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間 血誓賭約

“雖然我以劍聞名天下,可是,我並不想用劍來殺死你,”蘇舜澤看着沈萱,目光冉冉而動:“既然我們是以血玉指環而起爭端,一定要拼出個你死我活,不如——就讓血玉指環來決定你我的生死。”

他面上又升起微笑的神情,狹黠無限。

可是這一次,沈萱再也不會相信他了。他寧可相信,蘇舜澤是在沒有把握贏得了他手中的袖白雪的情況下,轉而選擇另外一種方式一決生死。

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性命。正如富甲天下的大富商,把自己手中的每一分金銀,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貴重。

擁有得越多,越是害怕失去。

蘇舜澤指着那個圓盤,圓盤之上,是一柄紅玉雕成的匕首,他眼睛裡光彩流動,緩緩道:“這隻匕首,叫做血玉匕,相傳這塊血玉匕,是得自雪域高原上當惹雍湖的女神宮殿,後來隨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時流落中原。雖然它的靈力,不能與血玉指環相比,但是,它卻能感應血玉指環上的靈力,併爲之驅使。”

蘇舜澤從懷中掏出血玉指環,用紅繩將它系在血玉匕的末端:“血玉指環是應驗血誓之力的靈物,我與你各在血玉指環上發下一個血誓,請求血玉指環驅動血玉匕,殺了對方。”他狡猾一笑,娓娓道:“然後,讓秋羅點了我們的定身穴,誰的血誓更毒更厲,血玉指環便會應驗誰的血誓,驅動血玉匕殺了誰。沈兄你看,這個血誓賭注,可曾有趣?”

沈萱還未回答,一旁的秋羅先拍起掌來:“有趣!簡直是有趣極了!”她咯咯笑着,斜睨向蘇舜澤:“蘇二公子的這個血誓賭注,不僅有趣,而且毒極了!如果沈公子和蘇二公子中,一方的血誓更厲害,那麼另一方就會被血玉匕殺死,可是,下了更厲害血誓的那一方,恐怕也會遭到血玉指環的索取報復,所以,”她掩袖嘻嘻笑了起來:“要想以最小的血誓代價殺死對方,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輸家和贏家,可是要到最後一刻,方能見分曉。”

“那麼,”蘇舜澤望着沈萱,半含微笑,琥珀色的眼眸狡黠無限:“沈兄可是同意賭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沈萱語聲淡淡:“我在別人的地頭上,當然客隨主便。”

“如此甚好。”蘇舜澤大笑了起來:“沈兄果然有膽識,蘇某佩服。”他眼望着沈萱:“沈兄可要與在下換一邊?”

“無妨。”沈萱看着他:“一切皆是天意,若是被血玉匕刺中,那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如人。”

“說的好!”蘇舜澤撫掌大笑:“沈兄的每一句話,每每都說到蘇某心裡去。只是你我各持立場,是敵非友,”他的笑意倏止,面上露出殊爲難得的神情:“沈萱,你我來世,再做朋友。”

然後他伸出手去,拿起血玉匕,將匕首在自己掌心一劃,劃開一道血線,眉峰一皺,面色凝重,默默許下一道血誓,反轉匕首,將匕首交到了沈萱手中。

沈萱接過匕首,也對着自己的掌心一劃,許下了一道血誓,看了蘇舜澤一眼,將血玉匕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圓盤中央。

血玉匕上,不經意的溜起了一道紅光,彷彿感應到了尾端血玉指環的靈力,輕輕的顫了顫。

蘇舜澤往後退了一步,盤膝而坐。

沈萱也往後退了一步,坐了下來。

秋羅在二人胸前,出指如風,連點幾處穴道,將他們身形定死。兩個人雖然是當世兩大高手,此刻卻一動也不能動。

秋羅看了看二人,嘻嘻笑道:“若是此刻有個人進來,哪怕是個孩子,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當世兩大高手殺死,”她眼眸一轉,又道:“不過呢,你們放心,有我秋羅在此護法,任何人都不能輕而易舉的傷害到你們,我是南疆巫真,只收錢辦事,你們中原人的爭鬥,完全與我無關,在此對着我們的神刮些阿達立誓,只負責公平監賭,絕不插手。半個時辰後,勝負已分,穴道自解。”

