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以爲我就要徹底地投身於紅色恐怖之際, 我的頭頂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阻止了我的自由落體,之後我整個人都落在了那個東西上,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但看到自己渾身都是血, 半個身子還浸在血泊裡, 剛纔劫後重生的興奮也瞬間灰飛煙滅了, 此刻除了頭暈四肢無力就是心慌了, 雖然我沒有被血水淹死,但是在這鮮紅色的液體上漂流還是覺得無比的驚悚恐怖。
我跪趴在那個硬東西上不敢亂動,但還是覺得有些暈頭轉向, 我的身體隨着那個東西浮浮沉沉的,這個東西在動, 而且每次它輕微的動彈都會帶着“鎖啦鎖啦”的聲音, 聲音不是很大, 但整個血池也會跟着顫動,我越發不安地注視着血池裡的一舉一動。
八戒在一旁問我, 怎麼回事?這地怎麼也跟着動啊?
虎子拉住八戒大叫了一聲,“不好,這血池子裡有東西,大家小心有機關。”
我身下的東西漸漸地浮上來了,這個東西的背就有三五輛卡車那麼大, 可想而知它的體積之龐大, 四肢上面都鎖着鎖鏈, 所以它沒動彈一下, 整個血池以及整個墓穴都跟着顫動, 好像地震了似的,這個傢伙渾身呈紅褐色, 不知道是本身的顏色,還是因爲它長期浸在血水裡,我看不到它的全貌,只能在它的背上大致觀察了。這傢伙與鱷魚很相似,無論是它身上的皮還是它的四肢以及它有力的尾巴和鱷魚的特徵基本一致,可是鱷魚也沒有如此龐大的啊。
岸上的幾個人都嚇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我想這傢伙一定面目可憎,而且大大超乎想象之外,要不他們幾個也不會那副見鬼的表情,相比之下我這個不識廬山真面目的在心理上就略勝他們一籌了。
我問他們:“怎麼都一副拉不下來屎的樣子啊?”
八戒回過神來說:“小陳同志,咱們這裡還剩下點乾麪包什麼的,就都給你吧,吃飽再上路,也算沒白來一回。”
八戒的話說得我一頭霧水,他該不會是讓我吃飽了和身下的這個傢伙肉搏吧,他奶奶的,那還不如直接跳下去淹死方便些。
我說:“你這個死胖子剛纔還說救我來着現在就想變卦了。”
八戒爲難地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整張臉皺的跟肉包子似的說:“你奶奶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趴在誰身上呢?是鱷魚它祖宗。”
虎子定了定神說:“這傢伙應該就是能殺死恐龍的史前巨鱷,生活在白堊晚期,和恐龍生活在同一時代,由於它體積龐大生性兇殘就連大型食肉恐龍都不是它的對手,不過它應該和恐龍一樣早就從滅絕了纔對,這裡怎麼會有呢?”
怪不得八戒說它是鱷魚它祖宗,現在算起來這傢伙可是經過了幾億年的風雨飄搖,見證了許多地球上未知的秘密,如果把它弄出去非讓那些科學家跌破眼鏡不可。可是地球經過那次幾乎毀滅性的災難後,所有的生物都滅絕了,怎麼會有落網之魚呢?而且在那段時期就連一般的單細胞生物都沒辦法存活,體積如此龐大的它怎麼獲取有機物得以生存呢?
我害怕地問道:“老兄,那我怎麼辦?”
虎子想了一會兒說:“這個地方很奇怪,沒有陪葬品也沒有棺槨,而且緊接着墓道,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用來大型的祭祀場所,那麼就一定會有銘文記述,你找找看。”
我聽了虎子的話果然在血池的邊沿上看到了壁畫,因爲畫刻在岩石上雖然栩栩如生,但歷經了兩千多年已經並不如美觀了。第一副畫上面是一個戴着皇冠的人與一個術士打扮的人告別,場面很是壯觀。第二副畫着是那個術士帶着許多物資和人力乘着船奔向遠方的一座山,畫面很飄渺有幾分羽化而登仙的感覺。第三幅是那個術士回來參拜那個戴着皇冠的人。第四副他們一同乘船奔向那座遠方的山,第五副海中出現大魚,帶皇冠的人一箭射傷了它。第六副他們把魚放進了池子裡用鐵鏈鎖住了四肢,並且殺死了很多奴隸吊在上面放血。後面的四幅畫也都是敘述祭祀的,只不過好像不是一次。壁畫下面刻着的是銘文,是註解的。還好我研究過古文字,這些銘文我也能看懂個七七八八,基本意思是明白了。
黑老鼠見我半天不出聲便問我,“怎麼了?看出什麼了?”
我說:“虎子說的沒錯,這地方確實是祭祀的場所。銘文說秦始皇派遣徐福遠赴蓬萊山尋藥,結果徐福空手而回,始皇帝大怒,徐福解釋因爲半途中遇到了大魚阻礙了尋訪仙人,那大魚就是惡仙必須將它捕捉,於是始皇帝親自出海,沒想到真的遇上了大魚,秦始皇親手射傷了大魚並捕捉回來放進了池子中,殺了上千個奴隸祭祀。”
八戒問:“那大魚不會就是這條吧?”
