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老老實實地坐了一會兒之後就坐不住了, 把心思打到墓室裡的紅檀木棺材身上了,他一個人不好意思動手就慫恿我,老實說我本來就對挖墳掘棺沒有什麼興趣, 更別說業餘消遣了, 於是我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八戒見沒人對紅檀木棺材感興趣最後就興致勃勃地自己動手了。他把棺材蓋一掀, 之後就“嗷嗷”大叫, 我們以爲他遇上糉子了呢, 都嚇了魂不守舍的,長江倒白浪甚至都掏出了槍,我見八戒似乎沒有受到傷害就讓長江倒白浪把槍收了起來, 我有些氣悶地衝八戒嚷嚷道:“你又怎麼的啦?一驚一乍的,心臟都快讓你給嚇出來了。”
八戒探着頭直盯着棺材裡面, 手舞足蹈地吵吵着, 道:“你們快過來看啊, 有情況啊!”
我們幾個人見他那副猴急的模樣好像卻是有什麼新發現,於是也都湊上去一探究竟了。
紅檀木棺材裡面躺着一具屍體, 屍體還很新鮮,應該剛死沒多久,當然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個人我們都認識,他就是二叔找來的夥計耗子, 可是如果耗子死了好幾天了, 那石門那邊的耗子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暗罵自己真是一個大笨蛋,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有說了嘛, 太極門裡面的那個耗子一定就是假的了。
於是我們大家先是一愣, 之後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說道:“這個是耗子,那裡面的那個一定就是猶大了。”
八戒剛要嚷嚷, 我立馬將他的嘴堵上了,我小聲吩咐道:“我們不能直接告訴二叔,一來二叔他們不一定會相信,二來這樣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萬一他狗急跳牆,那二叔他們豈不是九死一生了嗎?我們現在一定要想辦法提醒二叔然後找到太極門的機關,能和二叔他們匯合就好了。”
長江倒白浪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比劃了一下虎子。我這才猛然大悟,我們只管在這邊討論真假耗子的事了,都把一直被冤枉的虎子給忘了,給虎子鬆綁的活兒就落在了一向臉皮很厚的八戒身上了,八戒收拾這種殘局似乎很有門路,先是不斷地賠笑臉說好話,之後見虎子的臉色稍緩就趕緊推卸責任。
虎子倒是沒有介意這事,緩解了一下被繩子綁在一起的四肢,之後對我們鄭重其事道:“門這邊的墓室和門那邊的墓室我們都有呆過,你們有沒有發現它們之間有什麼不同?”
八戒先說出了一個,道:“那個墓室的牆壁是鍍金的,這個墓室是爛石頭堆的。”
我想了一會兒,道:“牆壁上的花紋不同?”
虎子搖了搖頭,道:“你們都說錯了,兩個墓室的不同是我們所在的墓室比門那邊的墓室多了一樣東西。”
我和八戒互相對視了片刻,異口同聲道:“是那個紅檀木棺材?”
虎子點了點頭,道:“沒錯,所以我覺得機關應該就在這紅檀木棺材上。”
虎子的話讓我們把目光轉向了紅檀木棺材上,可是無論我們怎麼看,都沒有看到任何門道。虎子也端詳了半天,也是一無所獲,長江倒白浪站出來說道:“我也覺得這紅檀木棺材很有問題,如果它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那耗子的屍體呢?他不會是自己跳進棺材裡等死的吧。”
他的一番話像一個晴天霹靂似的打在了虎子某根大腦神經上,他一副猛然驚醒的樣子,也沒跟我們解釋,直接走近棺槨,把耗子的屍體從棺槨中一把拖了出來,然後豁然開朗地說道:“出口找到了。”
我們聞風過去一看,原來紅檀木棺材是沒有底兒的,下面是一條很深一眼望不到底的墓道,我想這應該就是出口了。我們是從四象鏡那個墓室上面進來的,現在應該從棺材裡面下去,也就是說其實太極門就相當與一個天橋的作用,只是我們這邊有出口,二叔他們那邊就沒那麼幸運了,所以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在假耗子沒動手前把二叔他們接過來。
於是我就跟門那邊的二叔聊了起來,最後我像是很隨意死問了二叔一句,“二叔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解釋你的屬相的嗎?”
