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我發現了血跡。”搜索了良久,一個假士兵的殺手在一片草葉上發現了一滴不起眼的血跡。
“立刻給我搜。”銀甲將領命令道。
然而,搜索了大半個時辰,就除了這一滴血跡,沒有任何發現。
“該死的,中計了。”銀甲將領旋即覺悟過來,明白了這滴血的重要性。
短暫的時間,對於一個受傷的人來說,起不到太多的緩解作用,只是,他已然確定遇到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就是這些短暫的時間,也可能出現另一層變數。
“兵分兩隊,到牛頭山的兩角上徹底搜索。”銀甲將領的語氣有點急迫。
......
牛頭山的夜很安靜,只是,懸崖邊上的風很猛烈,吹出了一陣陣令人悸動的聲響。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就連邢兆君想也想不到唐邑會如此大膽,會先斷絕後路,把自己帶到懸崖邊上,更何況是敵人只會單純地認爲,他們只會不斷地選擇往安全的地方逃脫。
“唐邑,還真是厲害!”
邢兆君不禁佩服唐邑的細思極恐,也明白了楊焰爲何如此想招攬唐邑。
人才,不只是用修爲來衡量。
唐邑有智慧,有膽量。
至少,唐邑讓還邢兆君認識到一個人境第七重天究竟可以達到什麼可怕的程度,單單與一個地境十二重天的巔峰殺手大戰不分上下,就足以讓她刮目相看了。
假若這種人才都被稱之爲廢物,怕整個大邢國的所有天才都會無地自容。
“唐邑,你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邢兆君不禁越發對唐邑產生好奇,不知不覺間,把小臉無限靠近正在躺着休息的唐邑上。
這已經不是邢兆君第一次這樣做,上一次,她是有作弄唐邑的心思所在,這一次,她完全是認認真真地觀摩起唐邑的臉容來。
原來,唐邑年到暮年,輪廓還可以依舊分明。
“唐邑年輕的時候會不會很俊俏呢.....哎呦,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剎那間,邢兆君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本來就有羞意產生的潤紅,現在,更加通紅。
“邢兆君,你醒醒。”
邢兆君順勢跳了身來,迎面迎接着懸崖上的烈風,儘量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些許。
“現在是逃難,不是發夢的時候,邢兆君,你自己要清醒一點。”
然而,邢兆君不知不覺間忘記了唐邑開始時的囑咐,不要隨便站起來。
於是,在烈風的吹拂下,邢兆君單薄的身軀,被吹得雙腳不由自主地快步向懸崖邊上移走。
“啊,唐邑,救我。”邢兆君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呼救道。
唐邑猛然睜開眼,一手捉住邢兆君。
邢兆君被拉扯在地上,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好險。”
“沒事,別站起來,掉下了懸崖,我可救不了你。”話畢,唐邑再度閉起了眼。
“嗯,我知道了。”
邢兆君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她又擡起了頭,緊盯着遠處。
似乎,這次她沒有忘記放哨的工作。
夜繼續深沉,邢兆君開始逐漸有了些睡意,朦朦朧朧中,閉起了雙眼,睡着了。
與此同時,唐邑睜開了雙眼,坐直了身軀。
自至此終,唐邑都是閉眼休息,與睡覺有着本質的區別。
睡覺,固然可以得到更多更充沛的體力,但閉眼也是休息的一種。
唐邑只需要有了精神,他的魂力自自然然會得到恢復,不需要選擇那種警惕性較低的方法。
而經過了幾個時辰的休息,唐邑的臉上已經退去了之前的蒼白,手臂上被箭重傷的裂口,逐漸消去痛楚,慢慢癒合。
唐邑現在有了一定的戰力,可以對付幾個蝦兵蟹將,至於面對領軍的銀甲將領,他還是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安然下山呢?”
唐邑站起了身,思索着計策,忽然,他望到了身後的懸崖,若有所思。
“吱~”
不遠處的叢林裡,一大羣禽鳥受到了驚嚇,揚起翅膀,向四周飛散。
“比我預計的還要來得早。”
唐邑定了定神緒,輕聲喚醒了邢兆君,提醒道:“郡主,他們要來了。”
邢兆君的眼神本來還充斥着起牀氣,聽到唐邑的一席話,猛然清醒過來,“來了!那我們怎麼辦?”
唐邑問道:“郡主,你相信我嗎?”
邢兆君沒有任何猶豫,點頭回應道:“當然相信。”
“那麼,如果我說跳崖是唯一的生路,你相信嗎?”唐邑又問道。
邢兆君一臉錯愕地望向身後的懸崖。
懸崖下方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從懸崖下面吹上來的風,彷彿就像是吹奏着一曲奪命的旋律,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邢兆君又望了望唐邑,堅定地點了點頭,“相信。”
她越是瞭解唐邑更多,越是無法做出質疑的決定。
唐邑的舉動,太讓她放心了,可能跳崖會非常危險,但唐邑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不會冒然將性命拿來開玩笑。
“好,那就跳了。”
就銀甲將領撥開了一片草叢之際,唐邑抱着邢兆君猛然衝向懸崖。
“不好。”
銀甲將領看到此情形,連忙抽取兩支箭,箭端各自瞄準唐邑與邢兆君,搭箭,拉弓,放箭。
箭破空而出,一瞬間鎖定兩人的位置,施以最後的一擊。
銀甲將領要確保兩人必須死在自己的手中,這纔算是做到確保真正的萬無一失。
“強風!起。”
與此同時,唐邑的手中及時召喚出了一道風系炫紋,強風強加上從懸崖吹上來的烈風,風力更爲猛烈,瞬間改變了兩隻箭的軌跡。
緊接着,箭射空了,唐邑與邢兆君兩人墮入深淵之中。
銀甲將領失手了。
“該死的!”
