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華春梅,順州開縣汪家屯人,和二弟搬到皇城已經三天了,二弟晚上沒有回家吃飯,我不放心,所以出來找他,結果。。結果……”
“小姑娘不要緊張,我又不是在審問犯人。”錢不離微笑道:“這樣吧,我讓兩個弟兄送你回家,你弟弟是做什麼的?用不用我幫你去找?”錢不離今天的脾氣不但出奇的好,而且還主動去幫助人,真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那少女輕聲回答道。
“別推辭了,這麼晚你一個小姑娘出來行走太危險,我身爲大將軍,自當盡力爲民解憂。”
錢不離揮揮手,兩個親衛跳下戰馬去拉那個少女,結果把那少女嚇得尖叫起來:“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不要碰我”那少女一邊叫着一邊抓着尉遲龍義的衣服不放:“哥哥,救救我”
尉遲龍義見此情景,連忙說道:“大將軍,由我來送他回家吧。”
“你?呵呵……如果由你送她回家,我就更不放心了。”錢不離輕笑起來。
“大將軍龍義在您心目中就那麼不堪麼?”尉遲龍義憤然叫道。
“你說呢?”
尉遲龍義當場啞在那裡,他知道自己的名聲有多麼不堪,事實上剛纔華春梅過來攙扶他時,他的手都不自覺的搭在了華春梅的屁股上,如果不是錢不離適時出現,他很可能裝做站不穩,多佔一佔便宜,耳聽着錢不離的錐心之語,他卻沒辦法辯駁。
“算了,你們兩個和龍義一起去把這小姑娘送回家,別太粗魯了,嚇着人我和你們算帳。龍義。辦完事情馬上回來,少給我找理由磨蹭。”錢不離淡淡的說道:“走,我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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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條街道上,幾個壯漢正在急步行走着,其中一個低聲說道:“那個小子也太熊包了吧?老子都沒用多少力氣呢。”
“花花公子,不外如是”另一個壯漢輕蔑的說道。
“哎,我說,大將軍讓我們玩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你問誰呢?老子要是明白老子就是將軍了”爲首的壯漢不耐煩的說道。
說話間。他們已經跨入了一間普通的庭院,有幾個穿着捕快衣服地人正在庭院中巡邏,見到這幾個壯漢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把路讓開了。
在正廳裡,武鍾寒揹着手,凝神觀看着牆壁上掛着的皇城地圖,任帥和楊飛俊坐在一邊。任帥手端着一個杯子,不時聞上一下,隨後又緩緩放回到桌面上,眼中滿是不捨。任帥最大的嗜好就是這玩藝。可惜今天晚上不同以往,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喝酒,一點也不敢喝,因爲一旦喝上。到底喝多少就很難控制了。
“將軍,我們完事了。”幾個壯漢走進了正廳,爲首的壯漢朗聲說道。
“沒有出什麼差錯吧?”楊飛俊隨口問了一句。
“差一點。”
楊飛俊眼光陡寒:“到底有沒有差錯?差一點又是差多少?”錢不離經常說特種部隊是天威軍最精銳的部隊,楊飛俊更是以精英自許,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出了差錯,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沒有、沒有”爲首的壯漢嚇得連連擺手。
“飛俊,別管得太嚴了,真要是出了差錯。他們哪能這麼快就回來?”任帥倒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小夥子們可都是好樣的,這事也算是一件小功勞了,來,我敬你們一杯”任帥一邊說一邊把酒端了起來。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先不說憑任帥地年紀叫他們小夥子們有多彆扭,他們知道今天晚上的具體要做什麼,絕不是喝酒的時候,再說了,他們的酒菜在哪裡呢?
