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西南集團軍傳來戰情總報。”豐州的臨河縣，李玄清和巧兮正在查看河套最大的煤礦開採基地。原本這個煤礦並不大，但是因爲目前豐州地區其他的地方還沒有勘探到合適的開採點，所以這個不大的開採點倒是成了最大的了。不過後勤部把這個直屬的煤礦開採點準備搬到天德城，那邊新發現了一個露天開採點，作業簡單而且煤質很好。雖然李玄清對於用這種優質的無煙煤就這麼被浪費有點心疼，但是好在國內的煤炭儲藏量這麼大，浪費點也就無所謂了。
李玄清接過親衛遞過來的情報掃了幾眼之後笑道：“巧兮，咱們回豐州了。”兩人一騎從臨河趕到豐州城，第三軍團所在地，陳凡顯然也接到了總參的通知，一早就在大營等待。李玄清讓巧兮去後帳歇息之後，和陳凡來到來到他的大帳笑道：“陳凡，你的遠程部隊訓練的怎麼樣了？”上次授銜整編的時候第三軍團的總制將軍給了劉寶亮，陳凡被秘密任命爲弓箭營的都統，歸總參直轄，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會後李玄清親自找到陳凡，秘密安排了之後陳凡帶着弓箭營和第三軍團合兵一處，躲在第三軍團的編制內開始了秘密任務。
“騎兵主公，目前弓箭營人數已經全部招齊，三萬人的編制，分成六個都，各部都是在第三軍團的掩護下秘密開始訓練。”陳凡知道李玄清要問什麼所以答道：“新式的機械弩已經裝備了一個都，效果很好，但是其他的武器裝備速度比較慢，所以暫時還是以弓箭騎射爲主。”
“走，去看看。”李玄清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急不來，不過自己成立這支部隊也只是爲了將來轉型做實驗，所以也沒急於求成的心思，站起來和陳凡來到這座掛着第三軍團旗號的秘密訓練營和陳凡參觀裡面的訓練。
陳凡對於練兵有着自己的心得，所以他的軍營安排的錯落有致，各都都在按在按照計劃展開訓練。
“你這傢伙，怎麼訓練營地也佈置了這麼多防禦措施？”李玄清看了看周圍的佈置笑道：“這是豐州腹地，佈置這麼多防禦措施做什麼？有備無患？”
陳凡被說的撓了撓頭，笑道：“習慣而已，主公別見笑，機械弩在最北部，那邊是空地，外面是農場，後勤部所轄，所以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主公我們去看看，今天有實彈訓練。”
李玄清和陳凡走過去的時候機械弩部隊正在展開實彈訓練。只見五百張奇奇怪怪的長得有點和後世火箭炮箱體的裝置分成一個品字形佈局，前一後三佈置。
“主公請看，這些機械弩裝備了最新式的助推式弩箭，除了增加射程之外還附有攻堅作用，每一架機械弩一次性可以發射五枚弩箭，彈藥箱裝有二十枚弩箭，所以可以連續發射。”陳凡走到其中一架機械弩旁邊指着那個奇怪的箱體解釋道：“每次發射完畢取出卡槽，推上機簧就可以切換第二次發射。而且點火裝置也採用主公所說的擊發式裝置，用燧石來作爲打火裝置。”
李玄清走到這架機械弩旁邊細細打量了半晌，點頭笑道：“看起來是有點模樣了，後勤部對於這個機械弩是用了心了。你們在操作中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有問題或者需要改進的，及時反饋給秦耀，機械弩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和我預想中的還有差距，這還沒有在實質上脫離冷兵器的範疇。”
“對了，以我的名義給總參傳訊，從今天起弓箭營改名爲炮兵營，歸屬中央警備營第五營，由你任總制將軍。”李玄清指着遠處的靶場道：“你們開始實彈訓練吧，我來看看炮兵營到底有多大威力。”
