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又吩咐下人道:“去給小二房傳個消息,就說湖陽郡主不小心感染疫病,讓他們準備後事吧!”
很快湖陽郡主不小心感染疫病的消息也傳了出去。接連兩個主子得了疫病,整個沈府都緊張起來。
當天晚上,沈沅鈺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砰砰砰地敲門,卻是沉香閣報喪的人:“白姨娘今晚子時三刻的時候去了!”
沈沅鈺撇撇嘴,她爹安排的,還似模似樣的,其實人都死了好幾天了。他一直摁着,直到現在才發表。
這個時間有點兒不好,影響她睡覺。不過也只有半夜去世,沈昀纔有足夠的時間安排一切。
沈沅鈺就推了推庾璟年。兩人起身穿好衣裳,來到沉香閣。天色已經微微發亮,沉香閣內佈置肅穆,已是白幡招展,一片縞素。
靈堂就設在沉香閣的堂屋之內。靈堂之中擺了一面羅漢牀,牀上躺着白姨娘的遺體。沈沅鈺大着膽子看了一眼,見沈昀不知找什麼人給白姨娘化的妝,本來白姨娘的額頭上破了一個洞,十分的可怖。可經過化妝之後,竟然絲毫看不出來了。
因爲白姨娘是“得了疫病而死”的,因此那靈牀擺得遠遠的,只叫叫人遠遠看上一眼。更加的看不出來異常了。
沈溪跪在靈堂前面,臉上的神情一片怔忪。他愛自己肯定勝過愛姨娘,但他對白姨娘這個生母也還是有些感情的,雖然白姨娘病得嚴重而不敢進去探視,可他也絕不想姨娘那麼容易就死去。
他覺得朝廷公佈了治療疫病的方子,家中請來的神醫還沒有返回東海王府,怎麼也能把姨娘救回來。
誰知道,這纔不過五日,姨娘竟然就去了。白姨娘只是個姨娘的身份,她死了,沈沅鈺等人是不用給她披麻戴孝的,但是沈溪不同,他是白姨娘生的,所以他就必須給白姨娘服二十七個月的斬衰。
沈沅鈺按照禮數走上前,對他說了一句:“五弟節哀順變!”
沈溪猛地擡頭,怨毒的目光盯着沈沅鈺,他怎麼想怎麼覺得白姨娘的死和沈沅鈺有關係,心裡簡直恨毒了沈沅鈺。
沈沅鈺真是躺着也中槍!
卻沒想到這樣的目光惹惱了庾璟年,他冷哼了一聲,以更加兇殘的目光迴應沈溪,庾璟年那是戰場中歷練出來的霸王性子,滿身的煞氣,跟他耍橫,沈溪還嫩着呢,兩人目光不過一接觸,沈溪就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去。
要不是沈沅鈺拉住了他,庾璟年今天真想擺一擺姐夫的架子,教教沈溪什麼叫禮儀。
沈沅鈺卻懶得和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一般見識。沈溪這般胸襟氣度,日後沈昀也未必就會立他爲宗子,將沈氏一族交託給他。
兩人就去了裡間去見沈昀。就見周氏也來了,正和沈昀坐在一塊兒說些什麼。他們住的最近,所以來的也最早,旁的人都沒有過來。
沈沅鈺擡頭一看,就見沈昀一臉的悲痛之色,沈沅鈺不由暗贊父親好演技。家醜不可外揚,白姨娘這件事傳出去對沈家對小大房的聲譽影響都十分惡劣,所以只自家人知道就是了。
不大一會兒,各房中人也都得了消息,一一到沉香閣來弔唁。白姨娘又不是正經主子,無非是說一句“節哀順變”,兄弟們來了,沈昀自然要親自出面招待,他演技嫺熟,那份悲痛之色真摯而又恰到好處,極爲出色地扮演了一個痛失愛妾的好男人形象。
沈沅鈺就跟着母親一起,接待三太太、四太太、五太太以及家中的各位姐妹。沈昀又派人去發訃告。也不過就是給幾位親近的親戚,和通家之好知會一聲罷了。
到了下午,沈沅鈺的幾個舅舅還有大舅母林氏就來了。
這陣子沈昀和周氏染病,沈沅鈺的幾個舅舅幾乎天天都要來瞧,也跟着操了不少的心。林氏和周氏說了幾句,找了個機會瞧瞧地把沈沅鈺拉到一邊道:“鈺兒,有些事我本來不該問,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一句,白姨娘是怎麼死的?如今治療的疫病的方子,朝廷已經對外公佈了,你們府上又有神醫在,她怎麼會死的?”
