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凌雲在林詩吟,小竹的服待下更衣完畢,跟着糟老再院中打了一陣拳,直到汗流夾背才罷休。
兩百錦衣衛圍在周圍,望着凌雲打的一套拳,一個勁的拍手叫好,整個院落喧鬧無比。
有人叫好,凌雲練起來也賣力了許多,練罷拳,小竹跑到凌雲身前,將一個手帕遞給凌雲道:“公子,擦擦汗吧!”
凌雲剛準備去接手帕時,突然從門外闖進百十人來,各個身穿六扇門衙役捕快服裝,手持枷鎖,腰懸佩刀涌進小院中。
兩百錦衣衛見有人闖進來,立刻抽出繡春刀,將衝進來的捕快擋在門口高喝道:“什麼人?錦衣衛在此,膽敢向前一步者,殺無赦……”
凌雲也是納悶,有些疑惑的走向大人羣時,從上百號捕快中走出一個身老頭,細看之下,正是禮部待郎,東閣大學士周道登。
見凌雲上前,兩百錦衣衛左右一分閃到兩旁,給凌雲讓出一條通道。
凌雲上前,有些疑惑的望向周道登,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道:“我說老雜毛,一大把年紀了不好好待在家裡享清福,一天東跑西竄,裝什麼年輕人?這裡是製作飛天神物之處,不是你個老雜毛能來的,識相點趕緊滾出去,否則小爺叫人把你叉出去。”
周道登伸手屢着鬍鬚,眯着雙眼,眼高於頂,全然不將凌雲放在眼裡道:“老夫懶得和你鬥嘴,你的末日到了,皇上有旨,凌雲唆使女子造反,即刻押往刑部大獄,明日午時三刻在菜市口凌遲處死。”
凌雲斜着腦袋,一直眼睜着一隻眼閉着,伸手摳了摳耳朵道:“老雜毛,我沒聽錯吧!小爺唆使女子造反?你他娘有證據嗎?真要是血口噴人,小心小爺到皇上面前告你誹謗污告,讓你個老雜毛吃不了兜着走。”
周道登冷冷一笑,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張公文打開後,對着凌雲冷哼一聲道:“此乃刑部批文,上面蓋了玉璽,甭廢話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什麼話留着跟閻王爺說吧!”
望着周道登手中的刑部批文,凌雲雙目微眯心道:“奇怪,皇上突然間怎麼想要殺我?以魏忠賢的實力,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置我於死地?皇上,魏忠賢,還是……”
就在凌雲暗自思考之時,周道登捊着花白鬍須得意道:“姓凌的,你不是仗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很得意嗎?你狂啊!你再狂一個,有種你再拿出一個免死金牌了,哈哈,哈哈哈……”
凌雲這才一副瞭然神情道:“我當誰在背地裡陰小爺?原來是你這個老雜毛,不過你也別得意,只要小爺不死,遲早要搞的你老雜毛家破人亡!”
哈哈哈……”周道登大笑道:“現在知道了?晚了!有什麼話,留着跟閻王爺說吧!來人,將凌雲拿下,膽敢有阻撓反抗者,以造反罪論處,通通就地格殺。”
“是……”
百十個六扇門捕快,手提枷鎖,鎖鏈,直接將凌雲圍在了中間。
在場的錦衣衛,見六扇門的捕快就要捉拿凌雲,紛紛上前將手中的繡春刀架在了六扇門捕快的脖子中,場上的氣氛瞬間凝聚起來。
本來凌雲挑選的這些人,都是在錦衣衛不怎麼受待見之人,而自從跟了凌雲短短几天之後,每天吃得好住得好不說,每人更是拿到了自己好幾年也得不到的賞銀,作爲天子親軍的他們,根本就沒把這些六扇門捕快放在眼裡,畢竟他們只聽從皇上,東廠廠公,錦衣衛指揮使的話,而凌雲是他們臨時的指揮人,只要凌雲此刻一句話,就算他們將這些六扇門捕快就地斬殺,他們也能找出藉口搪塞過去。
周道登看到場上的氣氛,也有些擔憂起來,就眼前這形勢,萬一凌雲來一個魚死網破,他這條老命,估計也得栽到這裡。
沒等周道登擔憂多久,局勢卻發生了變化,只見凌雲擡手壓了壓道:“你們都退下吧!”
聽到凌雲的話,兩百錦衣衛這才退到了一旁。
周道登這才正了正身形,挺起胸膛,向前走了幾步對着凌雲道:“算你小子識相,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凌雲一翻白眼道:“老雜毛,別他娘蹬鼻子上臉,你以爲是小爺怕了你,千萬別自作多情,你就先在院中吹吹風,小爺進去安排一番。”
“你……”
周道登指着凌雲剛要上前,立刻就被幾個錦衣衛漢子用手中的繡春刀逼的退了回來。
看看凌雲回屋,百十號六扇門捕快各自心道:“這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往常抓犯人,都是直接鎖拿,今兒個,居然遇到這麼囂張的犯人,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花嬌,頭一回。”
“他娘個闆闆,早知道就不來抓人了,有這麼多錦衣衛保護,又豈是尋常人?”
此刻的周道登,恨別人恨得牙根都疼,也只是片刻過後,露出一絲冷笑心道:“小子,先讓你得意一會兒,進刑部大牢,慢慢收拾你。”
凌雲剛行至正堂門口,白蓮花等人匆匆迎上前道:“郎君(公子)到底發生了何事?”