兩個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言,看着圓盤中的匕首,只見血玉指環上,那枚暗紅色的西崑崙玉緩緩亮了起來,原先流沙般緩緩流動的光芒,在玉中移動得越來越快,紅光乍放,如蜇伏已久的神明,霍然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血紅色的光芒,繞着血玉指環轉了一圈,向着匕首涌了過去,瞬間在匕首周圍流轉了一轉,血玉匕上,被一層淡淡的血紅光芒圍繞,如同有了神力般,忽的往左邊一移!

如同指南針感應到南極一般,驀的將匕尖對準了蘇舜澤。

兩個人的面色同時一變,卻又見那柄匕首在蘇舜澤面前停留了一下,彷彿在感應着對抗的力量,忽的又慢慢移動,匕尖向着沈萱的那一邊滑動了過去。

“嚓!”匕尖在沈萱的面前停了下來,直直指向他的心口。血玉指環上的紅光乍亮,紅光如同星星點點般,爭先恐後的向着血玉匕涌了過去。彷彿感應到了血玉指環上的誓願之力,血玉匕急切的顫動了起來,躍躍欲起,似乎要掐脫圓盤而出。

蘇舜澤面上,剛剛露出一絲勝利者的笑容,圓盤之上的血玉匕,忽的猛烈轉了半圈,匕尖掉頭對準了蘇舜澤。蘇舜澤面色一白,匕尖卻並未停住,彷彿受到什麼極大的力量驅使般,接着轉了半圈,忽的從圓盤上騰身而起,匕尖對準了沈萱的心口,刺了過去!

蘇舜澤的脣角,勾起一絲邪魅的詭笑,仿似這一刺,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血玉匕周身閃着血紅光芒,將要刺穿沈萱的胸膛,沈萱卻兩根手指一動,堪堪夾住了匕尖!

“這是怎麼回事?”蘇舜澤乍然變色:“你本來明明……”

“我本來明明已經被點穴定身,爲什麼卻還能動,是嗎?”沈萱笑了笑,兩根手指用力,將血玉匕折斷棄於地上:“我是血玉指環的第十三代傳人,當我一眼看到你拿出的血玉指環的時候,便知道它是假的,”他看着蘇舜澤,用手指拿起那枚血玉指環:“這枚假的血玉指環,就是你交給猥瑣漢子,指使它用來噓弄衆的那一枚。”他將戒指在掌心一握,內力發動,只聽“咯”的一聲,手掌再張來的時候,那枚指環上的血玉已碎成兩半。

沈萱豎起了手掌,指環從他的掌心滑落,跌在地面上:“這枚假的血玉指環,再也不要留在世上害人了!”

“可是,秋羅明明已經點了你的穴道,你怎麼還能動呢?”蘇舜澤仍然不解。沈萱淡淡一笑:“我既然已經知道了血玉指環是假的,便知道你所下的血誓賭注,只是你意圖殺死我的圈套。這種情況下,我自然是在秋羅點我肩頭穴道時,悄悄將穴位移下了兩分,右手便能隨時活動。”

“你……”蘇舜澤想要衝前一步,無奈穴道仍未解開,面色一轉,笑道:“沈萱,你果然是聰明,我做得這麼逼真,卻還是被你搶先一步猜破。”

“那只是因爲我太瞭解你這個人。”沈萱淡淡道:“血誓賭約這麼兇險的法子,比起你直接面對我的袖白雪,勝算未必能多出多少,所以你肯跟我下血誓賭約,你必須有必定贏我的把握。”他頓了頓,道:“既然你的血玉指環是假的,那麼我便猜出,以機關陣法擅長的滿月山莊,用來殺我的辦法,便在這隻圓盤上。”

他目光凝定在那隻圓盤上,那看來只不過是只普普通通的圓盤,“只不過,”沈萱道:“它卻是機簧的託座。託座下,藏着一套機括,可以用引線帶動血玉匕轉動,當引線用完時,它便會斷掉,由機簧把血玉匕發射出去,我被點了定身穴,當然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血玉匕將我刺死。如果我真的死了,可能到死都還以爲,我是死在血玉指環的血誓願力之下。”

蘇舜澤目光閃動:“我願意跟你互換位置,也就是說,我跟你坐的位置是隨機的,那機關又是怎麼控制血玉匕,讓它只射向你,而不射向我呢?”

