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王唯跟着坐在商天裔對面,一雙眼撲滿了對未來的擔憂:“您帶我來,是爲了什麼事吧?”
商天裔故作聽不懂的模樣 ,搬出當時搪塞陳述的話道:“過幾日是本將父親旦辰,本將想造船送於父親,聽說你造船其佳,便想着將你請來。”
聽到‘船’這個字,王唯心裡就是一咯噔。臉色也變得不太好。
商天裔細細品茶,像是沒有注意到陳尚書騎馬離開的身影,仍舊看着‘兵部尚書府’幾個字道:“既然本將把你從陳尚書處帶出來,你如今自然是本將的人。若你能想好如何做,本將自也會滿足你一個願望。”說話音,那雙黝黑的眼定定看向王唯:“只是,這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沒有把握好,仙人也救不了你。”
王唯心裡一激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急急跪倒在地:“小人全聽將軍的!”
陳尚書直奔公主府。
此時天氣漸暖,公主府上的樹木也茂盛起來,嫩芽芽的葉兒在風中輕擺,如同美人柔軟的身姿一般動人,細細一聞,空中還帶着淡淡的花香,讓人心情愉悅。
只是這些落在陳尚書眼底,全成了麻煩!
南宮清享受着清風扶面,整個人帶着三分慵懶躺在貴妃椅上,看到陳尚書過來,只是笑道輕諷道:“怎麼?陳尚書竟然有這個心情來公公府?”
琅琊這丫頭害得若依如今還吃着中藥調理身子,她做爲母親又怎能看罪魁禍首活蹦亂跳。
而這個陳述他、不去處理那個小混蛋,竟然還有時間來她這?
陳尚書額頭都急出了汗,也不去理會南宮清聲音裡的數落。上前幾步急道:“今天商天裔來我府上,將王唯帶走了!”
南宮清一下坐了起來,本着了三分的慵懶現在全變成了急燥:“那王唯怎麼還留着!你當初不是說解決了麼?!”
陳述一個頭二個大:“他藏了一分我與他通信的記錄……”
“藏了又如何?”南宮清幾乎要被陳述的想法破功,頓了一頓,才把怒意掩起來,冷喝道:“婦仁之仁!當初他藏有這份記錄時,你就應該……”手放在脖子邊做出一個抹的動作。
“哎!現在說這些已經無計於視,他已經被商天裔帶走了,現在怎麼辦?”陳述沒了想法,只能問着南宮清。
雖然不滿於陳述這事的處理,但他們現在是一條蠅上的螞蚱,只能由她幫着來掩示。
輕輕按按額頭,好半晌,才說道:“我現在去找商天裔。”
正說着,公主府的管家從遠處走來,看到陳述後楞了一下,緊接着行了禮便站在一邊不再開口。南宮清因爲陳述帶來的消息有些頭疼,現在一看管家那有要事稟告,但有旁人在不方便的模樣,沒來由的額角一抽。
擺擺手便道:“說吧,陳大人不是外人。”
管家這才得體一笑,對着陳述說一聲:“得罪。”而後看向南宮清道:“宮裡傳來消失,王皇后與雅郡主被禁足了。”
“…
…恩?”南宮清眉頭一皺,打斷他的話疑惑道:“那王皇后一直得龍心,這回怎麼?莫不是傳錯消失了?”
管家點點頭:“奴才起初也是這麼以爲了,但聽說是因爲蘭雅公主得罪了琅琊小郡主,纔有了這事,而且……”管家遲疑一會,像是不明白爲什麼南宮清對於龍船的事都格外上心,需要一有信就跑來和她說?
這一楞神間,南宮清便忍不住催了聲。
管家雙眼一明回過神,才道:“聽宮裡傳來的消息,在龍船的殘骸中發現了真兇的線索。”
南宮清臉一下就僵,也不顧身份,一下拉住管家,急道:“是誰發現的?!”
管家沒想到主子會這麼激動,當下楞了神。
“快說啊!”
“是,是。”管家被南宮清一吼喚回了神。“聽聞是商天裔,商小將軍。”
南宮清和陳述的臉色白得難看。
陳述嚥了一口唾沫,有些找不準自己的聲音:“現,現在……怎麼辦?”
南宮清也急到不行,此時聽着陳述的聲音更是煩燥的很。但她還留有一絲理智,叫退管家與身邊的奴才。
衆人全數散去後,方纔咬牙低聲道:“怎麼辦怎麼辦!你就會問這些廢話!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去叫人殺了所有的知情人,並毀了證據!”
陳述一哆嗦。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那……得殺多少人?如果皇上發現怎麼辦?”
