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線索的發現讓一度絕望的我們豁然開朗了, 那個手裡握着破鈴鐺的六指先輩一定是來過這裡所以纔會有青銅鈴鐺,他應該是從這裡的某一個地方進來的,然後在狼屍福地裡轉悠到血池那裡, 最後中了食人藤的埋伏喪命了。
我想他一定是從當年江三兒逃出的那個墓道里進來的, 換句話說七個竄在一起的青銅鈴鐺下面應該就是出口。這個推測在理論上和實際上基本是成立了, 所以大家的興致一下子又得到提高。
我們在七個青銅鈴鐺的附近地毯式的搜索, 很快地就發現了那個不爲人知的出口。出口就在被摘掉的鈴鐺下面, 我想六指先輩之所以帶走一個鈴鐺大概像長江倒白浪那樣怕自己忘記出去的路,所以做了一個記號,只可惜他千算萬算, 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折在食人藤身上,不過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起碼間接地拯救了他的後代。
我們很是興奮地掀開了那蓋在墓道口上的金屬片, 它幾乎和地面砌在了一起, 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發現,可是撬開這金屬片還是有些難度的, 必須在金屬片上戳個洞做着力點,這個活兒是非八戒莫屬了,我們這裡無論是看塊頭還是體質,八戒絕對是做好的人選。
八戒還是不負衆望的,用工具在金屬片上鑿了一個洞, 然後把手伸進去一使勁就將金屬片從地板上給撬了起來。我們幾個都探着腦袋往裡面看, 這墓道應該很深, 一眼望下去就是漆黑一片, 看了一會兒漸漸地有點不對勁了, 裡面居然有兩個泛着詭異綠光的珠子,再仔細一看這還不是普通的珠子, 而是人的眼珠子,意識到這個我們每個人都恍然大悟了,這他媽的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不但沒了出口,弄不好還得死無葬身之地呢。
裡面的不是別的,居然是人狼,他的殺傷力我們可都有領教過,一時間大家腳跟蹬了一個彈簧似的一下子就竄出了十幾米。
人狼從墓道里面“騰”的一下子蹦了出來,兩隻綠寶石似的眼睛轉着圈似的掃視着現場的每一個人,我們一下子都慌了,沒了主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任人狼兇殘的目光在身上肆意地凌遲着我們。
那道凌厲的目光直到碰觸小叔的時候才停止,人狼衝着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小叔嗷嗷地直叫。這傢伙離小叔很近,眼看着幾步就到眼跟前了,我一下子急了,什麼都沒顧直接衝上去趴在了小叔的身上,將二叔他們擔憂的聲音都拋之腦後了,我閉上了雙眼不敢看人狼殘忍地將我死個粉碎的樣子。
二叔他們的槍聲像雨點似的射向了人狼,人狼因爲礙於槍林彈雨,所以停下了腳步,開始四處逃竄,我趁着這個空檔連忙將小叔連拉帶扯地拽到了二叔他們身邊。
二叔直怪我做事太魯莽了,如果不是黑白老鼠反應的快拿出銀彈,那人狼可沒那麼容易放棄我們。這次我倒是出奇地沒跟二叔頂嘴,因爲我知道二叔剛纔真的是嚇壞了,現在腦門上還閃着汗珠呢。
我們的子彈有限,再加上打完一梭子子彈還要換下一梭子,就這個空檔人狼已經逐漸地逼近了我們,二叔將槍一撇從腰間抽出兩把長刀,一把扔給了我一把自己死死地攥在手裡。
面對着渾身是血張血盆大嘴露着白森森還帶着未乾血跡尖牙的怪物一個個都傻眼了,握着槍把子的手也都抖擻着,腿肚子也都轉筋了,那汗比三月份的小雨下的還勤呢。
我們這邊是步步後退,人狼是步步緊逼,眼看着這傢伙就要對我們下毒手了,藍月突然站了出來,對黑白老鼠說道:“他有些忌諱你們的銀彈,一會兒你們來掩護我。”
藍月說着已經迎着人狼站了出去,虎子在後面拉了她一把,道:“不能讓你一個女人替我們送死。”
虎子說着已經站在了藍月的前面,與人狼的距離只有一個胳膊的長度。人狼對上虎子的時候眼神一下子變了,變得有些詫異和疑惑了,尤其當虎子將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一身灰黑色的狼毛,眼珠子也綠得放光了,人狼居然猶豫了。
虎子喘着粗氣,只瞪着人狼不知道是身上的毛多熱的,還是忌憚人狼的殘忍,虎子臉上的汗匯成了一道小溪在耳邊流淌着。
人狼一把將虎子甩到了一邊,直接撲向了藍月,它這一舉動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幸好藍月反應的快及時地閃到了一邊,人狼襲擊不成乾脆就化暗爲明毫不掩飾殘忍地向藍月襲去。藍月從二叔的手裡奪過長刀,在人狼迎面撲過來之際,她背點地一個有些遠了鯉魚打挺,一刀插進了人狼的腹部,但是因爲距離有些遠,只進入了一個刀尖,對人狼來說這也只是一個皮外傷,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致命的傷,他反過來朝藍月吼了幾聲之後就把矛頭轉向了我。
