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劉一鳴平定明王逆黨有功,特封二等忠勇護國公,即日入宮受封。”簡短的聖旨是讓劉一鳴進退兩難,這封號是他爲劉家求的,而不是他自己。
“劉公,可喜可賀啊,你可是我們天朝最年輕的國公爺啊,這等榮耀至高無上,您可別辜負聖意啊,”黃公公的言下之意是讓劉一鳴進宮謝恩。
劉一鳴思忖後,和冷氏說道,“一娘,我還有點事情沒辦,等我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回東洲,可好?”
冷氏無論如何都是都不肯,哭着說道,“上次你也這麼說,可結果呢,還不是一去就這麼久,聖恩固然重要,可是……”
“娘,女兒有話和您說”冷意晴帶着冷氏進屋,勸道,“讓劉叔去一趟,既然想要有個交代,何不讓他心寬地和我們回東洲呢?”
“晴兒,娘是害怕,你瞧着幾個月來他……”
“都過去了,娘,如今四洲平定,海外進貢,着實沒什麼好擔心的,要是劉叔又不見了,女兒替您闖皇宮找皇上問個清楚,好嗎?”
有了冷意晴的相勸,冷氏看着劉一鳴跟着黃公公進宮而沒有再阻攔了。
百里修看到兩人的背影消失了之後,才說出了劉一鳴這幾個月來的遭遇,“劉叔先是在北洲抵禦北疆的叛軍,怎知凌書桓和明王聯手,把他捋到了北疆,而北疆正缺人才,他被勸降,一路是從奴隸爬到副將的位置,後來皇上出兵,由他傳遞消息,被發現之後,把他和狼關在了一起,這是生死搏鬥之後才死裡逃生的。”
冷氏聽了又是哭得泣不成聲,“都怨我,要不是爲了我,他也不用吃這種苦頭了。”
“岳母,小婿倒是認爲這樣的男子才值得岳母依靠呢,晴兒,是不是?”百里修狡黠地朝冷意晴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想好了再勸。
冷意晴嗔了他一眼,才說道,“娘,劉叔是個有擔當的男子,值得嫁。”
冷氏臉一紅,抽泣聲戛然而止,破涕爲笑了,“瞧你們兩個孩子,還真是沒大沒小了去。”
三言兩語把冷氏給哄好之後,原以爲等劉一鳴回來,就是皆大歡喜了,誰知道,還未平靜下來的張府來了不速之客。
而來的人自稱是劉一鳴的娘,冷氏一聽是劉一鳴的娘,忙不迭地去迎接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冷意晴是急着跟上去,冷氏如此軟性子,就是被人欺負了都不說。
在冷氏快到門口的時候,冷意晴終於追上她了,這都還未看清楚來人長得什麼模樣呢,冷氏就給硬生生地捱了一個耳光。
“不要臉的賤婦,剛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和我兒子在一起,否則我讓你今生沒有安寧之日。”
冷氏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耳光,後退了幾步被冷意晴扶住了。
冷意晴二話沒說,上前便把那個正在罵冷氏的女人給推到在地了,還不忘踩上兩腳,“哪裡來的瘋狗見了人就亂咬亂叫的?”
那女人一個利索翻身,站了起來,指着冷意晴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了。
誰知,冷意晴眼疾手快,揪住她的衣襟便是連着給扇了五六個耳光,隨後拍了拍手,冷哼道,“不夠?起來再打。”
女人被打得七葷八素,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竟然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
“劉一鳴的娘嘛,還能有誰?”冷意晴冷笑地打斷了劉母的話茬,把冷氏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娘,您先回去,這裡有女兒。”
“晴兒,不要這樣,好歹是你劉叔的娘,咱們……”
冷意晴忍不住翻白眼了,這都被人打到門口了還瞎講究,要是劉一鳴因爲這件事情不和她冷氏好了,那麼她冷意晴也不會歡迎這樣的人做她孃的丈夫,“娘啊,能不能給女兒爭口氣啊。”
“你這孩子……”冷氏雙肩垂了下來,嘆道,“我也不想你劉叔難做人啊。”
冷意晴還沒來得及再勸,那劉母的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而這模樣倒是和劉一鳴有幾分相像。
“娘,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男人看到劉母臉上的紅印,臉色頓時猙獰了起來。
“兒啊,”劉母拉着長音唱戲一般地哭了起來,“娘怎麼哪裡命苦啊,生了你們孩子四個,你兩個姐姐已經沒了,而你大哥又要爲了一個女人離開娘啊,你讓娘怎麼活啊?”
這人還真是劉一鳴的兄弟,劉一炮。
“就是這個女人啊……”劉一炮朝冷意晴兩個人走了過來,摩拳擦掌地想要動手了。
“籲……”緊隨着馬鳴之後,便是劉一鳴憤怒的聲音了,“一炮,你給我住手!”
