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的出現離開都是瞬間發生的事, 要不是有八戒和藍月在身邊,我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白日做夢了,不過他們和我同樣的疑惑爲什麼小叔會出現在這裡?他又要去哪裡呢?但是所有的問題就如同那石門後的黑暗一樣深不見底, 沉浸在不可知的神秘中。
八戒叫我節哀順變, 我瞪了他一眼說了一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聳了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我這不是在安慰你嗎?”
我沒理會八戒直接看向藍月, 道:“你知道我小叔去哪裡了嗎?”
藍月搖了搖頭看着我若有所思了半晌之後問道:“他真的是你的叔叔嗎?”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我一頭霧水地點了點頭, 道:“當然。”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小叔的名字?藍月不提我根本就沒意識到我不知道小叔的名字, 甚至對他名字一點概念都沒有,也沒有聽過誰喊過他的名字,我糊里糊塗叫了這麼年的小叔到頭來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說出來還真是很諷刺。
此刻大腦神經裡所有的電流瞬間短路了,我麻痹地盯着藍月回答道:“不知道。”
我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那個沒心沒肺的八戒在那邊咧着嘴哈哈地笑着, 道:“你沒搞錯吧?連你叔叔你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你應該知道他姓什麼吧?”
“廢話, 當然姓陳了, 難不成還隨你姓啊?”
八戒還要說些什麼,但被藍月打斷了, 道:“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我望着那道封閉着的石門說道:“咱們進來的時候明明沒看見這道門,怎麼剛纔就突然出現了?是不是和他們那些怪異的舉動有關啊?”
八戒一副不願意多想,想多了浪費腦細胞的樣子搖着頭,所以最後我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藍月了。她說道:“他們在祭祀,那些奇怪的動作和語言很可能就是開啓某種儀式的引子, 也是打開石門必行的步驟。”
“祭祀?他們要祭祀誰啊?石門的後面還有什麼人嗎?”八戒問道。
藍月說道:“或許他們祭祀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人吧。這種古怪的祭祀儀式很少見, 一般都是一些神秘的部落祭祀他們所崇拜的圖騰或者某種信仰。而且通常這種祭祀都是很殘忍的, 其實就是在和魔鬼做交易, 那些血屍很可能就是祭祀的貢品, 人俑應該是這項神秘儀式的祭司,也就是主持這次血祭的。”
“那我小叔呢?”
藍月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之後就抓着鐵鏈往上面爬,八戒見我還在原地發愣乾脆就不理我了,最後爬到玉棺上面才叫我。我最後看了一眼石門,然後便灰頭土臉地順着鐵鏈爬上了玉棺。
藍月指着牆壁上的洞說道:“我們要想辦法過去。”
八戒粗略地估量了一下這之間的距離之後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怎麼也要四五米吧,就算是□□裂開了就跨不過去啊?”
牆上的洞很多,每個洞僅容一個人大小,而且就算我們有幸跳過去,那光溜溜的牆壁也沒有找落點啊,所以我也覺得這個辦法是大大的行不通。
藍月剛要說什麼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她微皺着柳眉指着地面道:“我們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有跳到對面的洞裡了。”
我和八戒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下面一看,頓時開始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了,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大大小小長着青頭綠殼雞蛋大小的怪蟲子,老實說我倒不覺得一個蟲子能把我們幾個大活人怎麼地了,只是這一大羣就是嚇不死人也能噁心死人。