陳凡朝着遠處的指揮人員點了點頭，後者開始舉起手中的紅白兩色旗幟交叉舞動三次，三個集結地域的機械弩開始扳動扳機，伴隨着指揮人員手中紅旗前指，猛然扣動扳機，只見一瞬間機簧迸射之聲不絕於耳，空中忽然響起一陣整齊的呼嘯聲，無數拖着火焰尾巴的弩箭在一瞬間飛上天空，白色的煙柱一下子將天空都遮蔽了，呼嘯而出的弩箭帶起了陣陣的音爆，朝着靶場急速飛去。
“轟轟轟”整整兩千支弩箭飛速集中靶場上模擬的城牆和暗堡，卻在猛然間爆發出一陣陣爆炸聲，濃煙過後這片靶場狼藉一片，之前安置的模擬暗堡和城牆被炸的四分五裂，碎石飛射，煙塵揚起。
“主公看看威力如何？”陳凡難得有了點自得之意，笑道。
李玄清見到他的笑意也不好打擊他道：“這段時間你抽空去一下後勤部，讓秦耀想辦法把火藥再次提純一下，提純辦法我已經和他大致說了一下，讓他安排專人去研究。現在的黑火藥雖然看起來氣勢很大，但是說到底威力還是不夠。如果威力大的話你的這兩千支火箭，起碼能將靶場炸個底朝天。現在也就是能夠幫助弩箭增加射程，其他的有點名不副實了。”
“好了，我來不是專門看你訓練的，而是有事情找你。”李玄清見到陳凡被自己說的臉色有點尷尬，拉着他邊走邊道：“原州厚純打得不錯，一戰打掉了吐蕃人十萬大軍，要不是我們的精力不在西面都可以直接打到他們的王庭和州了。不過剪除了隴右的威脅之後，靈州萬毅那邊已經籌劃進擊河西涼州了。你考慮下派遣一萬人左右的部隊去實戰看看戰果如何。”
“主公的意思是讓炮兵營提前上戰場？”陳凡略一思索李玄清的話道。
李玄清點點頭道：“怎麼啦？還沒準備好嗎？”對於陳凡這種凡事都考慮的十全十美的想法也是有些無奈，不過還在這種性格的人安排他做什麼事只要他點頭那肯定是萬無一失，
“那倒不是，炮兵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一戰。”陳凡搖頭道。
“那就好，西部多爲少數部族，適合新式武器進行戰場實驗。而且我打算等到時機合適將地獄火大隊和你的炮兵營合併，並且將弩炮大隊下放到各軍團，成爲軍團常規配置。所以你們這一次不僅僅是實驗新武器，還擔負着新式兵種的首戰的意義。”李玄清打算模擬後世軍隊的常規編制，所以和陳凡道。
“主公放心，待會我就挑選兩個都由副都統率領，前往靈州聽從萬將軍調遣。”陳凡明白李玄清的意思，接過將令道。
“等打下涼州之後，炮兵營的駐地就移到涼州，後續後勤部還有很多的新式武器，全部和火藥有關，到時候都由你們去實驗，也最先裝備。”李玄清笑道：“這可是劃時代的武器，保密工作可要做好。戰場之上你們有權利先行撤退，並且不承擔戰敗的責任。而且所到之處必須讓玄影衛安排人手跟隨，確保不被敵人探測到。”
這邊李玄清在豐州安排陳凡派遣炮兵營準備參加靈州的西北集團軍的時候，總參那邊給萬毅下達的命令也送到了靈州大軍的帥帳之中。
“大帥，總參和主公的命令。”萬毅接過參謀遞過來的兩份命令看了一眼笑道：“馬上傳令侯總制和各營都統，傳達主公和總參的命令。”
帥帳外面的戰鼓開始飛速傳令，並且伴隨着飛騎迅速出營，去通知各軍統領。鼓聲十點以後，西北集團軍所屬各軍統領此刻集中靈州的全部到達帥帳。
“主公和總參傳令，讓我們西北集團軍擇機出兵河西，收復涼州。”萬毅見到所有人坐下之後道：“這是我大唐失去河西之地百年之後第一次出兵，各位務必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打好這一仗，不辜負主公重託。”
“大帥的意思是我們主動出擊，翻越賀蘭山，進擊河西？”第四軍團此刻一個步兵營已經前往賀蘭山佈防，此刻剩餘的一個步兵營都統真是錢老六，剩餘是党項騎兵營的一個都統。錢老六見到萬毅改變之前的策略道：“那主公其他兩方面的佈置要不要調整？”
