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9發子彈,9名士兵,這樣的成績即便是王牌射手也不敢打保票,林恩卻做到了。
並非每一發子彈都能夠命中不同的目標,而是在不足百米的距離上,7.92毫米中間威力槍彈在人品爆棚時一槍兩個。
目睹同伴的慘重損傷,倖存的幾名蘇軍士兵哪裡還敢繼續往前走,一個個老老實實地緊貼着地面趴下,拿着“波波沙”和“捷格加廖夫”拼命射擊,嗖嗖飛上坡頂的子彈激起無數草根泥屑,林恩卻不慌不忙地退下空彈匣,換上了自制的“二合一套裝”,正準備再度進入獵殺模式,卻冷不丁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經過了短短數秒的沉寂,近處突然發生了比單顆手榴彈威力大得多的爆炸,林恩可憐的耳朵頓時在轟響聲中嗡嗡發鳴。
該死,這些蘇聯人有迫擊炮!
縱觀整個二戰,蘇軍部隊的編制與武器配置是變化最大也是最複雜的,林恩當年一介二戰論壇分版塊的版主,到最後也愣是沒能搞清楚。照眼前的局面來看,埋伏在這松樹林中的蘇軍部隊應該超過了“排”的規模,似乎又還不到“連”的滿員人數,迫擊炮這種武器配備與否都不足爲奇。等爆炸掀起的泥屑紛紛揚揚地落在自己身上,林恩飛快地操起那支莫辛.納甘,用t型狙擊鏡掃視戰場。槍械射擊會產生硝煙,被打爆的摩托車和那輛最終撞樹的汽車正往外冒煙,這片不大的戰場上幾乎到處都是煙塵,以至於牀前明月光也顯得不夠給力了。
搜尋未果,那些被阻於半山坡的蘇軍士兵卻打得起勁,連帶着仍在樹林中的俄國佬也在射擊,林恩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塊大磁鐵——子彈拼命往身邊鑽。因而當他再一次聽到“砰”的悶響聲,乾脆縮回到墓穴般的土坑裡,張大嘴巴迎接接下來的爆炸所產生的震盪,並順手將莫辛.納甘往旁邊一扔,撿起滿彈備用的“二合一”插入皮帶,又把在蘇軍士兵身上搜出的三顆手雷揣進口袋。這一次,迫擊炮彈的落點雖然還在附近,距離林恩藏身之處少說也有十幾米。趁着敵人的子彈在迫擊炮彈爆炸時有所減弱,他瞅準時機反方向爬出土坑,像一隻超大號的蜥蜴,手腳並用的快速爬行。等下了坡頂,卻不是徑直往坡腳跑,而是往下走了二十多米,保持水平高度不變,繞着山坡順時針跑,從而繞到了那些向坡頂進攻的蘇軍士兵右側。有己方的機槍和迫擊炮提供火力壓制,自己也打了好些子彈,見坡頂之敵沒了動靜,僅有數人終於爬起來繼續推進。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林恩卻不急着抄掉這些傢伙,而是朝松樹林那邊望去。這會兒又有十幾二十個蘇聯士兵走出樹林,他們一開始就散開隊形,低頭彎腰以減小自己的目標面積,而樹林中依然槍聲緊湊,除了先前的兩三種音調,此時還多了一種較爲響亮的。林恩估猜那是蘇軍現役槍械中威力最大的“德什卡”重機槍,這種12.7毫米口徑的水冷武器有着擋板加鋼輪的經典外形,便於攜帶,持續射擊能力好,且能夠爲射手提供基本的保護——之前沒有發威,很可能是裝載於汽車的車廂內,以便於包抄部隊帶到阻擊位置在搬下來使用。
曾聽老兵們說,單純的戰鬥永遠只存在於沙盤中,林恩對此也算深有體會。正想着如何擺平眼前的蘇軍士兵,卻聽到了樹林那邊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須臾,終見兩輛摩托車出現在樹林的東南角。前面那輛並沒有挎鬥,一前一後坐着兩名騎手;後面那輛是這個時代常見的三輪配置,也是一左一右兩名騎手。他們離開樹林的蔭萌後飛快地朝着東南方駛去,像是打算繞過山丘趕往村莊,但林恩估猜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是像截斷坡頂敵軍的退路。
