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忙着研究金蠶誰都沒有注意我和八戒的異樣, 這讓我們倆也都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一想到剛纔藍月的話就覺得毛骨悚然,這傢伙吐出蠶居然還攜帶着微生物, 不知道那金蠶衣上面有沒有這種細菌, 會不會通過某種途徑進入我的五臟六腑, 再不然已經在我的身體裡落地生根了?
八戒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嚇得渾身冒冷汗。一向很敏感的黑老鼠馬上就發現我們倆的不對勁了, 所以一直用那種陰不陰陽不陽的眼神監視着我們,我和八戒在他強勢的勘察下也不敢太過心虛,馬上收起擔驚受怕恢復正常。
二叔叫我們砸開所有的秦俑, 然後剖開了乾屍的肚子。一共二百九十七個秦俑又是砸的又是剖的,費了半天的事終於完成了這既殘忍又不人道的人物。
果然每個秦俑裡的乾屍肚子裡都養着一隻即將破繭成蝶的金蠶, 按照普通蠶蛹的生理情況, 它們馬上就會變成蝶了, 不知道這金燦燦的小東西飛起來會是怎樣的景象。
正在我陶醉於黃金色的夢幻中之際。藍月幽谷般遙遠的聲音突然飄蕩過耳際,她淡淡地說道:“這些金蠶應該是有意被置入於這些乾屍的身體裡, 利用人軀體裡的營養繁殖,它們吸盡了這些人的精力飲盡了這些人體內的骨血,所以它們比正常狀態下的金蠶要兇殘和毒辣。一旦它們飛起來恐怕我們都要變成它們下一代的宿體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爲強。”
二叔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這些金蠶很是古怪, 趁它們還不能飛起來之際必須立即除掉。”
曾叔就是二叔的應聲蟲, 馬上就答應着, 道:“對, 二爺說得對, 一定要先下手爲強,可是我們怎麼殺呢?”
藍月不等曾叔他發問已經還是行動了, 她找了一些破衣物圍成一個圈,然後叫我們把所有的金蠶集在一起。
將近三百隻金蠶放在一起像一堆寶藏似的閃閃發光,要不是早就知曉這些傢伙是兇殘的主兒,還真是捨不得燒死它們。
八戒變臉比變天還快,剛纔還地它們垂涎三尺呢,這會兒馬上就喊打喊殺的了。這傢伙行動的速度比大腦運轉的速度可快得多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一整桶的汽油澆在了上面,然後把火把往上一扔。火勢在汽油的催化下馬上就大了起來,火紅色的火焰和金黃色的金蠶連成一注,遠遠看去像是一道披光而下的激光。
這些幼蠶在大火的焚化下嗷嗷直叫,那聲音很是尖銳刺耳,而且聲音極大極細,聽上去很是不舒服,爲了避免耳膜再受到刺激,我們每個人都塞上了耳朵退避三舍,主要金蠶燃燒時噴濺出的墨綠色液體很是奇怪,濺在哪裡都泛着泡沫,這說明了這種液體是有劇毒的,幸好藍月有先見之明,那些毒汁已經被地上的破爛衣料給稀釋了,所以我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處理完金蠶的後事之後,我們的目光就被鍍金牆壁上的浮雕給吸引過去了,上面惟妙惟肖地描繪了這其中的始末,也解開了許多迷惑和不解。
這話還是要從候生那次的蓬萊之行說起,那隻金蠶所吐的絲被候生織成了金蠶衣藏了起來,但那隻金蠶卻沒有幸免於難,在吐完金絲之後候生爲了脫罪就將那隻被他利用完的金蠶獻給了秦始皇,可是金蠶大限將至離開蓬萊山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更別提再吐出能織成一件金蠶衣的金絲了,所以秦始皇在得知這個壞消息之後就想出了一個餿主意,利用其他的辦法再繁殖一批金蠶。
當然,這個特別的任務一定要交給對此事全權負責的候生了。不知道候生是處於何種原因,是敷衍秦始皇還是以實驗的心思去完成這項任務就不得而知了。他提出的方案就是人體養蠶,這個想法馬上就獲得了秦始皇的認可,並立刻實施了。
他們嚴格謹慎地選擇了三百個身體素質以及手藝精湛的工匠們,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金蠶的細菌注入了他們的身體裡,待工程完結之日就下令將這些人用白布捂死,然後放掉他們身上血液,用他們血水和泥,然後再將他們泥封在血泥裡,之後塑成神態各異的秦俑。
在制秦俑的過程中,他們體內的金蠶細菌已經還是滋生,變成了微生物,有了生命的金蠶會隔着軀體吸食泥漿裡的血液,這樣秦俑就會馬上風乾,變得結實無比。
只是這裡面沒有提到爲什麼三百個人變成二百九十七個人這件事?
