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發怒,縱然是囂張如大長公主也嚇了一跳,更別提跪了一地請他息怒的王爺們了。
齊王更是膝行上前,擡頭誠懇道:“父皇息怒,兒臣自認清者自清,不怕細細盤查。皇姑母這話聽着雖然有些過分,然而卻是一個還兒臣清白的好機會!”
魏王也擡頭,在齊王身後道:“兒臣正是此意,還請父皇恩准。”
皇上低頭看着這兩個自請坐牢的兒子,心中怒火不由越來越盛。平日裡面看着還算機靈,怎麼如今反倒是傻了?不管他們做沒有做下那殺孽,只要一關起來,就有口說不清了!
一旁大長公主被嚇了一跳,這會兒纔回過神來道:“我也是爲着皇上好,不管是齊王還是魏王,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然是查清楚了才心無芥蒂不是?”
“再者說了,他們兩個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皇上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思吧?”
皇上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都透出了疲憊。
“既然如此,你們就留在宮中吧。鄭海,讓人整理兩個宮殿出來,派人看着。平日裡除了送吃食之外,不許任何人出入,不許任何人跟他們接觸。”
鄭海領命退了出去,皇上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兒子們,不由有些意興闌珊。
“都起來吧。”他緩緩道,“既然牽扯到了魏王和齊王,那朕自會派人暗中調查,宸鉞,此事你做的很好,也辛苦了。”
被點了名,寧王這才站了出來。
“兒臣只查出了些許證據,不敢領功。”他沉聲道,“是兒臣無能。”
“皇上不會是準備拍宮中暗衛調查吧?”大長公主這才緩緩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公主府也要派人一同調查,皇上可允准?”
“派吧派吧!”皇上心中膩歪死了大長公主,然而這畢竟是他的親姐,他不得不忍着。“等查了清楚,若不是老三也不是老四,皇姐又當如何?”
“皇上的意思是……?”大長公主揚眉。
皇上冷哼了一聲,“既然已經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此案自然是要有個結果的。恰好柏晏鈺身邊的兩個沒用的奴才都死了,若真查出與老三、老四無關,就讓他們頂了謀害主子的罪名,此事到此結束,如何?”
大長公主心中篤定,殺害柏晏鈺的人定然在魏王和齊王之中,聞言不由冷笑道:“既然皇上是這般意思,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來辦!”她說着,一雙滿是惡毒的眼睛掃過了魏王和齊王,“我這個當姑母的,還真希望不是他們呢!”
寧王早就料到了此時最後定然不會再落到他的手中,此時正樂得輕鬆,就聽到齊王道:“父皇,既然此案一開始就是六弟所查,倒是不如讓他徹查下去。六弟的爲人,兒臣還是信得過的。”
魏王聞言揚眉,意外之外不由想起了寧王的命格。
危及帝星!
沒有想到啊,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齊王竟然還有這般打算。
“四弟如今跟我一般無二,都是謀害了世子的疑犯,怎麼還有權利挑選查案的人?”他慢悠悠開口,“難不成,四弟是不信任父皇和皇姑母派去查案的人?還是說,讓六弟查案,與你有什麼好處?”
齊王沒有想到魏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呼吸一窒,愣怔了片刻,就聽到皇上道:“老六也辛苦奔波了一趟,餘下的事情就交給暗衛吧。”他說着露出疲倦之色,“好了,都散了吧。”
幾個王爺紛紛行禮退了出去,齊王和魏王自然是被帶去了不同的宮殿。寧王緩步走在宮道上,不一會兒身後晉王就追了上來。
“今日可真是嚇人!”晉王虛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不過我們也是陪襯而已,皇姑母看來也是在三哥和四哥之間懷疑。也是了,這樣的事情,與我們這些不起眼的小王爺有什麼關係。不過,此案,六哥是什麼看法?”
“我只負責調查,不負責結案。一應證據都已經呈給了父皇,看他決斷就是了。”寧王淡淡道:“這潭水,深的很,我就不下去陪着他們蹚水了。”
“六哥說的是呢。”晉王吐了一口氣,“樹大招風,不管是三哥還是四哥,這次只怕都不好過。只是,如今我看着他們的樣子,倒像是兩個都無辜……”他說着搖頭,“算了,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去想的。與其想這個,倒不如想想這幾天怎麼避開風頭纔是。”
怎麼避開風頭?
寧王搖了搖頭,要論避風頭的話,他纔是最迫切的。畢竟,那些證據可都是他帶回來的呢。
不過,他倒是不用想了,他家嬌妻早就給他準備好了。
第二日一早,京城城門剛開,紫葡就匆匆進城回了寧王府,帶回去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王妃這兩日胃口不好,請了鄉野郎中一查,竟然是有孕了!