沈萱道:“對於機關世家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匕首最後發射的時機,是由引線的長短決定的,引線一旦繞完,機括就會發動。”他看着蘇舜澤:“無論我選擇坐哪一個位置,你蘇二公子都可以調整引線長短,讓血玉匕將我射死。”

蘇舜澤嘆了口氣:“沈萱,我早說過,你真是很聰明……”沈萱搖了搖頭:“不是我太聰明,而你顧慮太多,一個人顧慮的越多,留下的破綻也就越多。若是你肯用最直接的法子,以流光劍對袖白雪,鹿死誰手,我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是嗎?”蘇舜澤看着沈萱,忽然又笑了,琥珀色的眼睛中光芒盈動:“一個聰明人若是顧慮得太多,你便該知道,血玉匕並不是他最後的一招,他還留有後手!”他忽的起身,身上的穴道已在半個時辰後自行解開,一掌拍在圓盤之上,圓盤向外滑開,露出下面一個黑凹凹的深洞,洞中猛的彈射出兩枝鐵箭,向着沈萱射了過去!

兩枝鐵箭,在機簧鐵弩的發射下,又快又疾,沈萱身上的穴道,剛剛自行解開,卻還是又酸又麻,射閃不及,當此之際,他只有用那隻沒被點穴的右手,抓住一根鐵箭,猛見眼前紅影一閃,竟是一人飛撲過來,以身替他擋了這致命的一箭!

那枝鐵箭勁力之強,將那人的身軀射得往後一挫,瞬間靠在沈萱身上,沈萱退了半步,一手攬住那人的肩頭,扶住她將要軟倒的身軀,低低道:“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紅衣的女子在他懷中低低笑了起來,殷紅的脣角,流下一縷鮮血:“你真不知道是爲什麼?”沈萱心中一動,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得道:“沈萱何德何能,敢勞姑娘捨身相……?”他話還未說完,卻遭了對方一頓搶白:“沈萱,你難道以爲本巫真會喜歡上你麼?你錯了!我不過是在那石室之中,聽了你和顧傾城,以及薛懷夜,你們三個人之間的故事,本巫真忽然覺得,”她仰起蒼白的臉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脣角浮起一絲笑魘,宛如紅花般豔美:“你……實在是個很好的人,薛懷夜搶了你的身份地位,榮華富貴,和你的親人,你卻諒他讓他,顧傾城一心想奪血玉指環,他本來要殺的弟弟,其實就是你,可是你還是顧念血肉親情,寧肯自己承擔所有的痛苦。”

她擡起蘸了玫瑰花汁的手指,在他臉頰上一撫而過,咯咯笑了起來:“世上哪有你這麼好,卻這麼傻的人,你本不必……承擔這麼多痛苦。連我,都看不過眼了呢!”笑聲撕動傷口,她豔麗如花的臉上,眉頭卻又輕蹙了起來,強忍着痛楚:“這一箭,就當是我提醒你,有些苦,不必一個人承受。”

沈萱心中震撼,從未想到會有一個人,只是不相干的旁觀者,卻肯替他捨身相救,而她,說起來,本應是他的敵人。

秋羅倚在沈萱懷裡,滿足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享受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轉過頭,向着蘇舜澤道:“沈萱我是殺不了了,滿月山莊的重金,我會一分不少的退回。”蘇舜澤大感意外:“秋羅,你莫非是中了邪了,還是被沈萱的這張臉迷惑了?”

