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就在樓下,你要不要去看看?”明王滿臉陰沉地望着冷意晴,不削道,“收起你的小聰明,不然,連你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冷意晴聞言,猶如置身在冰窖之中,她是應該想到張小剛這麼容易偷得鎧甲是有貓膩的,但是明王爲何不把自己也抓了呢。
“這件事情是我讓他做的,王爺莫要抓錯人了,”冷意晴沉下心來,心裡的聲音告訴她,不能再虧欠張家了,所以張小剛必須得好好的,否則真出事了,叫她如何有面目見人。
“晴兒,此事和你無關,你爲什麼要貼上來,是我自己太糊塗了,藐視軍威,我要是出事,你幫我好好照顧珏哥兒。”張小剛毫無畏懼,但是他說的話猶如臨終遺憾,讓冷意晴惶恐不安。
“大哥……”
“都給我閉嘴,”明王不耐煩地呵斥出聲,“冷意晴,實話告訴你,就算這件事情你是主謀,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因爲你是若心的姐妹,我不能幹出讓她傷心的事情來。”
“那麼明王殿下這是要罔顧人命了嗎?”冷意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越是慌了手腳,越會讓明王得意了去,張小剛能偷到鎧甲,就是明王設下的圈套。
明王笑而不語,別有深意地望了冷意晴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冷意晴未來得及留人,便聽到騰騰騰地腳步聲,門口出現在了玉凌嬌小的身影,她看到張小剛被綁着,急得就朝明王大吼起來,“大皇兄,你幹什麼這麼綁着人?是不是覺得自己是王爺就了不起,可以隨意抓人了?”
“玉凌,你最好讓開,這件事情有關軍威,難道你想違背父皇的意思?”明王沒想到玉凌會站出來爲張小剛說話,開始疑惑兩人的關係。
“我不讓!”
玉凌堅定的神色讓冷意晴看到了希望,便朝玉凌一福身說道,“公主殿下,求您救救大哥,此事和他沒關係,我纔是主謀。”
玉凌眸光閃了閃,望了冷意晴一眼又對明王說道,“大皇兄,駐兵侍衛有您監管,若是這麼輕易地被偷了鎧甲,被殺了人,只能說你管教無方,我要告訴父皇,撤了你監管東洲駐兵的職責。”
“玉凌,此時不是兒戲,你給我好好想想清楚,莫要爲了一個外人,弄得我們兄妹成仇。”明王威嚴受到挑戰,面上陰雲密雨起來了。
玉凌咬脣沉思,摸着肚子,聲音輕如蚊蠅地說道,“大皇兄,他……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孩子的親爹。”
話音一落,明王盛怒得臉色漲紅起來,“你說什麼?你和他……你和他有了孩子?”
冷意晴驚訝地看着玉凌,竟不知她小小年紀爲了意中人居然會不顧自己的名聲;張小剛也同樣愣在了那裡,他不削一顧的玉凌居然會爲了救他不惜和親人頂撞。
“是,大皇兄,孩子就在我肚子裡。”玉凌雙手護着肚子,嬌麗的小臉絕無玩笑之意。
“要是這人我非帶走不可呢?”明王沒有退讓。
“那就從我的身上踩過去,”說完,玉凌臥倒在門檻便,此時,她不是什麼公主,只是個救心上人的普通女子。
緊拽的拳頭可以看出明王此時的憤怒,他怎麼可能會被玉凌牽制,“來人啊,把公主給我擡走。”
說完,就有七八個侍衛將玉凌整個人擡了起來,任由她怎麼掙扎都沒用。
“玉明,你要是敢動張小剛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我玉凌說到做到,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玉凌的聲音慢慢消失在樓梯口,明王黑着臉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先把此人給我押回京。”
冷意晴高懸的心這才落地,這樣一來,張小剛三日後便不會被處斬,而且他有玉凌公主保護,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了,但是她不能掉以輕心,本想自己想辦法救冷府,反而把張小剛給連累了,冷意晴身心疲憊,整個晚上守了張珏兒一夜,自己卻沒睡着。
天色微亮時,冷意晴纔有了些睡意,但是被街上一陣鑼鼓聲吵得瞌睡全無。
“晴兒,晴兒,你快些開門,”門外邊的劉大夫着急地敲打着門,讓冷意晴莫名一慌,下牀開了門。
劉大夫喘着大氣說道,“剛剛街上出了新的告示,說冷府的人三天後就要被處決了。”
冷意晴聞言,眼前一黑,幾乎要栽到在地了。
劉大夫扶着冷意晴坐在牀沿,待她平定情緒了又說道,“得儘快辦法纔是,這才連聖旨都貼出來了。”
不是說有一個月的時間麼,怎麼突然會提前這麼多?
冷意晴的沉默讓劉大夫心急如焚,焦急道,“晴兒,你到時說句話呀,別嚇我,好嗎?”
