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林源就及其喜歡貓,可是因爲自身的一些原因,林源一直沒有完成這個願望,如今送上門一隻,他怎麼也不會放過。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腳印的方向,林源慢慢靠近書架前,趴在地上朝書架底看了看,果然看到一隻白色的小貓,見林源的大腦袋靠過來,竟然還兇了林源一下,心頭一樂,林源起身喊道:“蔡荃,人呢?”
“少爺,什麼事?”蔡荃急忙跑了進來。
“去找些肉乾來。”林源吩咐道。
“肉乾?好的。”蔡荃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將林源要的肉乾送了過來。接過肉乾,林源掰成小塊慢慢放到書櫃下面。
只見小貓先是湊到跟前嗅了嗅,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隨後狼吞虎嚥的吃起來,被林源有肉乾引出來後,被林源一把捏住後頸提了起來。貓不算大,雖是是白色的,但身上有些髒。
蔡荃這才發現林源往出引的是一隻貓,見林源喜歡的緊,也就沒多說。小貓被提着後頸老實不少,林源將其放在桌子上,在其面前擺了些肉乾,許是剛剛被抓有些生氣,還衝着林源叫了幾聲,不過聲音軟萌到沒感覺出有什麼殺傷力。
“這莊子裡有人養貓?”林源逗弄着桌子上的小貓問道。
“各家都有儲糧,爲防止老鼠,差不多都有養過。”蔡荃回答道。
林源點了點,對蔡荃說道:“今日就要回京了,沒想到還有個這收穫,你去倉庫找幾個玻璃碗碟,收拾一下我們回府。”
“是,少爺。”蔡荃轉身出去準備。
收拾妥當後,村正便上了門,見林源要走,走上前去告別:“公爺一路平安。”
林源點了點頭,手中撫摸着懷中酣睡的小貓,說道:“你先籌備學堂,年後務必開工建好,大些不要緊,錢財和人力上有什麼需要就到府上找蔡荃或者林叔,至於先生的事,我來想辦法。”
“是,少爺。”村正躬身應道。
林源抱着小貓上了馬車,朝送行的村民揮了揮手,馬車這才離去。坐在車中的小貓耳朵抖動了一下,又往林源懷中鑽了鑽。看着熟睡的小貓,林源心想,果然沒說錯,再壞的心情看看貓總會好起來。
趕在城門關閉前,林源一行人總算回到了京城。回到府上後,見林源懷中抱着的白貓,林光遠有些好奇,問道:“少爺,這是?”
“寵物。”林源笑道。
林光遠眼角抽搐,靖國公府歷任公爺向來都是喜歡戰馬的,林源的爺爺也只是養過一條獵犬,養貓的倒是頭一次見。
“公爺喜歡就好。”林光遠說道。
林源沒有注意林光遠的表情,點了點頭就回到了書房。吩咐蔡荃那盆水來,一番殊死搏鬥後總算將貓洗乾淨,將其安撫好放在火爐旁的簡易貓窩裡,慢慢烘乾溼了的毛髮。
見貓慢慢睡着,折騰了一天的林源也有些累了,收拾好後就熄燈睡下,明日還有要事要做。
已經進入年底,這次是大周啓德十年的最後一次朝會。天還沒亮各級官員就早早的候在宮門口。今日要商討的事比較多,多是對今年一年的總結,還有開春後新一年要施行的政令討論。
相對於文官這邊的躊躇滿志,勳貴武官這邊的氛圍就要輕鬆上不少,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不過這也正常,今年大戰過後,雖有封賞,但今天才是重頭戲。每次大戰過後,收穫最豐富的就是這幫軍中勳貴,無論從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林源來的比較遲,剛下馬車,看着廣場上集中了不少人,便打算窩在車上等一會兒,外面太冷了。可身子剛剛探進去一半,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幹嘛呢,外面冷?”這聲音太熟悉了,林源乾笑着從車裡出來,看着站在車旁的楊昭,說道:“這不是還沒開門嗎?”
“下來,堂堂武將,連這點冷都受不了,你看看在場的那個年紀比你小。”楊昭沒好氣道。
“是,這就下來。”林源感覺實在是沒有理可講,爵位相同的時候,年齡就成了硬傷。自己還是得言聽計從。
隨着楊昭來到武將這邊,不少人都上前和林源打了聲招呼,作爲今年最炙手可熱的勳貴,不說在北境立下的大功,就是這幾個月在江浙辦事也是辦的極其漂亮。加上宮裡那位,便是尋常皇族見了林源也要客客氣氣的。
林源本就不適應這種場合,好不容易熬到宮門打開,林源這才稍稍喘了口氣,跟隨着人們進了宮門,今日朝會在太極殿舉行。因爲是國公之列,所以林源站的位置相對靠前,林源昨晚沒怎麼睡好,就找了個靠近柱子的地方,打算抽空眯一會兒。
羣臣列隊站好後,王公公走到殿前,高聲道:“皇上駕到。”話音剛落,衆位朝臣跪地行禮。
“平身。”一道威嚴的聲音想起,朝臣這才站了起來。王憂看了眼皇上,見其點頭,說道:“奏事。”
率先站出來的是戶部尚書馬怡,林源聽了幾句也就沒了什麼興趣,只是在那裡向皇上報告今年朝廷開支。今年戰事較多,朝廷大部分錢都花在了兵部,馬怡對兵部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這幾乎是每年的戲碼,不過今年稍好一些,兵部總算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花錢,不知道賺錢的主了。
這次對金帳用兵,戰後又索要了大量物資,多多少少能補些虧空。馬怡這邊剛剛說完兵部的事,矛頭瞬間就轉向了漕運衙門和江浙官府。
“稟報皇上,江浙自三年前開始大修河壩,耗銀九百六十萬兩,然而一場秋汛便潰壩十多處,朝廷派人查賬後發現,漕運衙門夥同江浙一十三縣或多或少的截流走不少銀兩,之前已經將人查辦,但河壩已毀,朝廷依舊要出錢修繕。戶部已經計算所需銀兩共計三百萬兩,臣的意思是由各地自行負擔。”馬怡說道。
在場的漕運衙門和江浙各府官員大驚,這不要他們老命嗎?大水毀田,明年能否收起農稅都兩說,去哪兒找錢修河壩,朝各家借錢嗎?