劉一鳴在張小剛的護送來趕了過來,他連個正眼都沒給劉母,而是對劉一炮說道,“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回去,有些事情要親自告訴你。”
“哥,你被這人餵了什麼*藥啊,什麼黃花大閨女沒有,你居然看上一個生過孩子的老女人?”劉一炮一開口就把冷氏給貶低了。
劉一鳴一聽,深深地蹙起了眉頭,沉下臉道,“先帶着娘回去。”
“回什麼回啊,今天不是這個女人死就是我死,一鳴啊,難道你真的要做一個被天譴的不孝子嗎?”劉母傍着劉一鳴的手臂,大有死纏爛打的意思。
劉一鳴鬆開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娘,我要入贅冷家!”
什麼?別說劉母了,就是冷意晴也是大吃了一驚,就是以前,他也從未聽說過劉一鳴要入贅的想法啊。
“你要入贅?你要入贅?”劉母不相信似地捶打着劉一鳴,這才康復沒幾天的人差點被她給推到了。
百里修一把拉開了劉母,把劉一鳴帶遠了幾句,“劉叔,快刀斬亂麻,你知道你孃的心思,不是嗎?”
劉一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來到冷氏的跟前,問道,“一娘,我要入贅,你可會要我?”
冷氏被劉母打的臉色慘白,這會兒又被驚了一下,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劉叔,我們冷家歡迎你,”冷意晴乾脆地替劉一鳴回答了,冷氏雖說能幹,可到了關鍵時刻優柔寡斷,讓她很不放心。
“好,晴兒,有你這句話,那劉叔就放心了,”劉一鳴展露笑臉,彷彿一切都釋然了,他來到劉一炮得跟前,說道,“一炮,我之前答應你和娘,要爲我們劉家揚名萬里,如今我做到了,你們應該放了我。”
“我呸,你個不孝子,你爲了一個女人拋棄親孃,捨棄兄弟,你這叫做到了,我要告御狀,看你到時候還有什麼臉面苟活在這個世上,到時候人人一口唾沫都能不把你給淹死,”劉母說得口水橫飛,儼然一個潑婦罵街。
“若是我把這爵位給一炮,你們是否就無話可說了?”劉一鳴從頭至尾都沒喊劉母一聲‘娘,可見了這份怨氣有多重了。“
“怎麼回事?”冷意晴以爲自己聽錯了,可灌入耳內的聲音清晰明瞭得很。
百里修嘴角一勾,笑道,“我們的劉叔可真是一條漢子,爲了心愛的女人,甘願放棄用生命換來的一切,晴兒,劉叔對岳母可謂是用情至深啊。”
這番話是把冷意晴給震驚到了,用爵位換得一份深情,這世間到底有幾個男子能做到。
“一炮,我兌現當初的承諾了,你們別在糾纏我了,趕緊回家接聖旨吧,路我給你鋪好了,要怎麼走就看你自己的了,”劉一鳴說完,眼睛這才瞥到了劉母的身上,幽幽說道,“我用這條命換來了功名,再用這功名換回自由,這樣,足夠了嗎?”
劉母這才聽明白劉一鳴的話,她幾乎是瞬間變了臉,拉着劉一炮趕緊走,就怕劉一鳴會反悔似地。
一等公的榮耀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除了這虛名之外,還有大把的賞賜,難怪劉母會這樣心切地回家。
“一鳴,你失去的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冷氏淚光閃閃,撲在了劉一鳴的懷裡,也是,冷府的爵位如今在冷氏身上,劉一鳴想要,也是張口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劉一鳴卻是笑得開懷,輕聲說道,“我要是想要自己會去掙。”
經過這一件事情之後,冷氏也明白了當初爲何劉一鳴會突然離開,還不是劉母威脅他要用功名換取自由,而這一趟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了。
冷意晴和百里修商量要回東洲,百里修自然是婦唱夫隨了。
這些人中,冷意晴除了對玉凌沒有把握之外,其他都會回東洲。
九月,秋高氣爽,暖暖的眼光照得人心都寬了許多,冷意晴本想借着大家心情都不錯,想問問玉凌的,結果,宮中太監傳了話,皇后娘娘駕到了。
一切都來不及準備了,一夥人只好在這隨意的情況下跪拜了張若心。
“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多禮了,”張若心說完,吩咐宮女們給大家看了坐,只有這樣,冷意晴等人才敢坐下來。
“玉凌,你過來,”張若心朝着玉凌招了招手,憐愛道,“幾個月不見,可是想你皇兄了?”
玉凌頓時熱淚盈眶,撲在了張若心的懷裡,輕輕飲泣。
“好了,別哭了,擔心着身體,知道嗎?”張若心連聲安慰,“以後到了東洲,要是張小剛欺負你的話,就來信告訴我和你皇兄,到時候嫂子爲你做主好不好?”