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宮殿坐落在後面的長街北側,它是一座由大石塊砌成的二成樓建築。主樓左右對稱,兩翼是兩座平臺,中間是庭園,外型樸素莊重。宮殿後部是一座幽靜、秀麗的大花園。但是瑪瑙王宮的內部就華麗多了,完全可以用金壁輝煌來形容,每間客廳的面壁都用鍍金鈿木裝飾的,牆上懸掛着精美的工藝品或精緻掛毯,四周陳設着鍍金雕刻家具,進門的大廳大得出乎想象,別得不說,廳中上方那大如車輪般得水晶吊燈就有整整二十四個,簡直就象一座禮堂,最讓人驚訝得是,偌大一座大廳,居然沒有一根柱子!如果在現代,這種建築工藝倒是不足爲奇,但是在冷兵器時代就非常讓人震驚了。
錢不離不由擡起頭看向上方,他對建築這方面是一竅不通得,沒有柱子……這屋頂結實麼?可不要在這時候坍塌下來!
“大將軍,上二樓看看當年約瑟夫的臥室吧,那纔是……夢幻一樣的世界啊!”安德魯一臉的嚮往。
“上去看看。”錢不離笑道,他走了兩步,被一張精緻的掛毯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一張精美絕倫的掛毯,用黑白色的絨線做外廓,用金線繡出了一個騎着戰馬的騎士,活靈活現,戰馬的眼睛則是用兩顆極其罕見的黑珍珠鑲上去的,那夕陽還有那掛在天邊的彩虹都是用各色的寶石嵌出來的,尤其的夕陽,一塊幾乎有人半拳大小的紅寶石散發着誘人的光芒,拋去這張掛毯的藝術價值不說,但是把所有寶石摳下來就主意讓人發一筆小財。
錢不離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掛毯,陪同的十幾個負責看守瑪瑙宮殿的羅斯人一起在心中倒吸了口冷氣,他們在害怕錢不離把掛毯據爲己有。當時姬周國的軍隊入駐基廉斯克城時,他們知道大事不妙,把能藏起來的東西都藏了起來,生怕姬周國的士兵進來搶掠。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發現姬周國的士兵都比較遵守紀律,戒心也就慢慢打消了,加上他們也害怕擠壓在一起的寶物會損壞,所以最後又把瑪瑙王宮恢復了原狀。
“不錯、不錯。”錢不離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邁步走向二樓。那十幾個羅斯人可算是鬆了口氣,錢不離感興趣的掛毯是瑪瑙王宮所有掛毯中價值最高的,而王宮中所有物品都登記在冊,如果少了一樣,日後國王追查下來他們誰都承擔不起。
錢不離面上和藹如春,在心中卻在冷笑,善於見微知著的他已經重羅斯人的表情上判斷出了他們的態度!他們在害怕掛毯被自己拿走,那麼,害怕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是怕沒辦法交差!換句話說,他們從不認爲姬周國認能在這裡站住腳!他們的軍隊早晚會打回來。姬周國人早晚會滾蛋!如果真的有換了主人的想法,他們應該極其熱情的給自己做介紹,當自己表現出興趣時,他們應該主動把掛毯取下來,贈送給自己,而不是象現在以沉默、不合作的態度應付自己。
“大將軍,您先等一下。”安德魯搶先兩步攔住了錢不離。隨後轉身對那些羅斯人喝了幾句,兩個羅斯人唯唯諾諾的走上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等他們走出來時,安德魯才向錢不離彎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大將軍,您請。”
錢不離一笑,上前推開了刻着金色雄師的房門,饒是他見多識廣,一眼看去,也在那夢幻般的光線中驚呆了。
約瑟夫親王的臥室很大,如果換算成現代的數據,應該有三百平房米左右,兩側的牆壁完全是由瑪瑙壘成的,牆壁呈半透明狀,而牆壁另一端的兩排掛燈全部都點亮了,紅瑪瑙、籃瑪瑙、紫瑪瑙、綠瑪瑙、白瑪瑙、黑瑪瑙等各色瑪瑙在燈光中散發着誘人的光彩,如羣星閃爍,但比羣星更耀眼,如彩虹浮動,但比彩虹更絢麗。相同顏色的瑪瑙映射出的光彩卻更不相同,單是紅瑪瑙就有正紅、紫紅、深紅、褐紅、醬紅、黃紅燈不同種類,平常時看分別不是很大,但是在***照耀下差別就大了。
在臥室的南側竟然還有一個水池,只是沒有噴泉,對現時的工藝來說,在臥室種架設噴泉的難度可就太大了,或者說乾脆沒出現這種工藝,至少錢不離沒見過哪個城市還有人工噴泉的,這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在水池的池底,也鋪着滿滿一層瑪瑙,瑪瑙的光芒把水池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池水居然還養着水草,還有數十條不知名的魚兒在光影中竄來竄去,而它們蕩起的水花也是彩色的,讓池水變得更加絢麗了,那沒曾見過面的約瑟夫親王還真是會享受。