戰場形勢總是瞬息萬變,無妨,林恩安撫自己,反正鐵血漢子一個,在這裡不必瞻前顧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枚近似“甜瓜”造型的手雷——這可不是美軍或是日軍的裝備,而是蘇聯人自行研製生產的f1防禦手榴彈。在“吸血鬼”突擊隊的訓練課程中,林恩見識了當前蘇軍所使用的各種基本裝備,並大致掌握了它們的作戰性能。這種f1手雷彈體偏長,從下端延伸出的**較美貨和日貨長,並且配有便於攜帶的金屬掛片。
林恩左手拎槍、右手抓雷,以嘴扯開拉環,右膝跪地作爲支撐點,身體略微右傾,極力舒展右臂,猛然將手雷甩向後面那批蘇軍步兵。
這f型手雷的造型本來就很順手,又藉助了地勢之利,因而一口氣飛出了四十多米,遠的讓林恩都感到意外。也恰恰是這個距離,它落在蘇軍士兵面前並當即爆炸——在這之前,林恩又以相同的姿勢朝前面那批蘇軍士兵拋出第二枚手雷。不過在前面一顆發生爆炸後,幾個機敏的蘇軍士兵當即趴下,以至於第二顆手雷造成的實際殺傷效果有所削弱。
擾亂蘇軍士兵視線的效果已經達到,林恩伏下身體,直接端着mp44朝側下方射擊。點射,又是乾淨利落的點射,八法子彈之後,視線中再無一個站立者。
率先向坡頂發起進攻的蘇軍士兵中,此時沒受傷的也就那麼兩三個,連番捱了打,這會兒卻還沒弄清楚狀況,一會兒朝着坡頂噼裡啪啦開火,一會兒又轉過來朝林恩這邊射擊。林恩可沒興趣和他們對射,早早用蜥蜴的姿勢做出蜥蜴無法完成的後退動作。說狼狽也好,說彆扭也罷,只要能夠起到效果,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繞回到山坡背面,林恩往坡腳下一看,那兩輛摩托車沿着田野中的土路漸行漸遠,難道自己真誤解他們的意圖了?不,他們只是想在狙擊步槍的有效射程之外進行阻截。哼哼,一會兒埃裡克他們沿路後撤,你們就等着被“暗夜戰士”虐吧!
這陣子,樹林那邊的蘇軍迫擊炮手可不知道山坡這邊的變化,迫擊炮彈仍然一發接着一發,可憐的卻是坡頂那幾棵松樹,粗壯的樹幹默默承受着炮火和彈片的侵襲,爲數不多的枝葉在氣流衝擊下狂亂地搖擺着。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下,林恩仍然頑強地回到了坡頂。他直接爬進靠後的土坑,也就是自己殘忍屠戮那名毛子兵的場所。無暇再對這倒黴的仁兄說聲抱歉,他擱下突擊步槍,右手從槍套裡拔出在東方橫行數十年的戰場利器“二十響”,並且打開保險、扳開擊錘;左手在揹包裡摸出用布包好的反光鏡片,整個人緊貼着朝向樹林的坑壁。等到槍聲減弱,迫擊炮彈也沒再落下,他知道那些蘇軍士兵也該上來了,便小心翼翼地將鏡片向上探出,謹慎觀察坡頂四面的情況。等了約莫有一分鐘,耐心已經受到緊張氣氛的極大消磨,鏡片裡終於看到個戴鋼盔的腦袋一晃。
上來了!
以極其輕微的動作轉動鏡片。左前……一個!左後……沒有!右前……一個!右後……沒有!正後……不用鏡片就能看到,沒有!
將鏡片收入口袋,一邊在大腦中迅速勾勒出這小小範圍內的戰鬥計劃,一邊從槍套中拔出第二支駁殼槍。吐氣,吸氣。哥的光輝時刻終於到來了麼?
以一敵多並非傳說,但在密集彈雨中還能安然無恙就是垃圾電影纔有的情節了。即便有滿腔熱血和無畏的氣概支撐,林恩仍做好了隨時挨槍子的準備。雙手握緊駁殼槍,心裡與之說:二位兄弟,哥早聞你們大名,誠心恭請出山,如今身陷險境,就此爆發神力吧!
最後一刻,林恩不忘以指確認它們的保險雙雙打開,遂以腰脊發力,背頂坑壁,身體在反轉中猛然躍起。
這一刻,他是自己的神,所向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