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這會兒也看出一點門道來了,原來衛府的三兄弟並不是如面上的那麼和氣,若是這樣,那對她來說豈不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嘛。
“老三家的,有些事情等老三回來了再說吧,現在你們先回去,此事就這麼算了,不過你們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爲,我們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要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衛容說完,朝三夫人和二夫人擺了擺手,是不想和兩人再說了。
二夫人還好,畢竟沒被點名,所以離開也不過是有些悻然,三夫人就有些不甘心了。
冷意晴見人都走了,自己也想走,可是被柳氏給叫住了,語氣不善地說道,“晴兒,以後兩位嬸孃給你什麼,送你什麼,可得一一和我說,知道嗎?”
這話裡的意思不免有些責怪冷意晴沒有直接和她說,礙於衛容在跟前,沒有說的那麼明白而已。
“母親,女兒剛進府,不能因爲一件首飾就和兩位嬸孃鬧得不愉快,畢竟是女兒的長輩,”冷意晴欠了欠身,爲自己辯解,“所以剛得了那金絲手鐲,女兒便帶出來給您看了,您說女兒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道理?”
柳氏一愣,一時沒回得上話。
“晴兒這麼做很對,現在二弟和三弟在爲我們謀事,有些事情不能鬧得太大,”衛容讚許冷意晴的做法,而這不過是冷意晴隨口一說而已。
“那老爺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柳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氣憤不已,“憑什麼他們這樣用我們的銀子?”
衛容先讓冷意晴下去了,畢竟柳氏說得話有些不入耳,這要是外傳的話,肯定會讓兄弟們生了嫌隙。
冷意晴離開堂廳之後,問黃媽,“三夫人的院子在哪裡?”
“小姐莫不是要去找三夫人?”黃媽有所猜疑,見冷意晴點頭,忙勸道,“萬萬不可啊,三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萬一你去了,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無妨,既然此事是因我而起,那我必須站出來解釋一下,”而此時,冷意晴的腦中已經有了計劃,而第一步就是從三房入手了。
黃媽已經一心跟着冷意晴了,所以便使喚了婆子把轎攆擡到了二進門的西邊,那是三夫人全家居住的院子,而三房人丁不旺,所以院子也小一些。
丫鬟稟了三夫人,結果可想而知,三夫人馬上回絕了冷意晴的請求。
“你去和夫人說,要不要給五公子請個西學的教書先生,我這會兒正有認識的人。”這是冷意晴吸引三夫人的理由,她現在就一個兒子,自然是望子成龍。
丫鬟猶豫了一下,又進去回了三夫人,果真,三夫人就準了冷意晴進屋。
才邁了腳步進去,滿地的碎瓷片碴子,讓冷意晴都無處邁腳了。
“三嬸孃,”冷意晴就直接在門口福了福身子,然後當着丫鬟下人的面就說了,“侄女聽說三叔在忙西域的買賣,是不是真的?”
這衛三爺做買賣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是正常的,可是衛府身爲位居高位,又是朝中重臣,將來的國丈之府,這要是從事西域的買賣,那可是新皇最忌諱的事情。
“你進來吧,”三夫人瞥了冷意晴一眼,不冷不淡地說了句話。
這凌亂的場面卻是令冷意晴沒辦法下腳,她只好墊着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到三夫人的跟前,走到時腳底板都抽筋了。
“怎麼樣,是不是在我們府中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啊?”三夫人冷哼了一聲,連個睜眼都沒轉過來。
冷意晴什麼話都沒說,而是朝三夫人深深地一蹲,說道,“三嬸孃難道不覺得今日正好看清楚了父親對三叔的態度了嗎?您想一下,現在可是父親在府裡享福而三叔在外邊奔波呢。”
三夫人聞言,這才朝冷意晴望了過來,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莫非是想離間我們的關係?哦……我知道了,你回府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是不是?”
“是,”冷意晴低着頭,腦中想了一百種答案,就是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目地說出來,“三嬸孃是知道我回府是爲了皇后之位的,萬一三叔出事,我擔心皇上以此爲藉口而收回成命,到時候於我於大家都沒有好處。”
“這……”三夫人一愣,心裡暗自思量起了冷意晴的話,皇上雖然鼓勵與東西兩方通商,卻嚴禁禁止像衛府這種爵位世襲罔替的人家行商的,因爲最怕他們出事而有辱聖名。
“其實三叔爲府裡賣命本無可厚非,但是若是以命相搏那就不值得了,您試想一下,三叔不通西域方言,有很多的可能會被騙,到時候三叔被懲罰,您和五弟可就沒了倚靠了。”
三夫人眼瞳一斂,這纔有所觸動,說道,“你起來,坐下說吧。”
才進府第一天,冷意晴本不用這麼着急,但是這正是個好機會,她不想發過,“謝三嬸孃。”說完,勾了條凳子,就坐在三夫人的跟前,而她的神情一下子就被看得清清楚楚了。
之前聽三夫人的聲音,還覺得這人挺溫和的,現在一看,倒是冷意晴料錯了,三夫人絕對是在心裡做事情的人。
兩人沉默了好久,三夫人才開口問道,“你倒是和我說說看,怎麼樣才能讓你三叔既不冒險又能賺銀子呢?”
