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的恨意儘早除去左相。
左相……右相……你們真是何其聰明!
如果沒有去截到飛燕的信,她當真還被瞞在鼓裡。倆位丞相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一手好牌啊!!
琅琊雙眼一利,幾乎將那白色錦緞幾乎將錦緞瞪穿!
而另一邊,看到真相的春蕊呆呆盯着淺去的水跡,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商欽擁着她。道:“太子心思慎密也着了道,更何況你這個呆子。”商欽的勸說實在難以讓人寬慰,春蕊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到不行的白癡,竟然幫着飛燕害了太子與皇上。
“我……我的怎麼會……我怎麼會這樣……”
春蕊看着自己的指尖,無力的伸直又蜷縮。整個人像是瘋魔一樣。“我害了太子害了皇上……飛燕……她爲什麼……啊!啊!”死死按着自己腦袋,春蕊恨得要拿頭去撞地。“我怎麼這麼蠢!我怎麼這麼蠢!太子早就囑咐過我的!太子早就囑咐過我的!!太子早就讓我注意飛燕的!!”
商欽用力扯住春蕊。“安靜下來!安靜一點!你這樣大喊大叫,難不成還想讓飛燕聽到這裡的動靜,再去回報右相嗎?”
春蕊激動得恨不得去殺了飛燕,商欽的話完全沒有一個字落入她的耳裡。橫衝直撞的站起身主準備衝去飛燕的院子。
商欽一見她瘋魔般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一把扯回她,長手一甩!
‘啪!’響亮的巴掌聲嗡嗡迴盪在春蕊耳邊。驚了她,也讓她冷靜下來。
商欽冷喝道:“白癡的事做一次就夠了,太子現在比你更難過,但她照樣雲淡風清,你將太子害得這麼慘,現在這麼急急燥燥的就可以完事嗎?你現在跑去飛燕那豈不是告訴她,太子已經知道她主子做的事,讓右相更早提防嗎!”
商剎的這個巴掌徹底把春蕊打醒。
春蕊緊緊閉着眼,手指因爲劇烈的恨意輕顫着。
她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靜。“我,我一定會讓傷害太子的人付出代價,一定會!”
睜眼,眸底一片冷意。
守夜歸來。太陽正從東方升起,豔麗的紅色蠶食着周圍的藍白,將整個天空都織成一片豔麗亮堂。
這樣的清晨,琅琊就聽身後有馬蹄聲混着車攆聲傳來。
琅琊側過身看去。只見王皇后身旁的宮人急急跳下馬車,對着車攆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停下。
“太子殿下。”那名宮女小跑到着琅琊眼前,行了禮,道:“娘娘這便出發去杏院。”
“恩。”琅琊看着那五駕馬車組成的車攆點點頭。“一路小心照顧娘娘。”
“是。”那名宮女乖順的點了頭,而後上前一小步,貼着琅琊耳垂小聲道:“若依郡主仍留在宮中。”
琅琊看了那宮女一眼。
被佈滿了血絲的冰冷眼神看着並不好受。那宮女吸了好幾口氣,這纔敢接着說下去:“這是皇后娘娘,命,命奴婢說的。”
琅琊朝着五輛馬車最寬敞的一輛投去一眼。而後擺擺手,道:“本宮知道了,告訴你家娘娘,皇家之事以後便不勞王氏操心了。”
“是,是。”那宮女急急點頭稱是,聽着琅琊說‘走吧’後才鬆出一口氣,回身對着車攆道:“起駕。”
皇后娘娘的車攆走得緩慢。琅琊看着它一輛輛在眼前路過,直到所有馬車消失在眼前,才朝着琅琊苑走去。
樹推萬人倒,一聽到琅琊七日後登基爲帝,一個個全跑了。就連一個宮女都敢對她擺臉色。水若依冷笑着眼前已經空空蕩蕩的皇后寢宮,語氣裡說不出的酸意晦澀。
把她留下又怎樣?她本來就不打算離開!她還要見商天裔,她還沒有嫁給商天裔,又怎麼會離開。琅琊就是當上皇上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讓一位大將軍入贅做了男妃?!
水若依柔弱的外表下再拼命的嚎叫瘋狂。直到有宮人通報,“左相有請郡主。”纔回過神來。輕輕理了理衣襬,一雙染水般的眸子略帶怯弱看向眼前的宮女,似乎不相信左相找自己有事,“你是誰?我沒在宮裡見過你?”
那位宮女由着水若依打量自己,只是溫和道:“奴婢是左相的人,郡主沒見過奴婢也是正常的。”
“那我又怎麼能相信你就是左相的人?”水若依輕皺柳眉。
“郡主若不信,隨奴婢前去不就知曉了?”