“靠,是屍蹩,奶奶的,這玩意一般墓裡都少見了,我還是第一次下鬥時見過的,離現在都有十多年了吧,它們的樣子還是沒什麼變化。”
“死胖子你他媽的別在那裡抒發感情了,趕緊想辦法啊,他們要爬上來了。”跟八戒這種少根筋的人做搭檔就等於和文明人徹底拜拜了。
那些屍蹩已經順着鐵鏈往上面爬了,聽八戒說這玩意是吃腐肉的,但是專門喜歡鑽進肉裡深入體內,從內臟開始吃起,而且速度很快,片刻間屍體就成了乾屍了。屍蹩的壽命很長能呆在古墓裡上千年,而且攻擊力極強,是我們這些盜墓賊的頭號敵人。八戒已經耐不住性子了,端起□□就是一陣“霹靂啪嚓”的掃射,可是它們的數量實在多了,打退了一層又會上來一層,漸漸的我和八戒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藍月從背囊裡拿出一捆繩子順着鐵鏈爬到墓室的最頂端,將繩子的一頭綁在了鐵環上,然後拉住繩子像盪鞦韆似的盪到了對面,藍月身材纖細輕盈再加上她動作敏捷迅速,所以幾乎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像一隻海豚似的以最優美自然的姿勢竄進了洞中。接着她把繩子扔了過來,示意我們也像她那樣過去。
我和八戒不約而同地往下面一看,屍蹩已經爬到我們腳下了,於是乾脆兩眼一閉心想死就死吧,但是事實說明我和八戒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爲了節省時間我和八戒決定一起蕩過去,可是就在即將登陸的那一霎那意外發生了,由於是我們兩個人的體重要遠遠大於藍月一個人的,再加上蕩過來的時候衝力過大,所以繩子在半途中就斷了,幸好藍月抓住了斷繩才使我們沒有摔下去。
不過好景不長藍月漸漸地顯得吃力了,我和八戒因爲沒有接力點就一直吊着,後來全身都使不上勁了,手一鬆就是一個自由落體,不過幸好還有八戒這麼一個墊背的。他比我先掉下去的,死死得坐在了地上,屁股剛着地就聽見“嘎吱”的一聲,壓死一大片屍蹩,內褲上都是噁心的綠水。我坐在他懷裡眼見着那羣要命的傢伙爭先恐後地往上爬,那陣仗像是要立刻將我們正吞活剝了似的。
我和八戒站了起來,一邊和屍蹩肉搏,一邊商量着怎麼辦。八戒說這玩意怕火,能火攻就好了,但是一看身上除了內褲也沒什麼可燒的了,衣服和褲子在對付血屍的時候已經燒光了,早知道就多穿幾件衣服好了,關鍵的時候還能當固體燃料用。
情況越來越糟了,有幾隻屍蹩已經趁虛而入,鑽進我的肉裡了,我疼得齜牙咧嘴的,心想莫非這就是千刀萬剮百爪撓心的滋味,而他爺爺的我就這麼不湊巧的身臨其境了。藍月在上面看着我們逐漸地被屍蹩包圍也只能乾着急,她把剩餘的半截繩子拋下,讓我們一個個上來,但是那半截繩子距離我們三四米,無論怎麼跳都夠不着了,我這一米八幾的個子都摸不着邊,更別提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八戒了,再加上我們的彈跳力都不怎麼樣,於是這個主意也逐漸地行不通了。
“八戒,我覺得我這兩條腿疼得都麻了,再過一會兒恐怕連點直覺都沒有了。”我有些支持不住了,兩條腿上血跡斑斑的,有幾隻我沒有打死的漏網之蹩在肉裡翻來覆去地折騰着,我忍得牙咬的咯吱咯吱的。
八戒這次出奇地沒有接話,反倒一副深思的模樣,臉繃得緊緊的,說實話我還沒從沒見過八戒這般凝重過,但是現在也不是研究他的時候,於是我也沒管他,直到過了一會兒,八戒終於開口了,嚴肅地對我說道:“我蹲下,你騎在我的脖子上,然後我站起來,這樣咱們兩個人的身高加起來應該就能夠着繩子了吧。”
我看着八戒好半曬確定這傢伙沒發瘋開口罵道:“不行,老子纔不要接你這份人情呢,要死咱們就一起死,你當小爺我是貪生怕死的主兒啊?”
八戒氣得兩眼一瞪吼道:“你就別在這裡逞能了,你那兩條腿再耽誤下去就廢了,到時候別指望老子揹你出去。”
我是說什麼也不肯的,藍月見我們在下面吵得厲害就問怎麼回事,於是八戒就把情況和她說了一遍,她想了半曬也同意這個做法,但是至於犧牲誰就由我們自己決定了。
“八戒,你先上去吧,我比你年輕還能挺住,就算腿廢了,小爺我長得不錯在學校追我的女生就是沒有一打也得有七八個,你長得已經夠殘的了,再有什麼缺陷那可就是慘不忍睹的一悲劇了。”
八戒吐了一口氣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指着他腳下吼道:“你他媽的沒看見這些屍蹩不要你爺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