寧王大喜之下立刻收拾東西,陪着王妃去莊子上小住了。
寧王府立刻就空了下來,連半個主人都沒有了。讓一大清早用了早飯就跑去寧王府的公主府管事撲了個空,連着門都沒進就被客客氣氣的請回了。
寧王到莊子的時候還沒午後,而紫葡傳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閒着,轉頭就又去了國公府。林矍也早就知道了女兒有孕的消息,這會兒見昭告天下,自然是把早就準備好的人交給紫葡,一併帶去了京外莊子上。連着帶過去的,還有一應的滋補品。
因爲這些累贅,紫葡他們到的時候就是半下午了。
林國公纔剛剛經歷了小女兒小產的事情,因此明華有孕絲毫不敢大意。準備了靠譜的廚娘兩名,專門給孕婦調養身子的嬤嬤兩名,女醫一名。這些日到了莊子上,自然是好好安頓的。明華最近嗜睡,紅櫻和紫葡就忙碌起來,等把人都安頓好了,聽聞王妃和王爺都起身了,這才洗漱、換了乾淨衣衫的人一同去請安。
明華見這突然多出來的人,倒是嚇了一跳,轉而才失笑搖頭,問了一下如何安頓。知道紅櫻和紫葡做事細緻,這才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安心住下來吧。”
這幾個人見了主子,這才安心下來。那女醫留下給明華診脈,兩個嬤嬤則問起紅櫻這些日子明華的飲食和休息。兩名廚娘則是伺候慣了的,自然知道明華的口味,聽聞如今在吃調理的膳食,就笑着道:“咱們倒是會些,不如今晚就做來給王妃嚐嚐看?”
這般安頓下來,明華身邊的人手纔算是齊全了。紫葡和紅櫻也都紛紛鬆了一口氣,只覺得放心了不少。
寧王這邊對於岳丈的安排倒是沒有什麼不滿的,這樣的人手宮裡自然是應有盡有的。然而不管是皇上也好,皇后也好,他們送來的人,他如何敢讓明華用?還是岳丈送來的人更妥帖一些,放心。
明華有孕的消息,這一天就在京城傳了個遍。不管是國公府這邊嫁出去的妹妹們,還是皇室這邊的妯娌們,都有些小驚異呢。這夫妻兩個,成親都一年了,期間還傳出來寧王不能人道的消息。如今轉眼纔多久過去,寧王妃竟然有孕了。
“弟妹若是明日準備親自去一趟,就叫上我,咱們一起走動走動。”秦王妃此時端坐在晉王府中,看着身邊的晉王妃露出笑容,“說起來,我與六弟妹倒是有些生疏,如今她有孕也正好去探望一下,多走動走動。”
晉王妃笑着應了,與秦王妃又商量了送些什麼東西,正說着呢,就聽到外面人通報,說是楚王妃也來了。
如今滿京城倒是都知道她與六嫂關係好了。晉王妃笑了笑,讓人請了楚王妃進來。楚王妃進來見秦王妃也在,先是一愣,這纔過去行禮。
這些年來秦王、府落魄了,秦王妃也就沒那麼大的架子,只笑着示意她免禮。楚王妃卻還是把禮給行了,這纔過去挨着秦王妃坐了下來,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也是準備明日一道去看明華,順道商量送些什麼的。
秦王妃卻是略微有些走神了,不說早些年了,只之前春獵的時候,她這些弟妹們見她行禮也不過是草草了事,如今她說了免禮卻都恭恭敬敬的。這般的態度變化,自然是因爲如今秦王有了實權,把烈風營掌管的很是不錯,甚至還得了皇上幾次稱讚的緣故了。
夫貴妻榮,一點都不假的。
而他們夫妻的這點榮耀,是誰帶來的?不是那個當初口口聲聲說關照秦王的齊王,而是寧王夫婦。想起那一次,明華特意上門詢問,秦王妃心中也是感激的。
聽得身旁晉王妃和楚王妃商量所送的物件,秦王妃略微想了想,決定再加重三成纔是。不行就把她的嫁妝裡的一些好東西拿出來,這份人情總歸是要急着的。
想到此處她就笑了笑,道:“如此就好,咱們送的都是妥帖的東西,又不重樣,正好六弟妹適用。”
然而等到最後他們散了,也沒有見魏王妃來,至於隋王妃夫婦,這兩人關起門來自成一家,素來不管這些閒事,怕是都還不知道寧王妃有孕的消息呢。
明華雖然早料到有孕的消息一經公開,自己定然是不得清閒的。那些疏遠一些的人家自然是把賀禮送去寧王府了事,不會不識趣的來莊子上打擾,可是親近的那些人,自然是要來探望一番的。
她笑盈盈請衆人坐下,這才道:“大夫說前幾個月不要來回奔波,我這才躲懶沒有回京,但是勞動二嫂個弟妹們跑動了。”
“六嫂這般說就太客氣了,不過是京郊而已,哪裡就遠了!再說,這莊子景緻怡人,不來這一趟,豈不是可惜了?”楚王妃素來長袖善舞,倒是最先開口。
一旁秦王妃也沒放在心上。她向來是被當做透明人一般對待的,這樣被搶了話頭,實在是習以爲常了。
此時她才笑着道:“這莊子確實不錯,打理的也好。”
晉王妃聞言目光流轉,笑着道:“我看六嫂氣色不錯,定然是在莊子裡面修養得當,所以纔不樂意回京城了!六嫂這般怡然自得,倒是讓人羨慕!”