其實整面牆只有八幅畫,巨大無比,一眼望不到邊,上面記錄的也很有限,很多細節都是我根據我所知曉的推敲出來的,所以二叔他們面對牆壁上的浮雕都是一籌莫展,不過索性他們並沒有在這上面下太大的功夫,只是粗魯地看了一遍研究了一下不得其解之後就沒再深入思考,很快的他們的注意力就被一個奇怪的棺槨給吸走了。
在雕刻着兩條金色巨龍的鍍金地面上有一個十二三米見方的水銀池,池子修建的很工整,池邊上的紋理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圖案美輪美奐,一副接着一副很連貫,連接起來居然是一個簡易的動畫,當然在古代這叫做走馬燈,但其實原理和動畫都是一樣的。
這動畫主要的意思就是一個美女出浴的景象,只不過我實在參悟不出這香豔的場景和這個水銀池有什麼關係,總不是這美人在這注滿水銀的池子裡洗澡吧,就是不淹死也給毒死了。
水銀池的中間放置一個蓮花盤,做工很精美,還真有一種出水芙蓉的美感。蓮花盤上是一個珠光玉色石棺,但是石棺上的材質卻不是普通的石頭,它有着玉石夢幻般的顏色,珍珠般高貴的光芒,又有着岩石般的堅硬,在十幾米的地方看去實在猜不準這到底是什麼材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特殊材質的石棺應該是一整塊的大石頭把中間鑿穿的,因爲它的四個面沒有一點人工雕刻的痕跡,並且四個面也都不是很光滑,我想這塊奇怪的石頭應該是純天然的,不知道被秦始皇從哪裡弄來的,然後打造成了棺槨放在了這裡。
水銀池的四個角各有一條很窄很細鐵鏈扭在一起的小道,並且都連着蓮花盤。水銀池裡的水銀因爲揮發的物理興致已經下降了很多,所以纔會露出鐵鎖。
我們都戴上了防毒面罩,以免被揮發的水銀毒害了。爲了周策我們之中只能過去兩個人,二叔這夥是必須出一個人的,因爲換成別人二叔都不會放心,但是他過去我們又都不安心,於是曾叔就要過去,但是被我攔住了。
我左右思量了半曬,覺得還是我去比較恰當,一來這樣可以打消黑白老鼠他們這羣人的顧慮,二來二叔也會比較放心,三來我也很好奇這口石棺。
第一個默認人選已經出來了,就是我。另一個始終沒有人站出來,我望向我的老搭檔八戒,希望他這個時候能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團結友愛精神,只是我把他想的太偉大了,這傢伙一見我的目光掃向他,立馬躲到二叔的後面像個烏龜似的連個頭都不敢往外伸。
黑白老鼠似乎覺得這裡面有陰謀,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去冒這個險,並且他們手裡還掐着一個王牌,就是那個假耗子,所以他們被排除在外了,至於藍月和虎子似乎對這些都不是那麼感興趣,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而我也自動將他們排除在外了,畢竟他們沒有必要爲了別人的好奇而喪命。
長江倒白浪我就更沒有指望了,他一向都是別人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那種極爲謹慎的人,所以我想他是不會冒這個險的,最後我還是把目光對準了八戒,橫看豎看都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八戒示意我找曾叔,但是曾叔一走萬一這些人叛變,那二叔自己豈不是很不安全,那個八戒在大難臨頭的時候根本就指望不上,所以我始終堅持留下曾叔。
正在這僵持不下之際,長江倒白浪突然站了出來,道:“我跟你去,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死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關係呢,大不了就在那裡面安息也是一件不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