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和宇文承川只要守好東宮,盡到各自身份太子和太子妃的本分,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便能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只守不攻也是不行的,只是什麼時候進攻,卻要謹之慎之,有的放矢,才能事半功倍……顧蘊就這樣一路思忖着回了東宮,方一進崇慶殿的大門,遠遠的就見殿外早已候着一羣鶯鶯燕燕,顯然正是宇文承川的良娣良媛才人們了。
白蘭怕她生氣,忙湊上前小聲說道:“娘娘別生氣,她們也就只今日會礙礙娘娘的眼而已,以後便輕易踏不出她們的院門一步了。”
顧蘊聞言一笑,道:“我沒生氣。”
反正只要宇文承川對她們不假辭色,她們便是擺設,與她崇慶殿內的多寶閣啊大花瓶啊酸枝梨木長案啊沒什麼區別,當然她們若是識趣,她也不介意以後有了合適的機會,會放她們出宮去嫁人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說到底她們也只是宗皇后和林貴妃等人的棋子而已,想做什麼不做什麼又豈是她們自己能決定的?
白蘭想着宇文承川對顧蘊的愛重,知道顧蘊的確沒有生氣的理由,也笑了起來:“是奴婢想多了。”說着看一眼旁邊崇慶殿暫時的掌事太監胡向安。
胡向安會意,便揚起嗓子唱喝了一聲:“太子妃娘娘回宮——”
殿外衆人聞聲,忙都轉身過來,遠遠的跪迎了下去。
顧蘊並不說話,也不叫衆人起來,只扶着白蘭的手徑自進了殿內,解了斗篷,再上了丹陛在鎏金圈椅上坐定,接過錦瑟奉上的茶淺啜了幾口後,方漫聲問白蘭:“下跪者何人?”
第一次見宇文承川名義上的姬妾們,她總得把派頭擺足架子拿足了,才能震懾人心,世人爲何都講究第一次見面時給對手或是下屬一個下馬威,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下馬威好用?
白蘭忙恭聲回道:“回太子妃娘娘,是幾位良娣良媛和才人給娘娘磕頭敬茶來了。”
顧蘊點點頭:“原來是幾位妹妹,傳!”
胡向安便又高唱起來:“太子妃娘娘傳幾位良娣良媛才人覲見——”
外面衆姬妾聞言,忙就着各自宮女的手站了起來,然後依照位份的高低自動列成兩行,魚貫走進了殿內,等行至當中,方復又跪下,齊聲說道:“嬪妾們見過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萬福金安。”
顧蘊點點頭:“昨兒本就該接見幾位妹妹的,只一直不得閒,總算今兒得了閒,都免禮罷。”
轉頭問一旁的卷碧,“殿下可有打發人回來說,午間回不回來用午膳?”她坑了林貴妃一把之事,總得知會宇文承川一聲,不然只他愛重她,她卻不尊重他,兩個人之間早晚得出問題。
卷碧恭聲應道:“回娘娘,殿下說了要回來用午膳。”
顧蘊“嗯”了一聲:“那讓明霞多做幾個菜,再弄兩樣甜品,本宮忽然想吃甜的了。”宇文承川愛吃甜食只怕整個東宮都沒幾個人知道,她自然不可能讓他那些姬妾們知道,不然回頭她們投其所好的去衝宇文承川獻殷勤,她不是自找麻煩。
“奴婢這就告訴明霞去。”卷碧屈膝應罷,卻行退了出去。
顧蘊這纔看向下面諸人,微微一笑正要開口,不想右側打頭着淺藍宮裝,梳隨雲髻,戴白玉蘭花簪墜流蘇的女子已先滿臉是笑,殷殷勤勤的說道:“自從聖上下旨賜婚,太子殿下歡喜自是不消說,便是嬪妾們,也盼着娘娘能早日入主東宮,讓嬪妾們能早日服侍娘娘左右呢,如今總算如願以償了。”
站的是打頭的位子,生了張鵝蛋臉,身材微豐,眼角還有一顆淚痣……顧蘊打眼一看,便已知道說話之人正是兩個良娣之一的胡良娣了。
