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彥平此時一身狼藉,原本裝酷耍帥用的一身的黑色的衣衫全都已經成了碎布條,絲絲縷縷的掛在身上,頭上蒙面的紗巾也被挑了開去,露出了下面一張清瘦的臉頰,這是一個老傢伙,灰白的頭髮此時披散着,除了一雙眼眸還像是野狼一樣閃着噬人的眼神之外,整個就是一個乞丐的裝扮了。他現在被五花大綁起來,跪在了這座院子之中。
在之前,李寬和尉遲恭兩人罷手言和之後,三個大唐最頂尖的強者,一起攻向了這個赫赫有名的雙槍將丁彥平,原本抵禦程咬金的攻擊就已經差不多力不從心的丁彥平怎麼招架得住,在之前他可是和李寬就已經是一番惡戰了,體力消耗甚巨,現在程咬金不要命的攻擊,再加上尉遲恭和李寬在一邊不斷地進攻,讓他三五下就敗下陣來,其實作爲一個宗師級的高手,都具有很強的逃命能力,哪怕是在萬軍之中也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脫身的,可是這一次他所面對的並不是一般的敵人,而是和他一般無二的超級強者,這樣的強者之戰,勝負其實都是很玄妙的,有時候一個微小的失誤就會造成落敗身死的下場,更何況他現在面對的是三個這樣的高手。能夠堅持片刻已經是絕對不可小覷了。所以丁彥平現在是非常狼狽的跪在了三人面前,像是一隻落水狗一樣。沒有絲毫之前的宗師高手風範,地上已經被春雨打溼的泥土全然沾滿了他的衣襟。
丁彥平落敗的時候其實還是保留着該有的風度的,至少身上的衣衫還算完整,只有幾處傷口。被長刀,馬槊。還有鋼鞭撕裂的傷痕。但是因爲有一個和他有仇的程咬金在勝利者的那一邊,所以所有的風度全都付之東流。在被俘之後直接被踹到在地,然後在地上被踢着打滾,程咬金着實好好的侮辱了這個舉世少見的高手一番。當然他心中的怒氣並沒有絲毫的得到宣泄,想要真的發泄出來,除非一刀刀的將這個老頭給活剮了。
程咬金是不在乎,他早就有這樣的心思了,可是在他行動之前,有兩個人需要擺平,那就是楚王李寬還有尉遲恭那個黑炭頭。所以他在折辱了一番丁彥平之後。就不再說話,只在一邊呼呼的生氣。因爲他知道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同意他直接將此獠斬殺再次,畢竟在長安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切都要稟告過李二之後再做處理。
李寬上前,提起了這個老傢伙,然後轉身對着還在一邊看戲的袁守誠微微一笑:“國師大人真的沒有什麼話想對本王說?”他纔不相信丁彥平出現在這裡是一個巧合,而袁守誠在院中的涼亭之中烹着清茶,只是爲了欣賞這個黑不見五指的夜景。所以兩人之間定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當時自己跳出來的太早了。沒有耐心的聽下去。還是耐不住性子,聽到丁彥平說要是有火藥的話,這天下又怎麼怎麼樣的,就忍不住了。火藥這東西其實早就出現了。在那些方士的煉丹房裡,隨時都在爆炸,一個個的丹爐都被炸的稀巴爛。可是他們有誰在意了?沒有都以爲是自己煉製的丹藥藥力太過霸道,然後丹爐承受不住纔會炸裂。誰會想到練出了火藥?而那些皇帝,在追求長生不老的路上。吃了多少的鉛汞彈丸?一個個都重金屬中毒死了,可是沒有一個想到其實煉丹這東西全都是假的。爲什麼那些道士自己煉丹卻不吃,反而獻給你?