明華聞言笑着道:“你就仗着年紀小,混說些調皮話!我是那麼慵懶的人嗎?明明是大夫說讓我留在莊子上養胎的!”
這話自然是玩笑話,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晉王妃這邊也裝作慌忙的樣子道:“竟然是我想錯了!哎呀,六嫂我誤會你了,是我的錯,不然我留下來照顧你,端茶送水的,算是賠不是,好不好?”
“我看你纔是想要偷懶呢!我這裡丫鬟婆子應有盡有,端茶送水自然有紅櫻她們來做。你留下來,我捨得用你一指頭嗎?”明華笑罵:“你個偷奸耍滑的,這下可露出原型了!”
晉王妃掩脣輕笑,討饒道:“我知道錯了,六嫂了放過也吧!”
若說這幾個妯娌個個人精似得識趣,那麼,第二日來的林氏姐妹就更是小心翼翼了些。最起碼,林明馨是再沒有往日三兩句話就忍不住酸一酸的習性。
“如今京中事情繁多,爹爹的意思是你就安心在莊子裡面養胎,不要回去的好!”林明若如實轉達了林矍的意思,笑着道:“沒來之前不知道,如今這一路上看着,這莊子正是適合休養。安靜,愜意,京城如今誰不是人人自危!”
這說的就是公主府世子柏晏鈺遇刺身亡的事情了,明華略微揚眉,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如今怎麼樣了?”
林明馨聞言雙眼一亮,接着道:“我聽聞齊王和魏王連着兩三天留在宮中沒有回府了,那柏世子的死,真與他們兩人有關嗎?”
說罷眼巴巴看着明華,姐妹情深她做不出來,說些這種涉及皇室秘辛的八卦,卻是不妨事的。畢竟,反正不管是國公府還是寧王府都沒有牽扯進去,寧王還專門負責查過這個案子,只怕知道的更多。
明華自然知道她並無刺探的意思,只是好奇,甚至只是想要在婦人之間說話是,多一些談資而已。然而,禍從口出這句話,林明馨不記在心中,她卻是要牢牢記得的。
因此,她不過是掃了一眼林明馨,之後才淡淡道:“男人們在外面的事情,咱們這些內宅女子,還是少過問的好。”這話她說的一點不帶心虛的,倒是一旁紅櫻聽着莫名手微微抖了下,差點把茶水給倒在杯子外面去了。
明華掃了她一眼,回頭又露出笑容,看向林明馨道:“那孩子如何了?”
