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慶親王妃和青瑤婆媳的期盼中又過了幾日,這一天,青瑤照例和婆婆一起推測着趙天朗的行程,估計着他應該已經到了西番,只不知道找到傅城垣沒有。
婆媳二人正說着話,小滿忽然從外頭飛跑進來,邊跑邊大叫道:“娘娘,世子妃娘娘,四九哥哥回來啦……”
慶親王妃和青瑤騰的站了起來,慶親王妃一趔趄,險些兒摔倒了,青瑤忙一把抓住婆婆的胳膊穩住她的身子,纔沒讓慶親王妃摔着。
小滿奔到近前,氣喘吁吁的便要跪下,慶親王妃急忙叫道:“小滿別跪了,快說說。”
小滿喘息着說道:“回娘娘世子妃娘娘,世子爺已經找到大姑爺,特命四九哥哥日夜兼程回來報喜。”
慶親王妃和青瑤都深深的鬆了口氣,既然是報喜,那麼人肯定還活着,慶親王妃一疊聲的叫道:“快叫四九進來回話。”
小滿清脆的應了一聲,又飛快的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小滿便帶着一個鬍子拉碴衣服破爛,十足象叫化子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慶親王妃和青瑤打眼一看,都吃了一驚,若說眼前這個叫化子是平日裡最愛俏的四九,她們怎麼都不能相信。
可來的人的確是四九,四九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用有些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小的四九給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請安。”
聽這聲音雖然沙啞,可的確是四九的聲音,慶親王妃激動的說道:“四九,起來回話,銀鈴,給四九倒杯熱茶,小滿,快去給你四九哥哥做些好吃的,這一路趕回來,真是難爲四九了。”
四九忙磕頭謝了恩,方纔站了起來,將找到傅城垣的經過說了一回。慶親王妃和青瑤聽到傅城垣此刻雖然還活着,可是卻已經沒了大半條命,能不能熬過來還兩說,婆媳兩個不勝唏噓。
青瑤掂着孔琉玥,趕緊問道:“四九,你是一進京就回王府的還是先去永定侯府送信的?”
四九忙說道:“回娘娘的話,小的回京之前爺特意吩咐了,命小的回京後先去晉王府將消息報於晉王爺,適才小的已經回了王爺,王妃娘娘又遣人去請大姑奶奶,小的是回完大姑奶奶的問話才趕回來的。”
慶親王妃和青瑤點點頭,慶親王妃說道:“好孩子,真是難爲你日夜不停的奔波,累壞了吧?”
四九自小在王妃跟前長大,因此和王妃說話不象一般下人那麼拘謹,只咧嘴笑道:“謝娘娘關心,四九不累。”
慶親王妃笑着命四九下去梳洗一番,四九這一來一去趕了十幾天的路,渾身都是汗臭之氣,方纔慶親王妃和青瑤心裡着急倒也沒在意,這心裡一鬆下來,那氣味便刺鼻了許多,再不讓四九去洗洗,只怕會薰死個人哦。
四九下去洗漱了,慶親王妃讓青瑤先回軒華園,她自己則去了小佛堂。
慶親王爺見王妃忽至,不由喜出望外,親自迎了出來。慶親王妃一臉笑意的對慶親王爺說道:“王爺,天朗有信兒了,他已經找到大姑爺,打發四九回來送信。”
慶親王爺的眉頭皺起,全沒有慶親王妃這般歡喜,只沉聲問道:“四九現在何處?本王要問話。”
慶親王妃臉上笑意微斂,只放低了聲音說道:“四九日夜兼程回來報信,已經沒個囫圇樣子了,妾身讓他洗漱了再來給王爺請安。”
慶親王爺皺皺眉頭,倒也沒有再就四九說什麼,只說道:“阿婉,天朗還好麼,這一路他可受苦了?”
慶親王妃溫婉的淺笑道:“聽四九說這一路還好,都挺順利的,天朗到西番之前,大姑爺的親兵便已經找到大姑爺了,只是當時大姑爺不許他們送信回京,是天朗去了之後才命四九把消息送回來。”
慶親王爺立刻問道:“只是四九送信回來麼?”
