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學堂的開張大典結束之後,錢不離點出了三個學員,讓他們與自己一起回公爵府,同行的還有月色公爵,尉遲慧推說身體有些不適,自己回家了,賈天祥等人現在忙得是腳打後腦勺,可沒時間跑到錢不離的家說閒話,軍校開業只是第一步,其後就要在整個姬周國徵召健兒,組織馬匹、軍械,逐步實施錢不離的擴軍計劃。
這就叫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做爲計劃的總策劃人,錢不離的日子過得很悠閒,而做爲計劃的實施人,賈天祥和魏悲回卻忙得半死,錢!一切都需要錢!雖然從今年開始,姬周國的困難局面得到了緩解,經濟正處於逐步恢復中,但要想組建起幾十萬人的新軍,依然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走進外廳,錢不離徑自坐在了椅子上,用手點了點兩邊:“你們自己找地方坐吧。”
錢不離帶過來的三個學員正是秦重三、關盛志和李創,他們都是從雪原城開始就跟隨着錢不離南征北戰的老人,學員麼,當然要有自己內部的管理系統,錢不離準備讓秦重三做班長,讓關盛志和李創做副班長,協助自己管理這一百個學員。
秦重三幾人對視了一眼,沒敢冒然就座。
你們也是大將軍的老部下了,還不瞭解大將軍的品性麼?讓你們坐你們就坐好了。”月色公爵在浮柔的攙扶下也走進了外廳。
真是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想當初月色公爵和錢不離初會時發生了衝突,錢不離強行把月色公爵扣押起來,並讓浮柔監視月色公爵,還給了浮柔在必要時刻可以使用暴力的權力。結果在月色公爵試圖強行面見錢不離時,和浮柔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衝突中誰受了傷、傷到了哪裡,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誰都不知道,錢不離當時也沒能問出來。但顯而易見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貴族和一個喜歡舞槍弄棒的野丫頭髮生了爭持,吃虧的一般來說都是前者。
現在月色公爵成了不是夫人的夫人。還懷有身孕,浮柔卻依然是侍女,錢不離又偏偏把月色公爵接到了自己地將軍府裡,這可算把浮柔坑苦了!當然,以夜色公爵的心地倒是不會用什麼惡毒的方法去報復浮柔。但小小地、不傷大雅的折磨就在所難免了,要記住,女人都是記仇的!
秦重三等人恭敬的應了一聲:“多謝公爵大人。”說完,在一邊選中了位置,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錢不離皺了皺眉:“怎麼?我們雖然有日子沒湊到一起喝酒聊天了,這就和我生分了不成?”
沒有、沒有!”秦重三等人急忙擺了擺手。現在地錢不離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大公、大將軍。身份地位和以前相差太大了,秦重三等人控制不住心中的緊張。
沒出息!”錢不離眼角閃過一縷失望。
聽到錢不離這個評語,秦重三等人臉上的恭敬之色瞬間不翼而飛,一個個變得正襟危坐、臉色肅穆、虎目圓睜,做爲跟隨着錢不離南征北戰了數年的老兵,如果被錢不離評爲沒出息,他們還不如現在死掉算了。省得惹後輩笑話。
這還差不多。”錢不離笑着點了點頭:“李創,你原來在斥候大隊幹過,後來被我調到特種部隊兼職,最後又去了孫仲德那做副手,你的經驗已經積累得很豐富了,以後你就做副班長吧,主要管學員戰術方面地事。盛志,你地心比較細,以後由你來注意學員們的情緒變化,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一定要馬上告訴我。重三。你以後就是班長了,統管全部學員,你們三個從雪原城開始就跟着我了,人人都知道你們是我的老部下,給我爭口氣,別讓人看輕了,知道麼?”
遵命!”秦重三等人齊聲應道。
其實現在的秦重三等人還無法領悟錢不離的任命會給他們帶去多大的好處,男人們之間地友情不外是從這幾個方面培養起來的: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受過傷、一起嫖過娼。他們都是吃兵糧的,彼此之間關係本來就很融洽,再加上同窗之誼,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會越來越深厚,班長、副班長說白了就是學員們心中的大哥、二哥和三哥,他們三個人成了衆學員的領頭羊,在將來的日子裡他們肯定能收穫從各方面來的幫助。
就在這時,閻慶國從門外走了進來,稟報道:“啓稟大將軍,張賢要進府拜見。”說完,他微笑着向秦重三等人頜首示意。
張賢進京了?來了就進來麼,還遞交什麼拜帖?!”錢不離隨手把閻慶國呈上來的拜帖扔到一邊:“正好,有件事我還要找這個張賢算帳呢!”