在臥室的北側有一匹高頭大馬,也是用瑪瑙鑲成的,馬身高接近兩米,馬背上還有鑲金的馬鞍,馬鞍側面掛着一把長劍,劍鋒在鞘中,看不到長劍的品質,這應該是那約瑟夫親王的武器。用瑪瑙鑲成的戰馬好看是好看,但能不能承受住一個人的重量就是一個未知數了,總不能爬上去試試,這種寶物毀壞了任誰都會心疼。
約瑟夫親王不愧是一個瑪瑙狂熱者,連牀上都鑲滿了瑪瑙,牀的欄杆、牀的兩側、還有牀幔,到處都是瑪瑙、牀頭側的一個桌子也是用瑪瑙鑲成的,桌子上的燈臺的材質還是瑪瑙。只是沒有點燃。
錢不離身後的十幾個羅斯人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他們見過了,所以倒沒有過分的驚訝。
安德魯的眼神狂熱,嘴裡在喃喃的說着什麼,人工不是有錢不離在,他會象上次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那張古董牀上,享受着夢幻般的世界,但現在他可不敢失禮。
絢麗的色彩對女人的誘惑力是非常大的,尉遲慧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彩色世界,一支小手情不自禁的捂在了秀氣的嘴脣上,生怕自己會驚叫出來。
錢不離驚醒的最快,他緩步走到窗前,猛地把厚厚的窗幔拉開,陽光射了進來,臥室種絢麗的彩光瞬間被沖淡了。尉遲慧和安德魯這纔回過神來。
“瑪瑙宮殿確實名不虛傳!”錢不離微笑着說道。
“大將軍,這樣的臥室還有三間呢!”安德魯嘆道。
“這樣吧,安德魯,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不知道你能不能完成?”
“大將軍請說!”安德魯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末將赴水蹈火、在所不推辭!”
尉遲慧差點沒笑出聲來,嘴角象月牙一樣向上翹起,安德魯知道姬周國的官員們說話經常帶着成語,所以他在成語上下了一番死功夫,可安德魯又總認爲自己非常聰明,喜歡篡改成語。他認爲水是火的反義詞,就把赴湯蹈火改成了赴水蹈火,不辭沒有不推辭明確,就這兩詞尉遲慧爲安德魯更正過數次了,但安德魯還是我行我素,後來尉遲慧也懶得搭理他,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
“你耀多少人我就給你多少人。三天之內,把這座瑪瑙宮殿拆乾淨!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剩下的倒上火油,一把火燒了它!”
“什……什麼?”安德魯呆若木雞。
尉遲慧也在驚訝的看着錢不離,倒是那些羅斯人不知道錢不離在說什麼,象一羣無事人一樣。
“怎麼?油困難?”錢不離淡淡的說道。
“沒有、沒有。”安德魯頭上冒出了冷汗:“大將軍,爲……爲什麼要把瑪瑙宮殿拆掉?”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給你一個解釋?”錢不離微笑道。
“不是的……”安德魯臉都嚇白了:“末將這就去辦。”它投誠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有見過錢不離怒髮衝冠的時候,相反,錢不離的笑容愈歡時卻可能是怒氣愈盛時,安德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今後默干城纔是整個防區的中心,這座瑪瑙王宮應該遷移到默干城區,看你很喜歡這裡,難道今後要天天跑到基廉斯克城處理公務麼?”
“末將明白了。”安德魯心有餘悸的回道。
“把我的決定告訴他們,希望他們能識時務。”錢不離淡淡的說道:“否則,它們的命運會變得很危險。”
安德魯已經定下神來,轉身用羅斯語大聲講了幾句,那十幾個羅斯人聽到錢不離要把瑪瑙宮殿拆毀,當時就炸了,有憤怒吼叫的,有揮舞雙臂表達決心的,也有相安德魯哀求的,更有甚者,另一個羅斯人竟然衝到那匹瑪瑙戰馬跟前,用笨拙的動作抽出長劍,惡狠狠地看着錢不離。它們以爲錢不離至多會把這些寶物據爲己有,萬萬沒想到錢不離決定拆毀整座宮殿,連強盜打劫時都知道留些人氣,不能趕盡殺絕,否則他們很快就找不到打劫的市場了,錢不離這種做法簡直比最狠毒的強盜還要兇殘!