慶親王妃忙說道:“不是,天朗命人經驛站發了八百里加急的明信,這會兒皇上應該也得了大姑爺還在生的消息。”
慶親王爺的雙眉還是緊皺着,他正要說話,卻見他的心腹小廝飛快跑來回道:“啓稟王爺,晉王爺求見。”
慶親王爺點了點頭,對王妃說道:“阿婉你先回安瀾園,我見過小九之後再來和你說話。別擔心,萬事有我,有我在一天,必不讓你和天朗委屈着。”慶親王妃輕輕點頭,低低應了一聲好便福身退下,將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了慶親王爺。
晉王被孟興引入慶親王爺的書房,晉王一進門便急急問道:“王叔,您都知道了吧?”
慶親王爺點點頭道:“小九,慌個什麼,難道天塌了不成。”
趙天翼被慶親王爺說的臉上一紅,忙說道:“王叔訓誡的是,小九原該再穩一些。”
慶親王爺指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坐下說話吧。”
趙天翼謝座,孟興上了茶,然後退下將書房門掩好,慶親王爺方纔說道:“人找到了是好事,值得慶祝。小九,就算你的內弟本王的女婿從今而後徹底隱退,他有大功於朝,這一世也得安享太平富貴,總比讓我那女兒守着個靈位過日子強。你說是不是?”
趙天翼忙點頭道:“王叔說的極是,只是……”
“你只怕皇上哪裡放不過,對麼?”慶親王爺立刻接口問道。
趙天翼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略停頓一下才說道:“說起來熙之是受我連累之故,若他不是侄兒的內弟,立此大功又死裡逃生,皇上豈有不重用他之理。”
慶親王爺搖搖頭道:“小九,你糊塗了。”
趙天翼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慶親王爺,他糊塗了?他哪裡糊塗?趙天翼真是沒想明白。
慶親王爺淡淡道:“因着傅城垣和我那女兒,我們這三府儼然聯爲一體,對也不對?”
晉王點點頭,這點子事實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這和他糊塗有什麼關係。
“傅城垣是我大秦第一猛將,可是他如今身受重傷,能僥倖從閻王殿裡逃出來已經是託天之幸,難道你還指望着他再去橫槍躍馬馳騁疆場?”
趙天翼立刻用力搖頭,開什麼玩笑,若誰敢再提一句讓傅城垣重上疆場之事,他的王妃和內弟媳婦孔琉玥不生把那人活撕了纔怪。
“這不就結了,只要傅城垣回來之後無心政事求田問舍,難道皇上能不念君臣一場的情義?一時受點委屈是難免的,可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小九,王叔知道皇上,你,天朗還有傅城垣是從小的情份,只要讓皇上去了心裡的忌憚,這情份也能保你們一世太平。”
趙天翼皺着的眉頭漸漸鬆開,他深知小王叔身經兩朝都立的極穩,就算是從前因着柳側妃之事天天被御史彈劾,也沒能動搖他一絲一毫的地位,皇上有什麼事情不還是照樣的倚重於他,看來,自己是得學着走他小王叔這條路了。
見趙天翼眉頭舒展,慶親王爺方纔說道:“小九啊,你想明白就好,若是王叔我估計的不錯,這會子宮裡該來人宣我們進宮了,唉,天朗這個混小子顧頭不顧尾,等他回京看本王怎麼收拾他!”說到後來,慶親王爺的牙根兒都咬了起來,顯見得被氣的不輕。
趙天翼剛想開口幫趙天朗求情,卻被慶親王爺硬梆梆的堵了回去,“小九,等天朗回來,本王教訓他,誰都不許來求情,若有人求情,本王必加倍的罰那臭小子,還真翻天了不成!”想到趙天朗連商量都不和自己商量便一個人偷偷溜出京城,慶親王爺便氣的牙疼。
趙天翼一滯,心念百轉之間已經想了好幾個彌補趙天朗的法子,唯獨沒有想到,有他的王嬸慶親王妃護着,他家王叔能把趙天朗怎麼樣?他那機靈的小堂弟只要往他孃親身後一躲,便能萬事大吉了。
果然不出慶親王爺所料,很快宮裡便來人宣他入宮,慶親王爺賞了前來傳旨的太監崔柱兒,笑着問道:“皇上只傳本王一人麼?”