“劉大夫,”冷意晴緊要牙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麻煩你去樓下和掌櫃的說一聲,我要見百里修。”
“好,”劉大夫見冷意晴情緒還算穩定,便欣然答應了。
百里修來時,冷意晴已經在擺碗筷了,見人來了,強顏歡笑道,“這麼早把你叫過來,早飯一定沒吃吧?”
“你有事情找我?”百里修明知故問,就是想冷意晴自己說出口。
冷意晴沒接話,而是夾了一些小菜放在了百里修面前的小碟裡,“我問過掌櫃了,說你喜歡吃這種清脆的醃黃瓜,我嚐了一口,的確很好吃,尤其是就着粥,味道更好。”
百里修不動聲色地看着冷意晴把她眼前的碗碟堆成小山,等到她的手抖的要握不住了才說道,“晴兒,你……”
冷意晴僵硬地扯出笑容,眼睛一紅,問道,“我佈菜布得怎麼樣?”
“挺好,”百里修清眸盈動,不解地望着冷意晴,他以爲自己夠了解小妮子,沒想到卻還是難探她的心思,“只是我不喜歡吃別人醃得黃瓜,所以你白費心思了。”
“那我豈不是很沒用,還以爲你喜歡吃呢,”筷子掉在了地上,冷意晴木然地走到窗邊,任淚珠滾落,淡淡的語氣滿是悲傷,“你聽說了嗎?我娘他們三日後就要被斬首了。”
“我知道,”百里修看着冷意晴孤寂的背,心裡隱隱作疼,但他依然沒有多說一個字。
“百里修,除了嫁給你之外,你要怎麼樣纔會答應救我娘和外祖?”
“賣身,這是我唯一可以退讓的條件。”百里修起身走到冷意晴的身旁,俊逸的身形如鬆挺立,牢牢都護在她的身邊。
冷意晴對上他的眼,毫不遲疑地應下了,“好,爲奴爲婢,毫無怨言。”
百里修一聽,臉上蒙上了一層寒霜,她哪怕是爲奴爲婢也不願意成爲他的妻子,這可比用一把刀子慢慢地鈍着他的心還要痛,但是她的相求他沒辦法拒絕,“洗衣,做飯,掃地,鋪牀,你可都會?”
“不會我可以學,只要我娘和外祖平安,就算是當牛做馬都沒有關係,”比起冷府那麼多條性命,這些粗活算得了什麼,冷意晴見百里修鬆了口,猶如看到了希望。
“那好,明日午時,等我消息,這期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許出明月樓,否則別怪我不守信用。”百里修說完,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早飯。
只要百里修的眼睛停留在某個小菜之上,冷意晴便夾了放在他的碗碟之中,直到他吃完了,她也鬆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很難嘛。
但是百里修吃完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半靠在牀上,平直了兩條腿後,瞄了冷意晴一眼後,說道,“過來給我捏捏腿。”
冷意晴乖巧地坐在牀沿,小手捏成拳頭輕輕提落在了百里修大紅的褲子上,但是不過兩下功夫,他便坐了起來,冷意晴的手自然而然地落了個空。
“怎麼了?”
面對冷意晴的疑惑,百里修壞壞一笑,問道,“何爲捏腿?”
冷意晴臉一紅,知道自己沒辦法取巧了,只能乖乖地鬆開拳頭給百里修捏腿,隔着絲質長褲,她的指尖似乎能觸到他的腿毛,尤其是發出沙沙的聲音之後,她的臉更紅了,臊得不好意思擡頭,垂着頭,連脖子都酸了。
百里修看差不多了,開始變本加厲了,“鋪牀吧。”
冷意晴一愣,爲什麼現在要鋪牀?尤其還是她的牀。
“我需要休息,不然哪裡來的精力幫你。”
也對,冷意晴乖乖地鋪牀去了。
“把我衣服脫了。”
冷意晴的眼睛都直了,連個衣服都需要她脫?
“不會告訴我你連這點小事兒都不幹吧,你可是剛纔信誓旦旦過的,”百里修調侃着,張開雙臂等着冷意晴動手。
冷意晴一橫心,抖着如削蔥白的手指抽調百里修外裳的繫帶,脫掉之後,百里修沒有上牀的意思,“我習慣.裸.睡,這樣對身體好。”
言下之意就是把我的衣服全部脫掉。
冷意晴額間開始冒汗了,他不是不喜歡女人近身嘛,怎麼還要幫他脫掉全部的衣服,還有那.裸.睡,是哪門子的道理。
“不幹?那救冷老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百里修伸手挑起剛脫下的外裳就要穿回去。
冷意晴情急之下叫了出來,“我脫。”
百里修得逞地暗笑了出來,救人於他來說很簡單,可是讓小妮子如此親近他卻是件能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