凌雲雙目微眯,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的陰冷,冷哼道:“哼!周道登這個老雜毛,不知使了什麼招,竟然將小爺給告了,還給小爺安上了一個唆使女子造反的罪名。如今刑部已經下達批文,準備將小爺捉拿歸案,還說是明日午時三刻要在菜市口凌遲處死。”
衆人一聽立刻就有些慌了,神情緊張,七嘴八舌急切的問道:“那怎麼辦?”
“不如我們跑吧!”
“要不,我們直接出去宰了周道登那個老雜毛,大不了佔山爲王落草爲寇……”
凌雲卻是搖搖頭打斷衆人的話道:“無妨,反正明天正午午時三刻才行刑。可能皇上不知道我用免死金牌救了龍天陽,所以纔會如此重判,主要也是爲了堵這些酸儒的口。”
林詩吟己經嚇得開始哭鼻子道:“嗚嗚……那怎麼辦……嗚嗚嗚……”
凌雲眉頭緊鎖,擡手幫林詩吟擦去淚水,環顧衆人一眼道:“暫時先不用擔心,你們只需如此這般這般?好了,你們就分頭行動,照我說的去辦。”
白蓮花卻是一臉擔憂之色,望着凌雲道:“要是他們不肯出手那該怎麼辦?”
凌雲聽完後,側目望向被堵在門外的周道登等人,雙目中殺機四射道:“若真沒人出手,那就不是小爺對不起他們,而是他們對不起小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爺不會任他們宰割,也就只能殺出法場之外,從此之後亡命天涯。”
“郎君還需一切小心,小心牢獄中的那些獄卒,切記不要吃獄中的食物。”
花百合也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兒,遞在凌雲手中道:“這瓶藥是奴家這幾天配置的抗毒粉,可以暫時抵制各種毒藥和蒙汗藥,萬一在獄中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也好拿來應急。”
凌雲伸手接過瓷瓶,只感覺瓷瓶已經被花百合的體溫暖熱,望着手中的瓷瓶心道:“唉!想我凌雲,一沒出身,二沒家世,能讓如此多的人爲我擔憂,這份情,我又該將如何償還呢!”
……
安排好一切後,凌雲再次轉身來到院中,看着依舊被錦衣衛擋住的周道登,凌雲一揮手,兩百錦衣衛紛紛後退之後,凌雲纔是死的盯着周道登道:“老雜毛,你如此對小爺,以後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只要小爺僥倖不死,小爺滅你滿門。”
周道登聽完之後心裡也是一驚,不過轉念一想,明日午時三刻凌雲就要凌遲處死,自己又何必擔憂這些。
於是周道登故作淡定,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上前道:“休要再呈口舌之勇,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老夫還懶得與你多費口舌,還是乖乖就縛吧!”
凌雲向着周道登湊了湊,伸手抓着周道登的鬍鬚道;“老雜毛,皇上可有說過,讓你將小爺捆綁起來帶上枷鎖嗎?”
“喲!哎喲喂……疼……疼疼……”周道登被凌雲揪着鬍子,疼得呲牙咧嘴慘叫道:“萬歲爺不曾說過,不帶枷鎖就不帶枷鎖吧!”
“這還差不多。”
隨口說了一句,凌雲便揹着雙手悠哉悠哉地走出了張記綢緞莊。
跟隨在身後的百十名六扇門捕快,看着走在前方的凌雲心道:“靠!抓差辦案這麼多年,就沒遇到過這麼牛逼的犯人,這哪是抓人?明明是請人嗎?”
凌雲被抓走之後,白蓮花立刻就趕往信王府。
信王府
白蓮花一趕到大門口,就見八個手持長槍的甲士筆直的站在王府門口,見白蓮花走上臺階,其中一人上前擡手道:“站住,此乃信王府,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白蓮花對着幾人施了一禮道:“幾位軍爺,草民乃御前四品帶刀侍衛凌雲的朋友,有急事面見信王殿下,還望幾位軍爺行個方便通稟一聲。”
“哈哈哈……”
幾個士兵捧腹大笑道:“御前四品帶刀侍衛,沒聽說過……哈哈哈……”
其中一人笑罷之後,上前指着白蓮花兒道:“你這滿頭白髮的怪物,信王殿下豈是你想見就見,識相的趕緊滾,滾遠點兒,大爺將你腿打斷。”
白蓮花聽完後,瞬間就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真氣運轉雙拳緊握,準備對幾個士兵出手。
但想起自己此番前來並不是爲了打架鬥狠,而是爲了解救凌雲,所以白蓮花壓下心中怒火,轉身離開了信王府大門口心道:“既然你們不讓姑奶奶進去,姑奶奶晚上自己去。”
魏府
南宮雲和糟老頭兩人來到魏府,南宮雲上前對着門房一抱拳道:“兄臺請了!有勞兄臺通稟九千歲一聲,小人有急事面見九千歲……”
門房上下打量了南宮雲一眼,看着瞎了一隻左眼戴着眼罩的南宮雲道:“你他娘算什麼東西?九千歲也是你想見就見,趕緊滾蛋,大爺沒空陪你閒聊。”
“你……”
門房看着南宮雲發怒的表情道:“喲呵!竟敢在九千歲府門上撒野,信不信現在就將你抓進詔獄?”
若不是南宮雲想要救凌雲,打死他也不願意來魏忠賢的府上,可如今吃了閉門羹。這下南宮雲有點兒受不了。
正欲上前教訓門房時,糟老頭一把抓住南宮雲的手道:“大事要緊……”
南宮雲這才瞪了兩眼門房跟着糟老頭轉身離去。
就在兩人走出沒多遠時,卻是遇到了一個熟人,正是魏紅蓮的貼身丫鬟香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