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太原城,沒有絲毫的燈火,全然在一片黑暗之中。或許天邊還有幾顆殘星,但是也在那低沉的烏雲縫隙中若隱若現。
在這個時代,百姓雖然也已經生活算得上富足,畢竟李二在北擊突厥之後,就沒有再動過刀兵,哪怕是吐谷渾這些小國又在蠢蠢欲動的搞一些小動作,但是駐紮在大唐西域邊境的軍隊只要微微的將防線前移,他們這些小國就不敢在有絲毫的動作。畢竟數萬大軍黑壓壓的擠在自己國家的邊境線上,是這些全部人口也不過十來萬,的小小部族式的國家,可經不住大唐鐵騎的摧殘。所以百姓倒是沒有那麼大的負擔了,只是一向節儉慣了的大唐百姓還是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再加上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全都早早的睡下了。
就在太原城的狹窄的街道上,一個雄壯的人影正在悄悄的潛行着,在他的手中提着一個麻袋,粗大的麻袋提在他的手上輕若無物,矯健的步伐還是像那靈貓一般,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難以想象這雄壯的像是鐵塔一般的身體,居然能如此的靈巧。
他在街上閃躲着巡查的武侯,太原城也還有着宵禁的習慣,一到夜幕降臨,武侯就開始巡街了。只要不是什麼大人物,被他們這些人撞上,都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這幫人其實就是太原王氏爲了自己大本營安定才養着的。畢竟一座城池,晚上還是少些人在外面遊蕩來的安定。
太原王府,一個個大紅的燈籠在朱漆的大門的上方飄蕩着。蠟燭的光芒透過紅色的綢布,顯得紅通通的,有些昏暗。就在離着他們家大門不遠的一段圍牆外,那個身影停了下來,看着這富麗皇堂的府邸,嘴角扯出了一絲的冷笑,然後。將手中的那一個包裹,直接的從牆頭上扔了過去。
“噗通……”好像是掉進水裡了。在這段圍牆後面居然有水?身影不禁有些燦燦,沒有考慮周全,不知道那麻袋裡的東西是不是抗水的。要是沾了水,裡邊的東西壞掉了。那麼自己就有愧與楚王殿下的交代了。但是現在卻不是進去檢查的好時機,因爲在院牆的那一邊,已經有人的聲音傳出來了。
“什麼東西?誰在那裡?”巡查王氏府邸的家丁正好在這附近,聽到這聲響連忙過來查探出了什麼事。他記得在這個地方有十幾個儲水的大缸,那是王氏一族下人的使用的水源。至於主家,那又是另外的待遇了,從城外的山林間專門尋找了一澗山泉,作爲主家的食用和洗漱用水。
可是現在明顯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了那些大水缸裡,所以他們這一隊人連忙過來查探。這段時間在他們府邸的周圍明顯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傢伙在徘徊,這已經引起了王氏一族的高層的注意,並且吩咐下來一定要打起精神。沒想到今天夜裡就出現了狀況。
待走近之後。他們舉着手中的燈籠一照,原來是一個麻袋啊,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但是卻又立馬覺得蹊蹺,這既然有麻袋,那麼定然有人。
可是四處打量,哪裡有絲毫的人影?於是立即有人去給主家能做主的人報訊了。只是他們也只能通傳給管家,畢竟主家休息定然是在後宅。那裡是他們這些家丁的禁地,是嚴禁除了家族高層的主人和幾個少爺之外的其餘男人進入的,畢竟住在那裡的都是主家的女眷,他們進去不合適。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傳到了王氏一族現在的家主的耳中,頓時讓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因爲前不久鄭氏死了家主和幾個族老,之後崔氏更慘,差點被人一鍋端了,現在正是風波詭譎的時候,由不得他不小心:“快帶我去看看,還有傳令武侯,多多巡視,這段時間一定要給我看緊了!”王氏一族的族長——王雋,此時正在邊穿衣服,邊往外走,雖然已經年過古稀,但是他的身子骨還是硬朗得很,再加上自己那幾個兒子實在是不成器,讓他這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得不撐起王氏這個世家的這一片天,原本他以爲這五姓七望之中,自己這太原王氏是最先落敗的,沒想到清河崔氏高層差點被人一鍋端了,這讓他這段時間心情都好了不少,可是他還是擔心着,因爲這段時間的事情明顯就是衝着他們這些世家來的,要是哪一天,太原王氏也被點名了,那該怎麼辦?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居然在清河崔氏之後,就是他太原王氏,那個所謂的麻袋,定然有着玄機在裡邊。