人羣中的楊泰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比一些人要知道的多一些,這次朝廷不光不出錢,還要要錢,馬怡那裡要奏請的事還沒說完。
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安慶府知府先站了出來,說道:“下官安慶知府馬如龍啓奏皇上,江浙遭災的事人盡皆知,明年農稅能不能收都是問題,哪來的銀子去修河壩。”
皇上沒有說話,看了眼馬怡,只見馬怡淡淡的瞥了眼馬如龍,說道:“馬大人,農稅皇上已經下旨免收了,明年你們江浙農稅分文沒有。”
江浙一系的官員大驚,這開什麼玩笑,讓他們典當府部衙門嗎?馬如龍愕然,問道:“那大人讓我等如何籌措銀兩?”
“馬大人,江浙最有錢的不是農戶,而是富商。”馬怡說完沒有理會,朝着皇上行了一禮,接着說道:“皇上,臣還有事要奏。”
“說。”皇上說道。
“啓奏皇上,我朝稅法承自前朝,只收取單純的農稅,久而久之農戶負擔就會越來越大,若是豐年還好,遇上天災,下至黎民百姓,上至朝廷國家都會出亂子。臣同戶部衙門同僚商議完善了新的稅法,打算對商業等收取一定的稅,以平衡單一農稅帶來的弊端。”馬怡說道。
李沅點了點頭,這部稅法已經完善多次,雖還有些不足,但已經可以試用了。看向站在前排的嚴世勳,李沅問道:“內閣可看過。”
嚴世勳站了出來,回道:“回稟皇上,內閣已經商談過了,可選一地試行,江浙大多滿足這些條件。臣已經將奏本擬好,待皇上硃批。”說着將奏摺遞了出去。王憂接過奏本拿給皇上,李沅大致翻看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桌案上的硃筆在奏章上批了個準字。
朝堂上的江浙官員看了不禁哀嘆,明明是江浙的事,但是全程沒有問過江浙的意思,這次的事,讓朝廷不在信任他們了,若是這次試行新稅法沒什麼成效,怕是下一刻就會腦袋搬家。
見江浙和新稅法的事落地,衆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馬怡回退到隊伍裡,嚴世勳又站了出來,稟報道:“啓奏皇上,年後科考已定於四月三日,距離開考不過三月了,臣奏請儘快確定主考人選。”
這事兒李沅一直在考慮,但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不是和這家有牽扯,就是別家的門生故吏。這讓打算在這次科考中正兒八經的選幾個可塑之才的李沅很是頭疼。
“愛卿可有什麼推舉的人?”李沅將皮球踢了回去,但嚴世勳似乎早有準備,奏請道:“臣認爲翰林院侍讀姚濂可擔此大任。”
“姚濂?”李沅皺眉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嚴世勳這時提醒道:“姚濂是啓德二年狀元。”
皇上和衆位朝臣這纔想起這姚濂是誰,按說每次科考狀元,前途都是一片光明,升遷速度之快是其他人望塵莫及,只要不作死,五六年時間混的再差也是一州高官,但這姚濂卻是個異類,剛剛高中,就上奏朝廷,力陳世家豪族弊端,將當時的薛家得罪的很是徹底,但礙於朝廷臉面,這姚濂便被一直冷藏到翰林院。八年時間還是一個侍讀學士,真可謂倒黴。
李沅聽到這個人時,眼神也是一亮,這是個和各家毫無關聯的存在,但隨後又有些愁苦,這貨脾氣貌似不太好,太直有時候也不是好事,得搭個副手纔是。
眼神掃過朝堂之上,李沅突然發現林源正靠在柱子上假寐,頓時氣急。高聲道:“嚴愛卿所推薦的人選不錯,但一人主事總會有疏漏,這次科考,豫州是重點,朕選姚濂爲主考官,這副考官的人選嗎,朕覺得靖國公也可以當此大任。”
似乎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林源急忙站直,見衆位朝臣都看着自己,又看了眼皇位上的李沅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林源急忙站出來,說道:“臣聽旨。”
李沅一愣,隨後笑道:“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年後靖國公同姚濂走趟豫州,務必要辦好這次科舉選才的大事。”
林源愕然,怎麼突然就和科舉扯上關係了,還有這個姚濂是誰。恍惚的林源對之後的朝會依然是沒有聽進去多少,直到朝會結束,林源纔會過神來。正打算隨着人羣回去,突然被王憂伸手攔住。
“公爺,慢走,皇上還要見你。”王憂笑道。
“煩請公公帶路。”林源說道。
見面的地方依然是上書房,林源都有些懷疑皇上是不是就這一間屋子,在門外候着,王憂先去稟報。
林源想着應該是朝上說的事,有些無奈,自己這年後又要出門了,這次去的還是豫州,不出意外會和薛家碰面。自己可剛剛整死薛家的青年才俊,這麼做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