沈沅鈺道:“陶光的那個方子,雖然對於治療疫病效果不錯,可是染病之人有輕有重,體質也各不相同,因此不是每個人都能救活,像是平陽襄陵賈氏、吳郡衛尉李氏這些人家中,都有病情發展迅疾,來不及救治就死掉的例子存在。”這當然是官方的說法。陶光那方子也不是百試百靈的,大部分的病人可以救治,也有少部分人因爲病情太重或者體質特殊而死掉的,所以白姨娘死了並不會惹人懷疑,大家只會感嘆一句,此女太過倒黴罷了。
林氏狐疑道:“你可不要哄我。我正替你娘擔着心事,這個白姨娘心機深沉,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你娘和她處在一個院子裡,遲早被她吃的骨頭都不剩下。沒想到她就這麼死了。說實話,我倒是替你娘鬆了一口氣。”
沈沅鈺也笑道:“誰說不是呢!”之前那一套說法不過是說給外人聽的,她卻不願意瞞着林氏,就把白姨娘之死的前前後後全都告訴了林氏,最後道:“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大舅母替我們保密!”
林氏聽得驚愕不已:“你娘她一直臥病在牀竟然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沈沅鈺面色凝重地點頭,又把沈昀答應了周氏,要把所有姬妾遣散,只守着她娘過日子的事情也和林氏說了一遍。
林氏就嘆道:“姬妾太多的確是亂家之源,像咱們家裡,全都是一個正妻,沒有通房侍妾,也就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妹夫能明白這一點,還不算太晚。只委屈了你娘,白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沈沅鈺道:“是委屈了我娘,我和爹爹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她,免得嚇壞了她。還請大舅母不要在我娘面前說漏了嘴。”
林氏想起周氏的性子,也不由苦笑,“日後家裡沒有了那些鶯鶯燕燕,又有賈嬤嬤忠心輔佐,我也就放心了。”
沈家開始操辦白姨娘的喪禮,沈昀最後決定只停靈三日,因爲白姨娘是身染惡疾而死,就將她火化,因爲死法不祥,也不能葬入祖墳。沈溪一肚子的意見,可是在沈昀面前他是屁也不敢放一個。
到了第二天,長沙王府的老王妃鄭氏帶着沈沅珍聯袂來了。沈昀把湖陽郡主送去山神廟的同時,就把尤福和那個刺客一人削去了一隻耳朵,又把個人的供詞抄了一份,一同送到了長沙王府上去。
意思是讓長沙王府給一個交代。
結果長沙王府那邊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直到現在纔派人前來。
原來長沙王府陰謀敗露,長沙王和庾徵擔心遭到沈氏的強力打擊報復,以長沙王府的實力,又如何能與沈氏抗衡。因此決定犧牲湖陽郡主,將所有的罪責推到她一個人身上。可是湖陽郡主的生母長沙王妃鄭氏不願意。湖陽郡主怎麼說也是她的親生女兒,從小疼到大的,她怎麼捨得讓湖陽郡主去死呢?
鄭氏孃家頗有實力,在長沙王府有一定的發言權,一家人商量了許久,誰也不能說服誰。庾倫和庾徵打得好算盤,他們就這麼拖着,沈家絕對會在短時間內處置湖陽郡主的,等湖陽郡主over了,到時候鄭氏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策略。
結果真叫他們猜對了,很快就傳來消息說湖陽郡主意外感染了疫病。鄭氏再也呆不住了,正好庾倫被皇帝召去了勤政殿,老太太一意孤行要去沈家看望女兒,庾徵也攔不住老孃。
鄭氏也不是那等只知橫衝直撞的魯莽之輩,就先去了郗府,打算叫上外孫女沈沅珍一道前去。沈家和長沙王府撕破了臉皮,卻不會輕易放棄郗家這個盟友。
沈沅珍見外祖母親自來瞧自己不由吃驚。這幾天她在府里正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兩重婆婆變着花樣的磋磨她。沈沅珍到底不顧春竹的哀求,把她開了臉,給了郗傑作通房丫頭。可是春竹雖然長得也挺美,比起木秀容的風情可就差了一大截了,郗傑還是經常地歇在木秀容的房裡。
非但如此,木秀容最近不知在郗傑耳邊吹了什麼枕頭風,郗傑竟然讓她把木秀容擡作姨娘,沈沅珍怎麼肯,以木秀容沒有子嗣爲由拒不辦理。郗傑則據理力爭,說那木秀容乃是太后所賜,沈沅珍這樣壓着不肯給她名分,是對太后的不敬。
爲了這擡不擡的事,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加上院子裡的僕婦們見她和郗傑的關係惡劣,愈發地陽奉陰違,沈沅珍竟有些指揮不動的感覺,她氣得肝兒疼。只覺得按下葫蘆浮起瓢,簡直不能更鬧心。
所以湖陽郡主感染了疫病的消息,她居然都不知道。
聽到外祖母帶來的消息,沈沅珍只覺得眼前一黑。湖陽郡主就是她的精神支柱,這個世界誰都有可能害她,唯獨湖陽郡主全心全意地爲她好,她真不知道若是湖陽郡主就這樣掛了,日後碰到事兒了,她還找誰去商量去?