秋羅嘻嘻一笑,食指在沈萱臉頰劃過:“我就是被他的這張臉迷惑了。他的這張臉,看起來又美好又溫暖,比你那張臉可好看多了!”蘇舜澤待要發作,轉瞬卻又笑了起來:“沈萱是個浪子,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呆上太久,你若要想他給你做巫真丈夫,便是用繩子捆住他的雙手雙腳,他也是辦不到的。”

“是麼?”秋羅盈盈一笑,扭轉頭看沈萱:“你真的是這樣子的麼?”沈萱還未答話,秋羅卻又嘻嘻笑道:“蘇家二公子雖然不太招我喜歡,不過他說的話,有時候還是很有道理的。”她看着沈萱,濃密的睫毛下眼波流動:“沈萱,我也不要把你困在南疆,你只答應我,三個月後,去南疆,幫我辦成一件事,我們便算兩不相欠,如何?”

她的眼睫如同密扇,眼波媚人,但沈萱卻知道,這樣一個心機深重的女子,她提出來的條件,未必那麼輕易能辦到,卻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沈萱點頭,秋羅似乎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手掌在他肩頭用力一拍,將他一掌拍開,她自己也趁勢脫開了沈萱的懷抱,靠到一個牆角,捂住胸前的箭傷,大口的喘着氣。然後她睜開眼睛,看着石室中的兩人:“我與滿月山莊的契約,已然斷了,我救下這位沈公子,也不過是爲了與他締結一份新的契約,現在,我要在此打坐療傷,你們都走吧。”

她這番話說得冰冷無情,與方纔在沈萱懷中那個半遮半掩表白心跡的女子竟似不是同一個人。沈萱一時之間也弄不清,這位來自南疆的大巫真,到底是因爲被他感動而救他,還是爲了要他的一份承諾而救他?

但是秋羅已經盤膝吐納,默默閉上了眼睛,彷彿討厭再有人打擾。

沈萱擡起頭來,看了蘇舜澤一眼。

對方也正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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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萱,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蘇舜澤目光盈動,琥珀色的眸子發着光,彷彿又恢復了先前溫文風雅的模樣。沈萱聽着。“滿月山莊的地下迷宮,三百年來,無人能闖得出去。”蘇舜澤道。“我知道,”沈萱默默的點了點頭,想起了某間石室中龍在天的屍骨,和另一間孤室中一觸即化爲飛灰的畫卷:“三百年前的滿月莊主蘇堯,的確是位不世出的奇才。”

“我爲了維護滿月山莊千年不墜的聲名,親自出現在這地下迷宮中,卻仍未能阻住你。”蘇舜澤嘆息了一聲,幽幽道:“沈萱,你確確實實是位不世之才。”

沈萱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蘇舜澤看了一眼手中的流光劍,卻將它收起:“若論與你一戰,我蘇舜澤此刻已然輸了,我不會再拔劍。但是,”他的語聲忽然加厲,眼中燃起兩團幽幽的火苗:“從這間石室踏出,將會出現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也就是迷宮的盡頭。那裡,有兩扇一模一樣的石門,一扇石門後,會到達主石室,在那裡,可以打開地下迷宮,從此天高任翱翔,而別一扇石門後,卻將射出箭雨,那裡的箭,全是重機鐵弩,箭上煨毒,比今日射裡的兩箭更快,你只要被擦上一點,便即命喪於此。”

他看着沈萱,目光沉沉:“你只有一次機會。”

沈萱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我沒有選擇。”

“那麼,”蘇舜澤面色深沉,面上笑意蕩然無存:“我會在地下迷宮的出口處等你。只是不知道,我等來的,是不是你。”

他的話語中,似乎大有深意,只不過沈萱一時還聽不明白。

蘇舜澤的手指,在石壁上按了按,這間石室第三扇隱藏的石門,終於緩緩開啓。

石門後,果然是一條長長的望不到盡頭的長廊。

蘇舜澤退開了一步,恭謹一揖:“沈兄請!”

沈萱抱了抱拳,然後頭出不回的,走出了石門,走上長廊。

那一扇石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將蘇舜澤面上複雜的神情,慢慢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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