銀甲將領快步走到懸崖邊上,向下看,只有一片漆黑。
他不忿地握拳,把手中的剛要拿出來的另兩枝箭硬生生地折斷。
連及時反應出來彌補的後手,都不曾再有機會施展,這無疑是他的一個恥辱。
“沒想到小鬼殺手之中,能夠達到天境修爲的百臉鬼居然也會失手。”此時,銀甲將領身旁忽然走近了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赫然是消失多時的大頭鬼。
“你是一直知道他們都在這裡?”
銀甲將領邊說邊從懷中抽出衆多面具中的一個,帶在自己的臉上,終於成爲大頭鬼口中的百臉鬼。
這是個喜慶的面具,卻與他冰冷地語氣截然相反。
他是從不輕易在同伴面前表達自己的情緒,即使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憤怒。
大頭鬼不屑地冷笑道:“你還是一樣喜歡裝,我就是知道他們在這裡又如何,這是你的任務,我是無權插手,這是規矩,我還是很懂得規矩的。”
百臉鬼的面具在剎那間被換成了一個更具喜慶的面具,裸、露在空氣中的雙眼,卻隱藏不了洶涌的殺意。
“還好你懂得規矩,也是託了規矩的福,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大頭鬼不以爲然,一臉嬉皮笑臉,“老哥啊,別激動,激動可對自己的身體不好,給你個小建議,你最好還是去懸崖底部看一看,這個人的炫紋可是邪乎的很,我估計,他有絕對的手段可以安然無恙。”
“哼!我會的。我們走。”
百臉鬼再也沒有理會大頭鬼,帶着所有部下往懸崖底部走去。
看着逐漸離去的百臉鬼等人,大頭鬼悄然走到草叢旁,從草叢中抽出了被封閉全身穴道的一臉驚恐的首領黑衣人,“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的僱主。”
......
“碰!”
一聲巨響,邢兆君第一次感受到身體像是被一塊巨石猛烈撞擊,胸口劇烈翻騰。
在唐邑的懷中,她大幅度地蠕動,並且大聲叫了出來,“痛,好痛!”
很快,她清醒過來,痛不就是代表着活着嗎。
“我還沒死?”邢兆君開始用雙手從頭部撫摸到雙臂。
“我真的還沒有死。”邢兆君興奮道。
“啪!”
忽然,邢兆君掉在地上,“啊,痛,痛,死唐邑,你放手也得說一聲。”
唐邑沒有回話,然後,倒在了地面上,一動不動。
“唐邑!唐邑!你怎樣了唐邑?你可別嚇我啊。”
邢兆君輕輕叫喚了唐邑幾聲,沒有得到迴應,立刻意識到唐邑出現狀況,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死人的場面見得多,要她救人,她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境況。
“國師曾經說過,昏迷的人是可以通過搖動被喚醒的。”
邢兆君開始劇烈地搖晃唐邑的身軀,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唐邑依舊沒有反應。
“唐邑不會真的死了吧?唐邑!唐邑!你不能死啊,唐邑!”
邢兆君想到了最壞的一幕。
忽然,邢兆君又想起了國師的話,“對,國師還說過,判斷一個人是否已經死亡,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感受心臟是否還在跳動。”
邢兆君緊緊貼在唐邑的胸前,聽到了從唐邑的胸口處傳到清晰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她才呼出一口氣。
“還好,唐邑沒死,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罷了。”
接下來,邢兆君扶正了唐邑的身體,找來了一些夜間的霧水,放入唐邑的口中。
似乎,不懂得醫理的她,能做的事已被被她全做完了,她只好靜靜地守在唐邑身旁,等待着唐邑的甦醒。
......
冥城,蔣家。
深夜,蔣家除了書房點着一盞明燈,照亮了蔣家父子一臉緊張的等待,蔣家一片烏燈黑火。
“磊兒,你說孟婆橋的人二更會給你消息,現在快要二更了,怎麼還沒有來?”
蔣山河在書房中不安地來回走動,這種等待是最爲煎熬心理的承受能力,若果出現什麼狀況,蔣家將可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畢竟,要賊贓嫁禍唐邑,就必須殺了邢兆君,這是死罪。
蔣磊連忙安撫道:“父親,放心,我看到過孟婆橋的人,共有十來個,個個都是高手。”
話雖這樣說,蔣磊說話的同時,眼睛始終凝視着房門,隨着時間越來越逼近,他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話。
“吱~”
二更天一到,大門準時打開,入來的是一個黑衣人。
蔣磊第一眼認出了黑衣人就是孟婆橋的首領,懸空的心旋即平復下來。
“父親,看來是成功了。”蔣磊興奮地說道。
話音剛落,首領黑衣人應聲倒地,一個頭帶面具的男了赫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你們就是出錢請孟婆橋的人?”大頭鬼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