崔柱兒不疑有他,只笑着說道:“回王爺的話,皇上也傳晉王爺進宮面聖的。”
慶親王爺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擺了一下,孟興立刻悄悄的溜了出去,來到書房急急告訴趙天翼道:“王爺,皇上已經派人去王府宣您了,你快回府吧。”
趙天翼立刻從走後門抄小路回到晉王府,匆匆換了朝服趕到前廳,晉王妃見到他不由暗自鬆了口氣,搶先說道:“王爺,您下回出門好歹也告訴妾身一聲,白累得楚公公等了好一陣子,妾身都不知道派人往哪裡找您。”
楚公公忙陪笑說道:“王妃太客氣了,奴才這也是剛進門兒。”事實上的確如此,楚公公真的是剛被接進府,連茶都不曾用得一杯。
晉王勉強笑笑道:“方纔本王臨時性起,想出去逛逛,也沒打算走遠,便沒有知會王妃。”他一臉苦中作樂的表情,讓人瞧了只當他還沒有從小舅子陣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再不能想到其他地方。
楚公公是晉王的老熟人,他也知道晉王和忠靖王不獨是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還是一同長大的好兄弟,便急忙說道:“奴才給王爺王妃道喜了,方纔皇上接到慶王府世子爺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奏報,世子爺找到忠靖王爺了,王爺還活着,皇上命奴才來請王爺入宮商議如何迎回忠靖王爺之事。”
晉王和晉王妃都做出極爲驚喜興奮的樣子,晉王妃還拿帕子捂着眼睛嗚嗚哭了起來,晉王又是喜歡又是感傷的說道:“阿如,熙之還在這是喜事,你怎麼又哭了呢,這幾個月,你爲熙之掉的淚還少麼,如今他活着,不日必能返京,還哭什麼呢。唉,弟妹若是晚走一會兒就好了,若是她還在這裡,就能立刻得到消息了。阿如,你還不快去一趟熙之府上,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老祖母和弟妹還有孩子們。”
晉王妃忙帶着哭腔說道:“好,我這就去。”
做戲做全套,楚公公自然會認定晉王府事先果然沒有接到消息,回頭皇上問起來,他只照實說了,也能讓皇上略略打消一點兒對於慶親王府和晉王府勾結的猜疑。
晉王急忙趕着進宮,晉王妃擺開全副儀杖大張旗鼓的去了忠靖王府,趁此機會將傅城垣還活着的消息公開。晉王妃知道,聲勢造的越大,她那歷經千難萬險的弟弟才越有可能平安歸來。
皇上同時見了慶親王爺和晉王爺,慶親王爺到底老道,搶先躬身行禮道:“回皇上,適才天朗的貼身小廝四九剛剛趕回京城,老臣已經得知天朗找到他妹夫的消息,老臣正想遞牌子進宮來請皇上的示下。”
皇上似笑非笑的嗯了一聲,看向晉王,晉王忙也躬身道:“再沒想到天朗竟然真找到熙之了,這真是託皇上的洪福,臣妻和熙之之妻再也不必整日以淚洗面,臣弟總算是能緩口氣了,皇上六哥,您可是不知道,這些日子臣弟都快被淚水泡爛了。”
一聲“皇上六哥”讓皇上的臉色明顯好轉了許多,他一手一個扶起慶親王爺和趙天翼,緩聲說道:“熙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人活着比什麼都強,縱是傷的再重也是能治好的,你們看派誰去把朕的堂妹婿接回來呢?”
皇上說出這樣的話,讓慶親王爺和晉王多少鬆了口氣,慶親王爺立刻說道:“皇上,以老臣之見,也別派人去了,您說派個太監去狠狠申斥天朗,再着他將他妹夫好生護送進京,若有一絲差錯,等他回了京就來個二罪並罰,看不打斷他的狗腿。”
對於趙天朗不瞞着他的王妃和兒媳婦,獨獨瞞着他出京之事,慶親王爺真的很耿耿於懷氣的不行,這會兒咬着牙說的話可都是真情實意,再沒一絲摻假。
瞧着慶親王爺恨的直咬牙,皇上倒笑了起來,只說道:“也罷,就讓天朗帶罪立功,要不然回頭等他到了京城,朕還真是爲難,不罰他,那些個御史言官必不放過他,整日家的上摺子朕也吃不消,罰他,唉,說實話朕還真捨不得,朕是看着天朗長大的,他在朕眼裡比允昭還重些。”
慶親王爺忙躬身道:“天朗任性妄爲辜負聖心,真真是個混帳東西,縱皇上不罰他,老臣也絕不能輕饒了他。”
皇上反而笑着替趙天朗說話,“王叔也莫生氣了,說起來也是朕慣的他,不怨別人。”