“這是玄影衛河西分部今天早上發過來的情報，你們兩個看下吧。”萬毅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一份情報遞給錢老六笑道：“溫末人的動作太慢了，玄影衛的消息說他們根本不相信隴右吐蕃人的能力，所以存着的是看熱鬧的心思，前期沒有什麼準備。但是原州大捷的消息要是傳到涼州，溫末人的頭領汗拔肯定會加快速度屯兵備戰，但是主公來打我靈州的主意已經不大了。所以我們要馬上改變計劃，越過賀蘭山。”
“馬上通知重騎營和侯總制，將我集團軍總部的計劃通報給他們，同時下令重騎營馬上越過賀蘭山接應步兵營人馬過去，侯總制的第七兵團持續在河西走廊的西北部遊弋，保持壓力，確保步兵能夠拿下武威郡，這樣咱們就可以在河西立足，後勤部要趁機抓緊時間運送補給過去，咱們在河西的時間短不了。”萬毅看了看地圖，開始傳達命令。
錢老六看着萬毅畫的行軍路線笑道：“大帥的這條行軍路線可是自古以來前出河西之地最好的一條路了，只是最近百年才荒廢了。”
“放心吧，後勤部的建設兵團已經去修葺了，我們在前面打仗他們在後面修路，保證我們打到哪他們就修到哪，不會耽誤事的。而且河西走廊物產豐富，咱們的糧草補給可以就地取材，玄影衛已經秘密囤積了不少，所以咱們是不用操心了。”
“那好大帥，我們馬上去準備，兩個時辰以後大軍出發。”錢老六和党項騎兵營都統葉孤點點頭退出大帳開始準備出發。由此西南那邊剛剛落下帷幕，西北的靈州再次燃起戰火。但是這一次靈州城的百姓卻沒有絲毫的動靜，百年的持續不斷的戰爭讓此地的百姓根本就不把戰爭放在眼裡，何況這一次可不是本土作戰，而是打出去，是大唐收復失地之戰。自安史之亂後，河西走廊這塊連接西域的通道被吐蕃人切斷百年之久，而在今天漢家子弟從靈州出發肩負着大唐百年的榮辱，去收復失地，去緬懷先賢，去爲了那魂牽夢繞的故地，浴血奮戰，百戰不悔。
而就在靈州這邊做出出兵決定的時候，豐州的李玄清也在遙望西方久久不語，記憶中那些斑駁的點滴差不多都快遺忘了，但是遙遠的西方卻有着後世千年的遺憾。
“大哥哥，這一次你爲什麼不去親臨戰場啊？”巧兮見到李玄清望着西方的天空沉吟不語，知道他在想什麼走過來依偎着靠在他身上問道。
李玄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明的滄桑，苦笑道：“不是不去，而是不敢啊。那一段記憶史集上記載的太過於模糊，以至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時間長河之中。如果我去見證，豈不是要掰開百年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漢家百姓孤苦無依，被打斷脊樑的這百年歲月是怎麼走過來的，我是實在不忍心去重新去看，我怕我受不了這種仇恨，到時候屠刀一舉，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放下了。所以還是讓萬毅去吧，他是靈州人，最能夠明白這種心境，由他去解決最合適不過了。”
“大哥哥，有巧兮陪着你的，不用這麼傷感。河西那邊也很好看的，等到我們收復了之後就好好經營，讓漢人百姓重新過上好日子，這樣就沒有遺憾了。我想史書既然不想記載大概也是希望後人有這個心願吧。”巧兮笑道。
“說的也是，走吧，既然萬毅那邊打響了，咱們這邊也不能慢了。東邊的事情可不能耽誤。”巧兮的話讓李玄清微微一笑，伸手攬過她柔軟的身形快速而去。
這一天是公元889年八月十五，這個特殊的日子將伴隨着那如銀盤般的圓月被永載史冊。天策軍在西線戰事剛剛開啓的時候，其最高統帥卻在同一天實施東部的戰事籌劃，這個關係着後來中國歷史走向的事情卻在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開始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