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清晨,唐俯內院開始躁動起來。
經過連日來修練心眼,逐漸有人摸到心眼的門檻,那種對於記憶中對風若有若無的感覺,不斷地隨着時間的增加而感到真實。
蔣磊是冥城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資質出衆,他比同齡人開啓心眼的進程要快上一小步。
他是除邢兆君之外,最有希望成爲第二個開通心眼的門徒。
只是,就這點難以啓齒的小成就,難以在心中產生興奮。
之前出現個韓楚楚,資質逆天,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修爲卻是天淵之別;後面又來了個邢兆君郡主,郡主的修爲很普通,可近日來表現出的資質讓他望洋興嘆。
還有個唐邑,以前是個廢物,沒想到,廢物的炫紋造詣居然達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這讓他更加不爽。
今年的冥城到底是怎麼了?還能讓他這個曾經的天才有天才的榮譽嗎?
......
邢兆君同樣悶悶不樂,連續三天都敗在唐邑的手中,顏面無存,連修練炫紋的興致也大打折扣。
況且,她本來就不是衝着學習炫紋來的。
中午,邢兆君坐在一旁吃午飯,隨意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小桃疑惑道:“郡主,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那可是你最喜歡的菜式啊?”
“不是,我現在吃什麼都沒有味道,這些全都給你吃吧。”邢兆君一臉沮喪。
“謝謝郡主。”小桃迅即嚼動起嘴巴,不斷往嘴裡夾入飯菜。
邢兆君看到小桃吃的歡愉樣子,又有些不高興,“小桃,我這麼難過,你怎麼可以吃得這麼香?”
“不就是要修理唐奸商而已,方法多的是,隨便在地上挖個洞,在洞裡灌滿尿水,讓他掉進去,吃個飽,不就什麼仇都報了嗎?”小桃嘴裡含着飯菜,說話都不利索地隨意說道。
“對啊,我怎麼這麼笨,爲何非要想着用武力呢?”邢兆君頓時茅塞頓開,來了精神,旋即命令道:“小桃,就按你這個辦法做,去,快點辦事。”
“啊~我?”小桃張大了嘴巴,有點後悔,有點不情願。
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怎麼可能願意與尿水這麼髒的東西打交道。
邢兆君生氣地望了小桃一眼,道:“不是你,難道是我啊,我還要想借口引那個大奸商出來啊。”
“我知道了,郡主,我現在就去。”小桃多吃了幾口,含淚走出了唐俯。
“大奸商,你這次死定了。”此時,邢兆君的胃口大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
黃昏,小桃一身污泥腥臭地回來,報告道:“郡主,已經照你的吩咐做好了,陷阱就在城郊第一棵樹旁。”
“好的。你趕快回去洗澡。”邢兆君捂着鼻,揮了揮手。
“我知道了,郡主。”小桃頹廢地走出了唐俯。
“唐邑,我終於可以報仇了。”邢兆君興奮地走向唐邑。
黃昏終將消逝,迎來了黑夜,所有來學習炫紋的各家族子弟陸陸續續地幾乎走了個清光。
唐邑一直無所事事,除了第一天簡單教授了一些炫紋的相關技巧,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大搖大擺地睡覺。
睡飽自然醒,唐邑伸了伸手,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立刻嚇了一跳。
只見邢兆君帶着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臉無限貼近,兩人近在咫尺間。
唐邑連忙雙手環抱胸前,驚慌道:“郡主,請你自重,我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邢兆君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長成什麼樣,我會看上你?”
“這樣如此,甚好。”唐邑慶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舒坦出一口氣。
邢兆君哭笑不得。
還真以爲是大蒜不開花,就可以當水仙。
不過,邢兆君沒有糾結這點無關緊要的事情,清了清喉嚨,邢兆君鄭重道:“唐邑,我要和你決鬥,明天上午,城郊,不見不散,不來,我封你唐俯,嘻嘻!”
話畢,邢兆君意地轉身離去。
唐邑一臉懵然,“這丫頭,搞什麼啊?”
……
與此同時,蔣磊聽到了邢兆君與小桃的整個對話,帶着一臉陰險的神色,快步離開了唐俯。
......
