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丰城裡,王俊一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心事重重。雖然輕輕鬆鬆佔了寶豐縣城,可他卻高興不起來,他心裡清楚,只要趙子峒空出手來,自己絕對抵擋不住。幾個月前他還不把趙子峒當回事,可現在趙子峒連戰連捷,佔領了兩州之地,決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可王俊也沒有辦法,在山裡呆了幾個月,所有積蓄都吃光了,現在又青黃不接,不打個縣城自己和手下就要餓死了。
一間廂房裡,楊偉按住妙常上下其手,妙常裝模作樣地撥着他的手,吃吃笑道:“你如此大膽,不怕被王太尉撞見打你軍棍嗎?”
楊偉笑嘻嘻地按住妙常的手,另一隻手順勢探進她的衣服裡,說道:“你沒聽過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嗎,我與王太尉情同手足,大家穿一件衣服才顯得情意深重。”
妙常扭着身子,不知是反抗還是誘惑:“你把我們女子看得如此不堪,怪不得毛手毛腳一點情趣也沒有。”
楊偉被妙常逗得火起,把她的裙子撩起來,口中說道:“我們姦夫淫婦,講得什麼情趣,你不要亂動,把裙子脫下來我們真刀真槍大戰一場,那纔是真地痛快。”
妙常吃吃笑着,終是被王俊得手,把褲子脫了下來,正要入港,卻聽外面王俊的一個親信叫道:“頭領,王太尉差人來找,不知有什麼要事,讓頭領馬上過去。”
楊偉心頭的邪火驀地熄了,心中惱火,妙常把他一推:“莫以爲我褲子脫了就能遂了你的心意,王太尉一句話就嚇死了你。”
楊偉恨恨地穿着褲子,咬着牙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今日我先忍了王俊這廝,總有一天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到了客廳,楊偉見王俊在那裡喝悶酒,涎着臉上前道:“怎麼大哥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莫不是有什麼心事?只管說出來,哪怕是赴湯火,自我有兄弟爲大哥代勞。”
王俊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說:“坐!陪大哥喝幾杯。”
楊偉坐下,陪着王俊喝了幾杯酒,小心問道:“大哥爲什麼事心煩?說出來兄弟一起想辦法。小弟雖然愚昧,可俗語有云,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說不定能幫上大哥。”
王俊嘆了口氣:“我們來寶丰幾天了?”
“三天了,”楊偉小心看着王俊的臉色,“莫不是寶丰沒什麼油水,大哥覺得煩悶?這寶丰雖小,可頗有些富戶,明天小弟到那些人家去尋幾個標緻的小娘子給大哥解悶。”
王俊搖了搖頭:“我豈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如今汝州是趙二郎的地盤,我是怕我們這樣一鬧,惹惱了趙二郎,他再打上門來。”
楊偉把嘴一撇:“大哥多慮了,想幾個月前那趙二不過是個窖場的監工,大哥哪裡把他當個人看。不過機緣巧合,讓他小人得志,可如何比得了大哥。如今我們佔了寶丰,大哥要糧有糧,要人有人,又何必懼他。”
王俊苦笑道:“兄弟這話說得大了,我們這點人馬當得什麼。趙二郎坐擁汝鄧兩州,手下數人馬,李彪林濤兩人也好生了得,我們可是招惹不起。”
楊偉給王俊滿上酒勸道:“大哥也不必擔心,退一萬步說,我們打不過還跑不過嗎。如今京西到處是無主之地,打不過趙二,我們走了就是,換個地方不一樣快活。”
王俊被說得意動,但終是不放心:“只怕到時趙二郎不放過我等。”
楊偉拊掌笑道:“大哥快放寬心,京西又不是隻有一個趙二,真到了那一天我們投了別人就是,只要手下有人,到了哪裡不是一樣快活。”
王俊被說得意動,放下心事,與楊偉推杯換盞喝了起來,喝得興起,商量着走投無路投哪一家合適,這一商量,竟然發現附近勢力衆多,自己竟也是奇貨可居,真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喝了一會,王俊放下了心事,這纔想起自來到寶丰竟然還沒與妙常親熱過,當下把楊偉打發走,自去找妙常。
