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別的不說,可是那一雙藍色的眼眸就覺得根本不是冷意萱會有的,更別說別的樣貌了。
冷意晴之所以會看出宣妃就是冷意萱,那是因爲她手腕的疤痕,當初冷意晴把魅蠱過給她的時候,她便數次用刀割自己的手腕,然而卻又對自己下不了手,所以試了幾次都失敗了,最後她想到了用冷意晴的辦法,魅蠱這才從她的胸口給逼了出來。
“既然今日都把話攤開來說了,那本宮就不需要在演戲了,”宣妃搖搖欲墜地站直了身子,搖晃地朝冷意晴走來,“知道本宮如何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冷意晴確實很疑惑,她眼前的冷意萱已經脫胎換骨,要不是那疤痕,自己肯定認不出來,或者是冷意萱自己否認的話,那便沒有那麼多事情了。
冷意萱見冷意晴沒說話,便胡亂扯了自己的頭髮,令人吃驚的是她頭上的髮髻掉在了地上,而她的頭則是稀稀疏疏地長了幾縷頭髮,隨後,她朝地上呸呸吐了兩下,幾顆雪白的牙齒掉了下來,那樣子格外的瘮人。
“知道本宮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麼,全都是因爲你,”冷意萱怒指冷意晴,聲聲都在控訴,“要不是因爲你的存在,書桓怎麼會拋棄我,你說你要嫁也就算了,也結果卻是悔婚,我就想要一個書桓而已,你憑什麼自己不要,還不然別人得到。”
在百里修面前一再提凌書桓,厭惡得令冷意晴大聲怒喝道,“夠了,意萱,我沒有阻止你和凌書桓,我倒是寧願他娶了你,免得生出那麼多的事端。”
“夠了?”冷意萱仰天大笑,眼淚順着眼尾流了下來,隨後臉色一變,嘶吼道,“怎麼會夠呢?你嘗過我吃過的苦頭嗎?想當初百里修這賤人把我關在密室裡,沒吃沒喝的,你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嗎?那裡有好多的屍體,我餓了就吃他們的肉,渴了就喝他們的血,困了就躺在上面睡覺,那麼多的老鼠在我身上爬過,扯我的頭髮,啃咬我的嘴,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受夠了,今日你們休想出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
冷意晴看冷意萱那兇惡的模樣,心裡頓時感到不妙,“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若安分守己,誰會這樣對付你?現在,你非要弄得魚死網破嗎?”
“錯!”冷意萱冷笑了一聲後,朝門外看了出去,“今日不是魚死網破,而是你們必死無疑,整個天朝即將成我鐘意萱的天下……”說着,冷意萱突然有些黯然神傷,眼裡一陣失落,可惜最愛的人沒能看到她大功告成。
“宣妃,你敢對本宮下手?”玉琪聽聞冷意萱的話,像一陣風一樣地閃到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那纖細的脖子,質問道,“本宮已經留你一條性命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冷意萱猶如被掐着脖子的鴨子,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可是隨後進來的一個女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二姐,您的死士已經包圍了這裡,沒人能夠逃得出去,”說話的人就是冷意晴之前見過的冷意菲,她的樣子沒有什麼改變,只不過眼中多了很多的世故。
此刻這種情形,她依然很淡定,就好像除了冷意萱,其他的人都是死人一樣。
冷意萱聽了之後,眼眸浮現出得意張狂,嘴巴朝玉琪一張一合,雖然聽不見聲音,可是冷意晴卻能看得出來。
“太子殿下,你能和你的愛人一同赴黃泉已經是本宮給你最大的恩典了,本宮大度寬容,讓你們兩個死在一起,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隨着冷意菲的進來,身後陸續有帶着長刀的黑衣人跟進來,肅殺之色極爲厚重,讓人喘不過氣來一樣。
今日是冷元青的祭日,玉琪自然不會派太多的守衛過來,這些黑衣人能進來說明兩方博弈勝負已分了。玉琪手一鬆,讓冷意萱有機可乘了。
“菲兒,讓她們給我殺,狠狠地殺,誰殺得越多,得到的女人就越多,”冷意萱冷眼掃了衆人一眼,然後在黑衣人的幫助下離開了玉琪身邊的危險範圍。
玉琪本可以一招置冷意萱爲死地,可是爲了玉璽卻一忍再忍了。
冷意菲按着冷意萱的吩咐嘰裡咕嚕地對着黑衣人吩咐了一通,隨後黑衣人一個個地擺好了架勢,蓄勢待發。
“玉琪,你保護晴兒他們,這些人我來對付,”百里修嚴正以待,殿裡只有他和玉琪懂功夫,所以他理當先衝上去,玉琪畢竟是一國儲君,不能有絲毫差錯。
“修,你太不夠兄弟了,怎麼不是你保護他們?”這個時候玉琪還有心情爭來爭去,真是太百里修無語了。
“你小子懂他們好說的話麼?”