來到府門的一側,在這裡一個水缸中泡着一隻麻袋,四周的地上全都是水濺出來的痕跡,地面變得溼滑,可是王雋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快步的走到水缸前,然後示意家丁撈起了那一個麻袋,麻袋很大,兩個家丁纔將它從水缸中撈了起來。然後打開,發現裡邊是幾個光溜溜的罈子。
“這是,這是金塔?”王雋指着那幾個罈子說道。
“什麼?金塔?”家丁們也慌了,這東西可不吉利啊,怎麼會在這大半夜的被人扔進院子裡來?這玩意兒裝骨灰的,應該擺在義莊啊!可是這裡是哪裡?這裡是王氏的府邸,是五姓七望中的的太原王氏的大本營,居然有人敢將這東西扔進來,實在是太過藐視王氏的威嚴了。
“查……給我徹查,最近都有些什麼人在我這府邸周圍遊蕩的,給我殺了他們!”王雋看着我這一麻袋的金塔,氣得手都在顫抖着,鬍鬚更是被他吹得老高。
薛萬徹扔下麻袋之後,就開始向着城外潛行,一路上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巡視的武侯,他的身手比起這些傢伙來說,實在是超出太多,要避開他們沒有絲毫的難度。只是越走他越覺得不對勁,因爲他走着走着就感覺到這巡查的力度開始變大了,甚至還沒有走上幾步,就遇到了好幾撥的武侯巡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行先躲一躲!”薛萬徹向着就再一次轉了方向,他居然又一次轉回了王氏的那祖宅,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李寬沒有進城,而是在郊外的客棧中等着薛萬徹的消息,他登上了客棧外的那一個小小的山頭,在那裡俯視着太原城,見到越來越多的火光在城中亮起來,他知道薛萬徹動手了。然後他轉身又回客棧了,那裡還有一個小傢伙呢,一個和當初的小天香差不多大的小傢伙,這小子在下午的時候被薛萬徹收爲義子了。
李寬回到客棧,薛萬徹這邊確實險象環生,因爲巡視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些人的身手明顯比起之前的武侯高出不少,因爲好幾次薛萬徹都差點暴露,這些人的直覺居然相當的敏銳,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影起他們的注意。
這不,在那一邊,一個柴火垛中,兩個隱藏的很好的傢伙就被抓出來了,他們穿着灰色的麻布衣衫,身材壯碩,皮膚黝黑,像是那無數的尋常百姓一般。可是薛萬徹卻是從他們那緊繃的肌肉看出了兩人的不凡來,定然是軍中超級精銳的高手,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盯着這太原王氏。
被一羣人圍在中間的兩個漢子,手無寸鐵,但是卻是絲毫不顯緊張,而是緊繃了身體的肌肉,做出隨時都有可能反擊的防守動作。
“你們這些人,膽敢冒犯太原王氏的尊嚴,實在是罪不容赦,殺……”帶頭的武侯手臂高高舉起,然後揮下,頓時圍城一圈的武侯就衝了上前,手裡的傢伙也開始揮舞着,向着這兩人招呼了過去。
“殺……”兩個被圍住的人,腳下一踏,然後踢起一堆柴火,腳尖一挑,一柄粗碩的馬槊就出現在他們手中,長長的矛尖閃着絲絲的輕揮色澤,伴隨着燈籠昏暗的燈光,在夜色下微微閃亮了一下。將人衝刺而出,手中的長矛揮舞得嗚嗚作響,矛尖像是毒蛇吐信一般,一下子迅若驚雷的刺出。
“孃的,這兩個傢伙是程咬金的徒弟?這一下子,怎麼那麼像那個夯貨的那一記殺招啊!”薛萬徹嘴裡嘟囔了一句。
“這邊還有人!”沒想到這一聲卻是暴露了他的行藏,一個武侯轉身指着他的方向大聲吼道。
“這幫雜碎!你薛爺爺在此,誰來受死?”薛萬徹索性也不再躲藏了,直接跳將出來,腰間的橫刀被抽出,雪亮的刀鋒微微閃過寒光。
“找死!”薛萬徹手中橫刀一揮,咔咔的擦過腳下的青石板,一溜火花被擦了出來,然後他一下子一個斜撩,自下而上,架住了對面武侯在這一刻劈下來的橫刀。
“找死的是你,敢和王家作對,在太原得罪了王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幾個了!”武侯的首領手中的橫刀在對面的使用馬槊的漢子身上留下一道傷痕,然後將位置讓出,直接對着薛萬徹就是一刀劈下。
“車輪戰?老子不懼!你也吃老子一刀……”薛萬徹架住了這一次偷襲,然後橫刀一轉,徑直的還了一個豎劈,這一招力劈華山被他使得是爐火純情,在舉刀的那一霎那,他的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忽然間全身的殺氣沖霄而上。
“咔……”伴隨着一聲刀身劈過肉體的聲音,薛萬徹將武侯首領的一條胳膊看了下來!
“一直被你們這些人追着跑,總算劈了你們一刀了,真爽……”薛萬徹大吼一聲:“你們這些傢伙,不管換多少身衣服,那身上的那股子見不得光的酸臭味兒,總是換不掉的!別以爲爺爺不認識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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