楊偉心中暗罵,這妙常明明是自己帶到山寨中的,卻被王俊佔了去,害得自己偶而吃上一餐還得偷偷摸摸。心中一股邪火無處排解,偷偷摸到王俊的臥房後面,聽着裡面妙常的蕩笑和王俊喘息的聲音,把手伸到褲襠裡,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想像着裡面的情景,竟也弄了個酣暢淋漓。
卻說王忠民接了遊說王俊的任務,只帶了一個小廝,騎了一頭灰驢,一路順着魯山關經魯山徑往寶丰而來。到了寶丰城門,有幾個王俊的手下守在那裡,卻只是收入城費,其餘地皆不管不問。王忠民暗暗搖頭,這王俊也確實渾得可以,城門守得如此寬鬆,如果趙子峒真派人來攻,只需派幾十人混進去,一天就把這城池打下來了。交了幾百錢,王忠民與小廝進了寶丰城,先不去找王俊,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瞭解下寶丰現在的情況再說。
在城中轉了一天,王忠民不由苦笑,這王俊好歹也在軍中多年,可不知都混了啥,一點章法都沒有,自進了寶丰城,只管讓手下到處徵錢徵糧,其他萬事不管,就是沒人攻打,這樣他也在寶丰呆不下去,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樣也拉起一支隊伍來的。其實不單是王俊,很多流寇都是這樣,從來不正兒八經地組織民衆種田生產,吃完一個地方再換一個地方接着吃,就像蝗蟲一樣,你真讓他在一個地方呆着不走了,他們自己就把自己餓死了。在這種亂世,真能老老實實呆在一個地方種田的,都是一方之雄。
一天之後,王忠尋到縣衙,遞了自己的名刺進去,指名要見王俊。
縣衙裡,王俊拿着王忠民的名刺轉來轉去,摸不着頭緒,也不吩咐把人請進來,只是在那裡瞎轉。一會楊偉進來,問道:“大哥因何事煩惱?”
王俊把王忠民的名刺遞過去:“名醫王先生兄弟聽說過吧,他如今在外面求見,我不知他打什麼主意,是
以煩燥。”
楊偉道:“王先生是有名的名士,大哥怎麼不把人讓進來?”
王俊懊惱地說:“兄弟又不是不知道,王先生現在正在趙二郎手下做事,我怎麼敢說見就見。”
楊偉面色一凝:“不知王先生帶了多少人前來。”
“唔,只是帶了一個小廝。”王俊漫不經心地說。
楊偉聽了哈哈一笑:“大哥莫不是被趙二嚇胡塗了?莫說王先生不過是一介書生,就是萬人敵,只帶一個小廝又怎麼耐何得了我們?不如先聽聽他如何說,再作打算。”
王俊的臉上卻是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才吩咐嘍囉:“有請王先生。”
王忠民在外面氣定神閒地等着,見了來帶路的親兵,面色輕鬆地隨着走了進去。
王俊已經回過神來,見王忠民進來,遠遠便迎了出來,叉手道:“王先生遠道而來,真是蓬蓽生輝,王俊迎來遲,恕罪!恕罪!”
王忠民笑着回了禮,一起進入客廳,分賓主落座,早有嘍囉端了茶上來。
寒喧了幾句,王俊單刀直入地問:“王先生此來不知有什麼指教?”
王忠民道:“在下現在在趙二郎軍中,此次是代二郎前來的。”
王俊心中驚疑不定,見王忠民面色淡然,看不出什麼來,囁嚅了一會說:“不知二郎有什麼吩咐?需要王先生專程來跑一趟。”
王忠民微微一笑:“王太尉原來與二郎有些芥薺,但事出誤會,二郎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太尉也不必記在心上。”
王俊不知王忠民什麼意思,沒有接話。
王忠民接着道:“先前的事只是小人挑撥,來之前二郎特意交待,此事就此揭過,往事爲需再提。”說到這裡,王忠民面容整,“如今金人入侵中原,燒殺擄掠,民不聊生,當此危難之時,二郎舉兵與金人爭戰,也是救民於水火之義。我大宋臣民,人人與金人不共戴天,此是大義。值此危急存亡之時,我漢人豪傑,當舍小利而全大義,與金人誓死一戰。二郎特意託我帶話給太尉,只要願與二郎一起合力抗擊金人,過去以往一切不問,當太尉是自己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太尉意下如何?”
王俊臉上變了幾回顏色,吞吞吐吐地說:“二郎爲人厚道,我是無話可說。只是我手下也有不少兄弟,只怕他未必肯信。”
王忠民面色一沉:“趙二郎如今坐擁兩州之地,麾下精兵數萬,就是與金人交戰,也是連戰連捷,王太尉以爲就憑你的手下能擋得住二郎大軍嗎?”
王俊額頭冒汗,連道不敢。
王忠面色一緩:“現在金人還在肆虐,二郎實在不忍心同室操戈,這才特意派我來見太尉,說明二郎的好意。太尉還是早作決斷,一起抗擊金人才是正途。”
王俊面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