清晨的郊外往往比較冷清。
今日,比起往常還要冷清,唐邑走在路上,沿途不曾看到一個人影。
但同時,唐邑走得很慢,故意把平日的一步當作了兩步。
走多了幾步,唐邑索性停了下來。
“出來吧,朋友,不要再躲躲藏藏,我已經知道你們在這裡,再躲,那就沒意義了。”唐邑冷靜說道。
道路四周的小巷中,開始快步涌現出了十來個黑衣人。
他們把自己裹藏得相當嚴實,大白天,只有雙眼露出在臉容上,單憑這點,就是表明了來意不善。
他們手中都各拿着一把利刀,從眼神表露出了殺意兇兇,又有一點可以推斷出,唐邑就是目標。
“不知道幾位有何貴幹,沒事的話,請別擋道,我還要趕時間。”唐邑神色平淡,心中泛不什麼波瀾。
作爲首領的黑衣人笑了笑,旋即把手中的刀直接丟在了唐邑身前,不屑道:“唐老闆,都說你是廢物,沒想到你還有點本事,居然能夠發現了我們的現在,本來,我們是想親自動手殺你的,現在,我忽然想大發慈悲,想給你另一條路,自己了斷吧。”
唐邑不耐煩地直接踢開了地上的刀,冷笑起來,“看來,原來你們是想劫命,不是想劫財。”
這個的舉動,正是唐邑對十來個黑衣人不自量力的藐視。
因爲,唐邑已經動了殺意。
有人要殺他,從來都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就是死。
首領黑衣人不以爲然,搖了搖頭,道:“唐老闆,你錯了,本來我們是想劫財劫命,不過後來知道你們唐俯有個天境高手,現在只能劫命了,劫了你的命,財我們還是會有的。”
唐邑又好奇起來,“哦,聽你的口氣,派你們來殺我的人,肯定給了相當豐厚的酬勞,斗膽問一下,是誰派你們來的?”
首領黑衣人正經地回覆道:“那你就聽好了,郡主!”
唐邑愣了愣,旋即捧腹大笑起來,“你們這點栽贓也太嫩了吧,郡主要殺我,又何必大費周章,隨便一個藉口就可以入我罪,沒想到人當殺手,你們當殺手,還當得那麼笨。”
首領黑衣人不慍不怒,同樣也大笑起來,“就知道唐老闆不是浪得虛名,那些小謊話根本瞞不過唐老闆那個精明的頭腦,不過,拆穿了那又如何,你同樣會死,郡主也會死,到時候,唐俯也會滅亡。”
唐邑的神色馬上凝重起來,“原來如此,要栽贓嫁禍。只要郡主一死,最大的嫌疑就只會是唐俯,好一個一石二鳥的毒計,看來,你們也已經派了殺手去對付郡主了吧。”
首領黑衣人冷聲笑說道:“這個你不必關心,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既然你不想自己了斷,那麼就別怪我們了,殺了他。”
一聲令下,十來個黑衣人刀光劍影,成包圍之勢,圍攻唐邑。
唐邑全然不當一回事,動作飄忽如風,黑衣人的刀多 ,唐邑的速度更快。
幾個呼吸的時間,十來名黑衣人各自揮刀劍都有數十下,居然一下都碰不到唐邑的身體,哪怕是身上的衣物。
“怎麼可能?”
首領黑衣人一臉驚愕,同時,看到了唐邑逐漸擺脫包圍,他有種不好的預兆。
一旦被唐邑逃脫,一切的計劃都被付諸東流,他們所有人都不可能承受皇室與唐俯兩家的報復。
“給我往死裡砍,千萬不能讓他逃了。”首領黑衣人急聲喝道。
“我要逃,誰都擋不了,這次,暫時不殺你們,算你們走運。”
話音剛剛落下,唐邑旋即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圍,轉身往城郊的方向跑去。
畢竟,唐邑要擊殺所有黑衣人,還是要花費一點時間,他不想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眼下,郡主的性命要緊,他可不想眼白白地被嫁禍而無動於衷。
“不好,追!”
十來名黑衣人緊追着唐邑的身後。
......
邢兆君在第一棵樹下來回走動,既焦急,又興奮。
一雪前恥的機會終於來臨了,怎能讓她不興奮。
所以,無論身體處在哪個位置,她的目光總是期盼地望着前方,期待着唐邑的出現。
然而,久久沒等到唐邑,前方卻出現一個身穿夜行衣,手中亮着一把長刀的黑衣人緩緩走近。
形兆君退去了一切的思緒,神色凝重起來,“你是來殺我的?”
黑衣人回覆道:“沒錯,我是收了唐老闆的錢,來取郡主的性命,郡主,要怪,你就怪自己太過自以爲是。”
邢兆君不禁地冷笑起來,“你覺得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話,我會相信嗎?告訴你,我遇到過無數次的刺殺,許多殺手都是想着栽贓,你是我聽到栽贓再爛的一個人。”
黑衣人有點意外,詢問道:“沒想到郡主如此清明,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確定我不是唐老闆派來的?”
“請殺手殺人可是件很費錢的事情,唐邑一個那麼市儈的人,怎麼捨得花錢。況且,唐邑不是笨蛋,刺殺郡主,不就是等同於斷了自己的財路嗎?所以,你不是唐邑派來的。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邢兆君從腰間抽開了自己的腰帶,抽出來的赫然是一把軟劍,劍尖直指着黑衣人。
劍在手中,相當的沉穩,沒有半點顫抖。
她從來不懼怕這種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