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語氣顯得太遲疑了,爲什麼不能確定的麼?”錢不離笑着用手指了指一邊的鄭星望:“這裡還有一個你們的老朋友,你們剛纔交談的很愉快吧?”
鄭星望冷冷的說道:“他們被帶出來的時候都是昏迷不醒的,我和他們沒說話。”
那個男人緩緩轉向鄭星望,這一次他的表現還不錯,只是眼角跳了一下,隨後長嘆一聲低下頭去。
另外四個女人也看到了鄭星望,不過只有一個女人表現得特殊,她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眼睛閃出了一道亮光,死死的盯着鄭星望。而鄭星望卻象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平視着自己對面的一張空椅,一動不動的。
“這位小姐,你不妨往前走一些,對、對,往前走。”錢不離露出一種很隨和的微笑:“看樣子你和我的朋友是老相識了,能不能自我介紹一下?”
那女人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用一隻纖細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蓬亂的頭髮,裡面露出了一張蒼白而柔弱、引人憐愛的臉。
“希望你不要用馬戲團之類的謊言來敷衍我,我的朋友很樸實,他會相信,不過我可是沒那麼容易相信別人說過的話。”錢不離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案:“你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受誰的指令?”
那女人笑了起來:“大人,您這是在審問我嗎?”
“就算是吧。”錢不離一笑:“如果你心裡還有什麼猶豫的話,我建議你先想一想,我給你時間,或者你可以聽聽外面的聲音。”餘家寧時斷時續的嚎叫聲還在響徹着,雖然傳進帥帳之後聲音小了很多,但還是能聽個清楚。
“餘家寧男爵的下場我已經見識到了,大人沒有必要恐嚇我這樣的弱女子。”那女人把自己的目光轉向鄭星望,幽幽的說道:“大人,我有一個要求。如果要審問我的話……我希望由他來審。”
錢不離略一沉吟。轉向鄭星望:“星望,你什麼意見。”
鄭星望的身體一震,沒有說話。
錢不離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地,能逃避一時也逃避不了一世!還不如坦然面對的好。勇士並不單單要勇於直面生死,還要勇於面對一些……痛苦!”
鄭星望吸了口氣,看向錢不離,在錢不離鼓勵的目光中,鄭星望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願意爲大人效勞!”
錢不離點點頭。轉向那個女人:“這位小姐,你的要求我答應了,不過我希望你的回答同樣令我滿意。”
那女人還在看着鄭星望,沒有說話。
“你的名字?”鄭星望淡漠的問道。
“你知道地,還用問嗎?”那女人淒涼的一笑。
“你的名字?”鄭星望依然淡漠。
“我……叫紅玉。”
“這個名字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錢不離笑着問向鄭星望:“你也是吧?”錢不離是故意揭開鄭星望的傷疤,從一個人處理痛苦的能力上可以看到他的潛力,錢不離問話地同時也在注意觀察着鄭星望神情的變化。根據鄭星朗的表現,錢不離會相應的安排鄭星望地職位。
“是的,大人。”鄭星望點點頭:“她的名字和我前妻的名字一樣,忘了和您說。我地前妻……已經一個月之前染病逝世了。”
錢不離愣了愣,沒有說話,這種回答真是不容易判分,錢不離有種感覺。鄭星望這是人爲的把紅玉這個人一分兩半,所有代表着美好回憶的東西都是令一個紅玉的,而面前這個紅玉自然就是千方百計把鄭星望逼近死路的壞人。不過……錢不離承認這也算是處理痛苦的一種好辦法。
“你是哪裡人?”鄭星望問出了第二句。
紅玉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鄭星望,前面這個男人坦然承認紅玉是自己的妻子,這種做法不但出乎錢不離地意料,也出乎了紅玉的意料。
“我是吳家馬戲團的,走到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現在我到了福州。我就是福州人。”
“你的回答我很不滿意。”鄭星望搖搖頭:“來人!”
