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沒有猜錯,來的人非富即貴,而且還是曾經偷偷見過一面的宣妃。之前遠遠地看過,而這次只有幾步遠的距離,使得冷意晴能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這個現在在朝中呼風喚雨的女子。
她有着藍色的眼眸,幽深似海,鼻樑比天朝的女子還要高挺幾分,飽滿的櫻脣不點而朱,分外誘惑,最令人吃驚的是她從轎子裡出來之後,脫去了身上寬大厚重的宮裝,而裡面卻穿得極少。
一件鑲着閃亮珠子的衣裳薄如蟬翼,緊緊地裹住她那豐滿的身子,腰部以下的裙子猶如魚尾一般,隨着她的腳步盈盈而動,最讓人唏噓的是她的肚臍眼,上面居然有一顆珍珠,怎麼隨着她的腳步都沒掉下來。
夏至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冷意晴亦是被這宣妃的打扮給驚到了,估計天朝之中沒有哪個女子會這麼穿,更不會穿得如此美豔不可方物,要是普通女子,估計只會讓人覺得媚俗。
“你們都退下吧,娘娘有吩咐了再叫你們過來,”宮女朝兩排侍衛說道。
帶頭的侍衛卻是諂媚地笑着走了上去,“娘娘,屬下怎麼可能放心讓您一個人呢,屬下誓死保護您的安危。”
宣妃二話沒說,反手一個耳光颳了過去,力氣大得讓這侍衛差點跌倒了,“本宮讓你滾聽到了沒有?”
“是,是,”該侍衛無論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得了個被打得下場,他彎身恭敬地轉身,示意自己的部下離開得遠一些。
冷意晴清晰地看到侍衛頭子的臉上有兩道很深的傷痕,鮮血正緩緩下,而他卻不敢當着宣妃的面擦拭,帶着部下退了十來步的距離。
宣妃轉着手中的戒指,冷聲說道,“進去吧。”
“是,娘娘。”宮女爲宣妃推了門,而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身朝冷意晴的方向看了過來,確定沒人後才轉身進去。
而冷意晴這才發現宣妃手指上的指戒尖銳無比,難怪打得侍衛頭子如此的狼狽。
這人進去了,冷意晴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了兩步,又被夏至給拉住了,“小姐,不能過去了,小心被發現。”
“我會當心的,你別跟過來,”冷意晴掰開夏至的手,又小聲地囑咐了她一聲。
百里修見狀,墊着腳尖輕盈地躍了出來,撈起冷意晴的腰身跳進了院子,躲在了窗子底下。
這個位置剛好對着凌書桓的牀,而且很清晰地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冷意晴驚喜萬分,然後才發現自己進來的有些莫名其妙,轉身看到是百里修後,才驀然一笑,朝他點了點頭。
百里修會以笑意,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裡。
冷意晴這才沉下心來偷聽裡面的聲音。
宣妃疾步走進臥房,看到地上的女鞋時,瞬間便了臉色,她咬牙朝宮女要了把斷刃,然後一步步地走到牀頭,對準正在熟睡的女人刺了下去,待拔出斷刃之後,鮮血迸了宣妃一臉。
‘嗯哼’一聲,女子頭一歪,沒了氣息。
許是鮮血也濺到了凌書桓,他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聞到血腥之味後,整個人猛然坐了起來。
“鐺”地一聲,宣妃扔掉了手中帶血的斷刃,然後冷笑着問凌書桓,“這一夜可是睡得舒坦?”
凌書桓轉身看到宣妃正擦拭着自己臉上的血跡,便緊蹙了眉頭,滿眼寒意道,“你殺了她?”
宣妃把帕子丟在了那雙繡花鞋上,輕描淡寫道,“冷意晴不該殺嗎?她從本宮身邊奪走了你,你覺得本宮是不是應該還要祝福你們兩個。”
凌書桓一眼就看出了繡花鞋是冷意晴的,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你居然殺了她?”
宣妃絲毫不顧及凌書桓的怒目而視,嗤之以鼻道,“你激動什麼?難道本宮還比不上她?真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話了,凌書桓,你放着宰相的位置不要,居然只是爲了她睡上一夜?”
凌書桓發覺自己未着寸縷,一抹身邊的人也是一絲不掛,便朝牀頂推了一掌,結果牀頂上的帳子都紋絲不動。
“這……”
“破功了吧?”宣妃幸災樂禍地笑了,精緻的妝容稱得她更爲美豔了,“本宮告訴你,只要成就了大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而你卻偏要急於一時,現在可好了,你又一次功力盡失,這一次你打算要吃幾隻毒蜘蛛啊?”
