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將譚縱送回家後,已經得知此事的憐兒和白玉對雷婷表達了謝意,並且親自將她送到了院門外。
有了譚縱這次的經歷後,憐兒和白玉對他在鎮上的安全是更加放心,因爲功德教刑堂事後嚴懲了與譚縱起衝突的黑臉大漢,與黑臉大漢一起的瘦高個男子等人也受到了牽連,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估計整個小鎮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誰還敢再招惹譚縱。
有了雷婷的相助,譚縱在鎮子上的日子逐漸變得悠閒了起來,每天都與鎮上的小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嬉笑打鬧。
時間一長,那些負責暗中監視譚縱的功德教的人紛紛撤去,因爲譚縱每天都活動在大庭廣衆之下,要想知道他的行蹤的話輕而易舉,根本就不用如此大費周折。
在譚縱那些看似瘋癲可笑的行爲中,譚縱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指令通過沈三傳了出去,有了雷婷的那些情報,他可以從容地對功德教的佈置進行應對。
就在譚縱在小鎮上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這天晚上,武昌城,知府衙門。
在夜幕的掩隱下,一名用寬大的帽子遮住臉的人在幾個隨從模樣的人的簇擁下來到了知府衙門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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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處立着幾名頂盔摜甲的軍士,見到這幾個人走過來,立刻有兩名軍士迎上前去。
知府衙門的後門原本沒有守衛,自從欽差大人關海山住在府衙後院後,府衙就變得戒備森嚴,即使是晚上府衙的後門也有人在守衛。
“幹什麼的?”兩名軍士中左邊的一個是伍長,皺着眉頭打量了一眼那名用帽檐遮擋住臉的人,沉聲問道。
“這位軍爺,我們是羅爺讓來的。 ”一名站在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的身後的隨從連忙迎了上去,不動聲色地將一錠五兩重的銀子塞進了那名伍長的手中。
“進去吧。”伍長已經得到了那個羅爺的吩咐,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後側身讓開了一條路,既然這些人如此得上路,那麼他就不爲難他們了。
在一名軍士的引領下,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領着隨從們進入了後院,來到了一個廂房。
那名領路的軍士隨後退去,屋子裡只留下了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和他的隨從。
“你跟我來。”不久後,一名侍衛模樣的圓臉大漢走進了屋裡,伸手一指坐在椅子上的用帽檐遮住臉的人,沉聲說道。
見圓臉大漢如此的無禮,好像根本就沒有將那個用帽檐遮住臉的人放在眼裡,屋子裡的隨從紛紛面有怒色。
“這位大哥請。”用帽檐遮住臉的人好像對此並不介意,起身後嬌聲向圓臉大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聽聲音是一名女人。
圓臉大漢隨後將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領到了一個環境雅緻的小院裡,帶進了一間廂房,房間裡已經立着幾名大漢,見狀向她走了過來。
“讓小月她們來。”就當那幾名大漢想要上前對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搜身的時候,圓臉大漢阻止了他們。
小月是跟在關海山身旁的侍女,很快就和另外兩名侍女來到了房間裡。
“仔細搜查!”圓臉大漢瞅了一眼那名用帽檐遮住臉的人,沉聲吩咐小月,然後帶着屋子裡的大漢離開了。
等房門關上後,用帽檐遮住臉的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原來她是尤五娘。
小月三人隨後仔仔細細地將尤五孃的全身搜遍,確定沒有攜帶任何利器後,告訴了門外的圓臉大漢。
“欽差大人正在會客,請夫人暫在這裡等待。”圓臉大漢告訴了尤五娘一聲後就離開了,小月給她端上了香茗。
尤五娘端着茶杯心神不寧地慢慢品着,她此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過有着二十多年交情的武昌府首富錢家的大當家錢豪,搭上了欽差大人關海山的身邊的一個隨從,通過那名隨從,也就是先前在尤五孃的人在府衙後門稱的那個“羅爺”,這才與關海山遞上了話,以給朝廷獻寶爲由得以見關海山一面。
也不知道關海山是真的很忙還是他有意晾尤五娘,尤五娘已經喝了五六盞茶,他還是沒有出現。
終於,就在尤五娘等得心焦的時候,房門打開了,一名國字臉中年人在兩名護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民婦拜見欽差大人。”尤五娘見狀,知道國字臉中年人就是欽差大人關海山,於是連忙放下手裡的茶杯,衝着他福了一身。
