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點點頭,順勢把身子往前支了支,儘量不給琅琊添麻煩。
這小動作讓琅琊不由低頭看了懷裡的小美人一眼,而後笑着搖了搖頭。把人往懷裡拉過來些。“離我這麼遠,萬一掉下去就不好了。”這姑娘真傻氣。她抱着她騎乘,自然是擁得緊一些才更安全。
春蕊沒想到還有這個理,臉色一紅便低低應了一聲。
騎着千里良駒,琅琊轉眼就到了軍營。今日值勤的正是商天裔親信,他見過琅琊自然認得他身份。當即開門將人近了進來。琅琊下了馬。碩大的黑色披風將她姣好的臉擋在陰影裡。
“太……”
“過來。”
那人正在行禮,只是才喊了一個字就被琅琊叫停。“本將前來,有要事相商。”琅琊壓低聲音看着那名武將。
武將並無愚鈍,聽着琅琊的話當即反應過來。“屬下這就帶將軍前去。”說着將人迎到了二樓小院。
走進房間後,琅琊這才掀開帽沿,誇道:“你倒是機靈得很。”
那名武將生得憨厚,聽着琅琊這麼一說不由撓了撓頭。
而後猛地反應過來,單膝踏在地上,抱拳道:“末將參見太子。”
“本宮此次前只爲帶走當日的一百九十九人,但此次的行爲卻又不想讓他人知曉。”說着,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武將。“你可知道怎麼做?”
那武將點點頭,抱拳道:“末將這就去安排,只是不知太子想將近二百人放於何處?”
“將人帶到皇宮外,其餘的本宮自有定奪。”
“是。”那名武將耿直又認真,這頭剛和琅琊說無話,下一秒就轉身出門將人給集合了起來,命他們前去皇宮外候命。這樣的辦事效率深得琅琊的心。等這名武將前來複命時,琅琊問道:“軍營時可有隱密的囚房?”
那名武將呆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深夜裡,太子不止跑來了軍營調了近二百將士,還想參觀囚房?
“有的,需要屬下帶太子去看看麼?”
“自然要去的,只是需要再等一會。”琅琊坐到椅子上,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木質的桌面。
琅琊暫時沒吩咐,那名武將也不敢離開,只能候在一邊看着琅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約莫半刻鐘後,房間的窗戶打開,突地扔入二枚人形的物體來。
緊接着,商欽從商口利落進來,站在兩個被綁成糉子一樣的人前對着琅琊一拜,道:“太子,人已經帶到了。”
琅琊點點頭,掃過躺在地上的倆個人略略皺了皺眉,似乎對這數量略有不滿,但她很快收斂起來,看向那名武將道:“現在,帶路去地牢。”
地牢就建在房間的樓下,從暗道進去,隱蔽又神秘。
每個軍隊裡都有自己秘密以及訓練方式,琅琊雖是儲君,但對於這些隱密的事,也是知之不詳。順着那小道進入囚房後,只覺得這囚房與樓上的房間一般大小,
只不過這裡的衣食住行一物全
部消失,通通化成一桌子刑具與,牆上用於捆綁犯人的鐵鏈,顯得空曠又壓抑。
琅琊在囚房裡走了一圈後,才把目光放回到躺在地上的倆人身上。倆人的身體被綁得結結實實,嘴裡也塞着布條,即使想要說話也有心無力,只能在那不停蠕動着身子衝着琅琊哼哼。
帶來的倆人正是姚姓父子,那文官早已不見了蹤影。失了文官,琅琊總覺得此次行動走漏風聲。
“把這倆人吊起來。”琅琊對着那武將與商欽開口,保見倆人一手提着一個,轉眼間就將倆人乾淨處落的跟掛臘腸似的就把兩人釘到牆上。
春蕊把房間裡唯一的凳子擦乾淨,放到琅琊身後。
前不久還在決定琅琊去向的倆個人,在兩天後就成了階下囚,這逆轉的畫面讓吊着倆個人惶恐。
他們之前就聽到了商欽喊琅琊爲‘太子’。再想着南商國的太子確實是名女人後,他們直接就傻了。只想拼命逃開這個地方,找個地方躲起來。
只是眼下,琅琊肯定是不會讓倆人逃的。
示意商欽摘掉倆人嘴裡塞着的破布,琅琊問:“那名文官呢?”
