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不活了呀,我乾脆死了算了,我怎麼那麼命苦啊,兒媳婦欺負也就算了,倒是外人啊,可肚子裡拿出來的兩個狗雜種怎麼那麼不孝啊……啊……”
百里修緊皺眉頭轉身,腳步沉重地走到白母的身邊,哭聲戛然而止。
冷意晴猜不透百里修這個時候會回頭,不過,見他把那銀簪踢到老太太腳邊的時候,頓時明白了。
“不是想死吧,來啊,拿起簪子放耳朵下面使勁戳進去,保證你一命嗚呼。”
百里修的陰冷之色,讓整個花廳猶如覆蓋了一層冰似得,冷得不行。
從冷意晴他們進屋以來,都是白母一個人在耍潑,而狗剩媳婦什麼話都沒說,這一點不得不說她聰明瞭,難得出了依香樓那種賣笑的地方,她還不好好珍惜啊,只是這白母……太拎不清了。
白母見自己的威脅沒用,朝白父大喊道,“老頭子,你還不扶老孃起來?”
白父這才施施然地走過來,把人扶起來了。
“走,我們去狗蛋家住去,我看這賤女人要是沒了我們,這日子咋過?”
冷意晴一聽,目光立刻看向了義憤填膺的白母身上,她要回百里府?天哪!
“我那就兩個院子,已經沒地方給你們住了,”百里修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啥?沒地兒了?我們之前那院子呢。”
“租出去了,這不手頭緊張嘛,把院子租給劉大夫了,還能多筆收入,不然的話,狗剩這房租哪裡來啊,你二老給填補啊?”
要說最瞭解白母的人還屬百里修,這一說銀子,白母就沒了聲音,乖乖地在白狗剩這兒住下了,要不然百里修不給銀子租房子,他們白家準得滾回鄉下去。
這下半宿得被折騰得沒睡覺,冷意晴累得只打瞌睡,一回屋就到頭睡下了。
這一覺醒來便是午後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可她聞到了很濃郁的梅花糕的香味,往桌上一看,還真是有梅花糕可以吃。
百里修推了門進來,怕冷風凍着冷意晴,所以用腳頂了一下門,關上了。
“醒了?起來嚐嚐我這梅花釀,特地和大舅哥學得,”百里修打開蓋子,舀了一勺子送到冷意晴的面前,溫柔道,“小心燙。”
冷意晴輕輕含住了清香誘人的梅花羹,可是,一股子噁心從喉嚨口涌了上來,連着這一口梅花羹都給吐了除來。
“怎麼了,不好吃?”百里修連忙順着她的背,心疼地拿帕子擦拭她的嘴角。
“太甜膩了,我這剛醒過來還沒適應吧,”冷意晴推掉了梅花羹,下牀時一陣頭暈目眩,怕百里修追問,等好些了才起身去淨室洗漱。
百里修自己嚐了一口梅花羹,疑惑道,“奇怪了,我都沒放糖怎麼會覺得甜膩呢,八成是昨晚太累了,所以倒了胃口。”
洗漱之後,冷意晴依然覺得自己沒睡醒似得,爬上牀捲了被子又睡了。
百里修撫上她的額頭,見她沒病就隨她去了,就是吩咐下人們輕手輕腳一點,別打攪了她休息。
可是,好死不死的白母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尋上門了。
守門的看他是百里修的母親,也不敢強行攔人,一人跟隨之後另一人去通知百里修了。
夏至看到白母一身惡臭,連忙攔住她進屋的去路,“老太太,小姐身子不爽,正在屋裡歇着呢,您不如去大堂廳坐會兒,奴婢只會叫人去伺候您的。”
“讓開!”白母雙眸怒瞪,可是她的爲人在百里府已經傳來了,丫鬟們對她哪裡還會有尊敬之意呢。
“老太太,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好了,吵到了小姐,一會兒公子該不高興了。”
“不滾開是吧?”白母低頭尋找了一遍,然後從地上撿起碗口大小的石塊要朝夏至丟過去,只不過,她還沒得逞,手腕就被百里修重重地捏住了。
“娘,你想幹什麼?”
白母吃痛,連忙放開了石頭,石頭一落,準確地掉在了她的腳尖,疼得她‘哎呦哎呦’地瞎叫起來。
“別吵了,晴兒在睡覺呢,”百里修壓低了聲音,可是在白母眼裡,兒子如此護着兒媳婦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好啊,狗蛋,娶了媳婦放了娘了啊,翅膀長硬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今天就吵她了,怎麼了?”
“你……”百里修氣得一巴掌高高地揚了起來……
“住手。”
沙啞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了過來,大家擡頭一看,是冷意晴扶着門出來了,一張小臉慘白得沒辦法看了。
“晴兒,吵到你休息了吧?我現在就把人弄走,”百里修連忙扶了冷意晴坐了下來。
白母撇了撇嘴,不請自入了。
冷意晴聞到一股子怪味,連忙捂住了口鼻,發現在從白母身上散發出來的,連忙問,“婆婆,莫不是摔進臭水溝裡了?”
