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先生,剛纔父皇已經發出了指示,要我與大皇兄一同參加比試,不需要相互輔助,只要一人勝出則可。”本是個喜慶的消息,邢道田卻是把話語說出了憂心忡忡。
書房內,一個套有牛頭面具的男子聽出了邢道田的擔憂,開聲道:“三皇子是沒有把握取勝?”
他的聲音很低沉,有種飽經滄桑的味道,但是,整隻手掌中,露出的皮膚光滑不粗糙,並沒有歲月打磨出的痕跡,顯然,連邢道田都沒有看過牛頭的真面目,也能知道,牛頭面具下,是一個年輕的青年。
邢道田當然不在意牛頭面具下究竟是何人,畢竟,邢道田今時今日能夠在朝中有着超越大皇子邢人皇的聲望,全懶牛頭在背後出謀劃策。
在邢道田的認知中,他可以與牛頭推心置腹,完全不需要避忌。
邢道田沒有任何城府地點了點頭,迴應道:“是的,有大皇兄在,也有郭東臨與邢開在,在修爲方面,我比這三人略遜色一籌。”
牛頭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認同道:“三皇子,其實,你與這三人的修爲也只差在毫釐之間,根本不需要過於擔心,你真正需要警惕的是,唐邑。”
邢道田的臉部表示出一片的不惑,“牛頭先生何出此言,唐邑只不過是個地境修者,與天境還相差一大段距離,根本不足爲懼。”
牛頭聲音變得異常陰沉,迴應道:“三皇子,你真的以爲修爲就是實力嗎?不要忘了,任震講述青鸞殿的一切,當中即使對唐邑有誇大的嫌疑,也必須有誇大的資本,唐邑的實力,無疑是最強的,別人可以當作是一笑而過的談資,假如三皇子要成爲大邢國的未來帝皇,那就決不能輕視唐邑。”
剎那間,邢道田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縱然他有他的高傲,內心有點質疑唐邑在青鸞殿的一切誇張舉動,但是,他已然對牛頭表現出了萬般信賴。
牛頭的話,多少有些依據,不可能全是單純的胡編亂造,他還是決定選擇相信了牛頭。
寧可信其有,至少,也可以想想接下來的措施,防範於未然。
邢道田在腦海中策劃了片刻,開聲問道:“牛頭先生,讓你去刺殺唐邑,你有把握嗎?”
牛頭又一次果斷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有刺殺的機會。”
邢道田的眉頭蹙了起來,不滿道:“牛頭先生,你是孟婆橋的黃字號殺手,不可能找不到刺殺的機會吧?”
孟婆橋,所有殺手共分爲天、地、玄、黃以及小鬼殺手五個等級。
黃字號殺手,大多數囊括了天境高階段修爲的修者作爲主要人員,眼前的牛頭更是超越天境的存在,潛入唐邑居住的俯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換言之,縱然有重兵把守,邢道田都不相信牛頭的推脫是合符情理,只要牛頭願意,刺殺唐邑的機會隨便都可以擠壓出來。
牛頭鄭重地迴應道:“三皇子,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爲我不作爲,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唐邑這份人,太聰明,太狡猾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雙眼,而且,三皇子是否還忘了唐邑身旁有一個韓楚楚,有她與唐邑在,我未必能順利獵殺唐邑,一旦暴露,三皇子的登基計劃也會落空。”
邢道田如夢初醒,被牛頭一語中的,連忙擺正了自己的態度,恭敬道:“不好意思,牛頭先生,是我太心急了。”
繼而,邢道田細心琢磨之下,還是能從剛纔牛頭的一句話聽出了另一層含義,興奮地詢問道:“不過,我聽牛頭先生的語氣,應該想好了一定的辦法,不知道牛頭先生可否告知在下?”
“以你的名義,把唐邑約出來,圍殺!”牛頭語氣冰冷道。
“能行嗎?我與唐邑有過牙齒印,唐邑不會輕易上當的。”邢道田又有些質疑。
“放心,我一切都準備就緒,到時,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告訴你.....”
牛頭開始告知邢道田心中的計劃。
......
韓楚楚輾轉反側,緊閉的雙眼,久久不能入睡,腦海中不斷地徘徊着唐邑那句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狀態,悄臉通紅。
顯然,她的腦海裡還有着關於唐邑是否知道自己身世的疑問,都被少女泛起的春心完全遮蓋。
“那個混蛋唐邑,回來都那麼久了,都不跟我解釋一下。”韓楚楚忍不住甜蜜地笑着嗔怒道,又不斷地猜想着唐邑不解釋的原因。
“叩!”
“叩!”
“叩!”
“楚楚,睡了沒有?”