那宮女生得極爲普通,說出的話卻帶着一股子理所應當的隨性。“如今皇上西去,太子自然成了香餑餑,所有人只知恭維着太子,誰還會記得一名沒有雙親的郡主?郡主可曾想過商將軍回來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
除去皇上以及皇后外,水若依再沒有與誰說過自己對商天裔的心思。
不,不對!她還與左相家的二公子說過!
“你……是年公子派來的?”
“年公子與左相又有什麼區別呢?”宮女笑盈盈的看着水若依。“只要能爲郡主完成心願,不就可以了嗎?”
水若依不願失去商天裔。更不願意自己永遠生活在琅琊的陰影下!
她已經完全沒有籌碼了,想要扭轉這一切,只有和左相合作了!
“我跟你去。”
宮女滿意一笑,上前揭開車簾,道:“郡主,請。”
須臾後,水若依果然見到了年慍斌,以及……左相。
左相今日着一身錠藍綿袍,襯得整個人說不了的精神:“郡主來了,真是有失遠迎。慍斌還不快去將郡主引進來。”
“兒子這就去。”年慍斌掛着笑意來到門外,對着水若依行禮後,道:“郡主,請進。”
水若依生得秀美嬌弱,柳般更是纖細柔弱。見着左相與年公子如此盛情邀請,不由輕聲道:“年公子有禮了。”
年慍斌將人引入室內,不忘誇道:“爹,你看郡主如此嫺良溫柔,是否與商將軍更爲般配?”
左相摸着下巴,似贊同般點點頭。“確實爲良配,良配。”
水
若依心裡高興,臉上卻不敢過多流露出來,只道:“左相過獎了,商將軍如此將才,又怎麼看中若依這般孤女。”
“郡主不必妄自菲薄,若是微臣有郡主這般貼心的女兒,做夢怕都會笑醒。”左相哈哈一笑。“玩笑話玩笑話,郡主如此尊貴,微臣這麼說來都怕高攀了,還望郡主別惱了微臣。”
年慍斌適時道:“父親一見郡主就歡喜的很,害兒子都有些吃味了。”
“若依若有丞相這般的父親,定也歡喜的緊呢。”說着嬌羞的低下頭。
三位最佳演員站在一起親親熱熱表演了出相見甚晚的好戲,便把正事提上了明面。
作爲與水若依有過一面之緣的‘知己’,年慍斌率先道:“若依郡主,請饒恕慍斌多嘴,此時你在宮裡的局面,可是非常不太美妙。”
水若依低頭輕輕呷了一口水。腦中已經對左相父子叫自己過來所爲何事有了些印象。
左相一直以來對琅琊立爲太子持反對,只不過當時琅琊早早住在宮中,他下手不便。而皇上不日又佈下了‘右相’ 一職位分散他的注意,令他分身乏術。如今一晃這麼多年,皇上駕崩,身爲太子的琅琊即將上位。他而今來拉攏人着實正常。只是水若依不知自己有何能耐,竟然能勞左相親自迎接自己?
年慍斌見自己說了話後水若依也沒有接口,輕咳一聲。
接着道:“王皇后此去了杏林定然回不了宮,郡主身邊也無宮人,如此冷落未免荒唐。慍斌可還等着郡主待商將軍歸來後,結秦晉之好。哪能見郡主被太子這般欺凌!”
水若依的道行還是沒有眼前的父子來得深厚。
聽着年慍斌的話,她心裡就已經有些不舒服起來,若是聽着他們再說下去,怕是自己倒忍不住中回宮去。
將眼前的茶杯推開一些,水若依道:“若依不過是位女子,資質雖然愚笨,卻也知感恩。如今左相喚若依過來,想來也是有了什麼計劃。只要若依能做的,自然全力以赴,只希望左相事成之後,圓若依與商將軍的婚事。”
左相沒想到水若依這麼直白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既然有人扯破了窗戶紙,他也樂的不擺那些場面上的漂亮話,只道:“郡主快人快語,實在爽快。既然如此微臣也不再多談那些虛話。”
年慍斌也收斂了笑。
左相:“依微臣看來祖宗禮法不可廢,皇位自由男子承接,太子身不相符,難當大任!”
水若依點點頭。“丞相可有何計謀?”
左相:“郡主真是爽快人,微臣如今已部署一次,如今只需郡主幫着出面作個證!”
“作證?”水若依不解。
“郡主不要急,作證前,咱們還得看一件東西。”年慍斌說着拍拍手,只見客廳的屏風後出來二名擡着水缸的男子。水缸裡不知放着什麼,一進入大廳就瀰漫出一股腐臭。
水若依忍不住捻起袖口掩了口鼻,皺着一道楊柳細眉,嬌聲道:“這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