任帥可不管那套,所謂的‘敬酒’就是爲了給自己找一個喝酒的理由,至於被他敬的人有沒有酒喝,與他沒有關係。
“將軍,大將軍可說了……”楊飛俊壓低聲音說道。
“你就知道給我添堵”任帥無可奈何地放下了酒杯,他本來打算好了,藉機乾了這一杯,也只喝一杯,到時候大將軍問起來他就撒賴,說自己一時激動就忘了將令了,想必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現在楊飛俊已經提醒他了,再喝酒就變了性質。
就在這時,杜兵從外大步走了進來:“詔書到了,武大人,你下令吧,大將軍說了,今天晚上我們哥幾個都聽你指揮。”
“好”武鍾寒神情大振。姬勝烈竟然在皇城潛伏了幾個月,最後還從容溜走,錢不離雖然沒有因爲此事責怪他,但武鍾寒卻無法原諒自己,錢不離把他從一介布衣提拔到皇城巡捕總都監的位置上,這是多麼大的信任?如果說宰相是文臣之首,大將軍爲武將龍頭,他這個總都監就是天下捕快的總統領竟然讓人犯從他眼皮底下溜走,這對武鍾寒來說是一個莫大地恥辱。
所以當武鍾寒得知緝捕姬勝烈無望之後,不但沒有急着動手,反而咬牙忍了下來,派出大量人手繼續監視那家福記金銀店。慢慢的整理線索,耐心的順藤摸瓜,同時在不引起別人懷疑的情況下,或故意栽贓、或秘密緝捕,一共抓了十數個疑犯。
在皇城有七家福記金銀店,總店在廣安街附近,其他地都是分店,不過如果只能查出這些,武鍾寒也就不配那麼受錢不離信重了,查清了福記的背景之後,武鍾寒把目光轉向了旅順車馬店。
旅順車馬店是皇城第二大的車馬店,據說如果把旅順車馬店的馬匹集結起來,可以組織一支人數不少於五千人的騎兵由此可見旅順車馬店的規模有多麼大。而且旅順車馬店在漢州、雄州、賓州等十數個州都有分店,以皇城爲中心如蛛網一般分散開去。
查抄福記金銀店和旅順車馬店雖然要動用大批人手,但這還不是最讓武鍾寒頭疼的,在皇城中獨樹一幟的青樓醉香樓纔是一個最神秘地地方。說醉香樓獨樹一幟是因爲那裡的收費異常低廉,而醉香樓的幾大頭牌之美貌卻完全可以排進皇城前十之列,這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似看到水與火能溶在一起。價錢低的姑娘一定很平庸,甚至會醜陋,美貌的姑娘價錢自然很高,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常識。
不過醉香樓不是平民百姓可以來的地方,這裡的顧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小貴族、各部朝臣、還有往來的地方官員,姑娘再漂亮、價格再低廉,也與平民百姓們無關。當然價格只是一個小疑點,武鍾寒初到皇城,身在淺灘自無法探知水的深淺,但武鍾寒查閱官文檔案時,湊巧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兩個伯爵曾在醉香樓因爭風吃醋大打了一場,家僕打手一起助陣,打壞了醉香樓不少東西,沒想到事後竟然上達天聽,姬若發勃然大怒,令兩個伯爵賠償醉香樓的損失,並當面道歉。
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在檔案中只是一筆帶過,但落在武鍾寒眼中就不那麼簡單了,以什麼人爲後臺才能讓一國之主出面干涉?
而接下來的調查印證了武鍾寒的懷疑,烏立娜雖然藉着姬若發的寵愛,在姬周國經營了很長時間,但天長日久下來,總會留下不少蛛絲馬跡,再謹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天威軍佔領皇城之後,烏立娜行事變得非常不方便,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她外出只能輕車簡從。據福記金銀店和旅順車馬店的夥計交代,他們都見過一個神秘的蒙着面紗的女人,而且有時候還帶着胡人隨從。
而醉香樓之所以讓武鍾寒頭疼,正是因爲醉香樓的客人都不是簡單人物,一旦查抄醉香樓,勢必要引起大風波,爲了甄別奸細,還要把客人關押審訊一段時間,其中的棘手人物絕不會少。
縱使不談醉香樓的關係網,醉香樓在平民百姓中風評一向極佳,往日裡姬周國哪個地方遭受了旱災、水災,醉香樓總是搶先站出來號召各個商家籌集財物救災,半年前有少許流民越過常備軍的封鎖線,來到了皇城,醉香樓是第一個施粥救民的。竟然能把一家妓院經營成了慈善堂,也真不容易了,這就逼得武鍾寒要考慮很多東西,控制民間的輿論是首要的,這段時間來,天威軍數次擾民,已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稍有不慎,錢不離就要陷入困境。
得到詔書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這叫奉旨行事,誰敢不從?
“終於可以收網了”武鍾寒的神色既興奮、又欣慰,今天就是他用事實來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