“我不懂,不懂?”玉琪毫不示弱,和百里修背靠背而站。
“廢話,他們是來自東洋的武士,殺人如麻,毫不留情,你要想一個人對付必死無疑,而我懂他們的話,能聽到他們如何排兵佈陣,到時候一個個擊破就是了。”
等百里修說完,玉琪這才應下,“好,此事就交給你了,他們的安全交給我。”
玉琪猶如一陣風捲過一樣,把冷意晴等人安置在殿前左邊的桌子邊。
冷意晴見百里修被一圈圈的武士困住,急得推玉琪上去,“救百里修,不然的話我和你沒完。”
“阿修沒說要幫忙,”玉琪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百里修的身上,亦是好奇他爲何要吸引這麼多的武士來靠近他。
冷意晴及如熱鍋上的螞蟻,隨着百里修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她眼淚流出來而不自知,推開玉琪就想自己衝上去了。
好在冷氏抱住了她,不讓她做傻事。
“太子,我求求您了,救百里修,救救百里修,”冷意晴哭成了淚人,連腳都站不穩了,哧溜滑在了地上。
“晴兒,要是阿修出事,我會照顧你的,”忽然,玉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冷意晴一陣寒心。
“好,你不救是麼,那我救,”冷意晴這次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冷氏,抓起一把椅子就往前衝了過去,還未接近時,東洋武士便如落葉般地飛起來又落在了地上。
百里修未着寸縷,一身麥色身軀結實壯碩,雙拳緊握,不由讓人生畏,這時候冷意晴纔看清楚只要是東洋武士一靠近,便會被百里修的雙拳打飛,縱然他們手中拿着長刀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百里修飛速出拳,全部打在武士的胸口,一招斃命,毫無拖沓之意。
剩下的武士又是一陣嘰裡咕嚕地說着話,還未說完,就聽到百里修冷哼了一聲,用他們的語言和他們對話,不一會兒,東洋武士雙拳一抱,全部退了出去。
冷意晴徹底震驚住了,百里修居然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化去一場危機。
“二姐,我們玩蛋了,”冷意菲靠在冷意晴的身後,驚慌不已,“他居然懂東洋那裡的話,我們……我們徹底失敗了。”
冷意萱卻比冷意菲鎮定,回頭怒瞪了她一眼道,“怕什麼,不是還有西域那邊的人麼,他們手中有火炮,到時候幾下功夫就能把他們全部幹掉。”
百里修慢條斯理地穿好衣裳,回到冷意晴身邊後,對冷意萱說道,“你的那些西域兵早已經被我制服了,那些火炮現如今在鍛造爐裡燒着呢。”
“不可能,”冷意萱發怒的樣子更爲猙獰了,“你怎麼可能制服得了他們?”
“宣妃娘娘,你做事用點腦子好不好?”百里修忍不住諷刺道,“就西域幾個兵而已,對付起來能有多難啊?”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我的人,現在天朝開放,西域進來那麼多的人,你根本無從分辨,”被百里修一刺激,冷意萱似乎有些冷靜下來了,她之前的確以爲自己安排的天衣無縫,天朝的侍衛信不過,那東洋西域的總可以利用一些,無非就是損點銀子什麼的。
“你在宮裡那麼久,可聽說過我義父的大名?”百里修嘴角一勾,滿是不削,未等冷意萱回答又說道,“看你如此蠢鈍的樣子應該不知道了,我義父路克儉當年幫皇上東征西站,拓寬了多少領土你可知道,當初東洋人不住島國,是被我義父逼到那裡去的,而西域的人都被感到了沙漠以西,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會用他們來對付我,真是說你什麼好呢,無知還是愚蠢?”
冷意萱聽了這話,全身發抖,“這麼說本宮籌謀了這麼多,依舊是掉在了你們挖的坑裡面。”
“錯,是你自己給自己挖坑,”冷意晴拖着沉着的雙腿走了上去,俯視而下,沉聲說道,“太子本來是要放過你的,可是你自己呢,爲了一個凌書桓,居然想我們大家都葬身於此,冷意萱,你失敗就是因爲你太狠但是又太無知,我冷意晴會和你爭一個沒用的廢物,你也不想想自己配嗎?打從知道你和凌書桓搞在一起,我便已經棄之敝履了,也就你還把她當成寶。”
“那你爲何還要和他糾纏不休,爲何不放過他,成全我們?”
“成全你們?”冷意晴忍不住嘲笑道,“成全你們來害我嗎?凌書桓對我本來就動機不純,是爲了那虎符,你呢,更是覬覦外祖的家業,試問,我是不是該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