名鶴不希望外人蔘與。
別說是他們,就是懷玉等人都沒有讓跟着一起來。
沒有一條船逃走,也沒有人回去報信。
“傳令,廣東水師調二十條船改走東側,把倭熊本港給所有軍船給轟平了,儘可能不要傷及平民。然後派人去念這份通告。”白名鶴將厚度達到了五寸的幾個本子放在桌上:“福建水師二十船去把福岡解決了。”
于謙拿起一本翻了翻,很顯然這是白名鶴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是一份宣言。
倭人還在等着戰果,可等來的卻是死神的招喚。
南京水師分了二十條船去掃了宮崎港,然後封了瀨戶內海的出海口。
倭人還在等着勝利的消息,可迎着日出出現的卻是龐大的大明艦隊,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旗語。大明人快速的衝入了大阪灣,最前方的二十條船飛速的將船身變成橫向,根本沒有任何的警告,大阪灣內近三十條大安宅船被炮火打成了碎木片。
巨大的大白鯊號直接開入澱川,所有的擋路的船隻被硬生生的壓的粉碎。
河道上的小船有多大,面對長度一百多米,船底厚度就超過小船體積的大福船大白鯊號,象玩具一樣被完全的碾碎。
“叫足利義政過來見本官。”白名鶴站在船頭,有人代替他高喊着。
十萬倭人看着這巨大的船衝入自己的京都,看着那火炮毀滅了他們認爲無敵的大安宅船。特別是當看到海中的大明船隻那一個個黑洞洞的鐵器對準他們,許多倭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度的恐懼讓他們忘記逃跑。
“殺給……”有人拿着投矛站在岸邊遠遠的向着距離他最近的一條船投去。
一聲巨響,一發炮彈出膛那人根本找不到屍體,生鐵炮彈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擊成碎片,他身後足有五十步長度的房屋成片的倒下。倭人們看着清楚,那炮口還有煙在冒出。其餘的炮口依然平靜。
那炮口很快消失了,被拉回到了船倉內。
沒多大功夫,再一次伸了出來。
縱然不懂火炮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這炮還能再來一次,那些伸出船倉的炮口都是可以隨時攻擊的,巨大的殺傷力讓倭人感覺到了恐懼。
足利義政,怎麼可能不知道大明的船殺到了,一切都證明了他們輸了,完全的輸了。
如何面對纔是足利義政所爲難的。
沒動靜。沒回話,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這是無視白名鶴的存在呀。
樊良一提手上的雙錘:“看樣子,不見血他不知道紅兒爲什麼是紅的。”陳阿大聽到這話在旁邊來了一句:“說錯是,是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都站住!”于謙冷喝一聲,眼下亂殺人絕對是最愚蠢的作法。
白名鶴淡淡說了一句:“下船!”
船靠在岸邊,再往裡已經不可能的,大福船進入澱川就是一個錯誤。這裡的河道不夠寬,而且不夠深。再往內走就會被困住,所以大白鯊不得不停下來。炮轟將軍府的想法,看來很難實現了,早知道應該讓小船走前面。
白名鶴來到岸邊,這裡是河北岸。
是一片小工業者的生活區,純木板戶搭建而成的生活區。很破舊。
看了看眼前,白名鶴指着一個站在原地雙腿發抖動也不敢動的年輕人問道:“你在這裡住嗎?這是你的房子嗎?”
那個年輕的倭人卟通就跪下了,嚇的全身發抖。
白名鶴身旁一個懂倭語的書吏哇哇的用倭語問了一次,那人只是連聲說是。問了名字,沒姓。只是名字叫小四郎。
“你這屋子值多少錢?”
屋子值多少錢?年輕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是一個木匠,全家都是木匠。主要的生計就是修船,每天都會到碼頭上去作工,修理那些老舊的船隻,無論是漁船,還是貨船。今天還沒有到上工的時候,大明可怕的巨船突然就出現在了他家門口。
沒有錯,就是他的家門口。
澱川兩岸有着無數的小船,也有着無數的人家。他家的小船也被壓的粉碎。
一個士兵在白名鶴的示意之下,放在兩袋米、三匹細白麻,以及大明的二十貫銅錢在他的面前,那書吏再問:“夠不夠你的屋子。”
男子有些猶豫,兩枚五兩的小銀錠扔在布匹上。
“夠,夠!”
