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就這樣握住李麗質的小手,輕輕的揉搓着希望能給她一點點的溫暖。看着李麗質被凍得通紅的小臉,李寬心裡一陣的過意不去。在穿越過來的這段時間裡,這個躺在牀上的小蘿莉是帶給他全部溫暖的人。
在這段時間,兄弟們都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因爲他得罪了太子的一幫兒子,害怕受到牽連。長孫懷疑他,因爲他表現出來的與年紀不符的成熟,想要探尋他的秘密。李淵可能有點恨他,因爲他把李淵兩個兒子暗地裡的爭鬥挑到了明面上,讓他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做出一個抉擇。
只有這個不曉世事的小蘿莉,是真心的對待他,把他當作哥哥來尊敬,來依賴。她會趴在他的懷裡撒嬌,聽他講那些小故事,和他說話,分享她那簡單的快樂。但是現在這個給他很多溫暖的人就這樣病倒在牀上,在他的身邊。李寬能夠感覺到她的小手在顫抖,她的幼小的心跳。
在這一刻,他恨自己,爲什麼昨天兌換出棉被之後沒有想到這個給他溫馨的家的感覺的人,爲什麼只是自私的想着自己蓋着暖和!
“來人,快去找御醫來!還有去我的院子裡,把我牀上的被子帶過來!”李寬對着還在瑟瑟發抖的下人侍女們吼道。
“二哥,別那麼大聲,你都嚇到麗質了!”小蘿莉聲音柔柔地,還帶着點沙啞。這是受了風寒很典型的症狀。剛說這麼一句話,小蘿莉就眉頭微微皺起,因爲嗓子很不舒服,輕輕的咳嗽了起來。
李寬趕緊的幫她拍拍背心,讓她舒服一點。
“沒事兒,麗質一定會沒事的,二哥保證!二哥這就讓人去找御醫來,還有二哥那裡有個寶貝,可暖和了,已經叫人去拿了,等會兒麗質就不會冷了!”李寬把自己的額頭頂在小蘿莉的額頭上輕聲的說道。
剛貼上小蘿莉的額頭,李寬就感覺到她的額頭非常的燙,心裡咯噔的一下子提了起來:這是在發高燒啊!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一個重感冒都會要人命,希望那快要來的御醫是個良醫吧,不然……李寬不敢往下想了,他不知道因爲自己穿越的事會不會改變原來的歷史,要知道這個和自己頂牛牛的小蘿莉在之後會嫁給她的表哥,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長孫衝。而且還年紀輕輕的就去世了,史書記載是死於氣疾。
這個時候他卻希望歷史是真實的,至少李麗質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至於以後的事,有了金大腿的李寬,還是非常自信能夠改變些什麼的。
去抱被子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兩牀被子都抱來了,棉被不像錦被只有薄薄的一層,而是厚厚的,鬆鬆軟軟的。所以一個小廝抱着兩牀被子,幾乎就看不到他的人了,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李寬兌換的這兩牀棉被上面都有精美的印花,是國花牡丹,在這個時候這種花卉盛產於洛陽。但是長安作爲大唐的國都,很多東西都在這裡彙集。所以小蘿莉就看到一大團的牡丹向着她漂移過來,大聲的對李寬說道:“二哥,好多牡丹飛過來了!”聲音裡邊很是興奮。
“是嗎?麗質喜歡嗎?”李寬很高興這個小妹妹喜歡自己送來的東西,也笑着問道。
“麗質好喜歡,這些花好漂亮,比起宮裡的那些畫師們畫出來的還要漂亮!”小蘿莉格格笑着回答。
這是當然的事情,要知道這是後世的印花技術做出來的,與真實的牡丹可謂是不差毫釐。比起這個時候的畫師的水準,可謂是勝出良多。要知曉在這個年代畫人物,如果要突出某個人,那麼就把他畫的大大的,把其餘的人畫的小一些。甚至爲了特別突出這個人,就把他的腦袋畫的和身體一樣大,要是用現代的眼光來看,那就是畸形,簡直不堪入目。但是這樣卻因爲畫師往其中投入的精神,使得這些畫作比起印刷出來的多出了一股子精神,顯得更加的耐人尋味。
但是這些都是要有這高深的鑑賞水平的人才看得出來,李寬和李麗質一個是現代掉絲(大家懂)男,一個是天真小蘿莉,誰會看得懂那些所謂的大家畫作,所以兩人都覺得這被面上的牡丹很好看。
“這就是二哥送給麗質的寶貝了!它們會讓麗質馬上變得暖和起來。”李寬說着就搶過小廝手上的棉被,他要自己給小蘿莉蓋上。
當李寬把棉被蓋上小蘿莉牀上的錦被上之後,沒一會兒,李麗質就有感覺了:“二哥,現在好暖和,而且被窩裡有一種很特別的氣息,很清新,很舒服,就像是二哥身上的味道,好香,好舒服!”