聊起這些家常時我才發覺二叔其實就是一個平凡簡單溫情的二叔,和別人叔叔一樣的二叔,我們之間很少聊這麼多,在家的時候不是吵嘴就是擡槓的,和平相處的時期也只有我小時候牙還沒長全呢,自然也不能伶牙俐齒了。
二叔先是頓了一下,然後哈哈一笑,道:“當然記得,時隔快二十年了,一晃你都這麼大了,你老爹都有白頭髮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有白頭髮了,二叔你也老了,不過二叔你一定要記得你是怎麼解釋你的屬相的。”
二叔這個人關鍵的時候也是很精明的,馬上就答應了,然後說是想辦法過到我這邊。
我仔細地研究了這個太極門,發現其實它就是一個旋轉門,換句話說我們其實就是在轉着圈推磨。門和它兩側的牆壁形成了一個空間,而站在這個空間的我們與它形成了相對靜止狀態,也就是說這個空間動,我們也在動,它靜止了,我們也靜止了,可是門對面的牆壁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它不算這個空間內,所以以它作爲參照物,我們每次推門的時候整個空間和我們都隨着門運動了,也就是這個原因才使我和二叔他們隔着一個門卻怎麼也見不着的原因。
要破解這個旋轉門原理應該就在牆壁上做文章了,提到牆壁我如夢初醒,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我馬上扯着嗓子喊道:“二叔,你去看一下門對面的鍍金牆壁是不是空心的?”
二叔聽完後馬上就讓曾叔去看,曾叔在裡面霹靂啪嚓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查看的,只聽見他的大嗓門喊着,“沒錯,這面牆真的是空心的。”
我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得意,還真讓我給蒙對了,於是我鄭重地吩咐道:“你們想辦法把空心牆鑿開,然後躲到裡面去,藏好了之後告訴我們。”
裡面的人沒有回話,只聽見一陣陣“乓乓乓”的鑿東西的聲音,這羣傢伙還真是說幹就幹。
我們這邊大家坐在一起,只有麗萍一家子顯得心事重重,我想他們還是因爲自己離開了看守的崗位而感到愧疚和自責吧,我本來想安慰他們幾句,但一想到語言不和,溝通起來很是費勁,想了想幹脆就放棄了。
在和虎子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紅着臉很是尷尬地跟虎子道了歉,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責怪我,只是說道:“半個月不見,你變了好多,再也不是那個在荒地上愣頭青了,現在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虎子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和他隨便聊了點別的,我問他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虎子聳了聳肩,很是無奈地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事情強求是求不來的,經過這些天的奔波我想了很多,現在對於我來說能不能找到狼毒的解藥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他的話雖然簡單卻夾雜着很多我讀不懂的情緒,有些禪道的意境,或許虎子是絕望了,但不管怎麼說虎子的氣魄還是很讓人佩服的。
二叔那邊平靜了,只聽一個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們都進來了。”
聽到那邊的口號,我們這邊也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活動了僵硬的四肢,舒展了一下蜷在一起的筋骨,然後我們這羣人一鼓作氣喊着一個共同的口令再次推動了石門。
這些天我們這些人幾乎就沒怎麼吃東西,別說推這個石門了,就是放個屁都不敢太使勁,這回可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石門對面的牆壁很快的就變成鍍金的了,緊接着二叔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從鍍金的牆壁中走了出來,我和二叔真的好多天沒見面了,差點沒抱頭痛哭了起來。曾叔還是老樣子,藍月依舊面無表情沉默不語,至於黑白老鼠現在正架着耗子一副等待發落的樣子。
八戒他們望着被擒住的耗子都傻眼了問二叔怎麼會知道耗子是內奸的呢。
二叔神神秘秘故弄玄虛地說道:“這就要問我的好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