“這一片,拆出百步空地來。本官在這裡等足利義政,他可以不來。”白名鶴帶着一絲笑意說道,他相信自己的話一定會被人傳到足利義政耳朵裡。
他不敢不來,如果不來就是給了自己進攻倭島的口實,不過白名鶴也是在給他時間,這一塊清空的時候他出現就可以了,這時間可以讓足利義政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怎麼作,要付出什麼才合適。
一百步的範圍,實際的大小就是三十八畝的大小。
這可不是一家,在這一片密集的居住區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多家。
拆。這園內的所有的屋子全部拆掉。
拆屋的不是大明的士兵,全是倭人在幹活。只要幹活就有三十斤米的工錢,作得好還有賞賜。除此之外,白名鶴還告訴這些倭人,河道上誰家的船被壓碎了盡過來,照價賠償。
來了許多人,九成是真的,也有幾個是想借機佔便宜的閒漢。
大明這邊一句都沒有多問,只要來了就肯定有賠償,你要什麼都有,無論是米、布,還是金、銀、銅錢都可以。
“他不是說,要炮轟京都嗎?”高谷想不明白。
“他開炮了。”于謙在旁邊說了一句。
高谷一指這周圍:“炮轟應該是將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炸平的,只是打沉幾條船不叫炮轟。比起他在海上的打法,這根本只有幾條船開了兩輪炮罷了。”
于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高老,你會不會沒事幹去燒了自家的屋子呀。”
“你當我傻?”高谷的語氣有幾份不快。
“所以白名鶴不傻,因爲你眼前看到的一切在白名鶴眼中這都是他佔下的,這裡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成爲他的工坊,所以他絕對不會毀了這裡。除非他和銀子過不去,很顯然他很喜歡銀子。”于謙還是瞭解白名鶴,他很清楚白名鶴絕對不會沒有原因的仁慈。
于謙的解釋讓胡濙笑着不停。
王文卻是不理解:“這是倭島的京都,那一國就象是割地也沒有割讓京都的。”
“他不要地,你等看着吧。或者,你去細讀白名鶴那份宣言,你就明白了。”
白名鶴正在船下講着他的宣言呢,這裡已經圍上來了足夠多的倭人,有年輕的,年長的,也有穿絲綢的,還有許多身上還着字號的商人夥計什麼的。
“本官是大明的官,我出海帶着自己老婆孩子在遊玩。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的將軍會派出上千條船來偷襲本官。我大明的官船很象商船嗎?用海盜這種事情作藉口,你們的將軍在嘲笑我大明嗎?”
白名鶴說罷,一百軍士整齊的敲了一下鎧甲,氣勢十足。
“說白了,就是貪婪。你們的將軍太貪財了,因爲我船上有無數的金銀財寶。似乎是你們的農戶實在是太窮了,已經沒有讓他壓榨的財貨了……”
白名鶴花了足足半個時辰,在講室町時代的金融、經濟、稅收。對農戶種種壓榨,對普通手工業者的種種欺壓,所有的一切白名鶴都是按數據在說話,當然有些數據用了斷段取義的辦法,在真實的基礎上回避了少許。
“聽說,有人造反,就是因爲活不下去了。”
白名鶴的話說動了人心,這裡聽他講話的正是最受苦的人羣。竟然還有倭國的書生在記錄白名鶴的講話。
“我白名鶴,在各地都是願意交朋友的。暹羅與南掌人視我爲朋友,他們的王子也在陪我一起出遊,因爲你們將軍偷襲了本官,讓我的朋友受了驚嚇。如果戰爭發生,死難的還是百姓,受苦的還是百姓呀。”白名鶴親自在發言,然後讓書吏翻譯。
白大忽悠情緒上來了,站在了一個高臺上。
“李氏高麗的人過得苦不苦,窮不窮。相必你們這裡有人是知道的。但現在的李氏高麗你們不知道,本官爲他們帶去了無數的財富。他們生活的比之前更富足,一個優秀的工匠一個月會有五石米,兩匹布,還有十斤油,十斤肉的收入。”
“工匠怎麼可能掙這麼多?”有倭人不信了。
“你會作什麼?”白名鶴語速很慢,看似漫不經心卻在注視着那倭人的神情。
“我會制繩。”那倭人飛跑着離開,沒一會回來揹着一捆繩子。
當下就有士兵接過繩子送到了白名鶴的面前,那倭人也被帶上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