沈沅珍的眼淚就下來了。當即表示要和外祖母一塊兒去看望母親!等沈沅珍上了車,鄭氏才把這件事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了她。沈沅珍聽得目瞪口呆,此前沈昀得了疫病,沈沅珍就猜出這事兒很有可能是湖陽郡主的手筆,沒想到現在事情敗露,沈家族規森嚴,湖陽郡主怕是要在劫難逃。
沈沅珍急的不行:“現在到了這等地步,外祖父、舅舅他們,就不肯出面爲我娘奔走嗎?若是他們出面,或許我娘還有一線生機!”別看湖陽郡主是皇家郡主的身份,可是蘭陵沈氏還真就沒把皇家放在眼裡,要收拾湖陽郡主也絕不會投鼠忌器的。
鄭氏滿臉的疲憊,保養得宜的臉上已多了幾道深刻的皺紋,“男人啊,在乎的永遠是他們的地位權力!”她雖然說得含糊,可意思卻十分明確,庾倫庾倫根本就不打算救湖陽郡主。
沈沅珍大怒:“難道我娘不是外祖父的女兒,不是舅舅的妹妹?他們怎麼就忍心?”
鄭氏這時又不得不替丈夫和兒子說話了。“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吧!”
等兩人到了沈府門口,沈昀竟只派了一個管事出面迎接她們,對她們可謂是怠慢之極。祖孫兩人忍着一口氣,先去了謙退堂。
沈暉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建康去臨川郡,聽說岳母和女兒來了,急忙將兩人請人了上房。
沈暉請鄭氏做了上首。這些年來鄭氏身子不好,近十年來已經很少到沈家來,都是湖陽郡主去長沙王府看望鄭氏。
鄭氏的性子是極爲傲慢厲害的,湖陽郡主和沈沅珍就是隨了她這一點。沈暉給岳母請安完畢,不等沈暉開口,鄭氏便道:“我瞧你這是在收拾行裝,你這是打算出門嗎?”
沈暉道:“小婿已被任命爲臨川內史,吏部文書早就下來了。再不趕赴上任,就是抗命不尊了。”
鄭氏一拍桌子,怒道:“你就這麼自甘墮落,寧願自我放逐到窮鄉僻壤的交州?而且你媳婦如今得了疫病,你就這麼把她丟下了事?”
若是平日裡,沈暉是不敢和老太太瞪眼睛大聲說話的,此刻他只覺被湖陽郡主牽連至深,一輩子的前程都毀了,沒有到長沙王府找他們算賬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鄭氏竟然敢到這裡來興師問罪!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昀一陣冷笑。“湖陽到底做了什麼事,這其中長沙王府在其中如何推波助瀾,岳母您難道不知道?她差點將整個小二房拉去墊背,若是父親和大哥心狠一點兒,如今我和泫兒早已死無葬身之地,我沒有與她立即和離,是看在她給我生了這些兒女的份上。岳母捫心自問,到底是我對不起湖陽,還是她對不起我,還是你們長沙王府對不起我們小二房?如今我們小二房樹倒猢猻散,長沙王府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你!你……”鄭氏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沈暉竟然敢這樣對她說話,一時說不出話來。卻不知,沈昀早就料到了今天的這種情況,這段日子裡,沈昀沒事就過來給這個弟弟洗腦,告訴他他淪落到這個地步,湖陽郡主是第一責任人,長沙王是第二責任人。
一來二去的,沈暉已經把湖陽郡主和長沙王恨到了骨子裡。鄭氏今天過來剛還像往常一樣擺着岳母的架子,把他一番訓斥,不由引起了沈暉的極大反感,這才當堂就把老太太給撅了回去。
沈沅珍忙在一旁道:“父親,您怎麼可以這樣和外祖母說話?”
沈暉冷哼了一聲,連女兒也不看一眼,站起身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退了,岳母大人請自便。”竟然起身徑直走了,再不管鄭氏和沈沅珍兩人。
“父親!父親!”沈沅珍在他身後連連呼喚,沈暉充耳不聞!
鄭氏氣得直哆嗦:“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當初我怎麼就把女兒嫁給了這樣一個窩囊廢!”
