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拜見耶律少爺。”
很快,唐邑被帶到了坐在大廳椅子上喝茶的耶律懷面前,立刻表現出了一個下等人十分虔誠的卑躬屈膝,向耶律懷行上了一個大禮。
耶律懷上下掃視了唐邑一番,很享受這種待遇,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也懶得說什麼客氣的話語,直接進入了正題,“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藥的名字是什麼,需要用的藥材是什麼,都給我一一說出來。”
出於小心,耶律懷還是留了個小心眼,必須一開始摸清了合作人的底細,方能更好地做到了無憂無慮。
“小人名叫胡口巴,是車前國胡三的族下子弟,這次主要是爲了緩解家族的困境,方纔把祖傳的霸升藥拿出來販賣,至於藥材是什麼,小人不能說。”唐邑一一回複道。
這次,他是本本分分地做回了一個奸商的本質,該說的,都早已編輯好相當充分的資料,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不該說的,果斷地迴避。
“老康,他說的對不對?”耶律懷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第一時間詢問起那個老管家。
老康,雖然上了一定的年紀,但跟隨着耶律紹顏南征北討數十年,閱歷自然要比耶律懷見識廣闊許多許多,一些略有名氣的家族,從來沒有逃過他多年來集聚而來的記憶。
老康肯定地點了點頭,迴應道:“少爺,車前國確實有一個販賣丹藥的小家族,名爲胡家,胡三就是他們家的家主,近年來,受到了同行打壓,家族逐漸衰落,他們的族人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出奇,不過,霸升藥,我還是第一次聽。”
“原來如此。”
耶律懷對後面一句不以爲然,得到老康的肯定,又綜合了自己短暫的所見所聞,得出了這個名叫胡口巴的男子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商人後,也就釋然了。
“通常,祖傳丹藥很少會被世人所知道,老康,你不知道也不爲奇,你下去吧,我和這位胡先生先談談合作。”耶律懷吩咐道。
“是的,少爺。”老康退走大廳。
緊接着,耶律懷再次開門見山,“胡先生,你我都是聰明人,在市集裡,你所說的話,僕人已經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我,你的那些話,欺騙百姓就可以,欺騙我,還是有點難度。我是不懷疑藥的藥性,能夠起這麼一個霸氣的名字,已經被很多人證實了它的功效,不過,我還是能找出了一些疑點,一般這些珍貴的藥,利潤都是很大的,你的藥太便宜了,說吧,你的藥需要的材料真的很昂貴嗎?”
唐邑旋即假裝出被洞悉後的一臉驚恐,聲音裝出了膽怯,“請耶律少爺恕罪,確實,需要的材料都是些普通常見的材料,經過我們胡家多代的試驗,才合成出這樣一種強大的效果,一般天境以下修爲的修者吃了之後,修爲都是得到顯著的提升。”
“嗯!我就知道是這樣。”耶律懷很滿意得到這樣的一個實話,繼續道:“別怕,既然你找到了我合作,我就不會對你們的配方產生貪念,說吧,一瓶能掙多少錢?”
唐邑又一次假裝出了因爲害怕而引起的老實,雙手有點刻意顫抖地豎起了十隻手指,“回耶律少爺,差不多十成。”
“差不多十成!”耶律懷一臉震驚。
差不多十成利潤,不就等同於不需要任何成本,空手套白狼嗎?
耶律懷蹙起了眉頭,帶出一股強大的質疑。
然而,對唐邑片刻的觀察,耶律懷反而是更加相信了這道荒唐話語。
雖然,十成的利潤實在是太誇張了,但是,結合之前的聽聞,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原來如此,你缺的不是錢,你缺的是權,所有,你纔會引導羣衆,讓我和你合作,我說得沒錯吧,胡先生。”耶律懷分析出了所有要點所在,逐一指正了出來。
“是的,請耶律少爺恕罪。”唐邑還是一臉的驚恐。
“放心,這是正常的做生意,你沒有罪。”耶律懷淡然地揮了揮手,接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大疊錢票,遞了出去,“來,這裡有一千萬資金,算是我的入股,掙來的利潤,我們就五五平分,你看如何?”
“好的,小人知道了。”唐邑果斷地把錢票收回到懷中,立刻與耶律懷商討售賣的細節。
耶律懷聽到頭頭是道,不斷地連聲叫喝出一個‘好’字。
正當唐邑講到了如何更長遠的美好發展的時候,忽然,大廳外,傳入了一道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詹普臺帶着數十名士兵,一臉的凝重,瞬間出現在了唐邑與耶律懷的面前。
耶律懷也是凝重地咪起了眼,一臉的不快,直呼其名道:“詹普臺,你這是什麼意思?”