“一致否決?你們不後悔麼?”錢不離又露出了微笑。
“一致否決?你們不後悔麼?”錢不離又露出了微笑。
尉遲慧把錢不離的話翻譯過去,一個最年長的羅斯人跪倒在地上,哀求了幾句。
“大將軍,他說這座瑪瑙宮殿是瑰麗得的文明之寶,希望大將軍不要毀掉這裡,這樣會遭受無數後人的責罵。”尉遲慧翻譯道。
“後人責罵?你們羅斯人佔領我國雲州之後,根本就不把姬周國人當人看,肆意凌虐,你們又何曾怕過責罵?”錢不離冷笑了一聲:“我也不會怕的!”
只有那年長的羅斯人明智些,知道忍辱負重,但,忍辱爲的是什麼?是保全、是等待!錢不離知道,人工自己此刻被一羣羅斯國士兵包圍,這些羅斯人絕對不會拍手盛讚,甚至會拿起武器加入圍攻,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強盜,縱使表現的再好,也只是一個講禮貌的強盜,既然如此,還裝什麼假仁假義?那就做一個赤裸裸的強盜好了!
善意是錢不離發出的信號、是錢不離試圖表達的一種理想,可是當信號沒有得到應得得反饋,理想破滅之後錢不離比誰都現實!
想當初錢不離周遊花叢,但不迷戀花叢,他只是想找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也許是機緣不到,或者乾脆是沒有機緣,錢不離始終沒有找到一個能讓他傾心付出的人,雖然他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做到讓他心動就好。等到錢家要和人聯姻時,錢不離已經接受了現實,他惺惺作態只是想換來更多的東西而已。
所以此刻的錢不離變得非常現實了,他已經下定決心,勝利不但要帶來軍事意義,政治意義,還要帶來經濟意義,勝利者收取“供品”是天經地義地事情!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清高、不是慈悲,二十讓自己更強、讓姬周國更強!單純的仇恨並不能擊倒一個強者除非是仇恨可以讓他變得比那強者更加強大,可是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錢不離又怎麼會給羅斯國喘息的時間?!只要這個冬天熬過來,錢不離就要更改總方針,給羅斯國致命的一擊!
那年長的羅斯人又叫了幾句什麼,尉遲慧說道:“大將軍,他說……”
“不必翻譯了。”錢不離擺了擺手:“殺!!”
錢不離一聲令下,程達第一個抽出了戰刀,向前撲去,他早就看那個拿着長劍衝着錢不離比比劃劃的羅斯人不舒服了,閻慶國則厲喝一聲,帶着親衛們圍向了其餘的羅斯人。
縱虎搏兔,只在一瞬間就可以結束戰鬥,刀光一閃而沒,十幾個羅斯人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尉遲慧嘆了口氣:“大將軍,這麼做……又必要嗎?這隻會讓羅斯國的軍人更加憤怒!戰鬥將更加慘烈!”
“有!”錢不離斬釘截鐵的說道:“人工斯野戰,我會剋制自己的心情,但現在二十餘萬大軍固守默干城,而默干城的城防堅固、易守難攻,不是短時間能打得下來得,這是一場持久戰!持久戰打的就是準備、耐力、信心、頑強!至於憤怒麼……憤怒只會讓羅斯人更快更早的耗光精力和鬥志。你放心,打持久戰……我很有心得的。
尉遲慧目光閃爍,她不但在品味着錢不離的話中的含義,還在仔細思考着錢不離最後一句話,打持久戰很有心得?歷史上什麼時候爆發過大的持久戰呢?世人都知道錢不離是從冰層中出來的奇人,至於冰層的歷史說法就更多了。尉遲慧也一樣好奇,她很想知道錢不離的來歷。
“我想米哈伊爾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就是想讓所有的羅斯國士兵都憤怒起來,這種憤怒如果積攢到一定程度,就算米哈伊爾身爲全軍統帥也很難控制,不能只等着他給我出難題,來而不往非禮也!”錢不離嚴重寒芒畢露:“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