“請人幫忙,”冷意晴果斷了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她這是要讓百里修光明正大地從衛府的大門而入,只有他在身邊,那她才覺得自己不那麼孤單。
“說得詳細點。”
“三嬸孃,這西域的買賣之所以難,是因爲他們和我們天朝的言語不同,要是請了懂西域方言的人,那三叔便可以從中學習又能讓這人幫着處理雙方的信箋,您覺得呢?”
三夫人沉思了片刻,朝門外的丫鬟說道,“去把二夫人請過來。”
冷意晴明白三夫人的做法,這西域是由三老爺管了,那東洋的事情自然由二老爺去做了,總而言之,衛容就是個享清福的。
二夫人很快就來了,看到冷意晴在場,尖酸刻薄地說道,“三弟妹,你還有敢叫她過來說話,就不怕又被她擺了一道?”
“坐吧,二嫂,說那些幹什麼,”三夫人有氣無力地應承,看到二夫人坐下之後,問道,“二嫂,你可是會爲二哥做這東洋的事情擔心?”
“能不擔心嘛,”二夫人眼鏡一翻,顯然在說三夫人明知故問,“這才幾天功夫,我都成宿成宿地睡不着,就怕被人舉報了,然後連累的是我們二房。”
說完,二夫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頗爲無奈。
“剛剛大侄女提了個意見,我說出來,二嫂考慮一下,如何?”
“說吧。”
“我是想咱們兩方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風險又大,不如請個人過來幫忙,而且這人還得懂西域和東洋的方言,這萬一東西兩方又貓膩,我們也能發覺,不是嗎?”三夫人迫切需要這麼一個人,所以和二夫人說的時候,臉上有些想相求之意。
“這丫頭的主意?”二夫人朝冷意晴睨了一眼,態度明顯不善。
“我瞧着也是可取的,而且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那好吧,容我好好想想,人心隔着肚皮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想幫咱們?”二夫人沒有表態就起身要走了。
“二嬸孃,您等等,”冷意晴急忙叫住了她,嫣然一笑道,“何不聽聽侄女的想法?”
“你的?我可不敢,萬一一個不小心就被你坑了去,”二房的戒備顯然更重一些,不如三房那麼幹脆。
冷意晴淺淺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侄女坑兩位嬸孃有什麼好處?要知道,兩位叔叔所謀之事才事關侄女的前途,所以侄女纔出了這個一個主意,要是二嬸孃不聽那侄女也沒辦法,”說完,冷意晴朝三夫人點了點頭,然後挺直了背脊就走了。
二夫人看着冷意晴的背影傻眼了,顫抖這嘴脣和三夫人說道,“這……這是什麼態度啊?”
“二嫂,這是未來皇后的態度!”
冷意晴出了三房的院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如此,她上了轎攆,吩咐回到霞光院。
天色已黑,冷意晴沐浴了之後,披着一件輕薄的外裳,靠在牀頭看書,忽然燭火一閃,讓她有些恍惚,擡起頭來,居然看到百里修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來了?”冷意晴放下手中的書,坐直了身體,身上輕紗便如羽毛般落下來,露出了光滑的肩頭,使得百里修忍不住吞嚥了口水,強迫自己瞥開了眼睛。
冷意晴看在眼裡,忍不住掩嘴一笑,問道,“怎得了,這才一天就不敢正眼瞧着我了?”
百里修回頭,嘴角勾出一個魅惑的笑容,回道,“怎麼不敢,就是不喜歡這衛府的牀而已。”
冷意晴又不傻,聽得出來這話裡的挑逗之意,便斂了斂心神,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有正事兒和你說。”
“什麼?”百里修走了上去,握住那蔥白似的手,輕輕地摩挲,頭往前一傾,呢喃道,“什麼事情都不如這件事情重要?”
冷意晴沒來得及回味過來,人已經落入了他的懷裡,隨後脣上一暖,瞬間聞到了他的氣息。
一番纏綿悱惻之後,冷意晴氣喘吁吁地坐直了身體,摸着紅腫的雙脣,嗔道,“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見人啊?”
百里修看到那如波光流淌般的美眸,竟然想再次一親芳澤,可冷意晴有所防備地跳開了,央求道,“別了…
百里修輕輕一咳,朝她伸手道,“你過來,我就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