白母看到百里修這麼呵護着冷意晴,心裡甭提多失落了,可是她也看清楚了,兩個兒子,她必須要傍上一個纔是正道。
“狗蛋媳婦啊,娘……這心裡委屈啊,想找人說說話,可是他們說你在睡覺,這什麼時候啊你怎麼可能在睡覺啊,肯定是這些下人胡謅的。”
“婆婆,夏至說得沒錯,兒媳婦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貪睡了,”冷意晴發覺白母正拐彎抹角的讓自己關心她呢,可是自己現在無能爲力,所以纔沒故意裝成賢惠兒媳婦。
白母見冷意晴沒有自己的話茬,眼珠子轉了幾圈之後,才訥訥地說道,“狗蛋啊,你得給娘做主啊,那混蛋老二的媳婦居然不讓娘吃飯洗澡,還讓人往身上潑臭水,這日子真是沒辦法過了。”
請佛容易送佛難,這一點百里修夫婦最有體會,所以這會兒無論如何也不會亂髮善心了。
“你們怎麼不說話啊,娘被人欺負了呀,”白母看了看百里修,發現他無動於衷,又瞅瞅冷意晴,冷意晴正扶着腦袋鬧頭疼,這一下子她才覺得自己被徹底孤立了。
“你們……你們這些狗崽子,老孃算是白養你們了,哼,”說完,白母就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修,”冷意晴頓時覺得一陣頭昏腦漲,白母這樣賴在他們家也不是辦法,關鍵是把人給弄回去,“不如找狗剩說說?”
“有用嗎?她自己不好在先,還能怨狗剩媳婦欺負她?”百里修不以爲然,反正要是沒辦法的話,他找人擡老太太出去就是了。
冷意晴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說道,“婆婆,你起來吧,我陪你去二弟那裡看看去。”
“呃?”白母有一絲的愣怔,脫口而出道,“你們不留我下來啊。”
還真是另有心思,冷意晴輕輕一聲冷笑,是讓白母小小地吃驚了一下,這個兒媳婦平時看着好性子啊,再求求應該會讓自己留下來吧。
“狗蛋媳婦,不如……”
“走吧,婆婆,你要是真的到我這裡來住了,豈不是被狗剩媳婦看低了去?”
冷意晴強忍着身子的不適陪白母去了白府。
敲門之後,幾人耐心地等待,府門打開之後,冷意晴險些被一把笤帚砸到,好在百里修擋了一下。
“哎呦!”笤帚落地的時候,又想起了女人的聲音。
冷意晴朝門內一看,倒在地上的居然會是狗剩媳婦,她忙不迭地爬了起來,豎直了笤帚問白母道,“你還有臉回來啊?不是說了,寧可餓死也不進我家門嘛,這會兒怎麼又回來了啊?”
這語氣,這樣子,兩人之前肯定又是大吵了一架了。
“賤人,我回我兒子家,關你屁事啊,有本事你給老孃滾,不要臉的臭婊.子,算那根蔥啊,這樣和我說話,”白母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回嘴了,而且猛烈程度一點都不遜於狗剩媳婦。
“說是婊.子?你連婊.子都不如……”
冷意晴聽到狗剩媳婦又開口罵架,頓時整個腦袋都要爆炸了,低吼道,“都給我別吵了。”
白母和狗剩媳婦均是一臉訕訕,可彼此看着地方的臉依舊有深仇大恨似得。
“能先進屋說話嘛?”冷意晴瞥了兩人一眼,隨着百里修先進屋了,這屋外吵得厲害,花廳裡的人卻是看着熱鬧,無動於衷,這一家子也真是夠有意思的。
“還杵着幹什麼,都給我進來說話。”百里修聲色俱厲,處理後宅的事情他不在行,但是他能爲冷意晴保駕護航,說完之後,立刻端了水過去了。
“大哥,還有什麼可說的,你看看你娘她好吃懶做的樣子,我狗剩賺錢容易麼,就算你們不找我們要房子租金的銀子,那我們吃喝都是開銷,怎麼能白白養着人呢。”
狗剩媳婦說這話,冷意晴就聽明白了,歸根結底還是爲難了白母,要不然的話,怎麼不說白父和白菊花呢。
“放屁,我哪裡白吃白喝了,我幫你管着丫頭幹活不是事兒啊,”白母硬着脖子頂了回去。
狗剩媳婦的火氣頓時又大了起來,手指頭一指,罵道,“你那也就管啊,拜託,丫頭才掃乾淨的地兒你立刻給吐了瓜子皮,我倒是想問問你了,這是幫忙呢還是添亂呢。”
白母這等習氣在百里府的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只是冷意晴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弟妹,可否和大嫂說幾句體己話?”冷意晴要是再不插手的話,這兩人說到天黑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