詹普臺直接忽視了耶律懷的話語,上下打量了唐邑一番,指着唐邑,厲聲命令道:“拿下!”
數名士兵快速走近唐邑。
唐邑裝作出一臉的驚恐與慌張,“你們想要幹什麼?”
耶律懷旋即拍臺而起,立在唐邑面前,冷聲道:“這裡是我耶律懷的俯允,誰都不放肆。”
詹普臺揮了揮手,示意着數名士兵停下,怒聲喝斥道:“耶律少爺,請你不要妨礙我,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也出現的太蹊蹺了,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唐邑派過來的奸細,我要捉回去,嚴刑逼供。”
耶律懷沒有動怒,直接鄙視地笑出了聲,“詹普臺啊詹普臺,枉我爹還這麼推崇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慫貨,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往奸細上面做文章,這人,我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不是奸細,十分清白,請你們都給我出去,我還有要事要談。”
話語間,耶律懷提出了逐客令。
“查清楚?只怕是人家故意讓你查清楚的,耶律少爺!”詹普臺沒有半步退讓,堅持自己的見解。
“那麼,你這是想找茬的吧。”耶律懷的氣息猛然飆升起來,手中的雙拳握出了‘咯’‘咯’聲響。
從始至終,他都主觀地認爲,詹普臺的舉動,只是一個用來打壓自己的藉口,奸細?哪來那麼多奸細。
而且,耶律懷被唐邑畫出的未來一個大餅,深深地引發了自身的貪婪,他是彷彿看到了大量的錢財滾滾落入了口袋之中,試問,他怎麼可能讓詹普臺輕易帶走唐邑。
詹普臺也是少有地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長劍直指耶律懷,“既然如此,耶律少爺,那就休怪我無禮了。”
剎那間,兩人是爭鋒相對。
“都給我停手。”
此時,老康從大廳外走了入來,聲音平緩,但落入了兩人的耳中,就像是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
因爲,老康這些多年跟隨着耶律紹顏立下了豐功偉績,足以讓所有人都對他敬重有加。
詹普臺不敢在老康面前過於放肆,收起了長劍,恭敬道:“末將見過康將軍。”
老康平淡地擺了擺手,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將軍了,我只是耶律家的一名管家罷了,詹城主,剛纔你與少爺的話,老夫也聽得很清楚,放心吧,這人是我親自驗過,沒有問題。”
詹普臺不由得沉寂了片刻,迴應道:“既然是康將軍覺得他沒有問題,我也不多作纏繞,末將告退。”
話畢,詹普臺向老康行了個禮,又再度疑惑地望了望唐邑一眼,方纔帶着士兵離去。
“老康的,這就讓他走了?”耶律懷還是有着不忿。
“少爺,詹城主也是爲了我們大食國着想,你就別見怪了。”老康輕聲一句,緩解了沉重氛圍,深邃的目光還是略有懷疑地落在了唐邑身上。
觀望了片刻,從言行舉止都看不出唐邑有任何的破綻,他便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沒什麼事,我就出去做事了。”緊接着,老康頭也不回地走離了大廳,消失在唐邑與耶律懷的眼簾中。
唐邑立即閃過了一道隱晦的奸詐笑容。
一開始在市集造就了大規模的轟動,說白了,不單單是爲了更好地取信耶律懷,更重要的事,要取得老康的信任,方纔有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謀。
詹普臺是很有經驗的將領,還非常小心謹慎,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職聯想出個大概。
要瞞過詹普臺,就必須有一個能讓詹普臺信服的人爲自己說話,老康就是這一人。
老康的話,絕對要比耶律懷的權力更具有說服力,因爲老康的功勳決定了老康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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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從來都是以事蹟說話。
不過,終究老康是老了,不如詹普臺看得心細,方纔讓唐邑抓到了這個爲自己化險爲夷的好機會。
而且,老康的職責是耶律懷的一名管家,他已然把保護耶律懷作爲首要任務,還真沒有心思努力串聯出這些事的隱蔽破綻。
總之,唐邑是順利開展了顛覆通林城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策反耶律懷與詹普臺刀劍相向。
“耶律少爺,不如我們今天就說到這裡吧,我還是回去準備一下霸升藥的材料。”唐邑繼續裝出了劫後餘心的擔憂,告辭道。
“嗯!”耶律懷聲音陰沉,顯然還記恨詹普臺的無禮。
唐邑轉身,陰沉地笑了笑,離開了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