“你現在連命都保不住了,還想着別人?如果你不殺他們,被商天裔查到是我們做的,那可是滅九族的罪!”南宮清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恐懼,讓她的話上去更有威懾力一些:“你要知道,我是皇家的人,即使犯再大的罪皇兄也不會殺我,但你不同,你一個背後無權勢的小卒,如果不是我,你一文不值。也就是說,如果真查到了你……哼,結果怎麼樣,不用我向你說明吧?”
陳述呼吸一下子急喘起來。他的眼前漫起一層血色,他似乎看到自己被押上刑臺,冰冷的刀子在他的脖子劃拉着,所有的親人哭泣着,叫喊着,他們不想死……
刀身砍落,一片血色中,他看到自己人首分離。那腦袋轆轤着在地上翻滾,一路的血水伴着腦袋洋洋灑灑在地上劃拉出一汪血路,終於,腦袋‘咚’的一聲,撞到他的腳邊,停下!
陳述一抖,從恐怖的影像中回過神。
“我,我不想死!怎,怎麼辦?!”他的臉色一片臘黃,脣部不停的抖動:“公,公主,公主救我。”
“我當然要救你。”南宮清咬牙,她費勁心思暗中佈置龍船的目地,就是除去哥哥身邊的女人,現在人除得差不多了,她只要把握住南宮碩的心……
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如果犯出什麼事……
南宮清雙眼一冷。她布了這麼大的局,絕對不會讓這點小事這點人來改變。
“你現在不能慌,還有許多事要做,如果這事成了,就是他們查到是我們做的,也沒有證握!”南宮清定定看着遠方,雙眼狠
辣血腥。“現在你要做的事,就是派人把商天裔和王唯都殺了。龍船處我會想辦法,天色已經漸晚,這一些絕不能拖到明天,務必在子時把這一切辦妥。”
南宮清說完回過頭,看向陳述,冷聲道:“你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就握在你自己手裡,你想生,想死,都是轉眼間的事。如果你辦成這事,我敢保證,我可以保下你!”
陳述雙眼一亮,像是找到了希望:“我,我想活!”
活下去的念頭在一刻戰勝了一切,陳述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一些。雖然聲音仍有些抖,但那模樣卻比之前好上太多。眼見時間無多,對着南宮清最後確認一遍要將人徹底殺光纔可以後回了府。
南宮清看着他離開,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她方纔說得輕巧,但這事真要做出來,卻是麻煩的很。商天裔雖然年青,但他的能耐卻是不低,要派人把他殺掉,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花開倆頭,琅琊從後宮回來後,便乖巧呆在南宮碩身邊。
時間漸漸流走,外面的天色也漸暗下來。
琅琊突然喊上一聲:“哎喲!皇爺爺,我想到了一個事兒。”
南宮碩被琅琊突然的一喊嚇了一跳,但很快穩定過來,笑問道:“琊兒忘了什麼?”
“哎喲,哎喲。”琅琊跳下椅子,大殿中心來回走着。
一臉懊惱的模樣道:“之前商天裔與我說,他查到了佈置龍船的真兇,想請皇上派人前去佈置,但琊兒之前被皇姑嚇……”說着話頭一頓,悄悄擡頭看一眼南宮碩後,才小聲道:“那個,其實不是皇姑嚇到琊兒,琊兒才忘記的。”
南宮碩把南宮蘭雅的錯在心裡多劃了條扛扛,嘴上也適時關心起龍船的事:“當日不是已經查明麗妃是龍船的主腦……?”
琅琊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琊兒也不知道,只是商天裔說,事關重大,裡面的內幕和牽扯的人怕是皇上也想不到,所以希望皇上即記得派人前去。然後他就跑去另外地方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急的。琊兒就答應幫他傳個話了。”
南宮碩擰着眉,似乎是考慮着究竟有多大的內幕。
琅琊也不急,只是靜靜等着。
半晌後,南宮碩如同她之前想的一般,喚來了執管大內禁軍統領。
畢竟身爲帝王,沒有人可以容忍有人想要害自己性命令。
那統領生得英氣十足,舉手投足間滿是男子的氣概。
“都統領,速派百人精兵埋伏到城郊,如若發現有人意欲毀去龍船,即刻拿下!”頓了頓,補上一句:“無論是誰!”
都統領雙目如矩,行禮道:“屬下遵命!”
琅琊看着那位都統領退下,這才巴巴走到南宮碩身邊:“皇爺爺,琊兒可以一起去嗎?”
南宮碩沒想到琅琊會提這話,不由問道:“琊兒爲什麼想去?”
琅琊低了頭,聲音輕輕的,帶些失落:“母,母親就是船上沒有了,琊兒想去看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