姚富貴一張油膩的臉嚇得慘白,哆嗦了好半晌纔出聲道:“他,他走了。”
“去哪了?”琅琊順手從身後拿過一條短鞭,放在手心裡來回把玩。
姚富貴的視線跟着琅琊手裡的鞭子轉着,深怕她心情一不爽快就把鞭子往自己身上抽過來。含在嘴裡的話也更加哆嗦。“聽,聽說去右相那了。”
“哦?那位要是你的文官,你都不曾有資格去右相那,他怎麼就有資格呢?”琅琊站起了身,話裡話外帶着幾分懷疑。手裡的鞭子拿在手裡,輕輕掂量着。
姚富貴看着琅琊拿着鞭子走近自己,心裡就發悚,說的話也更加不利落。“下,下官,不,不知。”
“不知?”琅琊冷哼一聲,反手就甩了一鞭。“或許這能讓你知道。”
清脆的鞭打聲混和着痛呼異常刺耳。
一直縮着脖子看向這邊的姚奇眼見着父親被抽出了血,心頭一慌,嚇得尿了褲子。
尿騷味當即在整個囚房裡擴散開來。
琅琊撇了一眼嚇得尿褲了的姚奇,厭惡和皺了皺眉,對着身後的武將道:“把人拉出去砍了!”
“不!不要!”“姚富貴一聽兒子要被帶走殺掉,哪裡還忍得住,整個身子動得鐵鏈都嘩嘩作響:“不要殺我兒子!不要殺我兒子,我知道我知道的。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那文官是右相身邊的人,只是早些年似乎犯了事被派到了我身邊當個參謀的,這些年都沒見右相與他聯繫,我便以爲右相將他忘了,哪裡知道你們跑了後,文官便帶人去找右相,說事關重大,不能再隱而不報。我擔心他把事情全部說出,便打算把人捉回來,哪裡知道還沒有集結起人來,就有一羣人衝進來把我們捉了。太太太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不要殺我兒子,不要殺我兒子啊!”
“都是真的
?”琅琊走回椅子邊坐下,眯着眼看向姚富貴。“右相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同?”
“不同?”姚富貴看一眼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的兒子,又看了看眼前的琅琊。
似乎斟酌了半晌,而後咬牙道:“我地處偏僻,有些事知之不詳,但前幾日,卻是聽說右相家的公子救了皇上萬歲。”
琅琊輕笑一聲。“確實有這樣的事,只不過這事本宮早就知曉。”
姚富貴大喘氣一口,接着道:“但有一件事太子肯定不知,這事其實是右相自導自演的,根本沒有什麼刺客,那些人不過是右相家的食客,右相安排了這一出好戲,只是爲了將公子謀個好職位。”頓了頓,又接着道:“還有一事,也是下官無意間得知的。但是下官斗膽想和太子作場交易。”
琅琊看一眼姚富貴,而後因爲他這個提議哼笑一聲。
姚富貴以爲琅琊不想答應,當即嚷嚷道:“太子,此事事關重大,下官敢保證天下間只有我知道,除了我,別人肯定不知情,但下官願意告知太子,只求,下官只求你能放過我兒子。只要將我兒子放了,確認犬兒安全後,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琅琊看着姚富貴笑。這笑輕輕淡淡,卻讓他感覺自己在琅琊面前如同螻蟻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威脅的資本。看着這樣的琅琊姚富貴喉節上下滾動,忍不住連連嚥了二口唾沫,只覺得心底滲得慌,但爲了保兒子的命,仍是梗撐着與她對禮着,重複道:“只,只要太子肯放了犬子,我,我一定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商欽。”琅琊手腕一擡,滑到手心的刀轉出了個刀花後,交到商欽眼前。頜首道:“過去,割下那位少爺的一個手指。他父親什麼時候將事說完了,你就什麼時候停下,如果他不說,你就不要停,每隔半柱香的時間割下他一個手指,如果害完了手指還可以割腳指,割完了腳指還有耳朵,沒了耳朵還有鼻子,沒了鼻子,還有腦袋……”
姚富貴聽着琅琊的話臉色漸漸發白。
直到她說出‘腦袋’倆個字時,心頭一跳,像只被逼到了絕境的困獸低吼一聲,喘着氣道:“不,不要!我說,我都說。”
琅琊淡淡掃向姚奇。
他們討論的中心人物此時已經嚇得翻了白眼暈厥過去。這種沒出息的男人琅琊極爲不屑。收回商欽手裡的利刃,對着呆呆看着姚奇的姚富貴道:“還楞着幹什麼,你不是想保你兒子的命麼?”
姚富貴整張有些扭曲。
看着琅琊的眼神也惶恐得厲害。
身子哆嗦了好半晌,啞着聲道:“這,這事,是我無意間聽到了。那,那天是隸屬右相的臣子回府邸的日子,這事本應該由文官去做,但那日他不知去了哪裡,我便佔了這個名額號稱是文官過去了。我到時,人還不多,按着規矩,我們應該在院子裡等着,但那日不知是多喝了水還是害怕被拆穿,只感覺尿急得厲害。我本想快去快回尋個地方解決了。但在走到花園假山後時,卻聽到了右相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