胡良娣出身武定侯府,而武定侯府正是成國公府的姻親,宗皇后與三皇子一黨裡舉足輕重的勢力,也就難怪她有底氣不待顧蘊發問,就先自己開口了,她的確只是武定侯的庶女,可如今卻是宇文承川姬妾裡出身最好的一位,自然自以爲與別人都是不同的。
顧蘊就微微勾了勾脣角,就算是真正的新嫁娘,但凡家底有點底蘊的,這種場面也不會陌生,新媳婦見公婆,姨娘見主母之類,雖說身份不同,但上下尊卑都是一樣的,向來只見過公婆問話,新媳婦答話,主母發了話,姨娘才見禮回話這樣的情形,如現下這樣,主母還沒有說話,倒先來寒暄的,胡良娣倒是顧蘊兩世見過的第一個。
她這是想幹嘛呢,仗着自己在東宮待的時間比她這個太子妃長,就想反客爲主,哪怕身份是不如她,也要從氣勢上壓倒她不成?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宇文承川壓根兒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身份已經差了,還沒有夫君的寵愛,到底是哪裡來的這個底氣與她既有身份又有寵愛的太子妃叫板啊?
顧蘊方纔有意問卷碧宇文承川回不回來用午膳,也是想再晾晾衆姬妾,藉機觀察一下衆人,看誰沉得住氣誰沉不住氣,沉得住氣的就要越發加以關注了,若其既沉得住氣又聰明識趣,倒也不是不能收爲己用。
不想才幾句話的功夫,先就有一個沉不住氣跳了出來,可見是個不安分有想法的,以後少不得也要多多加以關注了。
念頭閃過,顧蘊又慢慢喝了幾口茶,纔看向胡良娣旁邊的徐良娣笑道:“本宮聽說你身子骨自來不大好,這會兒瞧你的氣色,的確像是氣血不足的樣子。來人,賜座!”
便有兩個小太監擡了張椅子至徐良娣身前,徐良娣忙謝了座:“多謝娘娘體恤。”
斜簽着身子坐下了,方賠笑道:“嬪妾身子骨打小兒便不好,瞧了好些大夫,都說是胎裡帶來的弱症,痊癒是不能的,惟有好好溫養着,尤其是秋冬兩季,更是難熬,最好房門都不踏出一步,省得吹了風病情又加重。嬪妾方纔還在想着,要怎樣與娘娘開口告假呢,原本服侍娘娘便是嬪妾的本分,可又怕過了病氣給娘娘,那嬪妾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不想娘娘竟是個如此和善之人,嬪妾心裡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說完,還拿帕子掩了嘴咳嗽了好幾聲,一副氣力不濟的樣子。
顧蘊待她咳完了,方一臉關切的道:“既然你身子不好,這些日子便不必過來請安了,且待開了春天氣暖和了,再出來走動也不遲。”吩咐錦瑟,“本宮記得本宮庫裡有好些官燕與野山參?回頭打發人給徐良娣送些去,大夫既說要溫補,日日吃一碗燕窩粥,再喝一碗野山參吊的熱雞湯,是再好不過了。”
這徐良娣倒是個聰明人,她既識趣,自己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多謝娘娘賞賜,嬪妾感激不盡。”徐良娣忙又起身謝了賞,才復又落了座。
顧蘊點點頭,視線轉到了後面幾個人身上:“你們幾個,本宮便分不大清楚了,各自介紹一下自己罷。”
幾人便依次介紹起自己來:“嬪妾良媛張氏。”、“嬪妾良媛馬氏。”、“嬪妾才人王氏。”、“嬪妾才人劉氏。”態度都比方纔越發恭敬了,顯然顧蘊的殺雞儆猴還是有作用的。
顧蘊自然都知道每個人的姓氏與位份,只沒親眼見過人,沒法兒對號入座而已,這下總算能分清誰是誰了。
見她們個個兒都長得頗有姿色,真正是環肥燕瘦清麗嫵媚一應俱全了,不由暗暗感嘆,宗皇后與林貴妃還真是肯在宇文承川身上費心啊,也不知道她們爲各自的兒子挑選姬妾時,有沒有這麼上心?