這件事面上看着也就這樣過去了,皇上又拿出幾個公事與慶親王爺和晉王商議,這些都是戶部和內務府之事,正在晉王的管轄範圍之內,晉王一面不動聲色的揣摩聖意,一面應對自如。趙天翼沒有注意,可是慶親王爺卻在不着痕跡的留心觀察。他發現晉王越是奏對流利,皇上眼中的笑意便越淡,到了最後,皇上臉上雖然有笑容,可眼裡卻是冰冷一片,慶親王爺心裡明白,皇上其實根本就不曾放下對晉王這個親弟弟的忌憚之心。
雖然對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八九不離十,可慶親王爺卻不好明着提醒晉王,就是暗着提醒,也得等出了宮,找到合適的機會才行,象今日這樣,晉王突然到慶親王府,雖然他走的是小路進的是後門,已經極爲小心謹慎了,可是若落到有心人的眼中,必又給皇上添了一層心病。
是以在出宮之時,慶親王爺只和晉王說笑些閒話,正事是一個字都不提,而且到了宮門口便各上轎子分道揚鑣迴轉各自的王府。
慶親王爺和晉王走後,皇上果然叫過崔楚兩個太監問話,他細細的問清了兩個傳旨的過程,這纔將兩個太監打發了。
獨自一人坐於御書房中,皇上雙眉緊鎖,他現在也陷於矛盾之中,一方面,他得提防着九弟趙天翼,畢竟趙天翼如今真的是羽翼豐滿,若是他有不臣之心……皇上想到這裡,不由的打了個寒顫,趙天翼不比寧王,他若是真的造反,只怕還真能把自己攆下皇位。
另一方面,皇上又有些個不服氣不相信,那傅城垣是趙天翼的小舅子,和趙天翼比和自己近這他認了,可趙天朗不一樣,他可是把趙天朗當兒子養的,可以說在趙天朗身上皇上傾注的心血比在太子趙允昭身上的還多些,而且趙允昭和趙天朗叔侄之間也極爲親近。趙天朗最重情之人,皇上不信趙天朗就會舍了自己。
在御書房中枯坐良久,皇上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要試,一定要試出趙天朗的真心真意,只要趙天朗堅定的站在他這邊,皇上就不必再忌憚晉王趙天翼,那傅城垣雖然在軍中樹立了極高的威望,可他在軍中的根基到底比不是伏威將軍韓振綱。當初將韓遠關放在五城兵馬司這個位子上,皇上豈能沒有深意。
且不必管皇上心裡都在想着什麼,日子總在一天一天的過着。一晃便過去了兩個多月,京城的繁花都已開盡,轉眼便是春暮,眼見着綠蔭如蓋,梅子初結,在大家的焦急盼望中,趙天朗護送傅城垣,終於走到了京城。
小夫妻的離別最是煎熬,青瑤頭天晚上得了趙天朗將要到京城的消息,這一晚上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將前陣子新做的十二套春裝全都翻了出來,滿滿的鋪了一牀,一套一套的試着,還立逼着香如桃葉她們兩個給意見。這可真是爲難壞了香如和桃葉。
青瑤這陣子象被吹了仙氣一般,不獨身材長高了一寸,連胸部也鼓起來了,就連香如桃葉這兩個貼身服侍青瑤的丫鬟也常常被青瑤迷的出了神,捨不得移開眼睛。這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可讓她們怎麼選出最好看的一套呢,糾結啊!
可青瑤偏偏一心要讓趙天朗驚豔一把,所以兩個丫鬟不給出意見,她硬是不依不饒,足足折騰了大半夜,到底還是選定了青瑤拿出來的第一套衣衫。那是一套鵝黃交領短衣爲裡,外罩藕荷色透繡輕紗半袖,配了柳綠的碎花鬆綾裙子,襯得青瑤清新秀麗如嬌嫩的夏蓮一般,兩個丫鬟雖然已經困的直點頭,看了裝扮起來的韓青瑤仍是不捨得閉上眼睛,美人當前,睡覺能算什麼。
次日一早,青瑤便應孔琉玥之約,姑嫂兩個出了城去接遠道歸來的趙天朗和傅城垣,說是去接,其實也只是在山上遠遠的看着,畢竟皇上已經派了太子代帝親迎,在那樣的場合中,實在是沒有女人的位置。
青瑤看着孔琉玥激動的又叫又跳,帶着淚珠的笑臉是那麼的動身人,青瑤的眼眶不禁也溼了,她能體會到孔琉玥的心情。趙天朗只是出京去西番尋找傅城垣,這一路無風無險,她都擔心的寢食難安,不要說孔琉玥和傅城幾乎天人永隔,她無論怎麼激動都不過份。
青瑤定定的看着山下官道上那個她最熟悉的身影,那身着鴉青色袍子的那個人,縱然隔的很遠,青瑤也能認出他就是自己日夜牽掛的趙天朗,她在心中輕道:“子綱,你怎麼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我要照顧好自己的,怎麼還瘦了這麼多?”