那個珍珠留下來的孩子,養在林明馨的身邊,如今算算也快滿三個月了。她特意提起那女嬰,爲的就是嗆林明馨一句,讓她知道好歹,別亂說話。
林明馨一口氣憋在心口,臉先是漲紅,後來又有些發白。
看來是領悟了她的意思了,明華如是想着,這才覺得心氣順了些。
屋中寂靜了片刻,林明馨這才低聲道:“起了個小名,叫阿萌。如今長開了些,看着倒是清秀,一雙眼睛黑得明亮。”只可惜,那不是她的女兒,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沒出事,半年後生下來,定然會比阿萌更可愛些。
明華略微提點了兩句,見林明馨怏怏的模樣,這才轉而換了個話題。
等三人離去,明華才覺得累得慌。紅櫻這邊早就鋪好了牀,道:“王妃快躺下歇歇,早就過了平日裡歇息的時辰了,這會兒再睡會兒。等廚房那邊做得了奶豆腐,我再叫王妃起身也不遲。”
明華着了枕頭就睡着了,一旁紅櫻細細看着,見她睡得熟這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之後幾日,零零散散還是有人往莊子上來。這些都是要見的,不過最讓明華頭疼的卻是蘇姑母。蘇姑母拉着明華的手就掉淚,半響才抹了淚道:“真真是老天有眼,沒有讓人受委屈。”
成親之前寧王傷重,謠傳命不久矣。這才安安生生過了半年,年後就又傳出來說寧王不能人道,這輩子怕是於子嗣無緣了。之後,大長公主還想着給他納側妃……
蘇姑母心疼的不能行,又怕到了明華跟前說些什麼讓明華也跟着傷心。如今聽聞她有孕的消息,當天就讓人收拾了一車的補品,正想着出城去看她,結果又覺得不能光送東西,又連夜翻箱倒櫃的,把當年調理身子藥膳食譜都給找了出來。
這般耽擱了半天,第二日就聽聞皇室的媳婦兒們都出城了。她想了想,就又多收拾了一些東西。女子有孕不是小事,要用的東西多着呢。明華四月間有孕,算算日子,恰好是第二年開春二月間生產。倒是不受罪,只是那些細膩、綿軟的純棉的料子也要備上,吸汗又貼身,穿着舒服。
還有秋日的錦緞,冬日的皮料,這些都是要準備的。外加女子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蘇姑母這纔來晚了。
雖然來晚了,然而她一人就帶了足足三車的東西,裝得滿滿當當,讓紫葡和紅櫻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爲蘇姑母跟蘇姑父吵架,要來莊子上暫住呢。
這回哭夠了,蘇姑母這纔拿着帕子細細擦了眼淚。明華叫紅櫻帶着她去隔壁洗漱了一番,回頭的時候蘇姑母卸了妝,雙眼微微有些發紅。
“如今你有孕在身,可要小心些,這頭四個月最是不穩,當好好休養,不要亂跑亂動。那舞動弄槍的習慣也給我改了!走路都要比平日慢上三分才行……”蘇姑母絮絮叨叨地交代着,卻是比這些日子來所有來看她的人都讓明華心中熨帖。
她認真聽着,蘇姑母見狀心中小小滿意,轉而又叫了紫葡和紅櫻過來,“你們兩個也好好聽着,難不成該怎麼做還讓主子教你們不成?”
紅櫻和紫葡賠笑過去,一個續茶,一個端點心,老老實實聽着蘇姑母訓話。
蘇姑母用過陪着明華用了午膳,小睡片刻又陪着明華在樹蔭之下散步,見她確實生龍活虎的,起色也好,這才放心滿意的離去。
至於寧王,聽聞之前去通州一番奔波,回來後又在宮裡跪了大半個時辰,入了莊子就病倒了。這會兒爲了避免過病氣給明華,並未住在一起。
唉,蘇姑母一臉的擔憂。雖然明華有了孩子了,然而寧王還是身子太差啊!這夫妻嘛,還是長長久久的纔好!
蘇姑母回頭把這話對着蘇姑父一說,轉頭就又讓人送了一些尚好的藥材過去,人蔘、鹿茸、虎骨的,一看就是給寧王用的。
“姑母和姑父倒是有心了。”寧王見了那些東西,不由笑了出來,“我倒是跟着王妃沾光了不少呢。”只說蘇姑母送來的那三車東西,就讓人覺得歎爲觀止了。
比林矍都要誇張。
不過林矍畢竟是男人,所想所注意的不同,這也無可厚非。
明華笑了下,拿眼角斜了他一眼。
“王爺可與陳大夫商量好了,何時拔毒?”
寧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認真道:“這兩日已經調養的不錯了,陳大夫說無事的話,明日就可以了。”
陳大夫很是盡職盡責,把話都說透了。如果讓他慢慢調理,寧王還能再活個八到十年。不過最後兩年肯定是百病纏身,很是痛苦。若是把體內的毒拔盡,只需要好好調養一番,活個三四十年總歸不是問題的。
不過,這拔毒畢竟有風險,哪怕是十之一二,也當說個清楚明白纔是。
這是,明華有孕之前就知道了,夫妻兩人也一同商量過。都覺得拔毒纔是最爲穩妥的,畢竟若是八、九成的把握都不敢賭,也未免太過於小心翼翼了。
聽聞定下了日子,明華緩緩點了下頭,“這倒是還好。等拔了毒,我就讓人去京城請御醫。”她說着抿脣笑了起來,“不管齊王和魏王如何,殿下的身子也不能耽擱了不是。”
寧王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手心,道:“他們倆這會兒也該起了疑心了,畢竟,那釦環太過於明顯了。一開始兩人急於洗清自己的嫌疑,自然是覺得被對方給拉下了水。這兩天關在宮中,只要迴轉了那麼一點心思,自然會懷疑這是我安排的手段。爲的就是挑撥他們,漁翁得利。”
他說着緩緩點頭,這樣的想法纔是最爲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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