顧蘊給幾人也賜了座,才似是終於想起了還有個胡良娣站着一般,淡聲吩咐道:“給胡良娣也賜個座罷,總不好大家都坐着,惟獨她一個人站着。”
無視胡良娣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的臉,又吩咐白蘭:“把本宮給幾位妹妹的見面禮都呈上來。”
白蘭忙應聲而去,很快便領着幾個端着托盤的宮女出來了,待衆姬妾都領了賞謝了恩,顧蘊也就端茶打發了她們。
衆姬妾前腳離了崇慶殿,宇文承川后腳便回來了,見了顧蘊便笑道:“今兒在景仁宮一切都還順利罷?聽說你還接見了那幾個女人,她們可都還安分?”
顧蘊笑道:“這些事哪能難倒我,你就只管放心罷,倒是我今兒自作主張做了一件事。”便把自己吩咐白蘭坑林貴妃之事三言兩語說了,末了道:“我想着這事兒宜早不宜遲,這纔會沒與你商量便先斬後奏的,你可不許怪我。”
宇文承川聽她說着,先是神色一冷,繼而便笑了起來:“我誇你幹得漂亮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他就知道,皇后也好,貴妃也好,都別想佔到他媳婦兒一絲一毫的便宜去!
頓了頓,又道:“我纔給皇上請安時,聽皇上說,今日早朝時不少官員都上奏說,我既已成家,也是時候該立業了,讓皇上允准我以後也上朝聽奏,輪流去六部觀政,皇上問我想先去哪部,我說的是但憑皇上吩咐,皇上便說讓我明兒去早朝,至於給我派什麼差使,卻沒說,想來正月十五開印後,我便該忙起來了。”
顧蘊挑了挑眉道:“看來是柯閣老們開始有所行動了,雖然他們不懷好意,於你來說,卻是一個證明自己堪爲儲君的好機會,你放心,我定然會把東宮打理的鐵桶一般,絕不拖你後腿,讓你有後顧之憂的,只是他們怕是不會給你派什麼輕鬆的差事啊!”
“這是自然,不過我進可攻退可守,他們再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你別擔心。”宇文承川笑得一臉的輕鬆,心裡其實對柯閣老們屆時會給他派什麼差使已約莫有底了,說真的是有些不輕鬆,不過再不輕鬆他也自信能解決,還是別給蘊蘊平添煩惱了,她一嫁給自己便要面對各路牛鬼蛇神,已經夠累了。
夫妻兩個又低語了一陣,便到了擺午膳的時間,於是對坐着用起午膳來。
飯畢吃茶時,顧蘊說起徐良娣來:“錦鄉侯徐家這十來年落魄得頗厲害,也不知道是怎麼傍上了皇后和成國公府的?不過徐良娣現下看來倒是個通透人,我還在想着,看能不能收了她爲我所用呢。”
讓宇文承川去她屋裡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讓她幫着管管東宮的一些瑣事,給她另一種體面,還是可以考慮的。
宇文承川道:“她生母是罪臣嫡女,若不是家道中落,絕不可能給錦鄉侯做妾的,自有一番見識氣度,徐氏耳濡目染,多少也學着了幾分,不過收她爲己所用就算了,又不是無人可用了,如今她生母還在錦鄉侯府,而她生母就是她最大的軟肋,回頭她若臨陣倒戈,生氣的還是你自己,實在沒這個必要,只晾着她也就是了。”
雖從沒有過收用胡良娣徐良娣等人的打算,宇文承川少不得也要讓人事先將她們的大致情況摸清楚,不然哪怕白放在東宮,他也不能安心,從來都是有準備才能沒有憂患的。
顧蘊聞言一想,不由笑了起來:“的確是我欠考慮了,那便只繼續養着她罷,若她真能一直這般識趣,將來我自然不會虧待她。”
宇文承川點點頭:“將來再說罷,指不定她的安分只是假象,心裡卻一直有不該有的想法呢,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如今我們就只等着回頭皇上知道貴妃的所作所爲後,會有什麼反應了。”
皇上值不值得爭取,也能明瞭了,他雖不是很在乎皇上對他的態度,但既然蘊蘊看重,他少不得也只能加倍關注這事兒了。
顧蘊“嗯”了一聲,又道:“下午你不用出門了罷?我下午要見東宮內所有有職司的太監、女官和嬤嬤們,要對着他們的臉認人,讓他們報履歷,將每個人都管着什麼事兒做到心中有數,你要去幫我掠陣嗎?”