秦重三等人聽錢不離要處置人,連忙起身告辭,錢不離低聲囑咐了他們幾句,也沒有挽留。
時間不大,張賢從外邊一溜小跑進來了,見到錢不離端坐在上位上,當時面露狂喜之色,撩起袍子就要往下跪,錢不離卻擺了擺手,又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張賢坐下說話。
張賢,你怎麼來皇城了?”錢不離緩緩說道。
是賀大人讓小人進京地,有密事要稟報大將軍。”張賢恭敬的回道,說完,把賀子誠的密奏呈了上來。
錢不離微微一愣,賀子誠倒是有密奏的權力,但充當信使的人卻不應該是張賢,他隨手拆開信封上的火漆,攤開密奏,認真看了起來。
信的內容很長,賀子誠詳細介紹了一件發生在宜州府的事。張賢有一個堂弟叫張邦昌,爲人很是不怎麼地,張賢成爲宜州府的總捕之後,那張邦昌也變得異常囂張起來,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麼!有一個身爲總捕的堂哥做靠山,在宜州府他還怕得誰來?那張邦昌看上了一個小家碧玉,欲娶來做妻子,可是人家小姐已經有了意中人,更是厭惡張邦昌的爲人,哪裡肯屈從?!那張邦昌數次逼婚都受到了羞辱,遂生出了噁心,憑空捏造了一份欠賬文書,還打暈那小姐的雙親,強行按上了手印,然後以要帳爲名,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那小姐搶了回來,強姦之後,又把那小姐賣到了妓院裡。當天夜晚,那小姐在妓院自盡身亡,小姐的雙親鬧將起來,告到了宜州府中,張賢爲了自己的堂弟欺上瞞下,把兩位老人趕出了宜州府,並且還派人警告他們馬上搬離宜州,否則就要他們的命。
雖然張賢利用職務之便掩蓋事實,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賀子誠還是察覺了這件事,其實錢不離也得到了密諜的稟報,他之前說要和張賢算帳就是因爲這個。
賀子誠倒是有權力處置張賢,可考慮到張賢是錢不離的人,也立下了一些小功勞,所以用一封密奏把張賢打發到了皇城,想讓錢不離親自處置。
張賢雖然是一個欺軟怕硬、奸詐的小人,但小聰明永遠只能是小聰明,與賀子誠的手腕相比,他還差的太遠,懷中揣着一份能讓自己獲罪的密奏,千里迢迢來到皇城,象獻寶一樣把密奏呈獻給錢不離,想來也真是滑稽。
好,很及時啊!”錢不離笑了笑:“慶國,派人去通知內閣,子誠那邊的戰馬已經準備妥當了,皇城的馬場要加緊動工了!”
錢不離還不想拋棄張賢,小人有小人的用途,當然,那作惡多端的惡少自然要嚴懲不怠!所以他在這裡爲賀子誠掩蓋了一下,免得以後發生矛盾。
張賢聽到錢不離誇自己來得很及時,露出了興奮之色,得意洋洋坐在那裡等着錢不離的獎賞。
錢不離緩緩站了起來:“張賢,我這個大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賢卻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蒙了,小眼睛眨呀眨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說……我是想成爲一個流芳百世的大將軍呢,還是想成爲一個遺臭萬年的惡人?”
當……然是流芳百世了!”張賢怯怯的回道。
那你爲什麼想讓我遺臭萬年呢?”錢不離的語聲突然轉厲。
張賢的心情可謂是從高高的雲端突然栽落到地面上,他嚇得臉色蒼白,普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頭也匍匐下去,不敢再看錢不離。
你來的正是時候,就算你不來,我也要派人去宜州把你抓來皇城受審!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道,用不用我再重複一遍?”錢不離冷冷的說道。
月色公爵臉露詫異之色,用手點了點,浮柔乖巧的走上前去拿起賀子誠的密奏,遞給了月色公爵,一目十行的看完,月色公爵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厭惡,不由輕蔑的掃了張賢一眼。
卑……卑……卑職……”張賢現在已經被嚇得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