過了片刻,房門外,猛然響起唐邑的叫喊聲。
“沒有,沒有,我現在來開門......不,你先等等。”
韓楚楚整個人立刻從牀上彈了起來,剛想要開門的時候,發現自己頭髮凌亂,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連忙走去梳妝檯上,將自己打扮一番。
過了良久,韓楚楚很滿意自己的妝容,方纔開門。
“唐邑,你找我有什麼事呢?”韓楚楚少有地溫柔問道。
唐邑愣了愣,看到韓楚楚異常白皙的面容上,有兩個大紅點點綴兩腮,頭髮也被梳出了一個怪異的髮髻,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楚楚,你這是怎麼回事,平時都不化妝的,今天晚上一化妝,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很差嗎?”韓楚楚疑問道。
唐邑果斷地點了點頭。
韓楚楚開始有點不快,語氣也冰冷了一些,“不許笑,你找我有什麼事,說!”
唐邑忍着笑,從背後拿出了兩隻烤雞。
“來,給你的夜宵,這是俯裡那個大廚最拿手的,很不錯的,快來試試。”
唐邑嚥了咽一下唾沫,本來,一隻手各自拿着一隻燒雞,都呈現出雙手遞送的狀態,到了中途,唐邑硬生生地收回了一隻手,嘴饞地給自己再度留了一隻,只把一隻烤雞遞在了韓楚楚身前。
韓楚楚蹙起了眉頭,語氣又變得冰冷了些許,“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讓我讓烤雞?難道你沒有話要跟我說的嗎?”
唐邑立刻醒悟,道:“你是說今天上朝那件事嗎,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存心要佔你便宜的,一時情急,我說說而已,你就別當真了。”
“那麼,你贏了之後,你會怎麼辦?”韓楚楚愣了愣,語氣再度冰冷了許多。
她是十分相信唐邑絕對能在比試中獲勝,所以,她就不敢擔保唐邑是否遵守‘諾言’,娶她爲妻。
唐邑渾然不知韓楚楚的心思,笑說道:“這個簡單,到時候,就假裝假裝不就行了嗎。”
韓楚楚冷冷地吸入一口氣,大聲喝斥道:“滾!”
隨後,一聲撞門大響,韓楚楚把房門狠狠地關上。
唐邑一臉的茫然,“發生什麼事了?說發怒就發怒,真奇怪。不會這麼小的年紀,到了更年期了吧。”
緊接着,唐邑一邊鬱悶地咬着烤雞,一邊遠離韓楚楚的房間。
忽然,在空曠的走廊中,一隻利箭破空而來,直取唐邑。
利箭的速度不快,不是暗中覆蓋着什麼厲害的招式,唐邑隨着一抓,就輕鬆抓住了利箭的箭柄,只是,可惜了手上的燒雞掉在地上。
“那個混蛋暗算,有種出來。”唐邑憤怒地環視着四周,沒有找到可疑的人物,只好將視線落在箭上。
只見箭柄上,還綁有一張卷好的白紙,顯然,有人想通知唐邑什麼消息。
唐邑打開了白紙,開始閱讀白紙上寫有的字,神色徒然變出了不屑的笑容,“想知道更多的中州唐俯炫紋,明日清早,隻身前來郊外。哼,還真以爲我會相信這種小陰謀嗎,不過,我到底很想知道,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弄沒我的燒雞。”
唐邑撕碎了白紙,改道沿着廚房走去。
......
翌日清晨,唐邑如約來到郊外。
邢道田表面上同樣是隻身一人,負手而立,緊緊地注視着唐邑的逐步靠近,一臉從容與自信。
因爲,唐邑的到來,就預示着牛頭的計劃已然成功了一半,接下來,邢道田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將唐邑的性命留在郊外,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邢道田虛僞地笑說道:“沒想到唐老闆真的敢來,你的膽量,真是令人敬佩。”
唐邑細心地左右觀望,還是看出了平靜的郊外隱藏着殺機,不過,唐邑根本不當作是一回事。
唐邑距離了邢道田數十步的距離,停了下來,平淡地迴應道:“三皇子,我也沒想到,你會用這麼無聊的手段引我出來,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邢道田開門見山,道:“很簡單,給你兩條道,一條是臣服之我,幫我取得這一比試的勝利;另一條,就是你去死,你選擇哪一條?”
唐邑不屑地笑了笑,“三皇子,你覺得有可能嗎,你是不是太高估了你自己,你以爲你可以殺得了我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選擇第三條路,回去睡覺。”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邢道田話聲一落,郊外,數十個帶着小鬼面具的黑衣人手執刀劍,出現在唐邑眼前。
每個人的氣勢,都充斥着一份血腥,乍看之下,與皇城的士兵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就是殺意。
“三皇子,這些是不是孟婆橋的小鬼殺手?”唐邑第一眼就認出了所有黑衣人身上帶有孟婆橋殺手的一個顯著特徵,不禁蹙起了眉頭。
“是,而且還是足夠要了你命的人。”邢道田狂妄地笑出了聲,“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