“掠陣?”宇文承川一臉的稀奇:“我媳婦兒這麼強,還需要我幫着掠陣?”
顧蘊忽然紅了臉,片刻方有些嬌蠻的道:“你只說你願意不願意罷,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雖然方纔只與他分開了短短兩個時辰不到,她也一直沒有閒着,可她心裡依然覺得空落落的,方纔他沒回來之前,甚至覺得天都要更冷一些,所以纔會沒忍住有此一問,只是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昨兒不是自己說自己不是那些菟絲花一樣女人的嗎,誰知道這麼快就說嘴打嘴了,而且這樣的感覺,她以爲只會出現在別人身上,如今自己親身經歷了,方知道什麼叫做“情難自禁”。
宇文承川看她一副惱羞成怒的嬌俏樣子,忽然就福至心靈,明白過來她這是捨不得與自己分開,想與自己儘可能多的待在一起了,眼角眉梢立時染滿了笑,原來不是隻有他才這般依戀她,她也一樣,這樣的感覺可真好!
忙不迭道:“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意,不過這會兒時辰還早,我們要不小憩一會兒去?晨間你不是說渾身都疼,沒睡醒嗎,而且……那裡也不知道壓壞了沒有,我總得替你檢查檢查啊……”
話沒說完,已被顧蘊沒好氣的打斷:“你腦子裡成日裡都想什麼呢,就算要小憩,我也不跟你一起小憩,省得你又動手動腳的。”
晨間顧蘊不知道怎麼的,睡成了趴着的姿勢,宇文承川醒來後一見此狀,立時將她翻了過來,還滿臉心疼的嘟噥着什麼:“哎呀,寶貝兒都給壓壞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睡了……”
等顧蘊反應過來他在嘟噥什麼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嗔了他幾句,沒想到這麼快他又舊話重提了,真是那什麼蟲上腦,沒救了!
宇文承川卻嬉皮笑臉道:“還是一起睡罷,不然你光將被窩暖熱,都得半個時辰去了,半個時辰就該起牀了,我至少能替你暖被窩不是?”不由分說將半抱半扶的顧蘊弄進了內室去。
他夫妻兩個倒是一屋子的濃情蜜意,胡良娣回到自己殿內卻是氣得夠嗆,恨聲與自己從孃家帶進宮的丫鬟道:“不就是仗着出身比我好一點,僥倖做了太子妃,暫時勾住了殿下的心嗎,有什麼好得意的,就那樣打我的臉,她有本事一輩子攏住殿下的心,一輩子不叫殿下去別的女人屋裡,我才佩服她呢,只可惜她倒是想這樣,也得看太子殿下肯不肯讓她霸攬一輩子,皇后娘娘又容不容得下她這樣做!”
先前太子殿下不來她們幾個屋裡,定是爲了給未來的太子妃體面,向顯陽侯府示好,如今太子妃人都進門了,太子殿下自然沒有再繼續量着她們的道理,遲早都會來她屋裡的,屆時就是她的機會了,她本就是東宮嬪妾裡的頭一份,再有了太子殿下的寵愛,看太子妃還敢不敢再那樣對她!