所以人在關乎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總會被矇蔽住那一雙原本如鷹隼一樣的眼睛,只看得到無盡的好處,卻不知道在這些好處的背後隱藏的是怎樣的危機。李二現在還算得上是一個開明的君主,可是再怎麼雄才大略,也是難逃老來昏庸的結局,在歷史上記載,這位千古一帝在老年之後,迷上了長生之道。最後好像也是吃丹藥吃死的。這些李寬現在還不想管,因爲一切的苗頭都還沒有顯露出來,想管也管不上。但是相信這個國師大人在其中也不是沒有扮演什麼角色。
“楚王大人,儘管離去便是,這園中花草,老道自會處理!”袁守誠目光有些閃爍,似乎欲言又止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哼……”程咬金一聲冷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他今夜原本準備來打一架過過癮的,誰曾想到居然會遇上自己的大仇人,而且還無法報仇雪恨,這樣不僅沒過癮,反而惹了一肚子氣。所以他非常的不爽,走起路來都是非常的重重的踏下去,每一腳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腳印,就連這園中小路上的青石板都被他踏碎了好幾塊。尉遲恭跟在程咬金身後,第一次難得的沒有和他爭搶,這位老夥計今夜真的是有些鬱悶了,他雖然是顯得憨直,可是卻不是笨蛋,這個時候去觸程咬金的黴頭,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說不得會讓這傢伙找自己拼命。
李寬提着丁彥平,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在這個夜裡,長安城早已經陷入了沉靜之中,因爲宵禁還在持續之中,大唐初年除了個別的特殊的日子,長安城在夜幕降臨之後酉時剛過就會宵禁,直到第二日卯時纔會開禁。此時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就連巡邏的武侯也都很少遇到,他提着這個老頭,向着朱雀門走了過去,既然抓住了這樣的一條大魚,不走一遭朱雀門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了。想到這些李寬就有點小鬱悶,他也算是經歷了數場大戰的人了,可是不管是北擊突厥回來,還是去吐谷渾走了那一遭,以及這一次從高麗回來,都沒有正大光明的從朱雀門進出過,不管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勳,可是卻始終無法走進這個大唐最爲正式的大門。
因爲北擊突厥,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偏將,帶領的士兵雖然在突厥大帳轉了一圈,並且還帶回來了蕭皇后,傳國玉璽,可是當時世家在半路上準備劫道,於是兵分兩路,進行了一番的僞裝,一路上沒有遇上百姓夾道歡迎,反而躲躲藏藏的像是做了賊似的。而回到長安的時候,卻直接聽聞了長孫無忌和李二之間達成了一樁婚事,然後就直接衝進了皇宮,當時走的是皇宮西方的順義門,直接就這樣殺了進去。第二次,從吐谷渾回來,拜託他走的時候就不是以官軍的名義出征的,回來怎麼會有待遇?第三次更是如此,直接自己跑路出去的,更搭不上邊了,所以除了第一次在李二登基的時候走過這到大門之外,他還真的沒有再一次通過這座大唐最爲正式的皇城大門。
李寬提着丁彥平向着皇宮走來,夜色深沉,淅淅瀝瀝的春雨下着,在這陰沉的夜裡。李二此時也在立政殿之中等待着,他早已經得知了在長安城之中發生的這件事情,也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爲長安城現在是最爲安穩的時刻,不僅僅皇城之中暗一在護衛着,還有尉遲恭和程咬金這兩個強大的高手也在京城,再加上那個在一年之前就已經能讓尉遲恭還有程咬金聯手才能對抗的李寬,可謂是穩若泰山,他絲毫的不懷疑那個趕在長安城之中探視的前隋餘孽會被抓住送到他的面前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李寬居然會提着這個逆賊去走朱雀門,真是一個小心眼兒的傢伙。
長安城之中,俘虜了前隋的宗師級高手丁彥平,而遠在千里之外,新羅一統了整個半島之後,開始了休養生息,善德女王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掌控了這個國度,原本還存在牴觸情緒的大臣們在這段時間全都宣佈臣服,因爲他們知道在這位女王大人的背後站着的是大唐朝廷,而且還有一個像是惡魔一樣的少年總會矗立在他們夢中的大王城頭,仰天長笑,並且不斷地扔着一個個的驚雷,將所有敢於忤逆的人全都炸死。
所以這些大臣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因爲權力雖然誘人,可是也得有命去享受纔是好東西,命都丟了,享受個屁啊!所以所有的大臣全都臣服,心悅臣服。他們憧憬着在靠着大唐這棵大樹之後,可以讓他們強大起來,然後去倭奴國將之前的屈辱全都還回去。這些新羅大臣誰都無法忘記這數百年來,新羅是怎樣在倭奴國還有高麗之間的夾縫之中求得生存的,倭奴國曾經一度徹底的掌控了新羅的朝堂,並且每年都會讓新羅上貢無數的珍寶還有美麗的少女,這些都銘刻在新羅人的心中,特別是這些大臣,他們比起一般的百姓要知道的多得多,所以更是義憤填膺。
現在善德女王金德曼正在起草一份國書,向新的主子表示自己的忠心,這是作爲一個附屬番邦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要是不能獲得宗主國的歡心的話,那麼這個國家恐怕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宗主國之所以會是宗主國,是因爲他們擁有強大的軍隊,可以隨時的對附屬番邦進行征伐。要是新羅無法獲得大唐的歡心,那麼大唐駐紮在新羅邊境上的數十萬大軍就將會直接長驅直入。新羅現在可謂是十室九空,因爲之前李寬的一通胡亂轟炸,讓所有的百姓都不得不背井離鄉。現在還沒有所少人回到自己的家鄉,可謂是一片哀鴻遍野。
“大唐皇帝陛下,附屬臣邦新羅金德曼敬上:茲聞天朝有上國,地大物博,有萬邦來朝之雍容,雄才大略之君主居於廟堂,今新羅小國承認:中醫是大唐的,是不容置疑的,端午節也是大唐的,屈原也是大唐的,孔子絕對不是新羅國人,李時珍也不是新羅人,神仙姐姐也是大唐的……”這一封國書沒有人看得懂,至少金德曼這個寫下這些文字的人都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