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凝視着她,低沉的聲音道:“看來你很怕朕。”
她嘴角微扯,“本宮未想這堂堂吳越的皇上會如市井流氓一般。”
他嘴角冷揚,“朕從未說過朕是君子。”
她瞳孔微緊。
他起身,背對着她。
“昨夜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下次朕不會如此‘君子’。”說完,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眉頭擰緊,不明白他話中之意究竟是何意思。
收回混亂的思緒,她回到宮裡。
宮進蕭云溪的永和宮正殿,蕭云溪見她便將所有人遣退了出去。
“昨夜皇上去了皇后那。”蕭云溪急切道。
她看了蕭云溪一眼,“吳越宮中規矩,每月十五皇上去皇后。你何以如此慌亂。”
蕭云溪搖頭道:“你不知,以往每月皇上去皇后那也便是在偏殿看一宿的奏摺,但昨夜皇上卻留宿在了皇后屋裡。”
她眉頭拉攏。
蕭云溪繼續道:“我還聽說,今日早晨內務府的太監去了皇后宮裡做了記錄,如此看來昨日皇上定然臨幸了皇后。”
她瞳孔猛地一緊,昨夜他明明與她一處,何以傳出皇后被臨幸之事,難道——
“你說該怎麼辦?”蕭云溪焦慮的聲音傳入耳中,拉回了她的思想。
她收起心思,看着蕭云溪道:“皇上臨幸皇后是正常之事,有何怎麼辦的。”
蕭云溪拉回踱步道:“你有所不知,雖然皇后從皇上還是王爺時便陪在王爺身邊。但宮裡頭有消息傳出,說皇后從未得皇上臨幸過。昨夜突然皇上臨幸皇后,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陰謀。”
她眼眸微眯,昨夜他說他被人下了合歡散,這宮裡頭又傳出他昨夜臨幸姑詩云之事。這合歡散可是姑詩云下的?
她立馬否認這個想法,姑詩云的爲人她知道,斷不可做出如此之事。真若是做,當定然有要做的理由。
她微思,而後恍然大悟。她眼眸微擡,看着蕭云溪道:“此事恐與七爺有關。”
蕭云溪一臉不解的樣子。
她看着蕭云溪半響後道:“七爺之事因爲太皇太后的突然離世而擱置,接着七爺會因太皇太后入陵,守孝三月的族典而暫且不必被審。三月後再被大理寺候審,那時即便罪名坐實,若皇后懷孕,以吳越族典,七爺在可赦免流放之罪,也便不過是削去王爺的頭銜而已。”
蕭云溪一臉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不過——”
蕭云溪又是一臉不解道:“這宮裡頭都流傳着是我陷害七爺的說法,太后和皇后那即便要保七爺,也大可抓住此給七爺辨個無罪啊!”
她凝視着蕭云溪,此計的確甚好,只是如此吳越朝堂必亂。
被她看得不自在,蕭云溪低眼道:“你何以如此看着我?”
她收回視線,“你與七爺之事,南宮家和蕭傢俬下有過商議,兩家都認爲你們是招人陷害。我想他們當是認爲如此對兩家最好。”
蕭云溪眼簾低下,輕“哦”了一聲,然眼底卻劃過一抹暗光。
深夜——
原本寧靜的皇宮因爲一陣急切的敲門聲而亂了。
七爺軒轅昊在大理寺中撞了牆。
太后寢宮內——
一名太監匆匆跑進正殿。
“七爺如何?”太后見人立馬焦急地問道。
太監如實稟報道:“太醫去瞧了,暫無性命之憂。”
太后眉頭緊蹙。
身旁莫姑姑問道:“可有見到七爺本人?”
太監搖了搖頭,“大理寺卿以七爺爲要犯不讓見。”
太后扶着寶座扶手的手緩緩抓弄。
坐在一旁的姑詩云看了太后一眼,對着太監問道:“可知何以七爺要做如此之事?”
太監道:“大理寺那邊口嚴,但小的打聽到七爺尋死之前似乎大喊自個無罪。小的想,恐是七爺想證明自個的無辜,纔會出此下策的。”
太后抓着扶手的手背冒了青筋。
莫姑姑見狀對着太監揮了揮手。太監退了下去。
“莫姑姑,哀家讓你送的信可轉達到老七耳中?”太后突然問道。
莫姑姑點頭道:“話確實傳到了七爺耳中,老奴不知七爺何以要突然如此做。”
太后猛地往扶手上重重一拍,揚聲道:“他何以突然如此做,他是想氣死哀家才做如此忤逆不孝之事。”
太后氣得直喘。
姑詩云眉頭緊蹙,抿嘴不語。
大殿內無人敢出聲,一片讓人惶恐的安靜。
皇后寢宮偏殿——
南宮婉赤腳站在院子裡,手裡的玉簫不斷地吹着。
突然,黑幕中一個白影滑過,而後落到南宮婉身後。
“你找我?”清冷的聲音從南宮婉背後傳來。
南宮婉轉身,看着顧梓菡重重的鬆了口氣。
“菡,你終於來了。”南宮婉的臉因爲吹久了玉簫而發痛,聲音有些僵硬。
“你找我何事?”顧梓菡看着南宮婉問道。
南宮婉一把抓住顧梓菡的手臂道:“菡,你可知七哥哥出事呢?”
顧梓菡微微頷首,“聽得一些。”
南宮婉鼻頭猛地一紅,眼睛溼潤道:“我昨日去了大理寺,但七哥哥不願意見我。但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整個人都廋了,額頭綁着白紗,紅色的血從額頭映了出來。我看得好難受。”
顧梓菡看着南宮婉道:“你不必擔心,七爺會無事的。”
南宮婉埋下頭搖頭道:“待在那樣的地方怎會無事。”
顧梓菡眉頭緊鎖。
南宮婉突然擡頭看着顧梓菡試探地道:“菡,你可否去看看七哥哥,幫我勸勸他?”
顧梓菡瞳孔微動,“這便是你今日找我來的目的?”
南宮婉頷首,“以前七哥哥最是聽你的話了,如今他誰也不願意見,只有你去他恐還能聽上幾句。”
顧梓菡凝視着南宮婉不語。
南宮婉見狀,淚流滿面道:“菡,算我求求你好了。幫我勸勸七哥哥。”
禁不住南宮婉的懇求,顧梓菡最後答應了去見軒轅昊。
深夜,一抹白影緩緩地從大理寺上空滑過。
大理寺大牢裡——
守門的獄卒突然感覺面前一個白影緩過,想定眼看個明白,卻突然發現自個動不了,便是開口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