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士兵道:“大人,我們去把石頭搬回來好了。”
錢不離搖搖頭:“不用了。”在第一次試射時,錢不離注意到石彈是經過特意打磨的圓石,從物理的角度上講,圓石的準確率高,落地之後還可以反彈衝撞造成大量的傷亡。不過這種圓石不是倉促間就能做出來的,看來今後不但要苦抓訓練,在軍備上還要下大力氣!
“杜兵,你的騎兵隊會不會打提前?”
“什麼叫打提前?”
“就是往他們的必經之處放箭,等他們自己衝過來。”
“大人,不會有多大效果的,那些草原人很狡猾,他們會臨時改變方向。”
“我們帶的箭夠不夠?”
“箭矢足夠!”
“那就好!”錢不離招過杜兵幾人,每個人都囑咐了一些話,接着又對操控投石車的士兵講了一些話,最後把投石車從任帥的步兵隊分了出去,直接歸自己指揮。
時過中午,在杜兵後隊的側翼,出現了一支近千人的騎兵隊,他們並沒有急着進攻,反倒不緊不慢的吊在杜兵身後。
除了一些回來飛奔、傳達信息的傳令兵以外,整個天威軍依然以緩速在沉默中前進。如果在戰前,他們知道自己遇上了近衛輕騎,一定會驚惶失措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統領大人只略施小計就把近衛輕騎殲滅了大部,就剩下這麼點小雜碎還用擔心麼?
一心想學周瑜而又想安定軍心的錢不離,終於擺出了羽扇綸巾的造型,大模大樣的騎在了馬上。可惜綸巾是沒有的,錢不離只能用長袍顯示自己的儒雅,雖然穿着長袍騎馬是很難受的一件事;羽扇也是沒有的,錢不離從姬勝情的行囊裡找出了一把圓扇,他不緊不慢的扇動着圓扇,好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
不過。。。現在是冬季,在冬季玩扇子的都是什麼人呢??士兵們都在用詫異的目光看着錢不離,直到輕風吹過,從扇面上傳來一股芳香時,士兵們才恍然大悟,原來統領大人是在暗示他已經俘獲了公主殿下的芳心啊!大人就是大人,這麼快就征服公主了?真了不起。。。。
傳令兵一個又一個向錢不離傳遞着後方的最新情況,不過錢不離的輕鬆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輕鬆,因爲對方是札木合!名將的思維有一個固定的模式,那就是怎麼樣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戰果!錢不離知道札木合逃不出這個框架。
如果換了個莽夫,雙方的廝殺早就展開了,而錢不離也早就緊張的投入到指揮當中。雖然錢不離有把握打敗對手,但在千餘精銳士兵的進攻下,自己的損失也少不了。對手是個名將,反倒是一件讓錢不離高興的事,想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戰果嗎?呵呵。。。。我偏偏讓你用最大的代價換來最小的戰果!
※ ※ ※
“大哥!讓我帶着孩子們殺上去吧!”粘罕惡狠狠的看着遠處杜兵的騎兵隊,請戰道。
在雪崩中,粘罕是僅有的幾個僥倖逃生者中的一個,他的體質好,短短的昏迷之後就甦醒了,而且他沒有受傷,所以很快就爬到了積雪之外。
雪崩直接致死的機率並不是很高,有一些是活活悶死的,有一些是因爲沒有及時甦醒,等身體的溫度降到極限之下,也就再沒有機會甦醒了。當然,不管死因具體是什麼,能逃出去無疑是非常非常幸運的。
三魁也沒有死,他在粘罕的馬後躍躍欲試,深仇大恨啊!他的名字叫三魁,上面無疑還有大魁和二魁,可惜,他們都被永遠埋在了雪下,連最後一面也無緣見到!三魁心中充滿了殺意!
“孩子們的損失太大了,我們不能再冒險,而且他們的隊列一點不慌亂,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札木合搖了搖頭:“再等等。”
身爲一個首領,札木合不能把自己心中的驚懼露在外表上。先示弱讓他們輕敵,再用公主逃跑的假象把他們引進落日峽谷,接着引發雪崩,事先還預料到自己的反應,在後面埋下了伏兵,象趕鴨子一樣把自己趕進落日峽谷深處,這些都讓札木合有所明悟,他的對手是一個多麼狠辣的角色!!
假以時日,這個人一定會成爲草原的心腹大患!札木合此次追擊,不再是爲了什麼公主,而是要把自己的心腹大患扼殺於此!如果這個人成了一個手掌重兵的主將。。。。只要想一想,札木合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粘罕惱怒的哼了一聲,雙腿用力一夾,跨下的戰馬嘶叫一聲,前蹄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他媽的,這南國的馬也是垃圾!”粘罕憤憤的嘀咕了一句。逃出落日峽谷之後,他們的戰馬已經所剩無幾了,現在的馬匹都是連城塞裡的那個人送給他們的,隨戰馬一起送來的,還有大批的箭矢、糧食,總算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不過,粘罕可沒有任何感激之心,哼哼!等以後老子殺到你們這裡時,不殺你們幾個就是了!對粘罕來說,南國人和草原上的羊羣沒有多大的區別,羊肥了當然要吃掉,南國人也一樣要殺,但不能殺太多,留一些人種糧食,草原的勇士們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來取多好。
“南國除了女人,還有什麼好的?!”同樣憤憤的三魁在後邊接了一句。
如果在以前,三魁的話會引起大家的狂笑聲,但是現在,沒有人能笑得出來,一個個都在用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前面的騎兵隊。
“停!”札木合突然擡起手,他發現前面的騎兵隊停了下來,看着對方的動作。。。他們想紮營?札木合疑惑的看了看正懸掛在頭頂的太陽,冷笑一聲:“傳令下去,我們也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