看着山下的趙天朗和傅城垣接了旨,被太子接入京城,青瑤忽然悠悠嘆了口氣,對孔琉玥說道:“玥兒,咱們也回去吧。”
孔琉玥急切的點頭,抓着身邊的珊瑚的手說道:“快扶我下山。”雖然穿過來之後她已經很努力的鍛鍊身體,可是這具身體的底子太差,方纔上山已經讓她累的不行,待到下山之時,孔琉玥的腿都明顯打晃了。
倒是青瑤因爲素日堅持練功,雖然也覺得的累,倒還支持的住,不過她一心快些回到王府早些見到趙天朗,心裡也是急的不行。
就在姑嫂急着下山的時候,小滿忽然帶着兩乘軟轎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青瑤和孔琉玥的面前,喜的青瑤將小滿狠狠的誇獎了一番,然後便上了軟轎,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上了山下的馬車往京城急馳而去,馬兒奔的再快,卻也快不過那兩顆似箭的歸心。
在永定侯府外,青瑤與孔琉玥分開,便命人趕着馬車趕緊回慶親王府。爬了一回山,青瑤覺得身上粘粘的,她得趕在趙天朗回王府之前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以最完美的樣子迎接趙天朗的歸來。
青瑤剛剛洗好,換好衣服,溼溼的頭髮還不曾徹底擦乾,便聽小滿在院子裡頭大叫道:“世子爺回來啦……”
青瑤一激動騰的站了起來,因爲用力太猛,將坐的凳子都踢翻了,嘭的一聲後向砸到地上,也虧得服侍青瑤的是桃葉,她身上有功夫,飛快的向後躍出,這纔沒有被砸到。
青瑤什麼都顧不上了,劈手抓過搭在旁邊架子上的大絲帕將溼溼的頭髮纏了起來,連着帕子擰了幾下,她邊擰邊往外跑,跑到門口之時已經將帕子向後丟了出去,追上來的桃葉接了個正着,她還來不及說句話,青瑤已經衝出房門,向院子裡跑去。
“瑤瑤……”一聲極爲高亢的叫聲在院門口響起,青瑤亦激動的大聲叫着:“子綱……”向院門拔足奔去。
趙天朗從外頭奔到院門口之時,青瑤也奔了過去,她如乳燕投懷一般衝進趙天朗的懷中,死死的抱着趙天朗的腰,激動的叫道:“子綱……子綱……你終於回來了!”
趙天朗的激動不比青瑤少一絲一毫,他將青瑤緊緊的勒在懷中,彷彿要將青瑤揉進自己的身體,連呼喚的聲音都帶着幾份顫意:“瑤瑤,我的瑤瑤,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我每天都夢到你,每天都想象着和你見面的情景,瑤瑤……”
青瑤激動的哭了起來,直哭道:“我也是我也是,子綱,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夫妻兩個緊緊的相擁,院子裡的丫鬟嬤嬤們早都避到了屋子裡,這可是趙天朗早就給她們定下的規矩,茲他和青瑤在一起,丫鬟嬤嬤們一律都要回避。
趙天朗打橫將青瑤抱了起來,青瑤用雙臂緊緊纏着趙天朗的頸子,一刻也不肯放開,都說是小別勝新婚,她們夫妻兩個這一別三個月,彼此之間的想念早已經氾濫成災。
被趙天朗抱在懷中,青瑤和趙天朗都貪婪的看着對方,四隻眼睛如同粘在一起似的,再沒有什麼能分開這樣的交匯……
許久許久,青瑤還溼着的髮絲打溼了趙天朗的臂彎,趙天朗雖然抱着青瑤走進屋子,一路之上用腳處理了所有的礙事物件兒,可他還是不捨得將青瑤放下來,他真想就這麼抱着,直到白頭,直到此生終了。
直到那溼意從趙天朗的臂彎傳到青瑤摟着的趙天朗的領子,青瑤這才反映過來,忙掙扎道:“子綱快放我下來,你的衣服都溼了。”
趙天朗嗯了一聲,依青瑤之言將她放下來,卻象個小孩子似的撒嬌說道:“瑤瑤,你幫我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