關海山衝着尤五娘微微點了一下頭,在上首處的位子坐下,兩名護衛一左一右地立在了他的身後,左邊的護衛衝着屋子裡的小月等侍女揮了一下手,小月等侍女就退出了房間,關緊了房門。
“你有什麼寶物要獻給朝廷?”關海山端起一旁的香茗品了一口,不動聲色地望向了躬身立在那裡的尤五娘,他剛纔其實並沒有別的事情,故意將尤五娘晾在了這裡,想他一個堂堂的欽差大人,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見他一面,他豈能輕易讓尤五娘見到自己。
“大人……”關海山居高臨下的態度使得尤五孃的心情不由得低沉了許多,她知道朝廷的官員官位越高越難打交道,於是擡頭看了一眼關海山身後的兩名護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們是管家派給本欽差的大內侍衛,有什麼話你旦說無妨。”見尤五娘心裡有顧及,關海山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沉聲想她說道。
“啓稟欽差大人,實不相瞞,民婦是洞庭湖水幫的人,想將一筆數額達到百萬兩之巨的財寶獻給朝廷。”尤五娘見狀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想關海山說道,“另外,民婦有關於功德教的事情要向大人稟告。”
“洞庭湖水幫?”關海山聞言,雙目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面無表情地望着尤五娘,“你有什麼要告訴本欽差。”
“欽差大人,如果讓功德教得到這筆財富的話,那麼必將危害我大順,洞庭湖水幫願意作爲內應,協助官軍消滅功德教。”尤五娘隨後將鍾飛揚留下來的財寶,以及與功德教之間的糾葛向關海山和盤托出,最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尤五娘,你好大的膽子,身爲被官府通緝的洞庭湖湖匪,不知道反省自己的惡行,竟然想用那筆不義之財作爲籌碼來替自己脫罪,簡直是罪該萬死。”聽聞了尤五孃的講述後,關海山面色一沉,伸手一拍桌面,冷冷地衝着尤五娘說道,“功德教罪大惡極,暗中勾結功德教者與功德教同罪,你以爲憑藉着三言兩語就能掩蓋洞庭湖與功德教相互勾結的事實?”
“欽差大人,民婦說的都是實話,我們事前並不知道他們是功德教的人,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與他們接觸。”尤五娘沒有料到關海山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大,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向他解釋。
“你們給了功德教兩萬兩銀子的事情罪證確鑿,想要抵賴是癡心妄想。”關海山並不想與尤五娘多說,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來人,將這個勾結功德教的女湖匪給本欽差抓起來,關進府衙大牢,好生看管。”
伴隨着關海山的喊聲,房門被人推開了,幾名護衛氣勢洶洶地涌向了臉色有些發白的尤五娘,尤五娘剛纔只是講了洞庭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了功德教幾筆錢來做善事,並沒有點明那些錢有多少,但關海山卻清楚地知道雙方有兩萬兩銀子的往來,這令尤五娘一時間感到萬分震驚,她實在是想不出關海山是如何知道這樣隱秘的事情。
“欽差大人,我們真的是被冤枉的……”不等尤五娘反應過來,兩名護衛架起她的手臂就往門外拖,尤五娘這下急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被帶下去的話,洞庭湖這回可就全完了,於是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向關海山喊道。
關海山看也不看尤五娘,端起茶杯悠閒地品着茶,對尤五娘所說的話置若罔聞。
眼見尤五娘就要被拖出房門的時候,一個小黑影從她的身上掉出,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停下。”正喝着茶的關海山聽見了響聲,下意識地擡頭望去,當看清了那個小黑影時,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開口喊住了拖着尤五孃的護衛。
“這半枚銅錢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隨後,關海山起身走了過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個小黑影――半枚大順的銅錢,神情嚴肅地望着尤五娘。
“欽差大人,‘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驚魂未定的尤五娘看了一眼關海山手裡拿着的那半枚銅錢,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萬萬沒有想到關海山竟然如此關注這半枚譚縱在她臨走之前給予她的銅錢,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當時與譚縱在一起的情景,於是連忙衝着關海山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