我點點頭說:“應該是,不過這壁畫中的大魚不大啊,要不他們也沒辦法捕捉到它啊。”
八戒說:“也是,這麼大的傢伙就是現代的人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它弄到這裡啊。”
我說:“這傢伙應該因爲長期呆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產生了變異,所以使它的很多器官都發生了改變,體積也無侷限性的暴漲,再加上它長期浸在血水裡導致它性情殘暴異常和史前巨鱷倒成同族異姓的兄弟。”
長江倒白浪收起那個六指手骨後說道:“按照你的說法它最起碼要兩千多歲了,這實在有些荒謬。”
我說:“那也要比白堊時期史前巨鱷一說靠譜的多吧。”
虎子半天沒動靜只是盯着棚頂的那些食人藤,我慌了,心想這傢伙不會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我叫了幾聲他都沒回應。最後還是八戒在他耳邊大叫了一聲他纔回神。我問他剛纔怎麼了?他搔了搔耳朵指着那些食人藤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在這裡只有大魚和食人藤這樣生物,這些食人藤是從血池底部伸展出來的,大魚卻沒有吃它們在這池子裡共同生活了上千年,這說明他們之間互相制約的,食人藤幫大魚捕捉獵物,大魚的糞便提供食人藤有機物,所以我想食人藤能剋制大魚。”
八戒說:“那我們就弄些食人藤丟過去讓小陳捆在腰上,咱們把他拉過來吧。”
八戒的話音剛落他們幾個就已經開始行動了,這些食人藤雖然攻擊力很強,但是防禦能力卻不怎樣。虎子把割下來的根莖頭尾系在了一起做了一根長長的繩子扔給了我,我把它牢牢地綁在了腰上,他們幾個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我拉了回來。我喘着粗氣看着正對着我們張着那能吞進一輛卡車的大嘴,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那一顆牙都比我個大,我要是落入它的口中都不用嚼了直接就入腹了。
我這邊氣還沒喘勻呢,那邊就鬧騰了起來,那大魚在池子中翻來覆去地折騰着,整個墓室搖得昏天暗地的,塵土岩石也霹靂啪地往下落,一不下心就被亂石砸得滿頭包。我們商量着這樣不行,那傢伙在這麼鬧一會兒,這裡一定會塌方,那時我們想出去都難了,於是我們決定原路返回,可是就連老天爺也看不上我們不待見我們,回去的路早就被亂石堵得死死的了。我們現在是前進的路沒有,後退的路也沒堵住了,此刻是走投無路了。
如果就這樣死了,他們幾個還算好也是見過世面的,沒白走一遭,可我算什麼啊,連個棺材板都沒着呢,我應該是所有盜墓賊中最遂的一個吧。
長江倒白浪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我背後突然開啓了一道門,八戒一把就把我拉了進去,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呢,石門就在我和八戒眼前落下了,我使勁地喊着虎子,虎子沒有動,顯然他是沒打算跟進來。
石門落下後我和八戒靠着石門聽着門後面的動靜,不過他奶奶的隔音實在太好了,什麼也沒聽到,我有些擔心虎子,我跑了不知道長江倒白浪和黑老鼠會不會殺了他。八戒覺得我多慮了說:“不用擔心那小子,他比你機靈着呢。”
八戒的話讓我略感安慰,虎子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本來有機會跟進來的,但他沒有,想來他是有原因的。
我和八戒漫無目的地走了很多條墓道,一個墓室都沒見到,八戒有些泄氣了問我咱們是不是進了盤絲洞?這墓道怎麼跟蜘蛛網似的?
我累得往地下一坐說:“他大爺的,咱們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八戒不信地說:“怎麼可能?”
我說:“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八戒回頭一看我們背後靠着的那道石門立馬就懂我的意思了問我:“怎麼會這樣?”
我說:“這事你問我?你們倒斗的這事應該司空見慣啊?”
八戒一邊從懷裡掏出犀牛角點燃了一邊喃喃着,八成是中招了。可是藉着那蒼白色的火光什麼都沒看見,八戒又點燃了幾個,但是還是沒有什麼。
八戒這下慌了說:“這事倒奇了,這裡就一條墓道我們是筆直走的,中間沒有拐彎也沒有岔路,怎麼會走了那麼久還在原地呢。”
這事不光是八戒不明白我也不懂,如果不是鬼打牆那就是有什麼機關了,長江倒白浪說過這裡面有很多機關,可是現在這前面上光禿禿的,沒有凹凸物也沒有什麼壁畫石雕。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八戒,八戒一聽樂了說:“這一定是怎麼回事了,咱們只要找到機關應該就能走出去了。”
我的想法沒有八戒那麼樂觀,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條墓道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