守候在一邊士兵走了上來,兩隻大手按住了紅玉的肩膀。
“你……要動刑了是麼?星望!”紅玉的眼中流出了清亮的淚水,她突然一扭,掙開了身後的士兵,然後一把把胸前的衣物扯了個半開,露出了幾分綺麗的風光:“我說過我絕不會騙你,如果你要行刑……你自己來吧,我不想讓別人的髒手碰到我!”
“你配麼?”鄭星望眼角閃動着一縷惡毒的瘋狂:“自己扯開自己的衣服?我明白,你是感到現在太熱了對吧?!來人,拔去她的上衣,給我重重打二十皮鞭!”
這個命令有些怪異,不過方老生的士兵已經受訓了一段時間,錢不離首重軍紀,在他的嚴令下,士兵們已經養成了習慣,既然有人下了命令,而主帥錢不離大人沒有出言阻止,那麼這個命令就必須要執行!一個士兵粗暴的扒掉紅玉的上衣,另一個士兵一腳掃在紅玉的後膝彎上,把紅玉踢的仰面栽倒在地。
另外兩個士兵走上來按照了紅玉的手,還有一個士兵拎着皮鞭走了過來。
“蘸上鹽水!”鄭星望冷冷的補上了一句。
拎着皮鞭的士兵愣了一下,連忙跑了出去,去找鹽水去了。
“放開我、放開我!星望,求求你不要他們用髒手碰我!星望啊!”紅玉在地上拼命掙扎起來。
鄭星望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紅玉,一句話也不說,很快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紅玉的懇求,紅玉頓了頓,旋即發出了慘叫聲。
沒有上官的命令,不管罪犯在喊什麼,皮鞭都不會停下,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響聲和紅玉的慘叫聲響成了一片,皮鞭很快就被染紅了,紅玉的後背上血肉模糊,就象有人在她的背上潑上了一碗紅色的墨汁一樣,鮮血順着肋骨不停的滴落到地面上。
二十皮鞭打完了,鄭星望揮揮手,兩個士兵就那麼把紅玉架了起來。
兩點誘人的嫣紅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中,凝脂一樣的山峰畫出了優美的曲線,搖晃着、無力的搖晃着,紅玉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鄭星望,鄭星望讓人鞭打她她可以忍受,但她想不到鄭星望就這麼讓她的嬌軀暴露出來,如果不是對面的男人有着自己熟悉的面貌和聲音,紅玉絕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鄭星望!
“星望……”
“現在重新回答我的問題。”鄭星望淡漠的直視着紅玉,錢不離在一邊暗自點頭,如果鄭星望還控制不了內心痛苦的話,他是不敢和紅玉對視的。
“星望……”
“如果你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話,就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鄭星望緩緩的說道:“你是哪裡人!”
“你……你知道的”
“大人,這個女人實在是冥頑不靈。”鄭星望轉向了錢不離:“爲了找出我們需要的答案,我建議應該動用重刑。”
錢不離沉吟了一下:“方老生,由你來行刑吧,把他們都拉出去,問出口供之後再回來告訴我。”不能再讓鄭星望行刑了,他想要的是一個理智的鄭星望,而不是一個瘋狂的鄭星望。
方老生答應一聲,帶領着士兵把幾個人犯都拽了出去,包括那叫喊着‘不要讓他們的髒手碰我’的紅玉,帳內安靜了下來。
“大人,謝謝您。”看到帳內的人都走了,鄭星望輕聲對錢不離說道。鄭星望可以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但他無法控制身上冒出的汗水,只短短的時間,他的髮鬢就被汗水潤溼了。
“星望,你有沒有想過,紅玉是無辜的?”錢不離沉吟片刻,緩緩的說道:“也許你真的誤會了她,她也是受騙者,嗯……她也不知道你被人下了毒。星望,如果你想知道……現在還來得及!”等紅玉受過重刑之後,整個人就廢了,就算能活下去也是生不如死,現在是最後挽回的機會。
“大人,有這個必要麼?”鄭星望輕輕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她差一點就毀了您、毀了我、毀了我哥哥,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代價!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很好。”錢不離點點頭:“我很高興看到你的變化。”
“謝謝大人的誇獎,不過……我又一個請求,如果真的問出了某些東西的話,我希望大人永遠不要告訴我!”
“如你所願。”錢不離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