這話沈沅珍聽得刺耳,就道:“祖母你先在這裡稍坐,我去請哥哥帶咱們去瞧母親。”
沈沅珍來到沈泫的院子,在門口正好撞上匆匆忙忙要出去的沈泫。原來沈泫聽到了消息,他不想見外祖母和妹妹,正要躲開,沒想到沈沅珍來的這麼快,居然叫堵在了門口。
沈沅珍冷冷地道:“哥哥你這是要去哪?”自從她被沈泫害了一次之後,她再見了沈泫就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沈泫有些尷尬,急忙編謊道:“我聽說外祖母和妹妹來了,正打算去見你們呢!”
沈沅珍道:“如此正好,我聽說母親染上了疫病,你快帶我們去瞧瞧!”
沈泫卻是不願意。第一他有愧於湖陽郡主,不願和她相見;第二湖陽郡主身染疫病,他害怕被傳染,不敢去;第三,他怕自己的舉動惹惱了沈昀,沈昀對付湖陽郡主的手段太過陰戾,叫他心驚膽寒。
他就推脫道:“我還有要事處理,你和外祖母去就是了!我是不方便去看母親的。”
沈沅珍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話。“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沈暉怨恨湖陽郡主也就罷了,他是湖陽郡主的丈夫。可沈泫呢,湖陽郡主是他的親孃,對他百般呵護,好到了極處,沒想到沈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沈沅珍大怒:“你還是不是我哥哥,是不是母親的兒子?母親生病,你竟然不方便去看?”
沈泫不想得罪這個妹妹,因爲她背後還牽連着勢力龐大的郗家,就耐心地給她解釋道:“想必你也知道,母親是犯了大錯的,咱們雖是她的兒子,也該懂得大義滅親的道理,家族的利益纔是更重要的……”
沈沅珍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無恥,竟振振有詞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地一聲脆響,沈泫捂着臉呆在那裡。妹妹動手掌摑哥哥,這簡直就是天下奇聞了。
沈沅珍惡毒地說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哥哥!母親,也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你就跪在小大房的腳下,永遠地做一條乖順的狗吧!”
沈沅珍怒氣衝衝地回到堂屋,鄭氏見了不由吃驚,“泫兒呢?”
沈沅珍道:“不必等他了,咱們還是自個兒去看孃親吧。”
鄭氏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沅珍也懶得替沈泫遮掩,就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鄭氏聽了直搖頭,湖陽郡主攤上了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兒子,人生還真夠杯具!
鄭氏也只好道:“如此,咱們就自己去看你母親吧!”不過這個時候他們纔想起,竟還不知道湖陽郡主被關在什麼地方。
沈沅珍將院子裡的丫鬟們叫過來一問,竟然誰都不知道湖陽郡主在哪裡。一時兩人都犯了難。沈府這麼大,要是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過去,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最後鄭氏只得道:“這件事,恐怕還是要去見一見沈昀才行。”
沈沅珍也明白過來,看來母親如今還捏在沈昀的手裡,就叫了一個丫鬟去向小大房傳話。
沈昀還在沉香閣接待前來弔唁的客人。聽了小二房的傳話,只了冷冷道,“我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們先等着好了。”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直到沈沅珍耐心耗盡,沈昀纔派了朱管事姍姍來遲。朱管事直接去了小二房,見到了鄭氏和沈沅珍。鄭氏在沈家受了一肚子氣,有些生氣地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沈昀?”
朱管事恭恭敬敬地道:“大老爺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貴客,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接待王妃娘娘,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沈沅珍拍着桌子怒道:“你這話說的可笑。我外祖母什麼身份?大伯父有什麼貴客要招待,竟然抽不出空來見一見我外祖母,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朱管事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長沙王府做了這麼多的齷蹉事,竟然還有臉上門。他不卑不亢地道:“畢竟男女有別,大老爺不方便見女客,也是情有可原的。”這話立刻就把兩個人都給噎了回去。本來她們要見沈昀就不合乎規矩。
朱管事又道:“老爺知道二位前來,必是擔心郡主的病情,因此特意吩咐讓我帶兩位前去瞧瞧郡主!”
沈沅珍喜道:“真的?”既然目的已達,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略作收拾,就跟着朱管事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鄭氏見這小院子收拾的倒還乾淨,就先把一腔憤怒壓了回去。
朱管事站在窗外提醒道:“湖陽郡主疫病病情十分嚴重,兩位還是就在這裡和郡主說兩句吧,若是進入到屋子裡面,被郡主傳染了疫病,可不是玩兒的。”
鄭氏臉色一沉,對沈沅珍道:“丫頭,你在這裡守着,我進去瞧瞧你母親,我一把年紀了,就算感染疫病死了,也沒有什麼!”
沈沅珍卻道:“不,我也要跟着外祖母進去一起瞧瞧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