貼身的丫鬟聞言,笑道:“太子殿下一定不會讓太子妃霸攬一輩子,皇后娘娘也定不會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主子只管安心罷。”
心裡卻不敢那麼樂觀,太子妃生得那樣的品貌氣度,太子殿下又擺明了十分看重,只怕輕易不會失寵,退一萬步說,就算太子殿下慢慢兒的膩了太子妃,東宮內也還有其他姬妾呢,太子殿下又不是非她家主子不可了,若她是主子,現下學着姓徐的那個,反倒是最明智的,只可惜這話貼身丫鬟不敢說出口而已。
徐良娣回到自己殿中,就比先前在崇慶殿內精神多了,這會兒照樣在與自己貼身的丫鬟說話兒:“想不到太子妃娘娘竟是個如此才貌雙全,大氣從容的,我就說太子殿下那般看重她,豈會沒有原因,這次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的丫鬟因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徐良娣道:“不怎麼辦,就這樣一直病下去,等什麼時候該好了,再好也不遲。”她纔不會像姓胡的那麼蠢,上趕着去做出頭鳥呢,豈不是由來先捱打的都是出頭鳥?
“可主子若在東宮一直沒有作爲,皇后娘娘那邊定然會不高興,夫人在家裡見主子沒掙出體面來,只怕也不會善待姨娘……”
徐良娣冷哼一聲道:“只要我是東宮良娣一日,她便不敢薄待了我姨娘,縱然她敢,父親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的,你不必擔心。”何況誰說她會一直沒有作爲了,如今的蟄伏,不過是爲了將來能真正的一飛沖天而已!
跟宇文承川一道午睡,能準時起來就奇了怪了,所以顧蘊與他一道出現在崇慶殿的偏殿時,已經快交申時,偏殿內也早已烏壓壓的站了一大羣人了,一聽得胡向安高唱:“太子殿下駕到,太子妃娘娘駕到——”,忙都就地跪了下去,十分的肅靜端然。
宇文承川與顧蘊走到主位前分主次落了座,方淡淡說了句:“都起來罷。”
所有人便呼啦啦的站了起來,人雖多,動靜卻幾不可聞,到底是在宮裡當差的人,與宮外的就是不一樣。
宇文承川便看了一眼人羣中打頭的冬至,冬至會意,立時上前一步笑道:“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大喜,我們東宮的人還沒正式向殿下和娘娘道過喜呢。”說完率先跪下,給二人道起喜來:“奴才恭祝殿下與娘娘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百子千孫!”
其他人聞言,忙也再次跪下,齊聲恭祝起來:“奴才(奴婢)們恭祝殿下與娘娘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百子千孫!”
宇文承川臉上立時染上了笑意,便是顧蘊,也少不得跟着心情大好,看了宇文承川一眼,很豪氣的衝錦瑟卷碧道:“賞!”
錦瑟卷碧應聲而去,很快便領着四個小太監擡了兩筐新制的各色銀錁子進來,最小的也是八分一個的,一時滿殿的人都喜笑顏開起來。
之後衆有職司的太監、女官和嬤嬤們都四人一組上前,單獨給顧蘊見了禮,顧蘊對着宇文承川給她的特製的冊子,一一對號入座,心裡對東宮的人事班子也大略有數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都已掌燈了,才命衆人都散了。
等稍後宇文承川和顧蘊淨了手,正準備用晚膳時,冬至興沖沖跑了進來:“殿下、娘娘,方纔皇上打發何公公去關雎宮傳了口諭,說貴妃娘娘既然身子不適,就暫時不必幫着皇后娘娘協理六宮了,着淑妃娘娘與莊妃娘娘協理,並曉諭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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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實在傷人傷己,連生活碼字的節奏也打亂了,以後輕易不吵架了,大家也要引以爲戒哦,麼麼噠,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