李麗質的話,讓李寬心中更加愧疚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穿越過來他身上就有這麼一股子味道,很是好聞,而且還很容易沾染在別的東西上,經久不褪。只是沒想到李麗質也記得清清楚楚。這是他昨晚蓋着睡覺沾染上的。
因爲這股子體味,李寬鬱悶了兩個月,媽的只聽說過香妃天生就有異香,還被乾隆抓進宮裡研究了,沒想到老子也有,在歷史上要不是早夭,說不得史家會記上一筆:太宗次子天生異香,聞着皆迷。
想到這個李寬就是一陣寒顫,這不是他要的結果。要知道李寬現在可是有金大腿的人,是要成大事的人,是要帶領着封建主義大唐征服世界的人,是目標是星辰大海的人。怎麼能因爲這樣的原因留下他認爲的污點?所以離開很是厭惡別人說他香,但是現在說出這話的是李麗質小蘿莉,而且還生病了,李寬怎麼能生氣?
“麗質,怎麼能說二哥香呢?要知道香香的是來形容女孩子的,二哥可是男孩子喲!”李寬開始誘導小蘿莉,希望她別再提這件丟臉的事。
“那麼男孩子要怎麼形容呢?”小蘿莉這會兒身上暖和了,心情也好起來,歪着小腦袋伸出被窩,迷糊的看着李寬,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男孩子應該說是臭臭的!”李寬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就說個反義詞吧,反正好多女人都罵男人臭男人來的。雖然臭男人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是比起讓李麗質說他是香男人,他寧願被說是臭男人。
“可是二哥就不是臭臭的,二哥是香香的,是特別的男孩子!”李麗質小眼睛笑得眯成了線,就像是愜意的小貓咪,說不出的可愛。
“是嗎?可是二哥不想被說是香香的啊!麗質這樣說二哥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就想上一次麗質的狗狗走丟了一樣!”李寬記得上次小蘿莉的一隻小狗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小丫頭哭着鼻子讓他幫忙找。
“是這樣啊!”小蘿莉恍然大悟:“二哥不要像狗狗那樣走丟了喲!不然麗質會很傷心很傷心的,麗質會哭着去找母妃讓他去找舅舅借他的那隻大黑狗,聞着二哥香香的味道,就能找到二哥了!二哥別傷心啊!”小蘿莉說着伸出手在李寬的臉上撫摸着,似乎真的是在安慰他。
李寬直接要崩潰了,這個小蘿莉屁屁上面一定有尾巴!簡直就是小惡魔,乖巧的時候像個小天使,你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的非常合你心意的做出來,可是一可惡起來,就直接這樣胡攪蠻纏,很是讓人傷神。說起話來沒有絲毫邏輯,就像這一次,李寬說他像上次小丫頭狗狗丟了那樣傷心。小蘿莉直接就把他給失蹤了,要借大黑狗來找他,還聞着他香香的味道。這不是往李寬傷口上撒鹽嗎?而且還不止撒鹽,之後還加上了孜然,再放在炭火上烤了。
“李麗質,你這個可惡的傢伙,二哥要懲罰你!代表月亮消滅你!”李寬說着就伸出手在李麗質的腋下撈起了她的癢癢。
小蘿莉臉上還是紅僕僕的,但是這會兒卻發出了風鈴般的笑聲,清脆的笑聲在小小的閣樓裡迴盪,像一支清脆的童謠,傳遞着兄妹倆的歡樂!
在閣樓的外面,一個小小的涼亭依着一座假山,在一個小池塘畔依山傍水而建。長孫穿着狐裘,聽着這不帶一絲雜音的笑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傳令下去,不得再查二郎的事,至於其他人,能擋的就擋一下吧!”說着轉身向着正廳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個淺淺的黑影,在四周積雪的映照下慢慢的消失在王府深處。
長孫回到大廳,看着書桌上那一疊厚厚的文書檔案,拿了起來,放到一邊的火盆裡。燒的紅紅的木炭把那紙張吞噬,漸漸的化作一團灰燼。長孫臉上露出一絲疲倦:二哥,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可知道你的觀音婢快要支撐不住了!
在秦嶺深處,金牛古道上,一支隊伍正在往着長安的方向飛馳,古道上的塵土飛揚。哪怕長安早已是銀裝素裹,在這裡依舊是鬱鬱蔥蔥,因爲秦嶺擋住了北方來的冷空氣,讓這處於南麓的地區還是溫暖的氣候,山上的樹雖然也已經開始變得枯黃,但是還是頑強的保留着幾絲綠意。
“無忌,還有幾天能到長安?”一個英武的青年男子端坐在一匹四蹄雪白,全身烏黑的駿馬上,向着同樣騎在另一匹馬上的儒雅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