凌書桓猛烈地拍了自己腦袋幾下,腦子只停留在冷意晴出去關門的時候。
“不對,她不是晴兒,”凌書桓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掀開了身邊女子的被子,這纔看到她的真容,“哈哈哈……我就說麼,晴兒死了我怎麼一點都不難過,原來她不是晴兒,宣妃,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不是冷意晴?”宣妃不相信地往前看了一眼,那小霜的死狀令她退避了一步,氣得就差咬碎了一口銀牙,“我以爲這繡花鞋是她的,那牀上的人必是她無疑了,可惡,居然讓本宮白高興了一場。”
“哼,宣妃,你以爲什麼事情都能如你所願麼,”凌書桓望了宣妃一眼,忍不住奚落,“你興師動衆地來我這裡,所謂何事啊?”
“凌書桓,你夠了,”宣妃氣惱得臉上血色盡失,顫抖着手指朝他質問道,“昨晚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知道嗎?要是能徹底打開地宮的門,那我們的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凌書桓拉過薄被,捲住了自己的身子,當着宣妃的面優雅地下了牀,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穿衣裳,穿好衣裳,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黑色罐子,他打開蓋子之後,從裡面抓出了一個東西,就往自己嘴裡塞,那就是冷意晴說熟悉的毒蜘蛛。
“修,怎麼回事?被這毒蜘蛛咬到是必死無疑的嘛,他還敢碰而且還吃了下去?”冷意晴覺得噁心到連自己昨天吃過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我瞧過你讓阿薩帶出來的毒蜘蛛了,原本我還不清楚它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可是知道了,”百里修的眼尾浮現一抹冷峻,讓他看起來更爲俊朗了,“凌書桓就是靠吃這些毒蜘蛛來提高自己的宮裡,加快修習黯然*功,而這樣做的唯一不利就是不能近女色,否則功虧一簣,必須繼續服用毒蜘蛛,久而久之他便會身染劇毒,到最後毒發身亡。”
“那他……”冷意晴看到凌書桓吃得那麼愜意,不免好奇了,“既然如此,他爲何還要吃呢?”
“能讓自己刀槍不入,管他會不會毒發呢?”百里修輕蔑一哼,極爲不齒。
屋內的吵鬧重新讓冷意晴靜了下來,不知道會不會偷聽到什麼重要的事情。
宣妃看到凌書桓在她面前毫不避諱地吃着毒蜘蛛,氣得撲過去,一腳踢飛了黑罐,黑罐應聲碎裂,十來只毒蜘蛛慌亂跑掉了。
凌書桓見狀,急得抓住它們,可是宣妃卻沒有如他所願,一把扯過他身上還未穿好的衣裳後,整個人抱住了他,聲音如訴如泣地央求道,“書桓,一個丫鬟你都要睡,爲何你就不碰我呢?我想你念你啊,求求你快點抱住我。”
窗外的冷意晴聽到如此兇猛的剖白,臊得冷意晴沒敢正眼看百里修,故作若無其事。
這邊凌書桓被宣妃抱了個滿懷,怒得想要一掌推開她,可是換來的卻是宣妃的嘲弄,“剛吃了毒蜘蛛就想恢復功力,是不是太天真了?”
“夠了,宣妃,”凌書桓木然地任由宣妃觸摸他的身體,怎料這麼死氣卻是惹得宣妃一把把他推到在了地上,“凌書桓,爲和本宮到現在還不能博取你的歡心,難本宮真的那麼不如冷意晴嗎?”
“哈哈哈……”凌書桓半臥在地上,笑得嘶聲裂肺,“或許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她可不像一樣投懷送抱。”
“你……”宣妃頓時語塞,拽着拳頭咬牙,質問道,“是,是我作賤自己,可是我那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你現在給我裝得像條死魚一樣,就是爲了讓我難堪嗎?”
“給你難堪,微臣哪裡敢啊,您現在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現在更吃把持朝綱,又挾天子以令諸侯,試想一下,這天底下還有人敢給你難堪啊,啊……”凌書桓赤紅着眼怒喊而出,“要不是你的出現,我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嗎?”
“你現在怪本宮?”宣妃聞言,險些站不住了,“本宮許你功名,就是爲了能有朝一日能和你雙宿雙飛,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爲什麼是我?”凌書桓苦笑後,朝自己的頭上一陣猛敲,“我有什麼好的,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因爲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書桓,”宣妃見狀,又忍不住心疼起來了,說話聲音柔了下來。
凌書桓胡亂抓着自己的頭髮,等發泄夠了才怔怔地說道,“既然愛我就放了我。”
屋裡沉寂了,百里修和冷意晴對望了一眼,打算悄悄離開,怎麼宣妃一句話把冷意晴的注意力給拉了回去。
“你以爲本宮放了你,你就能重新去找冷意晴麼,書桓,別做夢了,她要是知道是你出的好主意,她一定會恨死你的,你以爲你還能留得住她?”
“可是殺人的是你,是你剝去了冷元青後背的整張皮,與我何干?”凌書桓說完,大口地喘着氣,那樣子分明就是黯然*功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