我將小叔平放在地上,一回頭正撞進了人狼的懷裡,幸好二叔機靈一把將我拉了回來,人狼一爪子揮開了二叔,緊接着又給了我一巴掌將我摔得暈頭轉向的,可是這人狼倒也沒對我們下毒手,直接走向了小叔,將他扛在了肩膀頭上繞過我們打算竄逃。
藍月在人狼的背後上去就是一腳,藍月雖然是一個弱質女流,但是力氣卻大得很,這一腳就將人狼踹了一個跟頭,背上的小叔也被甩到了一邊,人狼這回惱羞成怒了,轉過頭怒視着藍月,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只是看着都已經膽戰心寒了。
藍月依舊面無表情的,看了我們一眼之後轉身就開始逃竄,人狼似乎比較喜歡這種你追我趕的捉迷藏遊戲馬上就追了過去。
藍月身材纖細,所以動作很敏捷,每次都在人狼差一點近身的時候靈活地化險爲夷。人狼的耐心漸漸地被抹光了,不再抱着玩玩的心態了,於是每一次下手都格外的兇殘。
藍月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在劫難逃,躲到了金像後面,人狼雖然兇殘但智商卻不見的有多高,再加上二叔他們在後面一個勁兒地開槍。他在幾個金像附近來回轉悠一心要把藍月從裡面挖出來。
藍月在秦帝金像後面突然探出了頭,那人狼一見是藍月怒火攻心,一頭就紮了過去,藍月把頭縮了回去,那人狼直直地撞在了秦帝金像,那金像是全金的,所以很是僵硬,人狼的頭骨撞得粉碎,一腔子鮮血像噴泉似的濺了金像一身。
人狼掉在了地上四肢彈騰了幾下之後嘴裡吐了一大口血沫子,最後一點氣息都沒有了,徹底地死翹翹了。
正在我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之際,一個沉重的聲音突然響徹耳際,“咯吱咯吱”的。
那個秦帝金像居然轉動了,雖然幅度很小,但是卻持續着,直到它轉了一百八十度將臉背過去了才停止轉動。我想這準是人狼剛纔那麼一撞,將金像撞動了,或者是撞到了什麼機關。
秦帝金像面對的牆壁突然開了一道僅容一個人寬窄的墓道,墓道很深,就像一個無底洞似的,我們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二叔打開了手電筒往裡面照,光束打在了一個蠕動的生物上,仔細一看確實一個孩子,渾身□□裸的,長着一層薄薄的毛,和正常的孩子有些不一樣。過了半曬他適應了手電射過來的光束,把擋在臉上的手放了下來,我們藉着手電光看清楚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他的臉居然和狼長的一模一樣。
二叔一聲令下,所有的□□都上滿了子彈對準那個孩子一個勁地掃射,子彈雖然沒有打到孩子的身上,但卻嚇壞了他,他防備似的用雙臂抱緊了自己,嗷嗷直叫,那聲音比孩子的叫聲還要尖銳刺耳。
二叔他們沒有被這孩子的哭聲喚起一絲憐憫之情,下手反而更重了,甚至研究往墓道里面扔上一根□□,把這孩子炸死,以免它成禍害。
虎子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前面阻止了大家對孩子的掃射,他道:“不要傷害他。”
二叔一愣,道:“你傻了吧?”
虎子喘着粗氣,解釋道:“他應該就是咬過我爺爺的那個狼孩兒,解我身上的狼毒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所以你們不能殺死它。”
二叔想了半曬,收起了槍,道:“那人俑呢?”
虎子道:“就麻煩二爺將它交給白爺吧,告訴白爺虎子沒辦法回去覆命了。”
虎子說完飛速地衝進了那個墓道,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墓道口了,我們在他身後叫喊着,讓他回來,可是固執的虎子始終沒有回頭,他一往直前的背影是那麼的堅定,我想在認出墓道里狼孩兒的那一瞬間,他應該就已經下了這個決定。
我衝動地想要追上去,卻是一把讓二叔給拉了過來,等我掙脫開二叔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觸動了機關,墓道口突然被封死了,鍍金的牆面上恢復了平靜,連條縫隙都沒有,彷彿剛纔那個墓道只是我們憑空想象的,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要不是虎子真的消失了,我還真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